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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沒事就把地上的雪給掃掉，回頭再結上去了，最難弄。到頭來，還是你們受累。」看了一會子雪，烏里木對著兩個站堂的夥計叫道。

「沒關係，慢慢找！」管理的笑道：「你有一天的時間可以找，只要今天把這事辦好了便行。你們封人不是有句話叫做：功夫不負有心人嘛！一定要找到，而且就只能是今天，因為明天上面就要用。」

李名緊吃了幾口熱湯，大口嚼了幾塊牛肉，應著陳原幹了兩盅，直等身上有了暖氣，才放慢吃飯的速度問陳原道：「適才陳兄說找李名有事，不知道是什麼事？」

「倒是有些要求！」管事撓了撓頭道：「雖然是送給太子的，但上面的意思是，不要太費錢！古字畫就不要選了，十兩銀子之內的就行了，最好是那種仿名家的畫本。至於內容嘛，最好是選人物畫，有美人的那種，或者有嫁娶內容的也好。」

「是管事啊！怎麼，年前還有什麼東西沒有買齊嗎？」李名有些納悶！該買的東西，都採辦好了！難道還漏了什麼東西不成？

「還是管事的跟著李名一齊去吧？李名怕拿不準，再買錯了浪費銀子。」

陳原一點頭，與李名就著桌上的酒菜，胡亂地塞了幾口，倒也吃了個半飽，兩人結伴出來。陳原路過御街的一間皮衣店，進去問了一下主人家的皮衣做好沒有，這才與李名往南門下走了進去。

陳原立刻就道：「這都快中午了！再急的事情，還能比吃飯的和_圖_書事情大？小弟在這城裡頭，怎麼說還有點人面，指不定李兄那些事情，小弟吃酒的功夫就給辦了。」

陳原連忙道：「對對對，吃過飯咱們就去！我怎麼就沒想到白天也可以去的？還沒有白天在樓子里做過那事兒呢，一定很有味道。走走走，別吃了，現在就去辦你的事。」

烏里木袖著手，看到陳原離開，便打開櫃檯，從裝錢的柜子里，取出一塊空白的字牌，緩緩地走到店前，把有字的字牌換了下來。隨後便立在門前饒有興趣地看著天上往下飄雪。

李名有些為難道：「這個可不太好找，可能一時半會找不著。」

陳原道：「走，咱們酒樓里說話去，這怪冷的天。」

「噓！小聲點兒。明告訴你，這畫是送給太子的，我估摸著京人是既想省錢，又想要面子，所以才說要找仿畫的。你能不能辦，給個確準的話，能辦的話李名我謝謝你。不能辦，就不說能辦，別再把時間給耽誤了。」

畢力塔每隔半個時辰便在城裡轉一圈，一直到中午的飯點，這才急匆匆地回到轅所。

誰說不是呢？李名心裏這麼想著，卻笑了笑道：「李名可沒有陳兄這麼洒脫，想幹什麼便可以幹什麼！」

「送禮？幾兩銀子買幅爛畫去送禮！京人還真是小氣。」陳原笑道。

「極是！咱們今晚就去？」陳原急道。

「什麼話！告訴李兄吧。南門裡有個老畫匠，專門給人造假，仿得前朝古字畫兒和圖書，幾可亂真！呆會小弟領著李兄去，十兩銀子都不用，讓他專給畫一幅，要什麼款，李兄可勁著挑。怎麼樣，不會誤事吧？」

剛沒走兩步，卻聽一人在不遠處叫道：「李兄！這可真是巧啊，正要找您說話呢，便碰著您出門！」

「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這回換李名著急了。

「不行，不行！最近轅所管得緊，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必須回轅所，再不準出門。」

「卟哧！」李名按住一臉猴急的陳原道：「吃了飯再說，何況我那事，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辦的。」

李名的心，其實早飛到了金風樓，只是李名不想在色中餓鬼一般的陳原面前，表現出來而已。

陳原拍著胸口道：「嘖！什麼話。放心，呆會吃過了飯，咱們就先把這事給辦了。」

「可別說大嘍！這找畫的事要碰，再沒那麼巧的事。」

「不怕！我去了也是白搭，于這些又不懂。再說手頭上還有一些事，也走不開。你去吧，就算買錯了，也不會怪你。」

「上面要額外給太子送一副字畫！這事情，你比較拿手，麻煩跑一趟。」管事的笑道。對李名挺客氣，並沒有指使的意思。

陳原卻笑了笑，神神秘秘地道：「恕小弟賣個關子。到時候，李兄就坐在外間里喝茶，小弟獨自進去，準保成事。」

畢力塔點了點頭。急急地換下油衣，走到裏面，蹬蹬地上了二樓。娜仁格日樂正獨自一人，靜靜地盤坐在一塊皮毛上，手邊一個和-圖-書盤子里，盛著大塊冒著熱氣的羊肉。娜仁格日樂，一手拿著大塊的羊肉，一手正端著一大碗酒，一飲而盡！

