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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聲慢

作者:由巴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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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舒曼沒好氣地將她的臉拍過去,沈蓉順勢半蹲著趴在床邊,仰著頭繼續扮可憐相:「晚上我不在這兒,你有事找我哥,他今天正好值班,電話號碼我等會兒發你。」
乾脆略過這個步驟,她說道:「我是來找沈蓉的。」
沈蓉聳肩:「我什麼都沒想。」
舒曼瞬間意識到一個問題,所以剛才他是看著自己不接電話,並且在接通之後胡說八道的?
舒曼被她看得心裏發毛:「你別亂想。」
凌玿立刻了,徵求意見道:「嬌嬌公主要是反抗,我能用繩子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整盤的雞肉把她的膽兒喂肥了,她居然反問道:「說別的你信嗎?」
舒曼看著她一本本拿出來往她床上放:「你是來度假的?」
「遲到會處罰?」
咦……也是噢。舒曼:「那要找什麼樣的理由,可以讓你原諒她,免除處罰什麼的?」
再看對方的名字,魏舒曼,姓鬼?Jolie一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個姓實在太恐怖了,於是她直接幫他回了兩個字,沒空。
付希安抬手看了眼時間,按照目前這個速度,恐怕……「要是到不了呢?」
此刻,那些被自己強壓下去的情緒,突然全部冒了出來,在心臟周圍翻騰著,心底酸酸的,澀澀的。「沒空」兩個字,那麼乾脆利落,所以,他一定是打錯了吧?手機振動終於停了,舒曼拿著手機等了二十秒,再沒動靜,嗯,幸好沒接,肯定是打錯了,她將手機重新收回口袋。付希安坐在車裡,看著對面站台上的小姑娘怔怔地盯著手機,可是一點接聽的意思都沒有。是把他的號碼刪了?以為他是廣告推銷賣房的吧。
她想,她也是。「……」
電話接通,只聽一個清冽的聲音問道:「怎麼不接電話?」
「等會兒你跑到第二圈回過來的時候,那邊會有人不小心手滑,把籃球丟過來,你呢就來個假動作摔倒什麼的,懂?」
「走吧,先送你回去。」
舒曼下車后才發現他們是在地下停車場,轉過去,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坐進去。
賀雲岐看著她,點了點頭才道:「知道了,我會盡量給你六十一分的。」
「呃?」
付希安在她身旁坐下:「媽,怎麼還沒睡?」
Jolie知道,他想說的其實是只要她在沈怡會不高興,她想,我就是為了讓她不高興才回來的,哼。
「……」
沈蓉跟在賀雲岐身後,走出房間前,突然轉過身給了舒曼一個愛的飛吻。
「……」
紙終究包不住火,沈怡的娘家也是名門,這種家庭的婚姻,從來都不是說離就能離的,當年的沈怡壓下心底所有的憤怒,以退為進在付封面前立了一條鐵律,只要她還在這世上,她們就不許入境。
「……」
舒曼欲哭無淚:「我……堵車。」
「……」
「你的房號,左拐第三間就是,我還有事,自己可以回去?」
舒曼突然就想起那盆黃燜雞塊,又把它給夾了回去,整頓飯她只扒拉了幾口,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樣,倒是沈蓉吃得特別歡快,因為仁禾的員工餐比學校食堂好吃多了。
可這話她哪敢說出來?從小到大,藝術家媽媽對她是放養管理,幾乎不聞不問,付欽國覺得虧欠她,留下的就只有錢,沈怡對她則是骨子裡的厭惡,付封那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只有付希安真的把她當成了家人。
第二天下午,當她站在烈日炎炎下熱身時,終於見識到沈蓉作弊的手段了,就是集結了一群人,打算在賀雲岐最後掐表時,來搗個亂。
沈蓉連忙上前阻止:「這些是我特意帶給舒曼複習的,不用帶回去。」
巨鹿街是商業街區,整個候車站台擠滿了人,舒曼只能站在最外圍,等了將近二十分鐘,雨勢雖然收了,幾乎變成了濛濛細雨,但她被上下車的人推來搡去,衣服已經接近半濕,她想幸好今天帶的背包是防水的。
舒曼抬頭望過去,對面果然停著一輛黑色的車,駕駛座的車窗玻璃降了下來,裏面坐著的人正拿著手機在跟她說話。
沈蓉乾脆利落地拒絕,一臉嫌棄道,「你那麼愛吃那些東西,萬一上班的時候偷吃被經理抓到扣押了,我可沒臉來贖你。」
說話呼出的熱氣呵在她耳際,熱熱的,痒痒的,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只聽他繼續說,「不是喜歡我嗎?」
Jolie公主的脾氣屬於前一秒揚言要燒你家房子,下一秒就直接拐去買汽油和打火機的那種,她說的最溜最完整的一句中文就是,說到做到真君子!
