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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謀正可以隨時抽身離開，因為他的目的本就不是所謂的廝守終身，而唐千林最終也可以從這片沼澤中抽身，因為他終有一天可以看透一切，但賀晨雪呢？

這個男人為何要這麼對待自己？

「要消除這些罪孽，就必須消除你們腦子中那些不堪的回憶！」大祭司再次說道。

唐千林站在那，獃獃地看著柳謀正抱著孩子遠去，又看著帶著淚痕的賀晨雪邁著快步追上柳謀正，像只小貓一樣跟在他身後。

葉達抓著她的手道：「不對勁，快走！」

眾人聽見聲音從外面傳來，都走向門口，但因為門外的那些如殭屍般的無面人，沒人敢開門。

葉達站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麼，奇怪的是，自從進入薩滿靈宮之後，腦子中的易陌塵就再也沒有對自己說過半句話，就好像易陌塵已經與自己完全結合在一起了。

葉達不知道如何回答，憋了半天，終於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其實天底下哪兒有那麼多十惡不赦的人？

賀晨雪哭泣是因為唐千林對柳謀正所說的那番話，什麼樣的男人才會親手把自己的女人當做棋子一樣送到需要利用的對手的懷抱中？

柳謀正苦笑道：「同樣的話，我當初也問過柳謀正……」

錯就錯，對就對，人們邁不過那個坎，就是因為走不出那一步，自己將事情複雜化了而已。

「怎麼回事？」夏霜看著除了夏家大宅和易家大宅之外，周圍的房屋突然間變了樣。

柳謀正卻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可是賀晨雪不會向你道歉，和*圖*書最主要的原因，一方面是她高傲的性格，她認為道歉之後，自己就會受制於你，另外一方面，她認為就算她道歉，你也不會原諒她。」

唐千林納悶道：「那燈籠那麼高，他是怎麼進去的？」

葉達頂著木板道：「這些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柳謀正仰頭看著：「看起來是這樣。」

金古思卻是搖頭：「不要看著我，我們之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唐千林意識到了什麼：「那麼，你說你之前來過，是來過這個世界的薩滿靈宮，還是其他世界的？」

賀晨雪被困在這個問題中的時候，唐千林已經走出去了，只是再次親眼目睹當年的回憶，讓他由衷的覺得後悔而已，因為由始至終這都是一場夢，最可笑的是，就連製造這場夢的人都不是自己，而是柳謀正與賀晨雪。

眾人也愣在原地，看著周圍精緻的一切，隨後，黑暗再次降臨，但並未吞噬掉一切光明，只是開始腐蝕一切，所有的建築和人都在瞬間褪去了原有的色彩，變得陳舊腐朽。

「這些都是你們過去自己造成的罪孽！」大祭司的聲音再次傳來。

柳謀正道：「很久很久以前。」

柳謀正抱著唐子程來到唐千林身旁：「我在想，如果你來到哈爾濱之後，賀晨雪向你真誠道歉，也許就不會有這些事了，對嗎？你得到她的道歉，她得到你的諒解，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安然就站在他的身後，想上前，卻又不敢。

唐千林道：「在這個地方，就算現在跑出來一群妖怪和_圖_書都不奇怪！」

唐千林和柳謀正這次聽明白了，大祭司的聲音是從漂浮在這座城池上方的燈籠中傳來的。

眾人正在疑惑和猜測中的時候，屋外忽然間傳來大祭司的說話聲，他的聲音很是響亮，但聽起來又覺得那麼遙遠：「你們一定在想為什麼會這樣？」

終於來到那座樓前，柳謀正抬手推門，誰知道那扇門一推就倒，似乎完全腐朽了，但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眾人魚貫而入，唐千林和葉達順勢撿起地上的木板，直接扣在門口。

夏霜笑道：「那時候多好呀，有爹娘，有你，有點心，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切都是假的，為什麼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理由就是為了騙人？」

眾人重新集合，朝著城樓位置跑去的時候，原本那些僵在原地的無面人也恢復了站姿，在原地站得筆直，就像是一尊尊的雕像，緊接著，突然間狂吼著朝著眾人拔腿沖了過去。

唐千林冷冷道：「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你應該做的事情就是，上前抱住她，向她道歉，告訴她，你是真的愛著她。」

柳謀正聽完問題，卻是道：「你終於問到關鍵的部分了。」

唐千林看著柳謀正：「那你呢？你會向她道歉嗎？」

唐千林道：「聽起來，那傢伙在燈籠里。」

唐千林道：「按照他的說法，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所以，你現在可以揍自己，等於是揍他了。」

