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認命
等下去也是死，站起來也是死，我他媽跟你們拼了！
他不再顫抖，依然保持著恐懼的表情，眼神卻看似慌張實則機警的四下打望。
被綁了雙手雙腳的陸胖子突然站起來了，像殭屍一樣往灶房跳來！
陸明瞪眼死死看著瘦干中年那有板有眼的動作，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操！找死！」
「一點時間？我他媽都等五個小時了！這就是你說的一點時間？我可知道的，你公司每年幾千萬盈利，區區五百萬都拿不出來？」
嘭！
沈崇輕舒口氣，接下來才是最危險的操作。
崽兒！
漢子手裡捏著柄黑漆漆的手槍，槍口緊貼自己腦門。
疤臉漢子聳肩，回頭看著胖子，「陸老闆，我兄弟的話你聽到了吧？錢到手呢，你也會死，不過死得比較痛快。一刀，就沒了。沒到呢，我們就先打斷你手，打斷你腳，再給你裝個鬧鐘煙花。到時間了，最好是警察來的時候，剛好你們一起，BOOM！」
「大……大哥你別急，我老婆和我感情很好的，我兒和圖書子也很聽話，他們不會不管我。大哥你要的是現金，我……我生意做得不大，公司里沒多少流動資金，都這個時候了，湊錢要……要一點時間的。」
我死了這個家就完了！
沈崇打直身子，踮起腳，慢慢順著縫隙抹進門。
自己再廢話，恐怕就被直接抹脖子了。
一聲極輕的碰撞，木門被推到極限，也不知道是裏面擋著什麼還是合葉鏽蝕了。
爸！
「陸老闆，你家裡人是不是對你有意見？想你死？」
「大哥別，別！別！你讓我回去，我把公司賣了也多給你打錢過來，大哥別！」
沈崇順著梁仔踩過的路線，慢慢貼近前門，讓梁仔站到自己後面去。
我老陸，努力過了！
沈崇點頭，「是有點惡劣，一群瘋狗。」
他抖都不敢抖，微微斜眼，正看見疤臉漢子居高臨下地瞪著自己。
堂屋裡，昏暗的夜燈照耀著，一個臉上帶疤痕的壯漢陰測測地看著蜷縮在牆角的胖子，冷冷說道。
老屋後面，沈崇與呂嘯粱站在灶房門外和圖書，氣氛凝重。
旁邊又站過來一人，年輕些，長長的獵槍槍管輕輕敲打胖子腦門，「實話給你說吧，幹完你這票，咱們就要去國外做個正經生意人。所以，胖子你今天死定了！」
梁仔先鑽進去，仗著不要臉的夜視輕鬆貼到灶房前門後面，丁點聲響都沒發出來。
「煞筆！別開槍！捅死他！」
疤臉漢子又是一巴掌扇在胖子臉上，給他嘴裏血絲都打出來了。
就在此時，前面堂屋裡卻傳來陣喧鬧，一片兵荒馬亂。
老婆！
前面一個瘦干中年咧嘴笑笑，把捏在手裡的匕首塞腰帶上，打開身邊的背包，動作熟練地組裝起「煙花」。
胖子腦門發暈，下一瞬卻覺得太陽穴上傳來涼冰冰的感覺。
「哦我不是說你，咱們這樣……」
媽！
疤臉漢子看看表，「嗯，還有十二分鐘，錢還沒到賬。老七，給陸老闆準備煙花吧，快過年了，讓他路上走風光點。」
梁仔雖不明白沈崇這樣安排的用意，但卻有純正血統田園犬的絕佳服從性，啥也不多問和*圖*書，只張口穩穩咬住沈崇手機的下巴，直點頭。
萬幸，梁仔事先就把他落腳處的細碎玩意兒叼開了，他順利進到灶房，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許許多多畫面在他心中如幻燈片般放映。
父母殷殷期盼的眼神、年少時的奮鬥、青年時的落魄與窮苦、創業時的風餐露宿、為了得到個機會時的阿諛奉承、妻兒的關懷，這種種畫面，最終凝聚成了張缺一人全家福。
他只跳了兩下就接近了灶房門！
他頭髮散亂，鼻青臉腫，嘴角掛著未乾的血跡，雙手雙腳被捆得死死的，精緻的西裝破破爛爛，手上那塊名表早給人扒了。
陸胖子滿臉蒼白，心頭說不出的絕望，呢喃連聲，「不……不……放過我，我可以多給你們錢！求求你們了！」
梁仔：「呃……老大，說得對……」
梁仔輕聲吐槽，「嘖嘖，這群綁匪真雞賊，居然說就算胖子給了贖金也撕票。」
梁仔已鑽進去將門把手輕輕拉開，順便還清理了路線，將散落在灶房地面的碎石子、木棍悄然叼到旁邊去和圖書。
「滾你媽的，還裝窮？」
呼……
我要活下去！
胖子如蠶蛹般緊緊蜷縮，身子篩糠似的抖動，「那個……那個都是我為了騙融資人吹的牛呀大哥，我公司一年只有幾百萬收入的，沒有那麼多，真沒。」
沈崇先拿下自己早已調成靜音的手機，打開執法記錄儀，遞給梁仔，「你把我手機銜著，跟在我後面，藏著點，打起來時悄悄把手機從灶房門后伸出來，後置鏡頭對準外面就行，千萬別做多餘的事。切記！」
是非成敗，在此一舉！
疤臉漢子一腳踢在胖子肚子上。
他極其小心，倒不是擔心自己，就怕害死了人質。
他心善，想救人，不能害人，當然最好能順便撈點錢。
年邁的雙親、跟著自己打拚成半老徐娘的老婆、尚在讀高中的兒子，那四雙眼睛正用無比孤寂落寞的眼神看著自己。
胖子褲襠濕了，今天的第二次。
他知道這樣必定也是死，但他不！認！命！
細微的沙沙聲響起，木門緩緩張開，直到開出個剛好足以容納沈崇貼身而過的縫和*圖*書隙。
我不能死！
陸胖子掙扎著想說點什麼，卻被疤臉漢子狠狠一瞪，絕望地閉嘴。
「宰了他！」
「老大，反正他都是個死人了，咱們再等十幾分鐘就走人，跟他說下也沒什麼嘛，讓他當個明白鬼。」
沈崇屏息，輕輕探手伸向灶房後門，輕推。
陸胖子身子篩糠似的抖，從今天被綁他就知道這夥人窮凶極惡，擔心自己即使給了錢也被撕票，沒想到他們真這麼打算的。
疤臉漢子抬腳踩他臉上，「我信你才有鬼！要怪就怪你們這種生意人，老喜歡把錢投這兒投那兒，就他媽不知道留在自己兜里。我們的業務不好開展啊，如果今天你能拿得出兩千萬，我可能留你一命。老子的最後一票就你這麼個小單子，我心頭不爽哇。要放個煙花才夠意思。下輩子別當有錢人，窮點好。」
事發倉促，綁匪反應稍慢，陸胖子肥碩的身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
胖子十分凄慘。
疤臉漢子別同夥一眼，「就你話多。」
謝天謝地，這門用的是合金合葉，不會發出純木門那種吱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