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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意猶未盡，卻發現車已停下。趙汝陽笑盈盈地看著她，馮芽一這才察覺目的地已到，而她竟然說了一路。

她剛準備將趙汝陽從黑名單里放出來，誰知一隻手憑空而降，拿過了她的手機。馮芽一一驚，連忙起身。

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評價，馮芽一覺得很好笑。她很喜歡球形關節人偶，特別喜歡一個叫「grey」的人形師所製作的人偶。

「等下唱歌會來吧。」蔣析說。

「很多人都問我手機桌面是個什麼東西，還有人會說，你這麼大了還玩娃娃啊？」

馮芽一有些懊惱地拍了下額頭，賣安利也要看時機和對象啊，她為什麼要對著一個男生拚命誇grey啊？

趙汝陽不接茬，他轉了話題，問：「蔣栩不來？」

馮芽一雖然不是第一來，但次數也是寥寥。如果不是逢年過節有長輩聚會，馮芽一也不會來這裏消費。

趙汝陽的聲音將馮芽一的思緒拉回。他說：「愛好就是愛好，自己喜歡就好，管別人怎麼評頭論足。」

趙汝陽表面上裝出一臉淡定，實際上，男生背在身後的左手已經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的四指緊緊掐著掌心的肉，就是為了抑制住自己快要越出胸膛的心跳。

「好吧。」

馮芽一不知道他們在說誰，她只知道這是個好機會，因為趙汝陽沒有注意她。馮芽一從書包里拿出手機，偷偷摸摸點進攔截系統里。

「你的手機桌面，是bjd吧？」趙汝陽故意發問。

他聽eehｔtｐs://www.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coｍyy的歌比較晚，但這首曲子依舊給了他不少想法。於是趙汝陽憑藉自己的解讀，做出了海妖瑪姬。

好巧不巧，馮芽一正好買了黃瀨的耳環。她沒有耳洞，便一直存著沒管。這時轉送給蔣析，倒是特別合適。

「小倉鼠，你真是個寶！」

光景餐廳有百年歷史，從民國時期在瑕城就已經開店。前兩年有人接手，以舊修舊，花大價錢回復了民國風貌。

「蔣姐，別抱著倉鼠不放了，你還有一桌子客人要照顧呢。」

即便如此，當年這首《蔚藍色的深淵》，依舊在網站周排行榜上強勢擠入前十。

「學姐喜歡就好。」馮芽一被蔣析摟在懷裡，說話的聲音都稍顯悶頓。

「對啊，這個是grey的作品。你知道grey嗎……」

這尼瑪的，這不是他去年製作的四分人偶，海妖瑪姬？

「是什麼事情讓你對我有這樣的誤解？」

放學時，馮芽一背著書包走出校門。馬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車型雍容，品牌少見。那輛車所有的玻璃全部貼黑，外人瞧不見內里分毫，越發顯得神秘。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馮芽一的手機桌面居然是海妖瑪姬。

grey是獨立人形師，沒有和任何娃廠合作。兩年前，grey的人偶和亞洲新銳服裝設計師聯合打出系列廣告，這才讓很多人將目光投向了這個小眾愛好。

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時m.hetubook.com.com，後排車窗下搖，趙汝陽露出了半張臉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蔣析生日的關係，男生難得把頭髮全部捋到了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我一個小時前就給你發了消息。」趙汝陽說。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他突然看到了馮芽一的手機屏幕。照片上是一個人偶，海藍色的髮絲垂至腰際，雙手合十置於面前，她的魚尾擱置在礁石上，整個姿態有種神聖感。