「啊?」
付希安停住腳步,一臉贊同道:「說得挺有道理,明天我讓凌叔來接你回去,好好當個嬌貴兒子。」
付希安:「既然是借口,為什麼要接受?」
舒曼已經被嚇得神志不清了,手忙腳亂地掐斷了通話,然後脫口而出:「主……主子好。」
付希安將碗放下,揉了揉眉心:「媽,Jolie還小……」
舒曼拿出手機,盯著屏幕上的名字,連打兩次,所以一定不是打錯的吧?
賀雲岐的聲音很沉,從頭頂灌下來,問道:「理由編完了?還有別的嗎?」
她點頭,晚飯沒吃,這會兒是真的很餓,而它真的很香。「不能。」
「不用了教官,我也沒手腳不方便,自己可以的。」
舒曼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通報批評被張貼在公告欄里供人「瞻仰」的盛況了,這會兒憂愁真不是她多愁善感:「這樣啊,那書一年後再還你吧。」
賀雲岐笑著頷首,舒曼剛想說話,只見身側的付希安突然大步往前走了,只好揮手說了聲「拜拜」跟上去。聽腳步聲,小姑娘是跟上來了,付希安扯了扯領帶,忽然覺得很不舒服。到了包廂,裏面有三個人,沈蓉、沈聿還有敘誠。舒曼沒有見過沈聿,認出來是因為他和沈蓉長得真的很像。沈蓉性子活潑,完全是脫兔,沈聿的氣質更偏向于謙謙君子www.hetubook.com.com,溫潤如玉。
「看什麼?」
舒曼突襲,一個右擒拿,將沈蓉上半身壓在了那堆書上:「呵呵,腦子壞掉的人還喜歡這樣呢。」
手機在口袋裡振動,舒曼拿出來,看著屏幕上的名字突然怔住了,這二十幾天來,他白天努力看書備考,傍晚加操一千米,臨放假前還特意去圖書館借了本《牛津辭典》虐自己,幾乎每晚倒頭就睡,讓自己完全失去胡思亂想悲春傷秋的精力。
這話讓她徹底清醒過來,趕緊搖頭,她這次真不是因為餓才跑去買的,而是想吃的東西沒吃到,抓心撓肝地睡不著,純粹是為了解饞。
舒曼在第三天清晨就出院了,賀雲岐堅持讓她觀察一周,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回到學校以後,才發了條簡訊告訴他。
舒曼磨牙,真看不出來,別人嘴裏那麼好的人,到她這裏就那麼記仇,不就是那天說了句天太黑看不見他的臉嗎?
一整天,凌玿已經接近崩潰,好在已經摸清了她說話的套路,聽得懂她要表達的意思,他都怕跟她吵多了,最後自己說話也變成這樣,於是用英文回道:「因為我是你哥的代言人,我現在是在傳達命令。」
沈蓉傷感地道:「最後一個暑假了,明年大四畢業我們就要分開啦,留在舒城陪我住兩個月唄。」
凌玿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巧舌如簧地好不容易將Jolie哄到機場,她突然又改主意不想走了,機票都已經廢了兩張,就是不肯登機。兩個人在VIP候機室里大眼瞪著小眼吵架,一個用中文,一個用英文。Jolie氣勢洶洶:「你的話,為什麼,要聽我?」
舒曼正要穿馬路,只聽電話的人說道:「別亂穿馬路,人行道在你右邊。」
除了周末的假,她們班的中隊長可不是個容易簽字的人。
「那個……」
T恤很快被吹乾,臉熱熱的,心也瞬間暖烘烘的,不對啊,她忽然想起剛才在車站是在等沈蓉,現在自己跑了,她怎麼辦?
