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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中的欣欣又說道：「媽媽也要開開心心，欣欣可以不要……不要爸爸……」

電話另一邊，林知書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已經咬牙切齒起來，臉上掛著複雜難明至極的表情，像是在笑，但又像在磨牙。

欣欣這麼懂事，更讓林知書心裏難受，慚愧。

之前一直是「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現在卻是正常的待接聽嘟嘟提示音。

突然，嘟嘟提示音陡然一變。

她與在客廳玩耍的欣欣雖只有一牆之隔，但心靈上卻彷彿相距萬里。

還有，接通之後多半得先和林知書說話，按照接電話的套路，我應該先稱呼對方。

林女士？

他居然又掛我電話？

林知書既然決定給沈崇買墓，哪怕他沒名沒分，但好歹也是林家明珠欣欣的親生父親，出手不能磕磣，平白失了身份。

這大概也是在欣欣幼小單純的心靈中，對蔣玉甚至比對自己更親近的根本原因吧。

還有，直接開視頻，裝出很熟絡的樣子，就能順利規避掉稱謂的問題了呀。

又或者是別人掛的？

北山公墓地處蜀都往北八十里開外，靠近有著兩千年歷史的偉大水利工程都河堰。

林知書回憶了一下，「行，那我考慮一下，今天之內給你答覆。我認識綿縣何家的人，如果我要的話，我會先和他們溝通。」

林知書還沒反應過來呢，簡訊鈴聲再響，沈崇和-圖-書又發來簡訊。

不清楚她是開心還是憤怒，又或是別的什麼。

公墓三面環山，山上高大古木叢生，鬱鬱蔥蔥遮天蔽日；一面近水，這大河乃蜀地命脈，澤被萬民沃土千里。

電話另一邊，林知書也很蒙圈。

「您撥打的用戶暫時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請稍後再撥。」

「吶，媽媽現在就給爸爸打電話，但是，欣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打不通的哦。」

所以不想讓我和欣欣在電話里聽到他虛弱的聲音，想打字做最後的告別？

最重要的，只要欣欣看見自己的臉，肯定會搶手機，那林知書再怎麼發飆，總不好當著女兒的面對著手機噴吧？

「你的微信號是你手機號碼吧？我加你微信了。」

「啊？是綿縣何家前年買的，花了四千九百萬，給何家七十歲的老爺子備的。不過何家老爺子身子骨還硬實，估摸著還得十幾年才能用上。」

她倒不是出不起這錢，個人金庫就綽綽有餘，只是這樣龐大的一筆開支，生性喜歡想太多的她習慣性的要權衡一下。

那我該怎麼稱呼呢？

本來何老大想原價讓給林知書的，但林知書堅決不同意，開價到七千萬，雙方一番你來我往，買的人抬價，賣的人壓價，最後折中妥協到六千萬。

越是靠里的地方，越近龍首，價格呈指數級往上翻。

在短短几秒鐘wｗｗ.hｅtｕboｏｋ•cｏm•ｃoｍ內，沈崇內心戲簡直多到能構成回憶殺。

林知書苦笑一陣，撥通沈崇的號碼。

林知書又嘆氣，你想有什麼用呢，現在誰都找不到你爸爸。

林小姐？

直接開微信視頻啊！

提示音和前幾天不一樣了？

更生疏了！

他這到底什麼意思？

並未耗費多大功夫，雙方口頭談妥以六千萬的價格轉讓這塊墓地。

掛斷電話后，林知書沉吟著。

可怎麼會是林知書親自打來，不應該是蔣玉和我聯繫嗎？

怎麼回事？

當時林總只表示是對她特別重要的人，但身份不便明說，何老大也就沒多問。

不曾想，林知書琢磨陣，說道：「上面被人預購的地處里，風水最好的是哪家買了？多少錢？」

從手機里直接翻出綿縣何氏地產董事長，也就是何家老爺長子的電話，林知書直接打了過去。

一直以來，她陪欣欣的時間都很少很少，總是忙於工作，忙於生意，不是飛在天上，就是呆在公司。

我可能會被打。

片刻之後，林知書嘆口氣，買吧。

林總眼眶濕潤中，淚目。

林知書抱得更緊了，「媽媽不生氣，欣欣你以後也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看著女兒那欲言又止，想說話，卻又因為面對自己而緊張委屈恐懼的樣子，林知書不由得一陣心疼。

