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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沙漠，渡過那條奇怪的河時，我彷彿看到了很多已經逝去，卻又依然存在於這裏的人。

不管怎樣，我終於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把我所經歷的一切都記錄下來，不管這些記錄是否可以有一天被其他人發現。

又往前走了大概半小時的路程，唐千林的鼻孔中已經聞到了海的味道，那股咸腥味撲鼻而來，就像一隻手勾著唐千林加快了腳步。

也許，組織上會派其他人再來吧。

唐雨時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唐千林：「爹，他剛才說的是『跟我來』嗎？」

顧雲蓉研究過薩滿密文，所以能與他們進行無障礙的溝通，在溝通中發現，這些人都是不相信神存在的人，或者說，是反抗所謂神的人，他們認為這裏的所謂神，是一個邪惡的存在。

那封所謂顧雲蓉的信，後來證實是柳謀正偽造的，但是，在共榮村地底那個空間中，他們證實過顧雲蓉的探險隊曾經去過那裡，後來通過所謂的忘川河之後，顧雲蓉就再也沒有消息，探險隊也不知所蹤。

弒神者道：「對，海。」

弒神者引領他們到達那艘船的下方，示意他們上船。

弒神者搖頭，卻是從女人腦袋旁邊的花叢中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唐千林搖頭：「什麼意思？」

「是本日記，而且是十年前寫下的。」唐千林仔細看著上面的文字，在看完第一段之後，震驚得險些將這本日記掉落。

唐千林看著筆記本道：「這，這是顧雲蓉……」

弒神者和*圖*書拿起地上一個打開的箱子，從裏面翻出各種書籍來：「學習。」

弒神者點頭，示意唐千林看筆記本。

唐千林試著俯身要去撥開花叢觀察那女人的身體，卻被弒神者抬手制止。

探險隊里的其他人，除了金古思之外，幾乎都沒有任何用處，那幾名國外的科學家，完全無法解釋我們所看到的一切。

「死了？」唐千林上前伸手探著，又摸著其中一個人的脈搏，果然是死了，可是既然死了，為何這些人看起來和活著一樣？

唐千林接過筆記本，看著那牛皮封面，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國產的東西，從上面的英文來看，不是美國的就是英國產的，看樣子，這個女人應該是留學歸來的。

終於，三人穿過了樹林，看到了外面那片海。

「我看過這種窗。」唐雨時走向那艘船，「夏霜阿姨帶我去松花江邊的時候，我見過，江上到處都是這類的船。」

唐千林問：「你是說，這個女人教會了你這些東西，對嗎？」

唐千林道：「寫的都是你顧奶奶以前來這裏的詳細經歷，大致情況和那次我們去共榮村地下渤海國遺迹差不多，我們只是順著他們的路走了一遍，不過我們運氣比較好，在橋上遇到了那個開棺人，否則的話，我們也可能會迷失的。」

大部分的疑問都已經解開，那麼重要的就是，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是原本就存在的，還是無意間由什麼人創造出來的？

「什麼？」唐千林駐和-圖-書足站住，「海？這裡有海？」

「老師。」弒神者指著那女人說了這麼三個字。

唐千林道：「雨時，你要沒事的話，在船上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什麼東西，我要靜下心來，把這本日記看完。」

唐雨時仔細看著前面的那段日記：「爹，照日記上所寫，那個遺迹下方和這裡是連在一起的？這怎麼可能呢？牡丹江那邊距離這裏好遠呢，而且照日記上所寫，整個東北下面是另外一個世界。」

唐千林和唐雨時驚訝地看著這個會說漢語的人。

唐千林道：「對，走吧。」

唐雨時道：「這就是海？我第一次看到海，海原來是這樣的。」

我依然不明白，我們到底在找什麼？到底想要證實什麼？

這個詞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各原始部落薩滿教接觸外界越來越頻繁，其中包含的意思也越多，但弒神者卻是這個詞的中心思想。

唐千林愣住了，唐雨時回過神來，試探地上前，觀察了半天道：「爹，這些人似乎都死了。」

弒神者抬手指著前方：「海。」

唐千林試探性地用腳使勁在地上踩下一個很深的腳印，隨後發現腳印慢慢消失，地面又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唐千林道：「那你為什麼會問我們是不是從上面來的？你為何會知道，你們在地底？這些書裏面也不會告訴你們這些事？」

