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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有些累了，我想躺一會兒。」

「說完了。」

黑屈屈的房間里，二人一坐一卧，一聽一說……時間便在這安靜中緩緩流淌。

「張合與先夫私交甚好。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時二人似乎不太對付，但那只是二人意見不同，看法不同而已，並沒有牽扯到什麼利益衝突。所以，妾身認為，張合與林海錄並不是一路人。」

「你不是有機密的事情要問嗎？還不問，等天亮嗎？」感覺這麼靜下去，也不是辦法，虞鳳惡狠狠地道。

「喔。說完了？」男人輕輕地問道。

「武陵軍二十個營頭，計一萬餘人，這城中，原本駐紮著二個營頭。可現在張合卻只留了一個營頭在城中，其他各營都節制在城外，輕易不許入城，而他自己，也只住在城外行轅，並不進城居住。可見他是防著林海錄的。」

說不誰林榮會不會去而復返……所以二人都藏在被子里，沒有動。

是盧姐的聲音。

「喔。」他喔了一聲，把頭撐起來，眼睛看向女人。

直到丑時的更聲敲響，他才悠悠的醒了過來。女人尚在屋子裡，只是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沒事，盧姐。原本是不困的，和*圖*書這會兒是真困了，許是起得早了一些，我先睡了，樓里，盧姐照應一下吧。」

穿好衣服，欲待出門，卻怕被林榮留下來的護衛，看出沒有病的情狀，因此只好乾坐在桌邊。

「好了。人都走了，你還躺在這裏做什麼？」虞鳳剛才急著脫了衣服，這會兒胳膊空蕩蕩的，不好起身，於是小聲地對蘇三說著，自然是要趕他起來的意思……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蘇三直起身子，輕輕地坐在虞鳳的側面。

「喔。」蘇三點了點頭，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張合不在城裡居住，固然是怕重蹈了唐季虎的舊轍，但他把武陵軍絕大部份都節制在城外，卻有些與林海錄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把虎頭營扔在城裡，不管不問，從另一方面來看，倒是放縱林海錄的心思居多。

自然而然。

「何以見得？」這個蘇三比較感興趣了。

房間里雖然很黑，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對方的輪廓。她可以看到身側靜靜地躺著的蘇三，卻猜不到，此刻蘇三腦子在想些什麼。

「那這麼問吧。林海錄，有沒有什麼仇人？或者說，有沒有什麼人，看不慣他，與他不對付和-圖-書？」蘇三認真地道。

「沒事兒吧？」

「好吧，還有些時間，我先睡了，等到了丑時，如果我沒有醒，你便把我叫醒吧。」說完這話，蘇三把枕在頭上的雙手放下，靜靜地朝里睡去了。

與此同時，蘇三在慢慢地消化了一番虞鳳所說的話之後，便輕輕地睡了過去。

一時間，房間里靜得很，二人都沒有挑起話頭。

「喔。」

只好自己起來，她可不想與一個男人，同床到丑時。

盧姐便應了一聲，也沒有進屋，心裏卻想：此前鳳姐兒的房裡有個男人，這會兒功夫藏到哪裡去了？

蘇三卻道，「黑燈瞎火的，你起來做甚？你躺你的，我躺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剛才是不得已，才挨著你，這會兒寧遠也早就自覺地分開了，並沒有非禮你的意思。難道你就非要下床不可嗎？」

虞鳳冷冷地道，「你。」

有些氣惱，但又想到蘇三可能真有一些機密的話要說。因此虞鳳只好又坐回到蘇三的身邊，卻道，「離我遠一點。」

「離遠了，怕說話聽不清……行了，行了，沒見過你這麼倔的脾氣，別再來回折騰了，保證不碰你便是了。」蘇三見虞鳳還要挪和_圖_書地方，忙忙地保證道，虞鳳這才縮在床角里坐著。

「你只管說來。有沒有用，有時候，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了解一個對手，需要從各個角度去考慮。有時候，只是幾句不起眼的支言片語，到了關鍵時候，卻能起到大作用。

「問這麼細，有用嗎？」虞鳳有些疑問地道。

蘇三又道，「有些機密的話要問你，你卻坐那麼遠，難道要我大聲說嗎？不怕被人聽去？」

蘇三頭壓著雙手，靜靜地躺平在床上，一邊聽著虞鳳說著這些，一邊細細地分析著。

等了好一會兒，外面沒了動靜，虞鳳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鳳姐兒？」

「如果要你對付林海錄，你會從什麼地方下手？」

虞鳳想了想，才道，「林海錄為人刻薄，因此他手下的那些屬官們，心裏未必是跟著他的，如果，林海錄失勢，應該會有人踩上一腳，這些我曾聽姑娘們私底下議論過，……」

虞鳳在床頭床尾來回那麼一折騰，尷尬的情緒便淡了一些。加上蘇三也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任何非份的舉動，她便也放下心來。

「還有武陵軍。武陵軍行的是軍制，依封和圖書朝的體制，地方官吏是不能過問軍事的，只有非常時期，才可以代管。雖然林海錄于武陵軍張合將軍有舉薦之恩，但依妾身看來，張合未必對林海錄死心蹋地。」

蘇三這話問的，讓她無從回答。如果她心裏真有什麼很有把握的想法和手段，她也不會等到今天，早就把林海錄給收拾了……

「喔。我想知道，是哪些人，在什麼地方，什麼情況下，說過對林海錄不利的言論……如果你還能記得的話，就一一地告訴我。」

虞鳳見蘇三問的認真，便竭力地回想去從姑娘們那裡聽來的細節，一一說與蘇三聽。

蘇三穿戴整齊之後，輕輕地把女人抱到床上，這才出門。

二人仍舊靜靜地躺著。

虞鳳臉一紅，連忙收回眼光……還好沒有燈光，要不然自己這樣看著一個男人，若是被他就此摁倒在床上，都沒處說理了。

她停住了說話，靜靜地看著黑暗中的男人，心道：如果他不是這麼年輕？如果他真是有情？如果他是一個有擔待的好男人？或許，她也會喜歡上他吧。

「喔……屬官。」

虞鳳下意識地往床角里再縮了縮，但已經縮無可縮了。蘇三雖然沒有碰到她，但二人的距和-圖-書離已經是足夠近了，近得黑暗中，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表情。

說著，說著，一絲怪異地感覺飄上虞鳳的心頭。曾幾何時，她不就是希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身邊有個男人，可以聽聽她嘮嘮家長里短嗎？

剛才虞鳳的心神都被外面的事情，給佔住了，倒沒有意識到二人情形的難堪之處。此時一靜下來，心神一松，一男一女，黑燈瞎火地躺在床上，她就有些難為情了。

虞鳳把頭一偏，只不去看他。感覺曖昧的氣氛又在升溫。

「你。哼。」虞鳳一揭被子，便要起來。

虞鳳在黑暗中愣了一下，沉默了有一會兒，這才坐到床的另一頭……

虞鳳皺了皺眉頭，卻不敢亂動。

「除此之外，只怕就是城內的富商，多少對林家有些怨言。這些只怕蘇公子比妾身更清楚。」虞鳳看了蘇三一眼，剛才她說的這些，除了張合的事情，算是隱藏的比較深一些，不是明面上那麼簡單之外。其它的，不論是屬官還是富商與林海錄之間的不對付，都是眼睜睜可以看到的事實。

虞鳳，卻被蘇三這種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行徑給氣著了。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卻偏偏沒有開口，想要把蘇三趕起來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