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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將腐朽,其愛不渝

作者: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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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7

Chapter 47

「難道我怕江家?你們不來找我。我還要找他們算賬呢,把什麼樣的女人塞到我家來?」
「談什麼?」童仕昭頭也不回,「你這種兒子,談什麼都是多餘。」
「難道不是你老公要離婚,你抱大腿,結果還是被打進醫院了。你這樣的病人,我治療過很多哦,可是女人都不吭聲的,真奇怪不是?」
「我都猜到了,」江美韻說,「你應該早告訴我,這種事還是由長輩來解決比較妥當。」
童一徑沉默,蒼老的面孔看不出一絲內心的想法來。
「嗯,已經退燒了。」江紫末低頭躲開他的視線,總覺得氣氛很尷尬。
「恰巧遇到令堂,就過來探望,」他說,「你的記憶恢復了嗎?」
自輝點頭,把平面在腋下的大盒子取下來給童童,摸摸他的頭說,「兒子,聖誕快樂!」
驅車到家,打開門,客廳里無一人,喊了幾聲也無人應答,自輝去父母的卧室。更衣室里父母的衣物也都不見蹤影,昨晚還晾在陽台上的衣物也都收起了。童自輝不由得捏緊了拳頭,一口氣回到書房,桌面上用筆壓著一張信箋
「自輝都成家了,我們還能干涉他多久呢?」她嘆息,繼續說,「這兩個孩子對我們也不是不孝順,你還指望什麼?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早不是我們這代人可以理解了的。咱們回家,跟院子里的老頭們打打麻將,喝喝茶,有空了來看看他們,過得好,我們回家接著打牌;過得不好,我們想辦法幫幫他們,天底下的父母都希望兒女幸福,哪有希望兒子落得妻離子散的呢?」
童仕昭不屑的冷哼一聲,但到底沒再說什麼。而負氣摔門而去的自輝,一路開著車,一面自省。他心裏清楚,這件事錯的最多的就是自己,若當初告訴父母,即使他們不同意,他再擅自和紫末結婚,總不會是自己做錯了;那樣一來,至少能避免這一場衝突。可那時年輕,自負到以為採取了對大家都好的方式。當時只害怕父母知道實情會對紫末不好,而今,卻讓她受到了更大的傷害。
「嗯」
「我知道,你是難過自輝不肯對你服軟。可你要什麼,他跪下來跟你認錯?你的個性我還不了解,他下跪,你就真會原諒他,原諒紫末嗎?」林艾馨看他板起的臉孔有一絲動容,再接再厲道,「自輝從小就跟你不親近,你不是沒責任的,小時候就不說了,但孩子長這麼大了,難道你還不能尊重他一點半點兒?打紫末本來就是你的不對,我早說了,人家的孩子歸人家教養,他們犯了天大的錯,你只能打罵自家的孩子。這次,我看紫末他媽也沒找上來,大概是那孩子明事理,沒回去張揚開來,衝著這點,你也該原諒了。」
童仕昭看了看他,默默轉過臉去。
自輝看完便箋上的字,眼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濕意。
江美韻知道他一定是愧疚得緊,又嘆一嘆氣,好似自言自語道;「天底下哪有贏得了子女死亡父母,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江美韻卻是無所謂地擺擺手,「不用管我了,過年就那麼幾天,等你們回來不是天天都可以看見。」
江紫末一把擰住他的小鼻子,『「那你就跟你的同學說我是你的姐姐。」
我自認不是個惡婆婆,出這件事以前,你爸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打hetubook.com.com了紫末一個耳光,他嘴上雖然不承認,但我知道他心裏還是有些後悔的。望你與紫末體諒為人父母的心情。
想著,腳下催緊油門,只盼著早點到公司,處理完事情可以早點回家跟父母道歉,去醫院探望紫末。
自輝永遠也沒法明白父親的心理,他對自家人剛愎也就算了,怎麼會昏了頭對紫末動手?這哪裡像是一個閱歷厚重的老人會做出的事?非要掀起滔天波瀾,兩個家庭敵對,讓他和紫末除了分手再無退路,他才能逞足快意嗎?