等舒曼仰著頭站定,看清對方的臉,瞬間石化了。付希安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病號服的小姑娘,眼神蒙蒙的,問道:「餓了?」
凌玿:「你不會在自家醫院迷路了吧?所以我說當初那個設計師是個變態……」
付希安調了下空調,瞬間變成熱風:「衣服濕了,烘乾了再出去。」
「……」
這些可全是披著教科書皮的少女漫畫啊,她可不敢讓教官隨便碰。賀雲岐看著那一摞書:「看得完?」
付希安:「以後我每個月都抽時間來倫敦看你?」
所以,這世上Jolie只肯聽一個人的話。付希安:「不是想進演藝圈嗎?我把公司里最王牌的經紀都調來給你了。」
「我……我有個快遞,就去門衛那兒看看來了沒……」
她呵呵笑,用拇指和食指比畫著:「能不能……給高那麼一點點?」
舒曼還矇著,沒說話。付希安蹙了蹙眉:「是又餓了?」
沈家是醫生世家,她哥是舒城最貴的私立醫院仁禾醫院心胸外科的招牌,舒曼暈過去后,賀雲岐第一時間開車將她往醫院送,仁禾並不是離學校最近的醫院,但是沈蓉堅持將她送來這裏,畢竟有熟人在比較放心。
「戴上試試。」
她的腦袋木木的,思維完全不在正常的頻道上。付希安:「電話。」
Amy是付氏旗下G&S影視公司的王牌經紀,人稱冰姐,她手上的藝人,幾乎都拿過小金人。
舒曼揚了揚拳頭要揍她。
一段路,兩個人,即使還未肩並肩,也會成為心中美好的回憶。走到一個三岔口,舒曼突然頓住腳步,左右張望猶豫不決舉棋不定,最後選定了一個方向,正準備走過去,身後的人突然問:「不記得病房號了?」
舒曼背對著門,付希安將她拉到自己身旁,然後按了負一層,電梯緩緩下降,而身旁的人還沉浸在懊惱的情緒中,怎麼每次見他都是餓了要吃飯,要是被當成飯桶怎麼辦?
「噢,不小心被同學用籃球砸了下頭,沒什麼大問題。」
那邊很快回簡訊:「坐的665路?你在巨鹿街下,等會兒我來接你。」
「怎麼來這兒了?」
「嗯?」
付希安走過去,站定在她身前。她穿著醫院統一的病號服,齊耳的短髮,看著鬆鬆軟軟的,兩個人靠得那麼近,周圍都是他的氣息,舒曼只到他的肩頭,她第一次覺得一米六二的身高實在太矮。舒曼盯著他的領結,完全不敢抬頭。
仁禾樓層的設計太迷宮,舒曼走了幾個來回,終於找到另一部電梯,門打開,舒曼看見電梯里站著個人,喜上眉梢,邊走進去邊問道:「不好意思,你知不知道這裏哪兒賣吃的?」
坐在一旁的沈蓉實在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果真包公啊,鐵面無私。
輕微腦震蕩。直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舒曼還是覺得有些眼冒金星,腦袋嗡嗡的,她靠在床頭,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眼罪魁禍首,問道:「你坐那麼遠幹什麼?怕我打你嗎?」
舒曼想哭。末了,他還加了句:「幸好今天在這裏遇見你,不然我白拿了,去吧。」
因為臨近期末,大部分課程都已經結束了,只等最後的考試,第二天下午沒課,沈蓉請了假過來陪她,順帶搬了一書包的珍藏。
付希安起身:「一個人?」
沈怡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有多堅決,付希安是知道的,Jolie三番五次偷偷回國來鬧,她已經忍了下來,再讓她退步是不可能的,他想了想,說道:「我明天派人送她回倫敦。」
舒曼揮手再見,轉過身很快地回到自己病房。
沈蓉突然頓住,盯著她,舒曼對男生基本沒有上過心,也沒聽她刻意提起過誰,甚至自己班裡的那些男生,她連名字都沒記全過。
