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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北鶴想了想道：「你們也知道，他在買賣軍火，以前他進貨的主要渠道就在海拉爾，那些美國、英國、蘇聯製造的武器，都是從那邊弄來的，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給他簽發通行證的原因。」

唐千林道：「關局長，關新月去海拉爾做什麼，沒告訴你嗎？」

夏霜說完給倪小婉泡紅茶。

易陌塵低頭吃面：「我先幫你們試試有沒有毒，等我吃完，過十來分鐘，要是沒倒下，你們再吃。」

夏霜將紅茶遞給倪小婉：「每個人都不一樣，性格不一樣，生活的方式不一樣，慾望也不一樣，很多尋死的人，就是因為自己的慾望得不到滿足，看不到希望，所以才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李雲帆喝了一口茶：「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去見朴秉政。」

夏霜往倪小婉的茶杯中放了一顆糖：「你不喜歡喝茶，不喜歡喝咖啡，是因為苦，對嗎？」

倪小婉端起紅茶，卻沒喝：「我特別害怕晚上，害怕黑，因為一到晚上，我就會想很多問題，有時候害怕自己就這麼死掉，有時候卻希望自己沉沉睡去，再也醒不過來，所以，其實我在晚上都會為自己找很多事來做，做到自己累得睜不開眼為止。」

倪小婉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看著杯子中那塊正在慢慢融化的糖塊。

唐雨時默默點頭，轉身上樓，而糖豆也從沙發上跳下來，來到樓梯口，警惕地看著上樓的唐雨時。

夏霜笑笑道：「不用安慰我。我左右不了命運，也改變不了陌塵對我的看法，可是，我真的就是和*圖*書那個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

李雲帆尋思了一下道：「的確不是巧合。」

關北鶴的話的確有道理，但同時，唐千林和李雲帆也知道，關北鶴能幹凈到哪兒去？就算關新月死了，他留下的蛛絲馬跡多多少少也能指向關北鶴，所以，關北鶴不希望他們再調查。

關北鶴臉上有了笑容：「其實我知道他去過海拉爾，因為來往的車票和通行證都是我給他辦的。」

說完，唐千林想了想，問：「既然現在你在我們身邊，我們也算是合作，所以，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給我們，免得我們偏離方向。」

唐千林看了李雲帆一眼，李雲帆會意，走到門口去聽了下，這才神神秘秘地過來，挨著關北鶴道：「局長，按照我們的推測，您大哥是死在日本人手裡的？」

倪小婉看著夏霜問：「夏霜姐，其實，我有時候很羡慕你。」

唐千林撿起筷子，遞給易陌塵：「吃你的。」

夏霜也不生氣，只是微笑道：「過十來分鐘，面都團了。」

唐千林道：「原本就亂成一鍋粥了，再亂點也無所謂，不管怎麼樣，軍統也是為抗日，這是大義，你看日本人，平日間彬彬有禮，做事有禮有節，也懂規矩，可實際上呢？這就叫有小禮而無大義。」

唐千林點點頭，看著唐雨時指著樓上道：「樓上有個房間，是我兒子的，你就住那裡，從現在開始，不要離開這間屋子半步，明白嗎？」

唐千林和李雲帆心裏一驚，覺得關北鶴是不是知道ｈｔｔｐs://ｍ•hｅｔｕbｏｏｋ•cｏm•coｍ些什麼？

倪小婉上前道：「夏霜姐，我有點渴。」

夏霜攪拌著紅茶：「活著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問心無愧地離開這個世界。」

唐千林道：「和你沒關係，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倪小婉搖頭：「我不是很懂。」

夏霜笑了：「你羡慕我？為什麼？」

李雲帆馬上道：「我們查到這件事之後，沒告訴給任何人，畢竟那是您大哥。」

唐千林問：「你還知道什麼？軍統內部是不是有你們的人？」

倪小婉來到廚房，看到夏霜正站在那看著窗口發獃。

關北鶴笑了笑，很是輕鬆道：「沒事，查吧，我是乾淨的，我早就弄乾凈了，可是，我奉勸你們，不要再往關新月這條線上再查下去，既然知道是日本人做的，日本人又沒催你們調查這條線索，那還查什麼呀？」

「怎麼了？」關北鶴看著兩人，「是不是查出點其他什麼事了？」

說完，夏霜又看向窗外，自言自語道：「我也需要找到……」

唐千林道：「很簡單，我和易陌塵去找祖鴇子的那天晚上，關北鶴也讓你去桃花巷找祖鴇子談保安費的事情，這會是巧合嗎？」

夏霜笑道：「總之你記住，什麼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喪失了味覺，既嘗不出苦味，也嘗不到甜蜜。」

「關新月死得那麼奇怪，日本人竟然沒有過問，也沒有派人調查，那支部隊也沒有派人來。所以，我懷疑，殺死關新月的就是他們。」唐千林故意壓低聲音，「至於他www.hetubook.com.com們為什麼要殺關新月，我沒敢往下再查，一來是怕真的查到日本人的頭上，二來，我怕牽連到您。」

