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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滿往事

作者:唐小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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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夢魘花 第一百六十四章 紅土屯(下)

第三卷 夢魘花

第一百六十四章 紅土屯(下)

士兵得令后,在祁洪雲的帶領下朝著村中走去。
錢斯年讓司機停下,自己開門下車后,招呼章國棟上前,問:「這就是紅土屯吧?」
倪小婉道:「闖關東來的最多的不應該是山東一帶的嗎?」
李雲帆接著道:「現在雖然天氣回暖了,但晚上還得燒炕,這就是證據。」
章國棟半躬著身子:「回長官,這裏就是紅土屯。」
唐千林看了她一眼,並未反對,倪小婉立即抱著糖豆跟著唐千林進村。
要知道,只要得到了滿洲政府的許可就可以種植鴉片。紅土屯私種罌粟這種事只要不鬧大,後來補辦一個手續,補繳鴉片稅就可,被唐千林這麼直言不諱地指出來,就算是章國棟將功贖罪,最終也難逃一死。
唐千林道:「我沒有證據,現在只能憑直覺,直覺告訴我,紅土屯的人失蹤,與夢魘花有直接關係。」
唐千林將那沒燒完的木頭絆子放在章國棟眼前:「我剛才連續走了好幾戶人家,發現每家每戶的炕洞都留著沒燒完的木頭絆子,而且有些炕洞內還有溫度,這就說明,這裏的人昨晚還回來過。」
錢斯年朝著金古思點點頭,金古思背著自己的包,轉身朝著屯子中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錢斯年的視線當中。
錢斯年搖頭:「沒那個必要。」
唐千林也不回答,走進隔壁的院子,進去之後,在堂屋內轉了一圈,徑直走向睡覺的側屋之中。
唐千林也不急著解釋,只是出門招呼走過的士兵,叫來祁洪雲。
倪小婉嘗了嘗道:「嗯,這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辣,是湖南人。」
唐千林和倪小婉進村之後,唐千林只是在村中走著,也不進屋去看,在村子中走了個遍之後,唐千林又回到了村口,隨後又原路返回,走到村口的土地廟跟前蹲下來看著。
章國棟立即道:「回長官,就在杉暮林裏面。」
錢斯年點頭:「和我所想的一樣。」
李雲帆給易陌塵遞了個眼色,兩人朝著村中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李雲帆、易陌塵和倪小婉三人在旁邊看著下方死寂的紅土屯,心裏很是不舒服。
錢斯年說著,看著站在不遠處依然滿頭是汗,就好像下一秒要被槍斃的章國棟。
倪小婉跟著唐千林進了廚房,看唐千林在廚房中翻著那些罈罈罐罐。
下車后,錢斯年轉身望著來時的路:「這個屯子的地勢太好了,易守難攻,如果共產黨把這裏給佔了,只要死守隘口,要想攻進來很難。」
錢斯年放眼看去,果然如章國棟說的一樣,屯子周圍能看到的泥土都是火紅色的,在夕陽的照耀下,整個屯子就如同在一盆烈火中一般。
眾人疑惑,錢斯年下意識看向章國棟。
倪小婉道:「辣椒醬?湖南人?」
倪小婉問:「師叔,你看廚房幹嘛?」
章國棟道:「對。」
祁連長趕緊吩咐手下去村口將錢斯年等人叫來。
倪小婉點頭:「原來是這樣。」
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而最後那輛卡車中,章國棟不停地擦著汗,汗水早就把他的手絹浸濕了。
倪小和圖書婉抱著糖豆站在那念著土地廟上的對聯:「敬公公十分公道,土以後成功並帝;奉婆婆一片婆心,地無私戴德齊天。」
唐千林道:「如果他們真的是同治年間就過來的話,飲食習慣和建築風格不可能保留得這麼徹底。」
雖說到紅土屯只有50里路,但因為天氣變暖,積雪融化的關係,路上全是爛泥,三輛車在路上晃晃悠悠走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傍晚時分,才開到紅土屯外側的山路上。
半小時后,大隊乘坐兩輛轎車、一輛卡車離開了蘭崗站,朝著紅土屯的方向駛去。
可問題就在於,唐千林先前的做法,似乎並不是出於正義感,僅僅只是為了破案。
易陌塵道:「很簡單,嵍捕千林又回來了。」
李雲帆看了一眼駕車的司機,低聲問易陌塵:「你怎麼看?」
祁洪雲拿起望遠鏡四下看著:「這屯子是個盆地呀,在咱東北,這樣的地形很少見。」
章國棟嘆氣道:「還有什麼餘地?祁連長,你說那個唐顧問唐千林到底是什麼人呀?他怎麼就那麼三兩下就……」
錢斯年問:「唐顧問,你為什麼會說他們晚上會回來?」
唐千林蹲下,伸手從炕洞中拿出半截沒燒完的木頭:「這玩意兒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吧?」
李雲帆和易陌塵聞言對視一眼,倪小婉趕緊道:「師叔,我也要去。」
章國棟趕緊道:「不可能,我前幾天才派人來查過,真的沒有人,你們也看到了,這裏大白天一個人影都沒有。」