沒錯,用中文的是Jolie,說英語的是凌玿,兩個腦神經都拐彎的人。和_圖_書Jolie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問道:「以後我哥,媳婦了,洞房你也,代言?」
Jolie彎身撿起來,想看看有沒有摔壞,看到屏幕有條未讀簡訊順手就點了開來,嬌嬌公主認識的漢字並不多,簡訊內容勉強能看懂,似乎是對方想約付希安喝咖啡,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個女人。
舒曼摸著額頭,後退兩步,仰起頭,藉著手機屏幕的光亮才看清對面人的臉,這時手裡的電話終於接通,沈蓉的聲音充滿了掩飾不住的開心,特別高亢,只聽她道:「小曼曼,告訴你個好消息,今天點名你主子沒來,學生督察那兒我也搞定了,放、心、吧!」
舒曼愣愣地照做,下車。
因為這個人,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牽腸掛肚,何況今天還是他主動說送她回學校。舒曼整理了下心情,反正遲到一分鐘和一小時沒什麼區別,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想個靠譜點的借口。
舒曼抓住了重點,詫異道:「這裡是仁禾?」
付希安到的時候,Jolie正拉著工作人員玩抽烏龜,凌玿則躺在沙發里挺屍。
「抬頭往前看,黑色的車,車牌XXX99,前面沒有掉頭的口子,我拐不過來。」
付希安邊走邊道:「明天你去送Jolie回倫敦。」
她選擇坐在了後座,上車后解下背包放在膝蓋上抱著,連頭都沒敢抬一下,一路上都在腦子裡回放自己剛才的蠢樣子。
凌玿有些不明所以。付希安:「Jolie一直想進演藝圈,讓Amy帶她。」
凌玿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老大,我又做錯什麼了?我改還不行嗎?」
留院觀察,除了每天護士的例行檢查外,就是睡覺發獃,已經無聊了一上午,舒曼也不嫌棄了,隨手拿了本漫畫翻著,只是每次有人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她都下意識地抬頭張望。
付希安:「一會兒就過來。」
賀雲岐:「嗯,出來一下,我在大堂,給你樣好東西。」
舒曼尷尬地笑了笑,問道,「你呢?」
誰知道,被抓了個現行。
電梯到了,兩人走進去,付希安說道:「把Amy調去倫敦。」
付希安:「這麼晚了還不睡?」
沈蓉哀號:「投降投降!」
「噢。」
沈蓉打了個響指:「賀教官特批。」
好半天沒聲音,舒曼悄悄抬頭看過去。賀雲岐的臉隱沒在暗夜裡,突然道:「念在你第一次遲到,明天考核過八十分我就當今天沒見過你。」
他站在原地等著。小姑娘走路實在太專註,走近,再走近,直到兩人相距只有兩米時,才猛然發現他的存在,顯然是嚇了一跳,隨後下意識地將手裡的東西往身後一藏。
談判成功,Jolie比了個OK的手勢,笑逐顏開:「我餓了,我要吃比薩。」
舒曼有嘔吐現象,雖然拍了片沒什麼大問題,但保險起見,賀雲岐還是決定讓她先住院觀察一周。他轉過身,看了眼還躲在角落裡的人。他是誰,在部隊待了近八年,有七年在做戰略分析,兩個小姑娘的那點心思和伎倆怎麼騙得過他,只是現在也不是訓人的時候。
付希安打斷他:「去查個病房號,魏舒曼。」
舒曼訕笑了下:「呵呵,您記性真棒。」
「這麼厲害?」
付希安走到A5303門口,猶豫了下,抬起的手終究沒敲下去,剛轉身想走,拐角處突然出現個身影。
她閉起眼睛:「你猜?」
付希安出去替她買,外套脫在沙發上,Jolie跳上沙發,正琢磨著等會兒要怎樣她哥才肯陪她玩會兒抽烏龜,原本就滑出外套口袋的手機,瞬間掉了下來。
