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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千林帶著這些問題思考了一夜，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唐子程退燒之後，他的緊張情緒才有所緩解，這才挨著兒子沉沉入睡。

「不是你們做的最好，也不會讓我難做。」李雲帆起身笑了笑，「對了，朴課長同意了唐千林的提議，從今天起，你不用參加任何行動，提供專業意見就行了。」

因為除了唐千林、易陌塵、小田君等少數幾個人之外，就只有下手的兇手知道楚樂康已死。

「保護？是他媽的監視吧！」李清翔冷笑道，「回去告訴朴秉政，讓他的狗滾遠點！」

慶全問：「怎麼說？」

慶全臉色沉了下去，心中萬般後悔自己為了那點鈔票就淌了這趟渾水。

李清翔點頭：「有道理，那麼真正的兇手是誰呢？」

易陌塵問：「你為什麼會那麼肯定知道不是日本人下手的。」

李清翔搖頭：「沒人離開過易老闆的宅子呀。」

「可以呀，他可以走。」李雲帆說完，在慶全露出笑容的時候，又冷冷追加了一句，「他現在要走，只能走到閻王爺那去。」

雖然關新月不可靠，但唐千林從關新月說漏的那句話中判斷出，師兄的死也許與這個老頭兒有直接關係。

慶全在旁邊插嘴道：「日本人殘暴，你也親眼看到了。」

唐千林道：「昨天我的確出去了，但我去查探消息了，沒有那個時間，雖然我很想那麼做，而且，我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搞來炸彈。」

為何這麼說？

其實唐千林還得知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那就是關於他沒有見hｔtps://m•hｅtｕｂooｋ•ｃom.cｏm過面的師侄，沒想到是個女孩兒，而且還是個漂亮女孩兒。

李清翔一臉的不滿：「我老了，腦子不靈活，有那個嵍捕在，我提供什麼專業意見呀，你們靠他不就行了。」

李雲帆正色道：「爸，你知道重慶方面在哈爾濱有鋤奸隊的，他們可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理由和日本人合作，所以，就算朴課長不安排，我也會找人來保護你的。」

往回推測，楚樂康中毒之後，急著要見自己，不可能大老遠還去找關新月，見這個老頭兒一面。

唐千林問：「下個任務是什麼？」

但是這個倪小姐如今在什麼地方呢？她是不是已經知道自己的師父死了呢？而四天前，也就是差不多師兄死的時候，她為何要急匆匆去關新月那裡呢？

易陌塵道：「你聽到了，高機密的細菌，一般人弄不到手的。」

李清翔和易陌塵對飲到半夜，才一個人晃悠回家，回家后卻沒有見到李雲帆，他在家咒罵了一頓這個不孝的兒子，也不洗漱直接倒床就睡。

當夥計提到倪小姐的時候，唐千林才恍然大悟，也明白師兄為何雖然在信中不時誇耀自己的弟子如何聰明，但從未詳細去描述，恐怕他是有所顧忌吧，畢竟男嵍捕收女子這種事在過去幾百年中都少見。

李雲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那件事讓朴秉政很惱火，衝著關局長發了一通邪火，勒令他限時捉拿放置炸彈的人。」

李雲帆知道唐千林誤會https://m.hetubook.com.com了，趕緊解釋：「我是指日本人。」

礙於不能讓易陌塵和慶全知道自己的身份，李雲帆只得岔開話題道：「今天帶你們去見朴秉政，他想見見易陌塵。」

李雲帆道：「待命。」

李雲帆嘆氣道：「爸，我只是想確保你們的安全，你相信我，不管怎樣，我不會出賣朋友的。」

再推測，會不會是賀晨雪下毒殺死了師兄？她為何要那麼做？難道師兄知道她的過去，她就要下手滅口嗎？

李清翔思來想去都沒有個結果，只得收拾妥當后，自個兒坐在那哼著小曲，喝著酒，但即便這樣，他還是無法平息自己憤怒的心情——唐千林踢他出局，實在讓他太沒面子了。

李雲帆點頭：「爸，你好好休息，少喝點酒。」

上次自己因為孩子的事情，過於激動，把師兄的事拋在腦後，不過，按照賀晨雪的性格，就算當時自己質問，賀晨雪要不矢口否認，要不就會保持沉默。

如果賀晨雪是下手的人，那麼她與日本人也有關係，那麼她、關新月和日本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呢？

慶全此時問：「那我呢？」

「死了十二個，重傷三個，輕傷六個。」李雲帆看著車頭前方道，「在市區內，第一次死這麼多人。」

李清翔疑惑：「出什麼事了？」

難道是唐千林？但是他不是去見關新月了嗎？時間合不上，可昨天只有他出去過。奇了怪了，難道還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