頭車內,坐著錢斯年、金古思、蘇娜和和圖書唐千林三人,金古思的目光始終不自覺地落在唐千林的身上,因為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就是此時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唐千林,絕對不是他在七星窟中見到的那個唐千林。
章國棟立即蹲下來,伸手去炕洞內探了探,發現果然還有餘溫。
唐千林用手指蘸了點辣椒醬,然後遞給倪小婉:「你嘗嘗。」
先前唐千林不動聲色地抓住了章國棟的尾巴,所展現的是一種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行動力,給人一種只要他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做什麼都可以的感覺。
雖說紅土屯看著近在咫尺,但因為進村的路是沿山修建,得繞著山邊走進山谷下方,所以汽車足足又行駛了十來分鐘才來到村口的田壩之上。
唐千林問:「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就算是錢斯年,在剛剛那種情況下,即便是知道了章國棟闖下大禍,但礙於滿洲國上上下下官場的風氣,也不會趕盡殺絕,說不定還會從側面包庇。
唐千林道:「這個村子里看樣子住的都是從前闖關東的漢人,滿族人沒有供奉土地公的習俗。」
唐千林說完朝著村內走去,走進一戶人家,四下觀察了下,徑直走向廚房。
唐千林道:「中國地大物博,各省的人飲食不一樣,看廚房就能看出來,他們以前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唐千林走出院子:「廣義上來說,只要是關里的人來關外謀生,都叫闖關東。我覺得這批四川人,來紅土屯的時間應該不算久,應該不超過十年,甚至還要短一些。」
錢斯年說完,又用hetubook.com.com帶著深意的笑容看著李雲帆。
錢斯年靠在車旁點了一支煙,看著李雲帆道:「怎麼?李科長,你和易老闆不打算進去看看?」
進屋后,唐千林摸了摸火炕,又蹲下來看著炕洞內,隨後又立即起身去了第二家,同樣查看了炕洞,連續看了七戶人家之後,唐千林終於肯定地說:「屯子里的人沒有消失。」
警衛排的士兵在祁洪雲的命令下從車上跳下,列隊之後,祁洪雲下令道:「分為兩個小隊,10人一隊進村搜索,記住,見到村民不要隨意開槍,除非遭受到攻擊。」
倪小婉追問:「為什麼?」
第二輛車上的李雲帆、易陌塵和倪小婉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頭車。
唐千林搖頭:「不,是四川人。湖南人和四川人的辣椒醬做法不一樣,有個根本的區別,湖南人是不喜歡吃花椒的,他們吃辣不吃麻,這種辣椒醬在炒制的時候放了花椒,所以,肯定不是湖南人。」
倪小婉疑惑道:「沒消失?啥意思?」
易陌塵搖頭:「但願吧,誰知道呢。」
祁洪雲什麼也沒說,從他親眼目睹章國棟被唐千林抓住尾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次行動中,他務必得謹慎小心,因為這個姓唐的實在太可怕了,他似乎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以及察覺不了的細節。
倪小婉看著四下:「那你看出來了嗎?」
兩人走後,一名特務上前道:「錢課長,要不要盯著他們倆?」
唐千林走出廚房,看著四下道:「還有這屯子和其他東北的屯子在建築風格上就不一樣,東和-圖-書北幾乎沒有這種青瓦粉牆的建築,而且站在高處看去就是院落重重,可以說輕盈精巧,樸實自然,東北的屯子沒這麼多講究,所以,住在這裏的肯定都是闖關東來的四川人。」
章國棟道:「燒炕用的木頭絆子呀。」
李雲帆看著前方道:「我有一種感覺,感覺唐千林現在反而把我們當累贅了。」
李雲帆此時走進屋:「老唐說的沒錯,他們至少昨晚還回來住過。」
唐千林又道:「我進村看看。」
金古思疑惑:「林子里?」
錢斯年揮手道:「上車,進村之後,將車停在村頭的田壩上,祁連長,你帶人進村搜索。」
祁洪雲上前敬禮:「唐顧問,有何吩咐?」
等眾人進屋之後,唐千林站定道:「紅土屯的村民並沒有消失,至少他們昨晚還回來過。」
祁連長回道:「沒有,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太奇怪了,而且也沒有土匪來過的跡象。」
唐千林道:「你派人把錢課長他們都叫到這戶人家裡來。」
唐千林道:「大白天的確是沒人,但晚上這些人就會回來。」
唐千林舉起一罐辣椒醬道:「你覺得呢?」
倪小婉一臉崇拜地跟在唐千林身後:「師叔,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倪小婉看著他道:「這算是好事吧?」
祁洪雲拿出自己的手絹遞給章國棟:「章署長,別害怕,或許事情還有挽救的餘地。」
錢斯年走到唐千林跟前,問:「唐顧問,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金古思蹲在那,查看著手中的地圖,隨後道:「章署長,紅土屯的罌粟都種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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