李雲帆道：「會不會把事情變複雜？」

說完，夏霜去了廚房。

「當然不可信，而且我還不知道他想要找薩滿靈宮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把他變成盟友，總比讓他成為我們的敵人要好。」唐千林說完，沉思了一會兒，「有他在，我們和日本人的周旋也可以稍微輕鬆些，另外，你現在和軍統方面搭上關係，對我們也有好處，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你父親之前說，有一個聯合調查小組要來哈爾濱，你知道這方面的情況嗎？」

倪小婉道：「你活著至少有目標，而我都不知道活著為什麼。」

李雲帆卻也不客套，將買好的早餐往辦公桌上一放，就將他們這幾天查到的一些事情，在隱去了馬延慶和康天吉之後說了出來，等同於是另外一個故事。

李雲帆忙問：「你怎麼還知道軍統站的事情？」

關北鶴開門的時候，明顯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扭頭看著掛鐘道：「這才幾點呀，你們別這麼積極行不行？」

第二天一大早，唐千林和李雲帆就敲開了關北鶴的辦公室大門。

夏霜平靜地說：「陌塵，我不會害你們的。」

易陌塵起身離開，夏霜想要跟著他，卻被易陌塵抬手指著道：「你已經得到你想知道的事情了，還不快滾？」

在滿洲販賣軍火被日本人逮著，那就是死路一條呀。

也就是說，關新月打定主意，如果被日本人抓住，日本人只能發現他是去和*圖*書買賣軍火，而不會注意到其他事情，如此鋌而走險，足以說明那地方對他有多重要。

倪小婉搖頭：「我師父以前說過，人和動物都是為了慾望而活著的，而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慾望，當這種慾望逐漸膨脹之後，人就會想到永生。」

李雲帆搖頭道：「我爸還不信任我，所以，他需要我做出點什麼成績來。」

兩人都沒說話，只是坐在那吃著早點，這時候他們說任何多餘的話，都有可能被關北鶴抓到破綻。

倪小婉看著杯子中，默默點頭。

李雲帆問：「為什麼？」

「軍統哈爾濱站的確有我們的人，這個人的內部代號叫龍江，他也是上次襲擊你們火車的特工之一，所以，他已經死了。」夏霜看著眾人道，「崑崙小組一共有六個人，犧牲四個，活下來的就剩下李清翔和一個發報員，如果算上李雲帆，那就還剩下三個人，所以，這個行動小組基本上算是廢了，只能從行動小組轉變成情報小組。」

夏霜依然不生氣，只是看著他。

「不！」唐千林立即反對，「我們去見朴秉政之前，得先去見關北鶴，得把他放在首位，如今在保安局內部，朴秉政就是個花架子，有權力的是關北鶴，我們得和這個人套牢關係，而且，我懷疑關北鶴和馬延慶是有聯繫的。」

「愛分兩種，一種是沒有放糖的紅茶、咖啡，另外一種是放過糖的。」夏霜微笑地看著倪小婉，「你沒有得到愛的時候，期望得到愛的時候，覺得什麼都是澀口的，當你得到愛的時候，你會覺得周圍一切都是甜蜜的，https://m.hetubook.com.com自己整日沉浸在幸福當中，但日子久了，你又會發現，其實愛就是一杯需要放糖的紅茶，你需要找到那塊屬於自己的糖。」

易陌塵轉身離去，夏霜轉身道：「你們慢吃，吃完就放在那，我來收拾。」

易陌塵聽到這，無名火起，扔下筷子：「你們孤軍還真的是無孔不入，哪兒哪兒都有你們？」

關北鶴聽完兩人的「一唱一和」，納悶地說：「我大哥關新月與這一系列案子有關聯？」

唐千林想了想道：「這樣，你把最近我們查的這些案子，都告訴你父親。」

客廳內，李雲帆聽完唐千林的計劃之後，有些擔憂地問：「馬延慶可信嗎？」

兩人又商量了下之前的事情，把某些事情的說法編得一致，知道如何應付日本人之後，李雲帆才離開。

夏霜竟然一口道出了軍統哈爾濱站的現狀，這讓眾人大吃一驚。

關北鶴也不吃驚，看樣子他早就知道了，卻是問：「怎麼說？」

易陌塵抬眼看著她，語氣中充滿了挑釁：「那正好不吃了，鬼知道你在裏面放了什麼東西。」

唐千林道：「有沒有關聯還不知道，只是我們查到關新月在016專列出事前不久，曾經去過海拉爾，回來的時候還在三河站乘坐的火車，加上後來他遇害，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關聯。」

夏霜道：「我知道的事情，都是我聯絡者告訴我的，我本身對外界一無所知，只管做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

倪小婉低聲道：「師叔，我去看看夏霜姐？」

夏霜看向唐雨時：「這個孩子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