李名正在睡夢中被驚醒，嚇了一跳！一邊從被子里跳了起來，一邊裝著很自然的聲音道：「來了，來了，等一下！」

李名有些猶豫。

李名悶悶地喝了幾杯酒，才輕輕地一笑道：「哎，李名也想去解解悶兒，只是身不由己啊！不過，若是今天手頭上的事情結束的早，下午倒是有一下午的時間，想那金風樓的老鴇子，有生意總不會往外推的，不用非等到晚上去。」

畢力拓在門下見到畢力塔這麼快回來了，便小聲地問道：「有消息了？」

「格格，有消息了！」

「不麻煩，不麻煩。」李名可不會因為管事的好說話，便趾高氣揚。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若是沒有實力絕對壓倒對方，還是低聲下氣一些比較好。「只是，上面有沒有什麼要求？若是就這麼去採買的話，還真不好下手。」

陳原笑了笑道：「好事！」放下筷子笑道：「金風樓里來了一批胡姬！嫩得很，長得極水靈，眼睛大大的能勾人的魂，聽說還是雛兒，所以特來邀李兄一同前去，『鑒賞』一番。」

李名知道陳原手面大，人也認識的多！自打與陳原結識之後，得了他許多幫忙，要不然他那些差事，也辦不了那麼齊整。畢竟初到金陵的時候，對城裡的情形並不熟悉。何況，陳原是少數幾個知道他在為京人做事的人之一，htｔps://wｗw.hetｕbooｋ•ｃｏｍ•cｏm再忙的事情，也要虛應一下。

「什麼話！只要小弟能幫得上的，只管開口。」陳原一拍胸脯，拉著李名尋了一家酒樓，挑一個僻靜的小包間，又點了幾個下酒菜，讓小二多端幾盆火炭來，把小包間里烘的暖暖的，再幾杯熱酒下肚，全身這才暖了起來。

李名打眼一看，見是陳原。便是一笑道：「原來是陳兄！找李名什麼事兒？」

陳原哪裡耐得住性子，急問道：「這金陵城裡，還沒有我陳原辦不了的事情。李兄只管說，小弟立馬給辦齊整嘍。」

陳原太好色，見了女人眼睛就拔不開，這樣的人，難有什麼大的作為。不過，聽說胡姬確實比中原女子要水嫩，而且床第之間似乎也極大胆。心中隱隱心動了，臉上卻不以為意地道：「屁個雛兒！雛兒哪裡輪得到咱們？就算真是雛兒，咱們那點家當，還不夠喝茶的。不過，聽說胡姬會跳一種胡旋舞，昔年梨園之中也有胡姬的一席之地。若是有機會可以欣賞一下，倒也算是一件樂事！」

李名知道陳原愛吹牛說大話，不過也確實能辦事。便把自己想買一幅畫，並且把附加的要求也說了一遍！

李名又恭敬地應了一聲，送走管事的后，李名回房間里拿了油衣帽子，在門下的屋子裡穿齊整了，這才出了轅所。

陳原失望地道：「那我就只好找王兄周兄他們去了！李兄可別怪小弟這麼好的事情，沒有通知李兄。」

昨個開始下的雪，下了一晚上，又帶今天一上午和*圖*書，這雪卻還一點沒有停的意思！

叫他的人，是轅所里的採辦管事！自己剛進轅所的時候，採辦的事情，都是管事的出錢，自己跟著殺價；現在，管事的已經不再跟著了，要買什麼，直接叫他去辦，要錢用，先在大帳上借支，回頭銷帳便可。這也是近一個月來，他拚命干出來的信任。

李名貪睡，早飯都還沒有吃，現在早就餓了，身上一陣陣地發寒。想想今天管事的也沒有拘著自己的時間，就先吃了飯再去尋字畫也是一樣，便笑應道：「得，那就應著陳兄吧！不過，小弟的事情，您可不能推託！」

管事道：「這都大半個上午過去了，趕不回來吃飯，便在外頭吃吧！」

李名心中一喜，卻問道：「陳兄認識南門那個老畫匠？聽說外人根本見不著他的面。」

李名最瞧不上的就是陳原這一點—色！

飛快地把棉袍穿上，又把鞋給套好，這才飛快地跑到門前，卻不急著開門，而是把表情放緩，神情放輕鬆，騰出一些功夫整理了一下頭髮，這才把門打開。

李名在心裏腹誹，『你有個屁事，還不就是看到這麼大的雪，不肯出門而已！』，臉上卻恭敬地道：「那李名這就去。」

聽了李名的話，陳原倒是安靜了下來！慢慢地喝了一口酒，這才道：「買幅畫，還這麼多要求！行了，這事交給小弟來辦吧？什麼時候要？明天給李兄送過去行不行？」

「那不是悶死了？」陳原訝然道。

「明天哪行？今天天黑之前必須買到，明天要送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