「嗯嗯。」
付希安說完,直起身體,只見身前的小姑娘臉紅撲撲的,整個人愣怔著,他正思考要不要喊醒她。她突然昂起頭,雙眸晶亮,問道:「喜歡……就能得到嗎?」
沈蓉很認真很正經地分析道:「滿分1分25秒,你想想今天下午我幫你掐表的成績,我估計……嗯,起碼得提前一年喝吧。」
舒曼只好點頭:「能能。都畫好了重點,我需要再過一遍。」
第一次遲到,戰鬥經驗值為零,舒曼不恥下問:「那……要怎麼解釋,你心裏才會好受點?」
「不要。」
傍晚六點的時候,舒曼終於成功將她趕了回去,頭還有些暈,乾脆就睡覺,等醒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賀雲岐:「好好複習。」
付完錢,接過袋子走人,舒曼只好默默地跟上。到了電梯口,他看了眼身旁滿臉失望的小姑娘,笑著道:「不新鮮。便利店裡炒麵、雞腿飯等什麼都有,但都不是新鮮的東西,只有蒸箱里的包子,是當天的供貨,所以你只能吃這個。」
舒曼掛了電話,轉過頭看著付希安,剛才沈蓉的分貝太高,想必說的話他也聽到了,她只好尷尬地笑了笑:「沒事,你慢慢開。」
舒曼也沒矯情地推辭,只是單純地想,能在一起多走一段路也是好的,即使這裡是醫院,一個生老病死的地方,一個和浪漫這個詞完全沾不上邊的地方。
她沒有遺傳到藝術家的細胞,倒是有著藝術家的脾氣,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你,連你說的這種語言我都不喜歡。為此,從小到大她趕走了無數個中文老師。
沈蓉把凳子搬到離病床最遠的地方,縮了縮脖子,心虛地問候道:「呵呵……頭還痛嗎?暈不暈?」
付希安挑了挑眉,敢情她是在拿他當預演啊,回答道:「遲到的又不是我,我心裏為什麼要難受?」
有新戰術你到開場前才告訴我?難道不是應該昨晚整夜密謀研究細節如何應對,然後才可以天衣無縫地配合嗎?假動作也是要練習的啊,渾蛋!
舒曼放手,看著沈蓉揉胳膊:「你怎麼請到假的?」
沒一會兒,付希安收了手機走過去:「A5303。」
舒曼剛坐到沈蓉旁邊,電話就響了,是賀雲岐打來的。賀雲岐:「還在飯m.hetubook.com.com店裡嗎?」
賀雲岐問的是她,可視線已經轉到站在一旁的付希安身上了。
沈蓉舉手:「住院費算我的。」
她今天真的只是來吃飯的啊。回到樓上,舒曼的心情已經被賀雲岐的手環埋到了谷底,低著頭有氣無力地走回包廂,視線里突然出現一雙皮鞋。舒曼停住,抬頭往上看,眼前的人還是襯衣西褲,只是領帶解了,袖子挽到了肘處,雙手插在褲袋裡,俯視著她。低沉而性感的聲音灌入她的耳朵里:「剛才是故意不接嗎?」
等到通話無人接聽自動掛斷後,她竟然直接把手機放回了口袋,付希安的右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輕敲著,想了想,再次撥了出去。
突然,他身體往前傾過來,左手搭上她的肩膀,寬厚的掌心熱熱的,她整個人瞬間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手裡一空,等她反應過來,特意跑去買的關東煮已經到了付希安手裡。
身邊坐著的人又不是計程車司機,可以抱怨也可以死命催,大不了車費雙倍甩他的臉上。
舒曼輕輕「噢」了一聲,往右邊疾走。「雨不大,別跑。」
「能走到對面來嗎?」
舒曼沒想到,那天她會連晚上八點的集合點名都遲到。前方恰好有兩台車相擦,停著等交警看現場,佔據了兩股車道,導致他們一個紅燈連續等了五次,二十分鐘車子只滑出了五十米,舒曼蹙著眉頭盯著前面排成長隊的車流,剛才那點花痴的小心思早已灰飛煙滅。
「噢噢,你去忙吧。」
你以為請客吃飯呢姐姐?
