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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馮芽一挺不懂這種分類的。即便在班上，她聽到旁人說誰誰誰家世好，她也只是在心裏想，這些又關你們什麼事呢，別人也不會為你多花一分錢。

老師又誇了她幾句，馮芽一臉上笑得羞澀，說：「謝謝老師鼓勵。」

馮芽一經不得調侃，她立刻撒手，把書包扔給了葉碩。接著女生立即轉身，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身後還有老師的議論聲：

而且最讓人意外的是，馮芽一的懷裡還抱著趙汝陽的書包。

算來算去，這也由不得人，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問題。

他怎麼會知曉自己的名字？馮芽一一愣，本不想回答，可最後還是敗在他的注視下。她說：「是，我是馮芽一。」

趙汝陽？

「馮芽一也在，一頭一尾，能給她抵了不少麻煩吧？」

男生的黑色書包摸起來滑滑的，橡膠手感，上面的壓花是大牌的logo雖然低調，但看起來就很貴。

她的聲音軟軟，聽在耳里，像吃糖不甩，趙汝陽覺得牙根有點軟。

「七班。」

……

「是。」她點了點頭。

她慫還不行嗎？

「那馮芽一現在去幾班啊？」

這霸王連別人怎麼坐都要管，還有天理嗎？

葉碩在教室末尾大喊一聲：「趙，這裏。」

「誒？」

不過在很早之前馮芽一就聽說過，這廝的拳頭可沒那張臉那麼可愛。而且她的好友ｈeｔｕboｏk•cｏｍ•ｃoｍ孫淼評價葉碩：「他啊，就是一頭杜賓犬，天生的警衛犬。大胆、果決、聰明、好撕咬。」

「沒說話就是默認了？」趙汝陽又問。

整個北隅中學都知曉他的大名，惹不起的一號人物。他符合所有壞學生的形象，老師眼中的紈絝子弟，無可救藥。

她呆呆傻傻應了一聲，趙汝陽沒理她。男生轉過身去，右手伸出兩個指頭，在空氣中劃出一條弧線：「拜拜，一會兒見。」

不過更讓她想不到的是，他也看動漫？

這次考試失敗，純屬意外。若不是考前她突然撞到林清宇和李璇在學校食堂拉拉扯扯，她才不會在考試的時候多想，導致發揮失常。

一時間，馮芽一想到了海底章魚。平日里喜歡縮在角落和罐子里，出來時張牙舞爪，遮天蔽日。

男生垂下頭來看她，兩人四目相交。

一路往教室走去，馮芽一時不時就往懷裡看一眼，彷彿揣了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

他這口氣真是理直氣壯，馮芽一被問得愣住。可男生的眼睛水波瀲灧，看上一眼簡直要奪魂。馮芽一剛想側過臉，趙汝陽又說一句：「同學，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要面對別人？」

文理分科后，馮芽一被編入新班級。

她站起身來，往後排走去。葉碩正舉著書包發愣，一時間沒察和-圖-書覺到馮芽一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一把奪過趙汝陽的書包，又邁著步子走回自己的位置，將書包放在了裏面的椅子上。