唐雨時點點頭，又看了一眼那弒神者，轉身離開。

那是一艘中型船隻，並不大，而且看上去就知道不和圖書是海船，而是一艘江船，有點像是渡輪。

唐千林道：「你安然阿姨的媽媽，十年前失蹤的孤軍，她怎麼會在這裏？」

唐千林抬眼看著那弒神者，弒神者面無表情地站在那，似乎想讓他繼續看下去。

唐千林和唐雨時都傻眼了，站在那看著一望無盡的大海。

如果不是柳謀正的講解，唐千林至今也蒙在鼓裡，恐怕會抱著和顧雲蓉、尤四方一樣的疑問，那就是異道為何會隱瞞薩滿靈宮的存在，冥耳與嵍捕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這裏怎麼會有海呢？唐千林看著弒神者，弒神者則抬手指著另外一個方向，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他們發現一艘擱淺的船隻。

唐千林蹲下來看著其中的書籍，發現裏面有字典，還有一些其他書籍，大概明白了弒神者的意思是說，他能說一些簡單的漢語，就是從這裏面學到的。

雖然不想承認，但眼前看到的真的是一片海，海灘，海浪，還有遠處在海水中翻滾的魚群。

唐千林抬眼看著他：「我想要看看這個人。」

弒神者指著日記，示意他繼續看下去，彷彿在告訴他，在日記本中就有他想要的答案。

「跟，我，來。」那個自稱弒神者的人，說了一句漢語之後，轉身朝著沼澤地中走去。

唐千林發現，這些人與之前部落中的人並不一樣，他們都有著自己的眼神，眼神中並不空洞，就好像之前那些人只是傀儡，沒有靈魂一般。

日記中，顧雲蓉詳細描寫了進入遺迹之後發生的事情，和_圖_書可以從文字中發現，她覺得最奇怪的事情就是尤四方。

唐雨時看著唐千林那副模樣，忙問：「爹，你怎麼了？」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唐千林試探著用漢語問前面的弒神者。

唐千林正在發愣的時候，那名弒神者又指著前方，示意他們繼續前進。

顧雲蓉日記中寫到，來到這裏之後，這裏的人原本對她很不友好，但在發現她沒有惡意，特別是不會奴役他們之後，漸漸放下了戒備，也可以與她正常交流。

唐雨時一愣：「顧雲蓉是誰？」

唐千林仰頭看著那一棵棵參天大樹，每一棵都像是生長了百年一樣，如果不是長了百年的時間，不可能這麼巨大。

弒神者，在薩滿教中的意思，就是指反叛的人，也有罪犯的意思，後來也指惡薩。

兩人隨著弒神者的腳印在沼澤地中走著，當唐千林無意間回頭的時候，發現他們走過的地方，腳印很快就會消失。

弒神者想了想，說出了兩個字：「孩子。」

沼澤並不如唐千林所想的那麼大，走了不到半小時，就離開了沼澤地的範圍，來到了對岸的樹林之中。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民國十七年七月二十八，是我們進入渤海國遺迹后的第五天。

唐千林找了個地方坐下，仔細看著那本日記——

進入遺迹后，似乎就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我們發現了很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應該說是屬於多個朝代的，這很奇怪，沒有可能發生這種事。

唐雨時湊近看著，hetｕbook•cｏｍ.ｃoｍ問：「爹，日記上都寫了什麼？」

等上船之後，唐千林和唐雨時嚇了一跳，因為船上整整齊齊坐著的全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看穿著打扮，似乎就是哈爾濱本地人。

唐千林看著那女人，女人的樣貌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樣子，如活著一樣栩栩如生，而且很漂亮，眉宇之間，唐千林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人。

通過這批弒神者，顧雲蓉發現除了他們之外，這個地方還存在其他的人，其他的部落，而這批弒神者原本就來自於那個部落之中，但他們是最早清醒的那一批人。

唐千林道：「對，這是海……」

穿過樹林的時候，幾十名和弒神者穿著打扮一模一樣的人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用好奇的眼光看著他們。

「清醒？」唐千林讀到這，下意識看向那名弒神者。

看到樹林的時候，唐雨時伸手指著道：「爹，你看，這裏的樹都是正常大小的，和之前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那是鬼嗎？

我在大霧之中迷路，與其他隊員分散，最終暈過去，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海灘上，然後又遇到了很多像是原始部落的人。

我們都以為是幻覺，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同時看到相同的幻覺，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真實中又帶著虛幻，我已經分不清楚真假。

……

弒神者又招呼唐千林跟著他來，跟著弒神者走進船艙之後，唐千林發現了一個埋在花堆中的女人。

唐千林翻開筆記本第一頁，發現上面的日期寫著民國十七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