童自輝怔了一怔,「媽怎麼辦?」
童童點頭,露出一個「別小看我」的表情,從矮柜上抓起梳子,爬到床上,跪在江紫末的背後,小手笨拙的梳理著頭髮。
江紫末的眼淚停也停不住,肩劇烈地抖動著。害了這麼多人傷心,全是她不好,只有這麼一次,她恨死了自己,恨得希望自己29年前沒有出生過。
童仕昭仍然不語,她輕推了他一把,見童仕昭終於轉過臉來,目光里有些挫敗和無奈。他懂那目光的意義,那是一個老人終於承認兒女不再是羽翼下的雛鳥,儘管從前曾無數次地狠心將他從高處掀落,教他在跌落的過程中學會飛,然而,待他真正張開羽翼后,終生都將不會再回到父母的羽翼下。
自輝冷笑:「我還不愛待這兒。您儘管端起您的架子,儘管維護您的權威。我想看看,您想來篤信的棍棒之下出孝子到底奏不奏效。」
母親的眼淚讓他冷靜下來,抹了把臉,他率先轉過身去。走出三五步,他才回過頭,擲地有聲地說:「要我跟紫末離婚,除非我死!」
林艾馨只猶豫了一下,就趨步跟了上,即使知道可能會自討沒趣,卻仍上前攙扶住他。
童童眨著一雙大眼睛,不解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是不明白什麼情況,便問江美韻,「外婆,到底是誰打了媽媽?」
「沒有」江紫末斬釘截鐵的應道,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是來看看自己有沒有轉變成神經病的。她可沒忘記當初住院時,他一天往病房跑三趟,恨不能把她的腦袋切下來天天掃描。
唉,紫末,她最無辜,被自己拖下水,最後也是她替自己受了懲罰。到底都是他的錯,只能在往後多多彌補紫末,而父母那邊,下班后再跟他們倒個歉好了。
爭執不下的母子倆終於放棄攻擊對方,同時扭過頭來看著嘴角含笑的一家之主。
童童獃獃地盯著她的頭,彷彿在想象母親成光頭的樣子,目光越來越驚悚。
江紫末瞪眼氣道,「說到底,你就是個虛榮的小鬼,有本事你去找個傾國傾城的年輕媽媽回來。」
終於,童童梳好了頭髮,還用發獃把頭髮系成一束,雖然系的鬆鬆蓬蓬的,但他真的儘力了。握著一把髮絲的手心攤開,他擔憂的對江紫末說,「媽媽,你掉頭髮了,以後會不會成光頭啊?」
江紫末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你不是外科嗎?還治感冒?」
童仕昭一掌拍向桌子,濃眉一橫,「進了我家的門,我還不能教訓了」
「咱們回家不,別再管兒女的事了,行不?她哀求說。童仕昭不答。
自輝不再需要他們這對父母,不再唯父母的命是從,他是個成年人,如他一樣,是個父親。
而今這www.hetubook.com.com種情況,紫末昨天剛被自己的父親打了一巴掌,今天岳母卻能挺身而出,主動去跟父母和解,若父親也有這樣的寬和的心態,七年前,他就不至於出此下策。
被疑惑束縛的幼小心靈有些許釋然,道過謝,便趴在床上拆那個大盒子,是一個飛機模型,取出小小的遙控器,輕輕一按,指示燈就亮了起來。童童如獲至寶,暫時將疑慮拋到腦後。
童仕昭氣哼哼的,不想理會,抬腿欲走,林艾馨「呀『」了一聲,喊回他,「你聽聽自輝說什麼又不會少塊肉,怕個什麼勁?」
「輪不到您來教!」
經過昨晚的事,江紫末對自輝仍有隔閡,雖然想露出親和的表情,然而總是因為心不甘情不願,臉有些僵硬。童童也因為心裏存了爸爸究竟有沒有大媽媽的疑惑,在這短暫的一瞬,對童自輝略有些生疏。只有江美韻淡淡的打招呼,「來了。」
半響,病房裡都寂靜無聲,江美韻轉過臉,見江紫末捧著保濕飯盒,低垂著臉,眼淚一滴滴地落進飯盒裡。
自輝揉了揉額頭,「爸,您是真的想跟我吵架嗎?我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您就應該明白,我不想在有怒氣的情況下和您交談,這是對您的尊重。今天我們該讓事情有個結果了。」
女人,總愛自己看得很重要。
只有倦鳥才會歸巢。
「好好休息,我先回趟家。」
她嘆息了一聲,伸手把童童抱到面前來,摸著他軟軟的頭髮,「現在看來,為了這孩子受多少委屈都值得,我就伏低做小一次,去跟他們賠禮道歉,有脾氣也沖我來,再對你動手,看我不跟他們拚命。」