做嵍捕的一向是獨來獨往，楚樂康也不例外，和圖書能留在他身邊的人，除了至親就是徒弟。他沒有其他親人在這裏，所以倪小姐肯定就是他的徒弟。

李清翔點頭道：「這麼說，極有可能是有人拿了日本人的細菌，害死了你師兄，想偏離你調查的方向？」

李雲帆道：「三宅將軍對你所說的薩滿靈宮很感興趣，所以，你得去見見他。」

慶全遲疑著，唐千林看出了他的疑慮，問：「李科長，慶全可以走嗎？」

唐千林看向窗外：「都死光了才好。」

易陌塵在後面問：「聽說死了不少人？」

李清翔想了想道：「誰乾的呀？」

「不。」小田君又道，「弄到手，和故意送出去是兩回事，要知道有些東西就算故意送出去，在這個地方除了防疫給水部隊之外，其他人也研究不出來什麼。」

這些消息和線索在唐千林的腦子中如一團亂麻，怎麼捋也捋不清楚。

易陌塵立即道：「喂，你這麼說，該不會是懷疑我吧？」

李雲帆離開后，李清翔一腳將那盆水踢翻，沒多久又無奈爬起來自個兒開始在那收拾，埋怨衝動給自己找麻煩的同時，也在尋思昨天安裝炸藥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是日本人下毒殺死我師兄，那麼他們肯定認為他構成了威脅，而在這裏，日本人最擔心的是反日分子，我師兄雖然反日，但與其他的抗日戰士一樣，平日間不會表露出來，那麼日本人殺他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他是嵍捕。」唐千林仔細分析道，「既然日本人知道他是嵍捕，又為何我進入秘搜課的時候，日本人對嵍捕卻絲毫不ｈｅｔｕbｏok.ｃｏm.coｍ了解呢？」

李雲帆駕車將唐千林、易陌塵和慶全從家裡接出來之後，將廢墟埋設炸彈的事情說了一遍，未等三人提問，他繼續追問：「是不是你們乾的？」

當唐千林回到易陌塵處，將自己的推測說出來后，易陌塵與李清翔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唐千林看著慶全：「是，日本人變態殘暴，我們誰都知道，他們有可能在街頭隨機找一個人槍殺，但他們會隨機找一個人下毒嗎？」

問完后，李雲帆從後視鏡中看到，易陌塵和慶全同時將目光投向副駕駛座上的唐千林。

關新月知道楚樂康已死，那麼他必定與兇手有關係。

李雲帆也順勢看了一眼唐千林：「問你呢。」

李清翔還是搖頭：「不懂你的意思。」

李雲帆又道：「你要是不願意去，留在家裡也行，有電話就接一下，秘搜課會安排人保護你的。」

李清翔故意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滾。」

唐千林站在雪地中安靜地思考著，突然間他腦子裡又冒出個念頭來，他自言自語地搖頭道：「不，下毒的不會是日本人。」

可以確定的是，楚樂康臨死前在酒館見過賀晨雪，他們之間說了什麼？為什麼在那個時候見面？賀晨雪又為何要派八相門的人追蹤楚樂康？

唐千林解釋道：「原因很簡單，如果日本人要殺死我師兄，大可不必用下毒的辦法。」

唐千林皺眉：「為什麼要見我？」

唐千林皺眉道：「正經點好嗎？我想，恰恰是你的出現，打亂了對方的計劃。」

剛說完，李清翔意識到了什麼，瞪著李雲帆和圖書問：「孫子，你在審問老子？」

李雲帆嚴肅地說：「昨晚憲兵隊連夜清理居酒屋的廢墟，沒想到有人在那裡提前安置了炸藥，洞口被炸塌了，全埋住了，要重新挖出來很困難。」

唐千林冷冷地看向李雲帆：「第一次嗎？舊僑民區死的那些人算什麼？」

當時在場的那幾個八相門門徒已經被易陌塵滅口，所以消息也不會傳到八相門去，八相門追蹤楚樂康，其目的又是什麼？

李雲帆道：「因為有些事只有你能說清楚，其他人都沒有那個能力，我估計下個任務的領隊會是你。」

唐千林道：「我師兄在調查薩滿靈宮，害死他的人也想調查，但我師兄或許發現了什麼，所以必須殺他滅口，還記得我師兄說過，青龍寺是個圈套，他也許是發現了這個，而害死他的人卻還想利用嵍捕繼續追查下去，同時又知道日本人成立了秘搜課，故意想把我往這個方向引。」

李雲帆問：「你們幾個昨晚誰離開過？」

李清翔依然是那副語氣：「不出賣朋友？你當漢奸就出賣了所有中國人。我告訴你，裝炸藥這件事，雖然不是我們做的，但我很希望是我們做的。」

李雲帆坐在床邊對李清翔說：「爸，昨晚出事了。」

清晨，李清翔被李雲帆用濕毛巾擦臉給弄醒，他睜眼一把奪過毛巾道：「你有病呀？」

小田君在一旁搭腔道：「那是一種細菌，不是毒藥，而且那種細菌是高機密的。」

唐千林搖頭：「不知道，眼下得知的線索和證據只能分析到這。」

唐千林點頭：「也有可能是為了引我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