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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後身側的人還是看清了馮芽一的舉動。方子博在後面低聲哀嚎：「我的媽呀，我剛才看到了什麼，我受到了一萬伏特的高壓電打擊，你聞聞，我好像被打糊了。」

馮芽一朝趙汝陽擱在桌上的雙手看去，男生一雙手修長白皙，指甲也修得短短。不過手背和手指上常常有莫名的細小划痕。

她的口吻軟軟的，像是撒嬌，趙汝陽根本拒絕不了。男生摸了摸後頸，雖然覺得麻煩，可還是應了下來。

「下午跟老蔣有籃球比賽，你來看我我就上場。你還沒看過我打籃球吧？」趙汝陽突然湊近，說。

趙汝陽衝著學弟頷首：「那我等會兒去籃球場。」

「我教你。」

趙汝陽生怕自己臉紅，連忙轉過頭，用手撐住臉，假裝不在意。

梁道新深深嘆了口氣，決定以後少看走廊風景，要不然會跟葉碩一樣，瞎到看不清。

陳老師把趙汝陽帶到遠處談話，馮芽一時不時探出腦袋從窗戶邊看出去。因為兩人距離太遠，她也聽不到老師跟趙汝陽說了什麼。

方子博還是沒什麼好掙扎的，男生已經放棄治療了。他覺得人生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要跟自己的握手言和，所以撿回了自己的老本行——鋼琴，準備在高考的時候瞄準音樂學院，不然以後還有更痛苦的事情等著他。

「叫我不要欺負你。」趙汝陽胡亂回應了一句。

輸了輸了，趙汝陽舉起雙手呈投降狀，他嘴裏https://m.hetubook.com.com還念念有詞：「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想到這裏，馮芽一點了點頭：「好啊，那我下午給你加油。」

只不過趙汝陽的身姿從一開始的弔兒郎當變成了脊背挺直，他低著的腦袋不由自主的越抬越高，眼神里流露出滿滿的不可置信。

哪知這個時候，趙汝陽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上沾了兩片觸感溫軟的東西，等到他回過神來，馮芽一已然正襟危坐，開始翻閱著手邊的習題集。

「陳……陳老師」趙汝陽的神色有點不自在「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她伏在桌面上，側著腦袋看向趙汝陽。女生眼睛極黑，趙汝陽湊得近些，甚至能從她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趙汝陽一臉茫然，整個人彷彿夢遊。

趙汝陽挑眉，一雙桃花眼看向馮芽一：「我怎麼覺得你這口氣是瞧不起我？」

「好，我先去請假。」

趙汝陽拿著被掛斷的手機，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眼見著學弟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趙汝陽剛準備答應，突然又轉過頭去，雙手搭在馮芽一的腦袋上，對著她的馬尾辮一通蹂躪。

……

「陳老師，您真是厲害了。」

趙汝陽甚至一改他遲到早退的壞毛病，再也沒有在學校門衛的小本本那裡留下自己的大名。除此之外，男生上課既沒有睡覺也沒有玩手機，居然真的老老實實開始聽講。

ｈtt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ｃom自從馮芽一回到七班后，整個年級隨著變冷的天氣一起蟄伏起來，居然沒有再圍繞著馮芽一和趙汝陽兩人間發生什麼波瀾廣闊。

「沒有沒有」馮芽一連連擺手，「只是很意外。」

「騙人哦，陳老師才不會說這種話。」馮芽一笑著說。

說完之後，蔣栩就把電話掛了。

馮芽一轉回七班的第一天，陳老師就把趙汝陽叫出去談話了。男生本來頂不願意的，可馮芽一咳了一聲，他只能勉強從桌上爬起來，恭恭敬敬走了出去。

可男生一雙紅得透徹的雙耳卻出賣了他的情緒，陳老師看得笑了起來。果然不出她所料，趙汝陽骨子裡其實是個好孩子。

馮芽一想了想，剛準備回答，誰知食堂里就來了一撥人。其中個子最高的男生朝趙汝陽跑來，一口一個趙哥地喊著。

「你又怎麼了？」馮芽一轉過頭來。

「什麼意思，我要去清原那邊跟你揮舞熒光棒喊蔣栩好帥嗎？」趙汝陽問。

「趙哥，下午清原的要來打比賽，你要來嗎？」男生一臉殷切。

「沒事，我教你。」

「陳老師，你怎麼把這個刺頭給理平了啊？」

趙汝陽走到老師辦公室請假的時候，多數正在午休的老師也是不敢相信的。陳老師倍感欣慰，這混小子終於長大了，知道做事之前該打個招呼了。

陳老師點了點頭，說：「對啊，芽一當著年級主任就這麼說的，而且和-圖-書她的表情很認真，並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我當時想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女孩子呢。」