「回頭電話通了,你跟你爸媽說一聲,我也有錯,當初都是我自私,替你和紫末隱瞞——」說著,頓了一下,搖頭,「算了,還是我親自打電話去說。」自輝沉默不語。
「媽媽,你不是說外婆總罵你才熱鬧嗎?為什麼你還要哭?」江紫末怔了一怔,抬頭看向正背過身去偷偷抹眼淚的江美韻。
走在前面的江美韻頓住腳步,搖搖頭說,「我很了解,無論他說什麼,我只當沒聽見。為人父母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們當初偷偷地去領了證,我還不高興呢,更不用說你爸現在有多生氣。唉,只要你們以後能幸福,我受點氣不算什麼。」
掛掉電話,一直旁聽的紫末突然說,「還有一個月就是新年,今年回家過年吧。」
江紫末臉上的笑容不復見,眯眼磨牙道:「我老公才捨不得打我呢。」
「成光頭了那就庫呢。」江紫末不以為意的說。
不孝子自輝:
「她自己跌的。」江美韻斷然答道。
「可是沒有蹭破皮啊,分明是被打的嘛——」醫生了聲,揪著眼淚汪汪的童童,往門邊靠了靠,「那……我回病房了,你好好養病。」
都這麼說了,自輝心底還存著猶疑,卻再也不好阻攔,「那童童呢?」
「那也得我同意。」童自輝插|進一句風涼話。
「小惠馬上送晚飯來,」江美韻說著轉向童童,「寶貝,吃飯前要小惠姐帶你去洗手知道不?」
母:林艾馨
一雙小手抓住她的一角,水汽瀰漫雙眼看過去,是童童模糊的臉。她用手背抹去洶湧的淚水,把保濕飯盒置在柜子上,手掌包裹著童童溫熱的小手,硬是止住了又一和_圖_書波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知道您不怕,您怕過什麼了?您只怕我這個家安穩,只怕我這個家拆散。」
「哎呀,趕緊給他們打電話啊。」江美韻拍了自輝一巴掌,「也許他們還沒到機場呢。」
江美韻和醫生一起進了病房,江紫末目瞪口呆地看著醫生,是她上次住院時的主治醫師,那張冰塊臉簡直是太熟悉了。
「那也不能讓您一個人過啊。」自輝想了想,又說,「要不,我們買除夕下午的機票,中午跟您一起吃飯,晚上回家。」
「回吧。」他說,「眼不見為凈,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我們走了,你要是有良心呢,有空就帶童童回家看看爺爺奶奶。我還是疼他,管他是不是我的親孫子。至於你爸,我保證他是口噁心軟,等他想開了,也會和我一樣覺得有童童這樣一個孫子,是白撿了一個大便宜。
江紫末接過,擰開瓶蓋,散發出一股濃郁的中草藥香味,老實不客氣地摳出一點抹到臉上,笑眯眯的道謝。
出了病房,童自輝還不禁擔憂道,「我爸那個人很固執,又不講道理——」
「沒有誰打我,昨天雨大路滑,不小心跌倒了,臉著了地——」
童自輝心裏長舒一口氣,他聽紫末說過岳母曾經為了維護女兒,不曉得得罪過多少人,但凡是辱及紫末的,她是芝麻大小的事都不能忍的。也幸好她為人仗義忠誠,雖個性潑辣,明眼人到底都是會支持她的,因此,這麼多年才能順風順水地走過來,不至於家裡失去一個男人就受盡別人的欺凌歧視。
「哎呀——」林艾馨拉回掉頭欲走的自輝,兩指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你是發瘋了,跟你爸這樣說話。」
江紫末一怔,鬱悶地盯著那個總是愛猜測劇情的醫生,他這麼會惹禍,沒被家屬打成豬頭真是奇迹。
「是你動手打了紫末的?」自輝雖然是問,卻是確鑿的認定。
「是啊,爸爸才不會打媽媽呢。」童童直起身,小手叉住腰,瞪著醫生叔叔。
童童依然不明白,卻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了,高興起來,「媽媽,你的頭髮亂糟糟的,好難看啊。」
「他有什麼不敢說的?你今天才看清他的面目。」童仕昭指志輝,對林艾馨痛心疾首道,「早在他騙我們那時,就沒把我們當過父母。你養了他20多年,吃穿用度一樣不短,長大了就殺回來捅你一刀。你還當他會悔過?嗯?!他只是等著我們寬恕,然後好捅我們下一刀。我告訴你,童自輝,我不是別的父母,子女犯多大的錯都寬容,你自小我就不姑息,更何況現在。」