柳謀正抱著孩子走出巷子：「走吧，我們還需要繼續前進。」

很多時候，男ｈtｔｐs://m.ｈｅtubook•ｃoｍ.cｏｍ女都會困在這個問題當中永遠繞不出去，不過難道你對某個人好，那麼某個人就得必須和你廝守終身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唐千林四下看著，指著前面的一座樓，「到那裡面去避避！快！」

走出巷子的眾人，清楚聽到賀晨雪的哭聲，凄慘的哭聲。

唐千林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夏霜道：「看著像是殭屍。」

唐千林站在眾人跟前，低頭看著地面。

我對他那麼好，千依百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

葉達憤憤道：「這人真把自己當神了？還當上癮了？我現在特別後悔，之前為什麼就沒找機會把他暴揍一頓呢？」

但是，好也分兩種，一種是得不到的好，一種是得到之後的好，如果一個人可以同時擁有這兩種好，那麼你就應該珍惜。

唐千林疑惑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是陌塵，我一直都知道。」夏霜忽然道，眼淚終於落下來，「我不傻，你們從牡丹江，從共榮村回來，開門之後，你抱住我的那瞬間，我就知道，你不是他，因為陌塵和我青梅竹馬，我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他和唐千林這些人不一樣，他想找的是那個小時候的夏霜，而不是被揭下面具后的夏霜。」

夏霜說著的時候，葉達卻注意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突然間一切都好像是靜止了，燈籠不再閃爍，人們不再行走，就連被定在原地小攤販手中熱氣騰騰的餛飩冒出的熱氣也固定在了半空。

作為賀晨雪來和圖書說，她會被永遠困在這裏，在得不到柳謀正的真心和對唐千林的愧疚中煎熬著。

自己愛的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所有人都看向柳謀正和金古思，因為只有他們倆來過這裏，也許知道對策。

唐千林嘆氣道：「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兒呢？」

葉達一腳踹翻撲向夏霜的一個無面人，抓著夏霜的手朝前狂奔著。

唐千林又問：「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是不是你把我從另外一個世界帶到這裏來的？」

柳謀正直視唐千林：「可是，柳謀正不是真的愛著賀晨雪，他只是了解賀晨雪，又善於利用而已，在他手下不止一個極樂，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曾經以為，賀晨雪在看清楚柳謀正的真面目之後，會認為自己很愚蠢，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事實正相反，在最後的時刻，她還是選擇了柳謀正，而不是唐千林。」

什麼？唐千林仔細看著柳謀正，這人到底想說什麼？他到底想說什麼？

悲哀的是，賀晨雪此時心裏所想，就是這些年來唐千林所想，簡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拋棄我？

「到底是怎麼回事？」葉達問著前面的唐千林。

唐千林道：「找東西來堵門！快點！」

夏霜搖頭：「不，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不應該騙他，但那也不是我可以決定的，因為我生下來的時候，就註定要成為一塊傷疤。」

唐千林小心翼翼踩著那即將垮塌的樓梯上去的時候，柳謀正遲疑了下也跟了上去，兩人走到最上層，推開那窗戶，ｍ•hｅtｕbooｋ.ｃom.com朝著外面看去，試圖尋找那名大祭司，可外面人山人海的全都是那些無面人，根本找不到大祭司的身影。

唐千林帶著安然，招呼著還在疑惑中的葉達和夏霜兩人。

柳謀正遲疑了下，終於點了點頭。

葉達看著眾人：「那個大祭司去哪兒了？」

柳謀正抱著嚇壞的唐子程：「過去，我們都是穿越鏡城之後，就看到那條河，沒有看到過這座城，更沒有發現這些無面人。」

夏霜立即道：「這一切，會不會是他搞的鬼？」

柳謀正聞言，率先朝著那裡衝去，其餘人一面抵抗撲來的那些無面人，一面艱難前進。

唐千林拿著一根木棍揮舞著，劈倒擋路的無面人，與般若尼森、唐雨時兩人會和，而在前方，柳謀正等人也陷入了苦戰之中，那些無面人雖然可以擊倒，但數量越來越多。

那座處於易陌塵和夏霜回憶中的夏家大宅前，夏霜站在門口，看著院內領著兒時自己玩耍的父母。

柳謀正道：「不知道，我以前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生這類的事情。」

「快走。」柳謀正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拽著賀晨雪的手朝著前方跑去。

房屋變得像是經歷了百年的風雨侵襲，變得搖搖欲墜，而原本那些衣著光鮮的無面人，也逐漸變成了像是剛從墳墓中刨出來的腐屍一樣。

葉達剛要反駁的時候，唐千林覓著那聲音朝著樓上走去：「聽起來聲音像是從上面傳來的，你們在這裏等著，把門守好。」

其餘人找來各種東西將門堵上，勉強將那些無面人擋在了外面，但大家都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