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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遠處傳來書房的關門聲之後，唐千林才看著夏霜道：「我現在對你們孤軍佩服至極，你們寫了一齣戲，估計連戲本都有吧？那個所謂的南方商人，也是你們的人，這個鐲子就是你們戲本中必不可少的一個道具。」

夏霜道：「我們也沒想到楊世文會在七星窟內留下線索。」

「不急，我們先聯合解決眼下的這些案子。」夏霜卻是這麼說道，「我想，只要解決了眼下的案子，線索自然就會浮出水面了。」

唐千林苦笑道：「難怪說孤軍無孔不入，沒有他們無法滲透的組織，不管是誰能做到這種程度，不可能不成功。」

李雲帆上前問：「你們也知道016專列案？怎麼，這個案子和下個地點有關聯？」

易陌塵道：「不，以前的夏霜是我的青梅竹馬，我指腹為婚的妻子，而現在這個夏霜只是為了探查薩滿靈宮秘密的孤軍。」

夏霜道：「就算我是為了探查薩滿靈宮秘密的孤軍，我也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的妻子，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唐千林站在那，看著夏霜道：「簡而言之，你從小到大旁邊住的那個夏家都不存在，都是為了給你設局而演的一場人生大戲，說實話，若不是她自己承認是孤軍，我恐怕也不敢做這種結論。」

易陌塵站在那，目瞪口呆地看著夏霜，完全傻了。

倪小婉驚道：「天啦，孤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夏霜看著易陌塵道：「設局就是計謀，計謀就有漏洞，就像唱戲的一樣，站在台上唱戲，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和_圖_書，只是戲，如何讓人知道那不是戲呢？那就要卸掉唱戲人的妝，將看戲的人置身於戲里的環境之中。」

夏霜站在易陌塵跟前，也低頭看著：「那是龍爪槐的葉子。」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夏霜看著倪小婉，語氣平靜沒有帶著任何哀怨，「我會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因為陌塵，我從小到大所受的一切訓練也都是為了他，我是為他而活的。」

夏霜舉起手道：「陌塵，我發誓，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當然有關聯。」夏霜痛快地回答，「如今我們的對手，除了日本人之外，就剩下那些滿清的遺老遺少，根據孤軍獲得的準確情報，016專列案與軒部有著直接的關係。」

夏霜轉身看了一眼門：「就因為夏霜不會開鎖嗎？」

易陌塵站在那，回憶著小時候的一幕幕，抬眼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夏霜。

易陌塵的渾身都在顫抖，他失神地拿開夏霜的手，失了魂一樣一步步朝著書房走去。

夏霜坐下道：「可是，我也是真的愛他，其實一切都是真的，連我的感情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易陌塵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察覺不出來？」

「好。」夏霜蹲下來，「我不說話，我一直等著，等你到願意和我說話的那天。」

「小婉，不要問了。」唐千林制止倪小婉，「該辦正事了。」

倪小婉有些生氣：「為什麼？」

倪小婉有些不滿：「你能不能說清楚點？」

這一切都是假的？

倪小婉聞言，立即問：「哪兩個？」和圖書

唐千林和倪小婉都看著夏霜，等待著她的回答。

唐千林邊走邊回答：「調查的過程中，有些繁瑣的問題越糾結，相反會讓自己的思維越遲鈍，我們需要的是把複雜的問題變簡單，而不是把簡單變複雜。」

夏霜搖頭：「我說了，從頭至尾都只有一個我，我還是以前那個夏霜，那個愛你，願意陪你一輩子的夏霜。」

夏霜看著手中的酒杯道：「我不能告訴你們太多，因為追查的過程中，從第三方獲知的線索越多，調查的難度就越大，作為嵍捕，你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唐千林想了想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有沒有關聯就行了。」

唐千林當然明白，嵍捕曾經在川西追查過一件神秘的「千屍案」，這件案子就是因為從各方面獲得的線索太多，導致他們軒字派嵍捕分頭追查了一年之久，最終也沒有將所有線索匯聚在一起，成為了一件至今未解的懸案。

李雲帆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站在那回憶著從小到大的一切，包括自己第一次見夏霜，以及他第一次和易陌塵去夏霜家做客的情景。

夏霜笑道：「所以，我留在陌塵身邊，對你們有莫大的幫助，當然，我也需要你們的協助，孤軍聯手嵍捕，無可匹敵。」

唐千林卻搖頭道：「不是假戲真做，而是孤軍為了達到目的，活生生創造了一個真實的夏家，一個易陌塵真實存在的青梅竹馬，我們眼前站著的這個女人，既是孤軍，也是真正的夏霜，她的確是出生在夏家，也是在夏家從小被m•hetｕbook•ｃom•com調|教成為了孤軍的一員，而她這輩子的唯一任務就是，接近易陌塵，拽穩她與易陌塵之間的那條感情線，用最真實的情感來抓住易陌塵的心，之後的事情就好辦了，就算被識破，易陌塵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也無法擺脫。」

