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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維正道：「真相如何，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但我可以肯定一點，唐千林，你的確是幾百年來，最接近真相的一個人，我很期待看到你接下來在考驗中的表現。」

電話那頭的重虎沉默了許久，終於道：「突破口你可以在一個人身上找到，就是那個實際上還沒死的康天吉，他現在名叫唐雨時，就住在易家大宅之中，不過，這個孩子對我還有用處，你不能帶他離開易家大宅，也不能在任何人跟前提及你知道這個孩子的下落。」

蘇娜的淚從眼眶中湧出，她依然在矛盾著，但最終她鬆開那清嘉，牽住他的手道：「我再也不離開了，我們回家吧。」

三宅恭次問：「那你為何還要讓我指使錢斯年他們去這裏？為何那面具上的線索又直指向鏡泊湖？」

三宅恭次道：「好，你把樣本提供給我的時候，我會把手頭的資料給你。」

想到這，唐千林問：「那清嘉，既然你在夢境可以隨意讀取進入夢境者的記憶。那麼六年前，當你服下夢魘花，與蘇娜一同進入夢境之後，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父親和她設下的圈套，為什麼還要繼續錯下去？」

「知己知彼，就算我們合作，也得互相了解，這是一種謹慎，也是一種尊重。」重虎平靜地說，「七星窟的行動雖然不算成功，但至少我們得到了線索，除掉了你身邊的隱患，而在骨廟中雖然沒有直接得到那種血苔蘚，可你還是得到了馮真源。」

那維正想了想，依然搖頭道：「你讓我糊塗了。和_圖_書」

電話那頭的人說：「成功與否是我的事情，我只關心我們之間的交易。」

那維正道：「看你的樣子，自信滿滿，彷彿覺得自己可以通過考驗。」

「因為我需要讓唐千林去確定一些事情。」重虎沉聲道，「我從一開始就說過，要找到薩滿靈宮，唯一的希望就在唐千林身上，他是我們整個行動的重心。」

重虎道：「將軍，你不會對夢魘花產生任何興趣的，那種東西，你可以理解為鴉片，實際上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東西。」

重虎道：「你只需要拿到那孩子身上的血液樣本，這一點，對你來說不難吧？」

唐千林說完笑了，那維正卻很疑惑：「什麼意思？」

那維正此時道：「我祖先的記載中，阿斯達神曾經說過——夢是對慾望的滿足。而一個慾望沒有滿足，其實正象徵著另一個慾望的滿足，所以，歸根結底，夢是一種受壓抑的願望經過變形的滿足。」

唐千林道：「因為這是夢的關係，所以，我希望一次性過足癮。」

蘇娜之所以在夢境中會構成謝白安的虛影，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她其實已經愛上了那清嘉。

唐千林道：「答案就是那三個問題，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麼？」

三宅恭次又問：「那麼紅土屯內的那座所謂的聖城，又是什麼呢？」

就在夢境中的唐千林思考的同時，遠在蘭崗站站長辦公室中的三宅恭次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之後，對那頭的話務員道：「請給我接9號安全號碼。」

三宅恭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聞言笑道：「重虎？你把自己當做了竹中重治？那個戰國時期的日本軍師，沒想到你對我們日本的歷史如此了解，這讓我很詫異。」

那維正叮囑的話說完之後，那清嘉看到了站在一旁似乎在迴避他目光的蘇娜。

三宅恭次道：「眼下，我最關心的是般若計劃的成功，你應該知道，僅僅只是現在這種程度，還不足以展示給德國人，我需要突破口，需要你提供進一步的幫助，否則，你我的合作暫時中止。」

重虎道：「將軍，相信我，薩滿靈宮的確存在。」

是的，那清嘉應該清楚的。整個紅土屯的夢境分為兩部分，聖城內和聖城外。聖城內的夢境由阿斯達神掌控，聖城外的夢境由那清嘉掌控，也就是那氏一族的人。

唐千林笑道：「是呀，這個問題本身就會讓人糊塗，很多人認為這個問題很簡單，結果發現沒那麼簡單，於是又將問題複雜化，最終走入死胡同，永遠出不來，如他一樣。」

很快，9號安全號碼接通，電話那頭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你好，三宅將軍。」

竹森大作依然坐在那發獃，不斷地重複著那三個問題。

唐千林看向蘇娜，又看著那維正，忽然意識到，這不僅僅是那維正設下的一個局，而是一個賭局，坐莊的正是那維正自己，只不過這個莊家沒辦法完全掌控這個賭局。

三宅恭次問：「我無法帶走那個孩子，就無法取得突破。」

三宅恭次道：「這是安全線路，沒人竊聽，你不和-圖-書需要偽裝你的聲音。」

那清嘉上前抱住蘇娜道：「你愛我嗎？」

那維正有些詫異：「九成把握？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蘇娜道：「這個問題，不需要我回答，你應該清楚的。」