電梯緩緩下降,付希安看著那一排數字鍵,心裏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隨後就伸手按了個五:「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沈怡正在看一本時尚雜誌,眼皮都沒抬下:「心臟疼,睡不著。」
舒曼還沒消化完這句話,電話突然響了,剛接起就傳來沈蓉的咆哮聲:「你跑哪裡去啦?怎麼還沒回來?我聽說今天你主子親自來點,還有二十分鐘就八點了,趕不回來你就死定了!」
Jolie看見他,扔了牌,跳過去:「是來接我回去嗎?」
付希安揉了揉她腦袋,盡量放柔語氣哄她:「十九歲了,長大了,懂事一點兒,嗯?」
舒曼想了想,畢業以後就要分道揚鑣是挺捨不得的,突然又想起早上護士拿過來核對的費用清單,於是說道:「要不我順便去麥當勞打個工?」
門被推開,賀雲岐手裡拿著病歷卡和一個紙袋走了進來,對著病床上的人說道:「觀察一周,你們中隊長那兒我會說明的。」
真的嗎?舒曼眨眨眼,再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賀雲岐這麼沒原則,心裏想著一定要親眼見他說出來,於是說道:「哎,教官你能往前走一點嗎?這兒太黑了,我都快找不到你的臉了。」
她開始隨口扯:「不是要暑期實習嗎?總得想辦法找家大公司去吧?以後檔案簡歷上什麼的也能好看一點不是?」
呃……對噢。
她說的是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舒曼半信半疑地戴上,這手環表面看起來就是一個三歲小孩才會玩的電子手錶嘛。賀雲岐見她戴上,伸手幫她在錶盤旁一個小按鈕上按了下,算是啟動,說道:「剛才忘了說,這個是加強版,剛剛說的那些功能統統都沒有。」
付希安抬手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還有一班飛機。」
「啊?」
不知道沈蓉多久會來,舒曼正在糾結,要不幹脆去附近的便利店等吧,自己打車走不太現實,因為這個地方,平時打車都是靠搶的,更別說這種下雨天了。
「……」
付希安看著她拿出手機,說:「沈蓉在樓上等你。我恰好路過,所以換我來接你。」
付希安接過保溫瓶拍了拍他的肩,以示讚許,推開門,病床上沒人,走到裡間的小客廳,才發現要見的人坐在沙發上。
舒曼朝她指示的方向看過去,操場旁邊正好是籃球場,這麼悶熱的天氣,光是站著就能冒一身汗,竟然還有人在打球,舒曼在心裏欽佩,這是有多熱愛這項運動?
沈蓉:「給你看啊。」
「噢,那你快去吧,不好意思,耽誤你了。」
忽然有個念頭閃過舒曼腦海,她想了想措辭,「你的希安哥,你家和他家很熟嗎?世交?」
找了個休息區坐下,付希安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在喜歡的人身邊啃包子,壓力實在太大了,舒曼盡量讓自己的吃相好看一點。
綠燈了,舒曼張望著,試圖看清楚視線所及的最前排的車子有沒有往前挪動:「沒事,晚上八點會集合點名……那之前到就可以了。」
等舒曼回到宿舍,描述完今晚的戰況后,沈蓉指著她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這不是缺心眼嗎?明知道你主子的臉黑得跟塊炭似的你還這麼說啊,哈哈哈哈哈。」
付希安就這樣看著身旁的這個小姑娘擰著眉思考,舒曼突然偏過頭問道:「付先生,如果你的員工遲到了,什麼樣的借口你才會接受?」
舒曼的臉瞬間垮成一條蔫蔫的苦瓜,她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一路上再無話。八點三十五分,車子終於停在了校門口,舒曼從來沒有這麼歸心似箭過,當她走進門衛室時,才想起,剛才竟然連句謝謝都沒說。再回首,車子早已消失在夜幕里。舒曼瞅了瞅,今天居然沒有學生督察站崗,保安竟然也沒有為難她,只問了她的名字,就放她進去了。舒曼踏進學校的那一刻,心底才舒了一口氣,拿出手機撥給沈蓉。
舒曼:「我以為你打錯了。」
凌玿正端著杯茶潤喉,聽完「以後我哥娶了媳婦,你也代他洞房嗎」這句話,一口茶水盡數噴了出來,手背一抹嘴巴,直接掏出手機來撥電話,等一接通就說:「你家嬌嬌公主說你今天要不來她就咬舌自盡。