從那時起，馮芽一便得知grey此人，並開始關注他的人偶。

而且這件餐廳消費價格高昂，菜品雖然一流，但平常人也不會輕易涉足。

「怎麼，你吃醋啊？我能親你不能親，看得眼饞？」蔣析不懷好意地調侃了一句。

平日里馮芽一話不多，即便跟同學講題，也是說完為止，絕不廢話。但是現在，她從第一次看到grey這個名字，一直說到grey目前的動向。

蔣析接過禮物，暗自詫異趙汝陽的細心，可嘴上還是不饒人：「你會不會說話，祝福能不能好好說？」

付璃昱？

海妖瑪姬的創作靈感來自於eeyy的作品《蔚藍色的深淵》，並不知道自己人魚身份的小人魚，在人類社會獨自生存十幾年，回歸大海的那一瞬間，詠唱出屬於自己的歌聲。

……

到今年，grey的作品也只有一個三分女娃和一個四分女娃。不過就兩個娃，也掏空了馮芽一多年的壓歲錢。

他還有疑惑，這時司機提醒趙汝陽：「汝陽和圖書，再不走的話，六點鐘建國路要堵車了。」

她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最普通不過的校服。

他往裡挪，騰出了位置給馮芽一。她坐上車后，趙汝陽把手機還給她，說：「手機桌面挺好看的。」

「啊，小煩瀨的耳環！」

趙汝陽看也沒看付璃昱，他遞出自己的禮物，說：「喏，你之前說想要的絲巾。祝蔣姐長命百歲。」

可走在她面前的趙汝陽儼然一副熟客模樣，他對馮芽一說：「餐廳後面有個小花園，下次我帶你來喝下午茶。」

趙汝陽拿過她的手機，在收件箱里確實沒看到他的簡訊。男生不死心，他問馮芽一：「你是不是偷偷把我消息刪了？」

馮芽一從書包里摸出手機來看，沒有新簡訊提醒。她走到趙汝陽面前，將手機遞過去，說：「沒有啊。」

他抿了下嘴唇，強硬地壓下自己正欲上揚的嘴角。趙汝陽悄悄做了個深呼吸，這才平息了自己蓬勃的情緒。他壓低聲音，說：「走吧，我們去找蔣析。」

喂，你知道嗎，你心心念念的grey，就在眼前啊。

夜空暗了下來，車內光線不甚明朗。可趙汝陽看得清清楚楚，她提到grey的時候，眸光熠熠生輝，彷彿流螢在她的眼中閃耀。

馮芽一第一次和蔣析聊天時就知道，她很喜歡《黑子的籃球》，並且最喜歡黃瀨。那天她無意間提到，自己本來想買黃瀨的耳環，卻因為參加競賽錯過了預定機會。等到她再想買，已經停止販售了。

走進餐廳的時候和-圖-書，馮芽一突然頓住了腳步。她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手機上收不到趙汝陽的簡訊。

蔣析抱著馮芽一，在她的臉上落了好幾個口紅印；被親不說，她的臉蛋還被蔣析捏了好幾下。

「不好意思，你應該不喜歡這種話題吧？」馮芽一抱歉地說。

消氣歸消氣，可她忘記把趙汝陽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兩人邊聊天邊往包廂走去。走到地方，趙汝陽推門而入。

「我也是這麼想的。」馮芽一說。

果不其然，系統里躺著趙汝陽的五條信息。三條是上周四發的，兩條是今天發的。

「沒看到簡訊嗎？」趙汝陽問。

因為趙汝陽，付璃昱牽連到她。她一怒之下，將趙汝陽拉進了手機黑名單。可第二天看到趙汝陽時，她已經消氣了。

趙汝陽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解：「又怎麼了？」

馮芽一簡直無奈，難道她長著一張愛刪人簡訊的臉？

馮芽一也適時遞上她的禮物。薄荷綠的袋子里裝著一隻深藍色的絲絨盒子。付璃昱不屑地挪開了視線，蔣析倒是好奇地打開了盒子，驚喜得叫出了聲音。

「趙汝陽」三個字一出，有人立即轉了眼神，往門口看去。馮芽一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先跟那人的眼神對上。

聽到這話，趙汝陽對馮芽一說：「上車，先去光景吃飯，蔣析在那裡等我們。」

蔣析馬上摘了左耳上的耳環，換上了馮芽一送的禮物。

趙汝陽拿著她的手機，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拿著手機晃了晃，說：「要不要解釋一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什麼我的名字在攔截名單里？」

蔣析正好起身，看到兩人，她沖馮芽一招了招手：「呀，倉鼠！你把趙汝陽帶來了啊！」

不得不說，這樣的趙汝陽，看起來更有味道，有種無法言喻的魅力。

那首歌雖然基調黑暗，但很有生命的張力。很多人說曲調怪異，甚至還有人說，這首歌更適合人聲，電子歌手冰冷冷的聲音並不能表達這首歌全部的感情。

趙汝陽不甘心，退出簡訊界面，回到了初始界面。女生的手機上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軟體，操作界面很是整潔乾淨。

「可我也是真的沒收到啊。」馮芽一一臉不解。

隔得近了，馮芽一終於看清了付璃昱的模樣。單眼皮，鼻樑高挺，嘴唇分明，皮膚雪白。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連身裙，看起來高貴優雅。

因為爭議太大，eeyy還親自出來解釋：「電子歌手並不是冷冰冰的，它只是音樂的另一種表達形式。所謂的感情，是聽眾自我的附加值。」

看到手機桌面，馮芽一忍不住為自己的錢包黯然神傷。

好像有什麼東西輸了，馮芽一偷偷在心裏想。

放上這段話后，eeyy便再也沒有解釋什麼了。

馮芽一有些詫異，瞪大眼睛看著他。

即便是巧合，這也太巧了吧？

蔣析生日當天，馮芽一請了假，而趙汝陽乾脆就沒來學校。

「沒事，挺有趣的。」

說著話，趙汝陽長臂一伸，愣是將馮芽一從蔣析的懷裡撈了出來。他把馮芽一放在自己的身後，懸在半空的心這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