接了肯定挨噴，不接又沒辦法聽寶貝女兒和圖書的聲音，好痛苦，好糾結。

全蜀地想賣林知書人情的人多了，別人排著隊也輪不到機會。

「你拒絕添加好友，這是我的號碼，135XXXXXXXX，你加我。」

欣欣聽話的點頭，「哦也！好的好的，今天打不通，明天再打呀。」

林知書瞪眼。

算了，讓她死心吧。

另外，雖然是漲價賣，但讓出風水寶地的人情可做不得假，這可不是一頓飯的小人情。

雖然大家不是很熟，但你畢竟是我女兒的媽，這會兒又不是睡覺洗澡的時間，開個微信視頻，不過分吧？

欣欣緊張的摸著自己的鼻子，「啊，那我還是想爸爸！」

林知書垂頭看著女兒這口是心非的樣子，為了哄自己高興，她才五歲就學會撒謊了。

可從今往後，欣欣除了自己，真就沒有什麼寄託了。

何老大也沒多為難，除了這塊地，他還有別的稍次一些的地方，再不濟就繼續尋覓唄。

另一頭，混蛋沈先生正猶豫著，這電話我是接還是不接呢？

沈崇你這混蛋到底怎麼回事！

他就是略感詫異，最近沒聽說林總家裡有哪位長輩身體不行了啊。

何家買成四千九百萬，自己要橫插一杠的話，就算別人賣面子，也不可能原價接招，不然人情欠太大，所以至少得漲價到六千萬到七千萬去。

到底是誰！

即便回到家裡也沒什麼空閑陪她玩，總將她扔給蔣和*圖*書玉，讓蔣玉帶著她學這樣，學那樣，而自己被困在那由一份又一份合同、文件、數據報表、會議紀要等等繁忙公務組成的牢籠之中。

掛了？

沈崇感覺心裏涼颼颼的，總擔心接通之後就得挨噴。

林知書熟悉這個套路，趕緊打開簡訊一看。

近幾十年來，北山公墓乃是放眼整個蜀地，甚至西南大地都赫赫有名的墓葬風水寶地，備受蜀地權貴巨富青睞，價格也是水漲船高。

「奄奄一息」的沈崇正坐在公交車上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沈崇相當驚詫，是欣欣想自己了嗎？

等沒多久，老古電話打回來，「林總，現在北山公墓剩下的寶地不多，山腳處還有七十余個，價格從兩百萬到八百萬不等。再往上的，雖然還有十余處，但基本都已被人全款預購下來，您看這……」

倒是欣欣正一無所知滿臉期待的伸長脖子打量手機屏幕，心裏好似在默默召喚，爸爸接電話呀！快接電話呀！

知書？

不行，太生疏，那畢竟是自家的孩子媽。

欣欣難掩失望，「爸爸好像在忙哎。」

林知書打完這兩個電話后，欣欣卻又下來了，看來想爸爸這事已成了她的執念，動畫片都沒法轉移注意力。

就在此時，簡訊鈴聲再響。

我懂了，肯定前幾天她們發現聯繫不上我，林知書正在暴走中，隔段時間就給我敲一個。

她抱住欣欣，把臉蛋貼在女兒頭ｈｅｔuｂoｏk.cｏm.com頂，輕聲說道：「欣欣對不起，媽媽剛才不該給你生氣。媽媽給你道歉。」

艾瑪，我怎麼這麼聰明，接電話幹什麼呀。

「小孩子撒謊不好，鼻子會變長的。」

欣欣嗯嗯兩聲，終於不那麼怕，乖巧道：「媽媽不要生氣，是欣欣不乖。媽媽工作辛苦了，欣欣不該打擾媽媽的。」

按照老古的意思，他也沒打聽林知書究竟要葬誰，但肯定不是她家中長輩，否則這事論不到她來安排，山腳處的寶地也就差不多了。

沈崇美美的傻笑著，我真機智。

反正老爸身體還好，正不爽他把幾千萬壓在那兒發霉呢，罵他後生晚輩不知長輩創業艱辛，幾千萬一年利息都得多少？

以前，雖然欣欣和沈崇見面的機會不多，但總歸是她心中的一個期待，沈崇也能幫自己稍微分擔一些。

他只覺得處境太尷尬，關係說遠呢，絕對不遠，自家女兒親媽呢，說近呢，感覺上又完全不對味。

這樣不但能聽到寶貝女兒的聲音，還能趁機偷看寶貝女兒。

他是已經奄奄一息，氣若遊絲了？

老林？

另一邊，正坐在公交車上的沈崇低頭看見林知書的來電，上次他就已經把這號碼存下來了。

看著這簡訊，林總日常加戲ing~

便宜沈崇這混蛋了，不過他生前沒享過一分鐘富貴，死後倒入了風水寶地，好像也算不上什麼走運的事。

這太親昵了吧，大家又不是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