蘇娜不發一語，雙眼空洞地看著遠處。她茫然了，她絕望了，她泯滅良心，放棄族人，放棄過去的信念，無非就是想救活自己的丈夫，誰知道當她進入自己的夢境，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願望實體時，卻發現那不是自己過去的丈夫，而是謝白安，也就是那清嘉。

可是，蘇娜潛意識中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因為她的目的是為了曾經的丈夫，自己的潛意識背叛了自己的初衷，這會讓自己很矛盾很痛苦，於是，她自然而然在過去的丈夫和那清嘉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而這個平衡點就是謝白安。

一個人瘋狂地愛上另外一個人，通常來說，僅僅只是單相思是完全做不到的。

所以，唐千林才會認為這是那維正設下的一個賭局。他要的很簡單，只需要自己的兒子服下夢魘花，他就徹底贏了，不過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步驟就是讓那清嘉真正愛上蘇娜。

那清嘉道：「人犯錯之後，通常會用其他的錯誤來掩飾這個錯誤，就如同撒謊一樣，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掩飾。我的確當時什麼都知道了，我也的確很後悔，我也知道蘇娜是為了她以前的丈夫被迫而為，可是，當我看到了出現在洞口的謝白安，看到曾經的那個我，所有的後悔都拋之腦後了。」

三宅恭次說完掛斷了電和圖書話，緊接著又拿起電話告訴話務員：「請接安全號碼1。」

電話那頭聞言掛斷了電話，三宅恭次拿著電話，許久才放下去，又長嘆了一口氣。

唐千林徹底明白了，那維正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夢就是慾望，所以，才會清楚用什麼手段才可以徹底控制蘇娜和自己的親兒子。

換言之，只要進入這個夢境的人，就算你什麼都不說，那清嘉也可以讀取你所有的記憶，知道你的真實想法。

那維正看向唐千林：「唐先生，你呢？要不要試試通過阿斯達神的考驗呢？」

愛情就是慾望，慾望就是產生濃烈情感的機器，而這部機器需要的動力就是對方細微的反饋。

重虎道：「如果僅僅只是血苔蘚就能讓你獲知生與死的秘密，那麼我們根本無需去找薩滿靈宮。」

兩人牽著手離開了聖城，那維正和唐千林站在那看著兩人的背影。

蘇娜明明不斷地告誡自己，我只是在演戲，我和那清嘉之間不存在真正的感情。可在這個過程中，真實的情感在不自覺中湧出，最終取代了她對過去丈夫的慾望。

三宅恭次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保持聯繫。」

三宅恭次道：「骨廟的行動你讓我失去了取得般若計劃重大突破的機會，如果你早點將情報告知，或許我早就得到了那種血苔蘚。」

沙啞的聲音道：「在薩滿靈宮沒有確定位置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公開自己的身份，不過你可以給我設置一個代號，就叫重虎吧。」

三宅恭次道：「你的事情我已經上報了內務省，內務省已經批准了和-圖-書和你全面合作，我們幾乎可以半公開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陣，問：「將軍，作為交換，你得把你的資料提供給我。」

唐千林道：「你等下就知道了……」

唐千林扭頭看向那四座無頭雕像，安靜地思考著。

唐千林說著，看著在旁邊已經近乎于痴獃的竹森大作：「如果我沒猜錯，不僅僅是你想逃離這裏，所謂的那個神也想逃離這裏，從這個自己一手築成的夢境中脫困，對吧？這才是你和阿斯達的最終目的，你帶著竹森大作前來，不是為了把秘密拱手讓給他們，只是想通過他們，讓更多的人來替你們破解這個難題。」

沙啞的聲音乾笑兩聲道：「安全起見，現在我還不能暴露。」

三宅恭次拿著電話看向窗外道：「我需要那孩子的血液樣本，你必須在這幾天內想辦法搞到。」

夢境聖城內，唐千林終於抬眼看向那維正道：「那王爺，我想試試。」

唐千林道：「我現在有九成的把握。」

那清嘉欣喜地點點頭：「好，我們回家。」

三宅恭次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呢？你是不會成功的！」

那清嘉將手從雕像上拿開，走向蘇娜，問：「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

三宅恭次問：「我現在懷疑薩滿靈宮是不是真的存在。」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一個聲音用日語道：「將軍，有何指示？」

說著，唐千林將手放在了石像之上，那維正四下看著，發現聖城化為灰燼之後，眼前的情景變成了大上海，各種建築拔地而起，而最終場景投射在一個背街小巷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