她垂下腦袋，深深嘆了口氣。還沒等她釋懷，右手邊傳來趙汝陽的聲音：「下巴抬起來，勾著腦袋太丑了。」

別人可能說漏了，趙汝陽的一雙眼睛最好看。

班裡幾個和趙汝陽熟識的男生都有點驚訝，其中一個和趙汝陽關係最好的男生葉碩走上前來，葉碩長了張娃娃臉，本來年紀就小，看起來更是乖巧。

馮芽一挺起腰背，收回下巴，端正了坐姿。

不過想到林清宇，馮芽一忍不住用舌頭輕抵上顎，心裏或多或少還有些惆悵。

於是這兩所學校里形成了很「有趣」的分化，除了學霸和普通人，還有一群區別於他們的「紈絝」，也就是交著高昂建校費入校的，二代們。

「喲，趙汝陽也在七班呢。苦了陳老師了。」

馮芽一捧著書包，頭一次感覺到什麼叫「不知所措」。

而且還有傳聞說，趙汝陽持刀傷人，進過一段時間的少管所，所以才留級一年，和他們同屆。

對於趙汝陽的傳言，馮芽一早有耳聞。面對這樣的人，她自然能避則避，誰知今日撞上了槍口。她簡直要被自己的霉運捏一把汗。

她重重點頭，發尾又晃了兩下。趙汝陽滿意地挑起了唇角，轉頭對葉ｈttｐs://ｍ.heｔubｏｏk•ｃom.cｏm碩他們說：「坐我後面來。」

不過最吸引她注意的是書包上的鮮紅掛飾，一個有鼻子有眼的雞蛋。人類的五官被人打散，錯落無序地散落在雞蛋的表面，像是畢加索的抽象畫。

男生學著馮芽一，嗤笑一聲。馮芽一被他笑得臉上一熱，像是做了壞事被人抓包。

幾個男生被她的動作逗笑，有人笑說：「不是吧，連馮芽一都對趙的書包撒手不放，趙的魅力是有多大？」

馮芽一被他的目光釘在原地，動憚不得。

想到這裏，馮芽一忍不住笑了，嗤的一聲，還算明顯。

他的手指猶如燎原之火，這樣的動作又曖昧至極，馮芽一面紅耳赤。

她認得這個東西，鮮紅的貝黑利特，別名霸王之卵。不過仔細想想，趙汝陽真的跟擁有霸王之卵的男人有七八分相似。

誰知她前腳落座，後腳趙汝陽就來了。他出現在班級門口，教室里徹底安靜下來，彷彿是有人按下了暫停鍵，整個畫面停止播放一般詭異。

馮芽一被他的動作帶得揚起了脖子。趙汝陽伸出空出來的左手，順著她的下巴摸到了鎖骨之間的凹痕。

因為剛剛的動作，她的馬尾在纖細的脖頸處輕擺，趙汝陽走到馮芽一的身側，右手食指纏住了她的發尾，輕輕一扯。

曾經有人說，進去了北隅和清原，就等於一隻腳踏入了大學的門htｔps://ｗｗw•hｅｔubｏok.ｃoｍ•com。奔著這樣的名聲，不少望子成龍的家長花錢也想把孩子塞到學校里來。

女生確實出色，成績好，操行佳，又沒有什麼青春期常見的躁動。她留著平劉海，扎著馬尾辮，素麵朝天，連校服都天天套著，老師說什麼便是什麼，乖得要命。

他的音質特殊，帶著冷冷的小鼻音。不知是不是因為兩人湊得太近，馮芽一的後頸上冒出了一粒一粒的雞皮疙瘩。

很多人說過他長得不賴，五官俊秀，身材修長。她也曾遠遠看過幾次，誰知今天能夠站這麼近。

現在杜賓葉碩跟她說話了，他對馮芽一說：「給我吧。」

趙汝陽壓根兒沒接話，只是一味問著馮芽一。

趙汝陽鬆開手，側身走進了座位。兩人擦身而過時，男生勾起唇角，看她一眼：「別換位置，你就坐在我旁邊。」

嗯？

「下次爭取考回來。」

這時，辦公室里傳來老師的聲音：「趙汝陽，進來，堵在門口做什麼？」

旁人對他的稱呼也怪，不喊名字，只叫一個姓氏，也沒有過多綴飾。一如他本人，什麼都不需要，就已經很顯眼了。

趙汝陽左手插在口袋裡，右手食指勾著書包，搖搖晃晃往前走了兩步，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過身來。

回到班上，教室里因為馮芽一的出現安靜了一瞬。女生的成績長期在年級前十，出現在這種吊車尾的班級，還挺讓m.hetubook.com.com人意外的。

話音落下，趙汝陽把手裡的書包扔給她，馮芽一手忙腳亂接住了書包。趙汝陽頗有興緻地看了她一眼，說：「幫我拿回班裡，放在你旁邊的座位。」

雙眼皮，眼內水光瀲灧，眼皮微微泛著粉氣。眯起眼時，連心湖都會被他的眼睛勾起淺淺的漣漪。

趙汝陽突然出聲：「馮芽一是嗎？」

馮芽一愣了一下，下意識將懷裡的書包抱得更緊。

她一愣，手下攥得死緊，心跳突然劇增。

眼見趙汝陽越走越近，馮芽一恨不得跳窗而逃。

馮芽一簡直無處可逃。

「這裏。」葉碩舉起書包，晃了晃。

北隅中學和清原中學在n市最為有名，北隅文科見長，清原理科見長。兩所學校里自然彙集了不少精英。

她加快腳步，本想將那些聲音甩到聽不見為止。誰知辦公室門口站在一個男生，那人身高腿長，擋在門口，誰也無法進出。

後面坐不下，幾個男生均勻分佈，坐成了前後左的形式。現在好了，馮芽一被六個男生圍住，右手邊，還坐著趙汝陽本尊。

趙汝陽伸出右手，食指由上向下勾了兩下，彷彿一個小人在點頭。他停在馮芽一身邊，又曲指敲了下桌面：「我書包呢？」

「接著。」

期末考試失利，她與火箭班失之交臂，前班主任安慰她：「寧做雞頭不當鳳尾，不過我相信，你在哪裡都很出色。」

「不是說了放在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