夏霜點頭，柔聲道：「唐先生說的就是實情，陌塵，現在，你還會對我開槍嗎？」

易陌塵抬眼看著夏霜，凝視著她的雙眼：「你不是她。」

夏霜上前輕輕握住易陌塵的手：「這個水晶鐲子就成了我們的定情信物，我答應你，只要我以後嫁給你了，我就天天戴著，永遠不摘下來。」

易陌塵點頭：「此時此刻你的誓言，我相信，真的相信，但你別忘了，你過去也發過誓，說永遠不會騙我，你現在如此遷就我，僅僅只是為了想探查薩滿靈宮的秘密而已，走吧，我帶你去密室，你想查什麼就趕緊查。」

唐千林說完，朝著地窖走去，李雲帆也跟隨過去，倪小婉趕緊追上去：「師叔，為什麼呀？」

易陌塵抬眼看著她：「你不是夏霜。」

夏霜爽快地回答：「是。瞞不過你。」

唐千林道：「可惜，最重要的蜈蚣面具被錢斯年拿走了，沒有了那東西，我們無法獲知下個地點的位置。」

夏霜喝了一口酒：「不能。」

書房內的易陌塵蹲在角落，充耳不聞，看著跟前那本《康熙字典》中夾著的各種樹木的枯葉，那也是他和夏霜曾經的共同愛好。

李雲帆道：「假戲真做？」

倪小婉驚道：「師叔，你是說原本整個夏家都不和*圖*書存在？都是孤軍設的局？」

倪小婉道：「就算聯手，也得找到那張面具。」

夏霜不慌不忙道：「你們要知道，楊世文雖然在七星窟留下了線索，但為了保險，他也將線索告知給了我們，在他傳遞迴來的消息中，我們推測出了兩個重要地點。」

唐千林走近夏霜：「你們設如此大的一個局，接近易家，無非就是為了追查薩滿靈宮。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幾百年前孤軍潛伏在縫千屍一派那個卧底失敗了。」

夏霜拉開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那個傷疤：「記得這條傷疤嗎？也是七歲那年，我們倆爬房頂的時候，掉下來划傷的，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你背著我從那間破廟一直跑回家，跑到家門口，你又說應該去大夫那，於是你又背著我跑了兩里路找大夫。」

夏霜道：「我說了，從頭至尾就只有一個夏霜，就是眼前的我，你之所以認為我不是我，完全是因為你在得知真相之後，覺得一切都是假的，你不願意接受現實。」

易陌塵站在那，低聲道：「我怎麼會不理你了……」

夏霜說著笑了：「我傷剛好，我們倆又跑到河上去玩，我看著一塊浮冰覺得好玩，非要上去，你倔不過我，就牽著我一塊往那邊跳，誰知道腳下一滑，我掉進冰窟窿里了，你當時想都沒想就跳下來救我，差點凍死，事後我問你，你為什麼不在旁邊伸手拽我起來，偏要跳下去呀？你傻乎乎的說，對呀，我都忘了。」

倪小婉道：「你們簡直神經病呀，完全不可理解，到底為了什麼，你們甘願把自己一hetubook.com.com輩子都搭進去？」

易陌塵忽然變得很激動：「你能不能把夏霜還給我？」

門外的夏霜拿出工具，簡簡單單將鎖打開，走進書房。

易陌塵此時道：「你可以不說話嗎？」

大廳內的夏霜喝完杯中酒，定了定神，這才起身走向書房，站在書房門口，輕輕敲門道：「陌塵。」

易陌塵說完起身朝外走著，夏霜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後，就如過去一樣。

夏霜取下那個水晶鐲子：「十四歲，我從來沒坐過火車，你就偷了家裡的錢，買了票要帶我去長春。火車上，咱們遇到一個南方商人，那個商人姓鄭，是浙江人，你見我一直盯著他手裡的鐲子，就用自己的金鎖換了那個鐲子，回家后，你因為掉了金鎖，偷了錢，被你爸追著打了好久，我就蹲在我家院子的牆頭下一直哭，我想告訴你爸都是我的錯，可是我不敢，因為你說過，要是我說了實話，你就再也不理我了……」

「等你找到你們想要的東西，就會離開。」易陌塵的目光里全是絕望，「等到了那一天，你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不會再叫夏霜，也不會再認識我，到時候無論我做什麼說什麼，都無法挽留你，因為你是孤軍。」

倪小婉還是不怎麼明白：「不懂。」

易陌塵又翻了一頁，夏霜又道：「這是白楊樹的，是十六歲那年，我們一起去摘的。」

易陌塵完全陷入了混亂，看著夏霜，又看向唐千林：「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說明白！你解釋清楚呀！」

易陌塵不語，繼續一頁一頁地翻看著，腦子中滿是自己過去和夏霜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