父子倆相互瞪著,誰也不相讓一步,林艾馨撫著惶惶的胸口,連聲地嘆氣,急得快要哭出來。
江紫末終於破涕為笑,刮著童童的小鼻子,「你就知道跟你媽過不去。」
江紫末也訝異的眨咋眼,「你會嗎」
自輝聞言冷聲道:「他老人家氣昏頭了就可以隨便打人?那上街隨便打個人試試,誰會白白挨著?」
自輝下班后急急趕到醫院,推門進入,就聽見寶貝兒子的大聲抗議,「媽媽,你變成光頭會連累我被同學取笑啦。」
自輝如夢初醒,抓起桌上的電話聽筒,按出林艾馨的手機號碼,過會兒,又沮喪地放下電話,「關機,應該在飛機上。」
江紫末的體溫一夜燒至和_圖_書39度,渾身如一團火球。室內被投進第一抹薄薄的微光時,童自輝熱醒了,探到她的體溫,慌手慌腳地將她裹緊,送進醫院。
大門關緊,童仕昭彷彿才回神,寬闊的背影透出難以言說的蒼涼。
我帶你爸回家了。
所以說他討厭小孩嘛,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揪,立刻就會覺得自己無比污。
醫生擺擺手,狀似自責道,」早該預料到你用得著。『「你什麼意思?」
他們一同離開。晚上,自輝將紫末和童童接回家,給父母回了電話。童仕昭不願意接聽,只有林艾馨在電話那頭炫耀著才剛到家,左鄰右舍就來探訪了,幾個老人家吃了火鍋,已支起了麻將桌來,接著又奚落自輝,「以為我們喜歡去跟你們湊熱鬧啊,老實說,我們是開明的老人,巴不得甩開你們,過自己的日子。」那話聽起來卻是無限心酸。
如有需要,跟親家道個歉,紫末是個好姑娘,她一個女人養大一個孩子不容易,你爸打那一巴掌等於是打到她心上。往後啊,你要多孝敬人家。
醫生沒有露出失望,丟給一個藥瓶,「每天搽三次,不出兩天就能消腫。」
「你爸那是氣昏頭了。」林艾馨說。
「可是」童自輝擔心長輩之間會起衝突,事情只會更複雜。
「錯誤我都承認了,如果不是您過於固執,我當時又怎麼會瞞您?你要是不愉快,對我動手就好,打紫末,分明就是您欺軟怕硬。」自輝咬咬牙,「這委屈紫末自己吞了,要是給岳母知道,您當江家沒有親戚?就任你對紫末打?」
童自輝很是訝異,「媽——」
她搖搖頭,「哭也並不完全是壞事啊,長大后你就明白了。」
病床前又剩下一老一少,都詢問地看著江紫末,她縮了縮脖子,「真的沒有誰打我啦。」老媽顯然是不信,她悶悶地躺下去,拽過被子想裝睡。
他正想著能勸服岳母的理由,江美韻卻搶先說,「你放心,我雖然是急脾氣,也知道什麼情況說什麼話。對你的父母,我是應該有個交代。」
「那是被誰打的?」問話的卻是江美韻。
起初還好,梳子梳到打結的髮絲,童童不懂得轉換梳子的角度,也不懂得要耐心地把糾結的髮絲理順,只知抓緊梳子狠狠的往下拽,江美韻看著跟頭髮奮力搏鬥的童童和痛得齒牙咧嘴卻忍著不出聲的江紫末,一陣陣的好笑。
「爸!」自輝喊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來,「我想跟您談一談。」
回頭把童童和紫末接回家吧。雖然我們被騙了不好過,但我卻不主張告訴童童事實。他還年幼,這麼大的事他未必能理解,萬一形成偏激的思想,是得不償失,萬萬不可冒這個險。
江美韻卻一把拉起她來,粥送到她嘴邊,先吃點東西。「只好又坐起來,接過熱粥,一勺一勺的喝著,聽到江美韻問,「是不是他們知道了,我就覺得奇怪,好好的,你們怎麼住回來了。當初我就死不同意自輝的主意,我是鬼迷心竅了才被說服——」她心裏又疼又氣,「我跟你說拿掉就——」目光瞅到童童,自知失言,又自打了一個嘴巴,背著紫末坐在床邊生悶氣。
「嗯」
童童點頭,「知道」
要說的就這麼多。自輝,你要記住兩點:第一,作為父母,我們的生活的全部只剩下你,而你的全部卻是你的小家和-圖-書庭,即使你認為我們的關心,管教,勸說都是多餘,但那是我們的餘生里唯一的生活重心;第二,當我們意見不合時,子女如果一再堅持自己的決定。我們最後都只能選擇對你投降。要知道,我們養你這麼大,沒有一天不擔心你。沒有一回因為你傷了我們的心而期望你遭到報應。我們永遠只會希望你過得好,我跟你爸以後才能入土為安。所以,別再跟你爸賭氣。他年紀大了,沒幾年好日子可活,家以和為貴。切記!切記!