他也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反正做到了馮芽一的要求，趙汝陽就去了室內籃球館。他問清了比賽時間后，給馮芽一發了簡訊：

等趙汝陽回到座位的時候，馮芽一用筆帽戳了戳他的胳膊：「陳老師跟你說了什麼啊？」

「老趙，我朝你們學校的方向過來呢，下午籃球賽，我要上場。」蔣栩說。

雖然集中注意力的時間不長，可他的轉變實在是讓人感慨。從來沒有人對他有過學習上的期待，一個考試只寫名字的人誰會對他有所期待呢？

「難得啊，我第一次知道趙汝陽還會請假。」

用梁道新的話來說：「要是沒有馮芽一，我還是看不懂地圖上的東南西北和洋流走向。」

校服寬鬆，她的的手掌縮在袖口裡。大大的袖子遮住了馮芽一的半張臉，卻擋不住那雙正在微笑的眼睛。

而陳老師恰好抓住了其中的關鍵點。

趙汝陽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連忙將手揣在荷包里，站起身來：「我先去練習，等會兒給你發消息你再來。」

被他這麼一說，馮芽一認真想了想，她確實沒看過男生打籃球。她一直以為趙汝陽不喜歡運動，因為體育課也沒見他在操場上活躍。可是聽到學弟的口氣，他好像很期待趙汝陽登場，那說明趙汝陽籃球打得還不錯？

「不想傷了手，就沒怎麼搞運hetubook.com.com動了。以前我跟蔣栩還是經常打籃球的。」趙汝陽說。

「你明明常常在傷手。」馮芽一點了點他的手背。

聽到這話，趙汝陽又垂下了腦袋，額前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

「先去給陳老師請假，請假啦！」馮芽一說。

等趙汝陽一走，幾個老師紛紛湊了上來，一人一句地說：

「好了，別辜負她的期待，你進去吧。」陳老師對趙汝陽說。

那樣的笑意，濃烈到無法用冷水掩蓋。

誰知這個時候，他的腦袋上輕輕被敲了一記。男生轉過頭，正好面對馮芽一的臉：「那就打你，打到你記住。要不然呢，你以為我還會說什麼甜言蜜語？」

她她她她她她……剛才是不是親了自己一口？

「第二節課下課，室內籃球館見。」

好在馮芽一已經咽下了嘴裏的東西，要不然她得被趙汝陽的突如其來嚇得噴飯。

「我看你是腦子還沒恢復吧，下午球場等你，就這樣。」

葉碩開始苦攻英文，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就想通了，決定畢業之後和孫淼一起去國外留學。

馮芽一噗嗤笑了，也沒追問，只是拿手戳了戳男生的手背：「那你以後要聽話哦，好好聽講，好好寫作業。」

趙汝陽本想搖頭，誰知電話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蔣栩的電話。

不知是不是馮芽一督促有方，除了趙汝陽外，趙氏小團體里的幾人成績都有進步。特別是梁道新，地理彷彿開了天眼，突然從常年低分和圖書成功晉級及格水平。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辨別事物的源頭在哪兒，什麼才是核心矛盾，這是需要一雙慧眼才能發覺的。

「作業也不會。」

可是這一次的周測試上，趙汝陽居然做完了所有的選擇和填空，正確率竟然還能高達一半一半。

她定睛一看，是校籃球隊隊長，高一的學弟。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汝陽私下裡問馮芽一：「你準備考什麼大學，留在本市還是怎麼樣？」

沒有任課老師會懷疑趙汝陽是抄同桌馮芽一的答案。要知道，趙汝陽根本不屑去抄，他懶得去費那個功夫。不會寫就不會寫，抄也沒用，浪費筆墨。

聽到這話，學弟瘋狂點頭。他對趙汝陽說：「室內籃球場，我為你準備好球衣了，等你啊趙哥，不見不散！」

等學弟走後，馮芽一問：「你最擅長的不是睡覺和玩手機嗎？」

「那我很笨怎麼辦？」趙汝陽的唇線已經抿出了微笑的弧度。

葉碩雙手搭在書堆上，腦袋深埋其中。他的聲音悶悶的：「我瞎了，剛才電光火石之間發生了什麼，我沒看清。」

「聽不懂。」趙汝陽小聲說。

老師們挨個兒去陳老師那裡表揚了一通趙汝陽，臉上的欣慰溢於言表。連年級主任都忍不住跑去陳老師那裡感慨：「你可真有先見之明。」

他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轉身往男廁所的方向走去。他去洗手台用冷水拍了幾把臉，抬頭看向鏡子的時候，裏面的自己依舊是眉眼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