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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麗想起蘇三的這些話，不由心中靈動了一下。『不好，剛才走掉的四個人，也許不全是何府的人。或許那杜如悔就在其中？怪就怪自己胡亂掃了一眼，根本就沒想著往這上面去想，因此沒有仔細分辯，若杜如悔就在其中，那豈不是讓他逃了？』

唐麗要了一杯茶，並不著急追趕杜如悔等人。有林海錄的人跟著，杜如悔那些人，跑不掉。她最多就是打個秋風，撿個便宜的事情……

牛子一笑卻板著臉兒，認真地道，「這城門是未時關的，今天又獨獨地是個大太陽天，這便應在一個『昧』字上了。在座的諸位，只怕都讀過書，這『昧』字是什麼意思，只怕不用小的來說吧？因此，城門關閉，與這個『昧』字脫不了干係……或是有人隱昧了什麼事情；或是有人冒犯了什麼，所以城門才會關閉。」

牛子問了唐麗要喝的茶，手腳麻利地泡了一壺出來，卻對說話的客人道：「可不是，老頭子不捨得，還非要把小子也拘在這裏。靠賣茶賺幾個小錢，能大富大貴？小子看，和-圖-書還當不到人家的嘴皮子一開一合。」

這個心思一起，唐麗越想就越不對味。細細地盤恆了一回。想道：如果杜如悔還在那馬車上，林海錄的人，一定是饒不了他。他們那麼多人，多自己一個，不多。自己不如跟住那四個人，徹底查查，那四人裡頭，到底有沒有杜如悔？

有客人便笑道，「老掌柜，你家兒子看書，那是好事，你攔著他做什麼？」

眾人聽了這偈言，倒像是有些意思，便也不去笑話牛子了，權當是笑談。

對，就這麼辦。

眾人一齊叫起『好』來，就有人問道，「對對對，老人家你說了不算，我們說的才算。小二哥，你給算算，這不是戰事，也沒聽說出了什麼亂子，這城門為什麼關上了，平白無故地把咱們這些人給攔在了外頭。算得准了，今天就給你立名。」

唐麗喝了二杯茶，交了茶錢，起身往外走，卻突突聽到了牛子的這最後一句，解馬韁的手，不由地頓了一頓。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唐麗扮成獨行人，若有所思地遠遠跟和圖書著，既不靠前，也不會被落的太遠。遠處，有四名護衛模樣的人，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迎面過來，唐麗便拉馬往邊上走了走。

茶棚里人倒是很多，有消息靈通的便在那裡宣傳說：武陵城四門皆閉，也不知道城裡頭，發生了什麼大事，從來也沒有在這個時辰關城的道理。

『杜如悔到了城外，必然是會知道，林海錄不會放過他的。因此，你需注意了，杜如悔不是一個甘心授手的人，他的任何一個舉動，你都要仔細……花非花、霧非霧，有時候，你看到的不見得便是真的，沒有看到的，未必就是假的。』

唐麗看著張重等人，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樹林之間。便打馬退下了石崗，輾著杜如悔的馬車，一路跟了下去。

牛子撫了撫額頭，靈光一閃道：「霧非霧，花非花。」

正是半下午的天色，路上的行人還多。轉到城北的官道之後，這行人就更多了一些，這是通往金陵的大道，往來交通最是頻繁。沒騎幾步，唐麗便看到路邊有一座茶棚。

那客人見他這麼反和_圖_書駁，也有些無話可說，便只好問道，「那你算算，發生了什麼事情，才關了城門？」

又有人道，「對啊，說說這城門什麼時候再開？」

牛子便忙忙擺手道：「功力不夠，再具體就算不了了。」見眾人又要笑話他，便一轉口風道，「不過，倒是有句偈語。」

眾人見牛子頂他老爹，便有人哈哈大笑起來，「老掌柜，我看你這兒子機靈著呢，一定會大富大貴的。你啊，趕緊收了這攤子，回家養著吧。」

聽起來，倒是有些道理，不似胡說。便有人問道：「具體是什麼，說說看呢？」

四個護衛胸口都掛著何府的徽牌，一看便知是何府里的護衛。在武陵城裡，能用這徽牌的府第，沒有幾家，因此很好認。

張重有二十多人，而杜如悔那邊只有七八個人，真要是打起來，杜如悔只怕是難逃一死的命運，看來自己這一趟算是白走了……

杜如悔似乎並沒有防備到有人正在暗處盯著他們，看他們不緊不慢的架式，完全不知道死亡就在眼前。可是為什麼蘇三會說：杜如hetｕbook.ｃom•ｃｏｍ悔一定知道有人跟著他們呢？而杜如悔既然知道有人跟著他，為什麼還這麼不緊不慢？

牛子吃了一嚇，忙把書塞進懷裡，上前招呼唐麗……

「嚇。這也要你算？明天再不開城門的話，城裡頭不要亂成一團？除非京人打到城下還差不多。」

掌柜地便解釋道：「就我這兒子，倒是識得幾個字。不過，自從上次，棚里來了個算卦的，他便像是入了魔一般，也不知哪裡尋來一本破爛鬼畫符一般的書，每天就是盯著上面看，怕不是真入了魔了……」

就在張重等人剛走不久，唐麗騎著馬，也出現在了大石崗上……

牛子道，「你那是猜的，小的說的，可是算出來的；難道說，您就能保證呆會兒，這城門就不開？我牛子就敢說，這城門今個下午都不會開。」

牛子便在一邊叫道，「老爺子誒，您就等著吧，『小神仙』可說了，兒子是個大富大貴的命。遲早不在這裏侍候這茶棚。」

杜如悔的動靜和這邊山谷中張重的動靜，都落在了她的眼裡。

耳朵里聽著幾個人正討論著剛m.hetubook.com.com得的二十兩賞銀，晚上如何花銷。唐麗一邊在馬肚皮上輕輕地夾了夾，讓馬兒小跑了起來。

好像三爺昨天晚上曾經說過啊……

唐麗下馬，在棚前的系馬樁上系了馬，走進茶棚……

牛子便梗著脖子頂了回去道：「您也不是神仙，有沒有命相，不是您說了算；而且，是不是那塊材料，老爹你也說得不算。」

牛子還真就歇了手，站在棚中就算開了，算了老半天，大家都問他算好沒有，他才一拍巴掌道，「算得了。這城門，明天一準開……」

「牛子，還不快去泡茶。信不信你老子把你那本破書給撕嘍。」年老的掌柜聽到唐麗的招呼，又看到牛子抱著一本破書死看，根本沒想著要招呼客人的樣子，便大罵起來。

唐麗壓了壓帽沿，偷偷地掃了四人一眼，已經猜到這是護送杜如悔出城的何府護衛，因此輕輕一讓，二相里便叉了過去。

大家又被他這話給勾了回去，忘了笑他，便聽他說……

老頭子罵道，「看你是鑽到錢眼裡去了，整天想著給人算卦，你就不是那塊材料，他沒那個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