平常這個時候,林艾馨已經去超市購物了。在兒子這邊唯一的樂趣就是可以買一堆沒用的東西,住一段時間就離開,那些被棄在雜物間里的東西不會被老頭子看到,自然也不會跟她吵。今天她可不敢走開一步。昨天老頭子才打了兒媳一巴掌,兒子一夜未歸,想必瞞也瞞不住。再看老頭子的臉色也未好轉,父子倆要是一言不和,打起來可怎麼辦?雖然她覺得姓童的人不會幼稚到這地步,但仍是覺得自己在一旁看著放心一點。
醫院病房裡,江紫末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整天,下午方才睜開眼睛,高燒已退,頓覺得渾身舒爽。童童趴在她的腳邊翻漫畫書,見她醒過來。便朝外面喊,「外婆,媽媽睡醒了。」
「早上我真不該跟我爸頂嘴的。」自輝雙手撐在書桌上,沉重地說。
早上聯繫你那些叔叔阿姨,才知道我們離家這一個月,老王老張他們可都是對我們想念得很呢!現在想想,在你們這裏可真是沒意思,我本來已經把紫末調|教的有點品位了,你卻在關鍵時期把她送走。你呢,讓老媽天天做家務,還要伺候爺兒倆,把我當保姆使喚,我可不想留在這裏替你省下保姆的工資。
童自輝並沒有走近江紫末,他明白兩人要像從前一樣自然相處是需要時間的,也不逼她,「好些了嗎?」
「混球!」童仕昭怒氣沖頭,鼻子咻咻出氣,「滾!滾出去!」
童童用雙手托著下巴,睫毛一眨一眨的,笑著說,「媽媽,我幫你梳頭髮吧。」
怕,他哼了一聲,坐回來,卻倨傲地看也不看自輝。
「歡迎你回來。」他眼裡有淡淡的笑容,卻好像是在對著一隻小白鼠微笑。
她依然低垂著頭,自輝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轉身欲走,江美韻叫住他說,「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那就晚點再打吧。」江美韻想了想,又交代,找個假期,你帶紫末和童童回趟家。」
「我才不要你這麼老的姐姐!」
自輝進來時,童仕昭狠狠地把報紙摔到餐桌上。林艾馨心裏一咯噔,正苦苦思索著怎麼勸勸老東西,過了好一會兒,她等到的是童仕昭瞪了兒子一眼,起身離席。
站在旁邊看完信箋的江美韻,良久才深深嘆道;「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以一樣的。
江美韻送完童童,才來接手自輝,照顧女兒。自輝沒有推脫,今天務必回家,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妥當。
江美韻不同意,童自輝卻已經決定,不容更改。
「都夠了吧?」林艾馨在2人間徘徊了一會兒,終於決定站在丈夫一邊,「自輝,他是你爸啊,你這什麼態度?」
林艾馨知道這是氣話,於是只笑笑說,「回了好,老張老李他們總缺一角,肯定想我們想得緊。過半年啊,我們再來,到時你再看,自輝他們只有對我們更孝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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