「當然咯,一天不開個十個八個的會議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生意人……」
沒反應。「想吃什麼?」
……
舒曼:「在的。」https://m.hetubook.com•com
有時候他們幾個人想甩開她這個小尾巴,她就狠命哭,或者把小女生讓她轉交給沈聿的情書直接交給他們的媽。有時候做人就是要這麼機智。
「我……我散步……睡不著……」
沒想到沈蓉的新戰術,最終不僅幫她逃了往返跑、遲到既往不咎,甚至連這學期期末都不用再去上課了。當時手滑的那位同學還在選助攻的角度,身旁突然有人跳起來想「蓋火鍋」,那位同學心一慌,直接將球甩了出去,那麼巧砸上了她的腦袋。
後來Jolie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覺得自己特別委屈,好幾次偷偷回國,每次都去付宅鬧個雞飛狗跳才肯走。
付希安:「不是什麼?」
「來看望長輩。」
沈蓉拿著其中一本,咧嘴一笑:「哎,不是撞到了腦子嗎?說不定轉了性喜歡看了呢。」
停好車,掛擋,解安全帶,付希安看著後視鏡:「坐到前面來。」
大概心中存有愛情的人,都會在那個人住進心底的瞬間成為一個傻瓜,做一些旁人認為毫無意義、自己卻沉浸其中的事情。
沈蓉突然跑過來,背對著賀雲岐的方向,拉著她朝旁邊努了努嘴,說道:「看見沒?」
在回宿舍前,舒曼好奇地仔細翻了下那本小人書,她終於知道,沈蓉為什麼死活都要拿回來並且不能提是她的,因為最後一頁上,寫滿了敘誠的名字。
「包放後座好了。」
午飯時沈蓉找她哥沈聿借了飯卡,跑去員工食堂打了兩份豪華大餐,有魚有肉有雞有鴨的,舒曼看著面前的兩個大飯盆瞠目結舌:「今天吃飯不要錢?」
說完朝舒曼拚命使眼色。
為了儘快回宿舍,她走了條沒有路燈的捷徑,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自動掛斷後再撥,舒曼的注意力完全在手機上,走走停停,突然額頭「咚」的一下,似乎撞到了個人?
賀雲岐也不接,慢悠悠地說道:「裏面有記錄功能,開學回收。期末八十分,有得到也必須有付出是不是?」
「嗯,好。」
舒曼被香味吸引住:「能吃關東煮嗎?」
舒曼的心怦怦地跳,低著頭右腳尖無意識地點著地,來不及思考,說道:「剛才忙沒聽到。」
省得等會兒我想揍你。沈蓉呵呵笑,哪敢這時候就撤,她是要留下來端茶倒水贖罪的:「教官你先走,八點前我一定走進校門。」
等她把包子啃完,他問:「怎麼住院了?」
「啊?」
舒曼:「他……是不是特別忙?」
舒曼看了眼付希安,突然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朋友、男朋友、同事、同學……所有社會關係里的詞,他們之間好像一個都搭不上。
「……」
賀雲岐走的時候,把沈蓉一起捎了回去,走了兩步忽然停住:「你的書?不拿?」
「沒。」
幾次以後,沈蓉終於察覺出不對勁了:「你在等誰?通知了你媽媽?」
舒曼分分鐘想拿下來還給他。
他揚了揚手裡的紙袋,說道:「洗漱用品我買了,還缺什麼別的讓沈蓉幫你去買,不過她八點前必須回學校,等會兒我幫你請個護工。」
舒曼接過,拿在手裡端詳了下,樣子有點像手錶,順口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下午的時候一直乾嘔,沒有食慾,這會兒醒來倒是覺得餓了,醫院里有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沈蓉臨走的時候大致描述了下位置,舒曼起身去覓食。
舒曼有些沮喪,那就是六十分咯,她咬著唇想了想,這種時候臉皮必須厚一點,說道:「教官。」
沈蓉點頭:「算是吧,我哥和他是發小,我小時候就跟在他們屁股後頭玩。」
今天是愚人節嗎?「這是我剛拿到的新品,我幫你預設了八百米,單腿深蹲二十個,還有跳繩一百下。」
舒曼:「嗯?」
她不知道是什麼飯局,只能跟著走,出了電梯,迎面走過來一個人。自從看到期末的體能考核平均分達到了八十以後,她覺得賀雲岐特別面善,這會兒見到來人,舒曼立馬狗腿似的迎上去打招呼:「教官好。」
付希安看著沈怡喝完一碗粥后才出來的,凌玿正趴在護士台邊和小姑娘們聊八卦,看見他走過來,拋著媚眼和姑娘們說再見。
她找到電梯坐到負層,打開門卻發現是個停車場,她又坐回去找另一部電梯。舒曼住的這棟樓都是VIP房,小單間里微波爐、冰箱、洗手間一應俱全,陪護的家屬幾乎不需要出門,樓道里很安靜,所以一下子她連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
舒曼喃喃道:「傍晚睡了一覺,現在不困了。」
被看穿了。
大堂在一樓,舒曼坐電梯下去,賀雲岐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前面的茶几上放著個盒子。賀雲岐見她過來,示意她坐,從盒子里拿出個黑色的手環,遞過去:
付希安將保溫瓶打開,盛了一碗出來,說道:「護士說你今天晚飯都沒吃,你最愛的燕窩粥,喝一點?」
舒曼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要是打電話到宿舍找我,你們千萬別說漏嘴啊,免得她擔心。」
小姑娘還是沒反應。
舒曼咬著筷子:「沒有啦,又不訓練整天躺著也不消耗體力,當然不會餓。」
付希安看著她,從剛才在車站小姑娘不肯接電話以後,他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雖然他們只見過三次,可每一次,她眼神里的東西直白又熱烈,那麼明目張胆不懂得掩飾的歡喜。
終於走到車旁,電話里的人說了句「上車」,舒曼站在車旁朝對面看了一眼,這條馬路是四車道,沒有綠化帶遮擋視線,望過去,一覽無餘。
接下來的日子,複習,考試,一晃暑假就開始了。因為答應了沈蓉暑假陪她,舒曼先回家住了一周,再回舒城的那天恰好是個雨天,夏季毫無預兆的雷陣雨。舒曼坐在公交車最後面的位置,大雨滂沱,車窗的視線早已模糊,司機開得很慢,她估算按目前的路況,肯定會晚到。她給沈蓉發了條簡訊:「下大雨了,預計晚二十分鐘到。」
「運動hetubook.com.com手環,可以測心率、記步、溫度還有睡眠的質量。」
「啊?」
沈怡的音量高了幾分,打斷他,說道:「18歲以上就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我記得你爸去年剛去倫敦幫她辦過成人禮。
這個問題實在太重要了。賀雲岐:「參照平時成績。」
Jolie低著頭,噘著嘴,瓮聲瓮氣道:「我就這麼容易打發?」
舒曼無語地擦汗,她這是當賀雲岐白痴呢,還是把自己當白痴了?警校的男生雖然體格都不錯,但是賀雲岐那完全是特種兵的身材,何況平時他一個眼神就能完全定住他們,兩軍對壘,實力懸殊天差地別,還選擇硬碰硬的戰術,智商不足也得有個底線吧?!
舒曼點頭:「嗯。」
Jolie是付希安同父異母的妹妹。當年付欽國剛接手倫敦分公司,為拓展那邊的業務,經常參加一些畫展和慈善拍賣會。Jolie的親生母親當時是位小有名氣的藝術家,付欽國買過幾次她的畫,後來在付希安9歲那年,小Jolie就出生了。
「你當她是妹妹對她好,我不反對,但是別杵在我眼前。我看見她的影子腦袋就疼。」
沈蓉拉著舒曼去活動室看韓劇看了一個下午,快四點的時候回病房,才發現賀雲岐來了,站在門口正和醫生談話。等賀雲岐進來,兩個人正在假模假樣地看書。賀雲岐:「沒什麼大問題,放假前的訓練就不用參加了,文化課程也差不多都結束了,直接參加最後的考試吧。」
她想起來了,在車站的第一通電話,他是在質問這個,舒曼搖搖頭,「不是。」
電話是凌玿打來的:「老大,你哪裡去了?伯母說沒見著你來?」
沈蓉撲通一跪:「女神,明天我幫你作弊。」
「小?」
「教……教官,您還是說句話吧?」
他突然上前一步,湊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會這麼以為?」
電梯出來左拐就是便利店,付希安掃了一圈,問道:「吃香芋包還是豆沙包?」
「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以後想見我了,就來這裏。沒別的事,就早點回去休息。」
沈蓉夾了只大雞腿給她:「給你補補。」
「……」
舒曼連忙擺手,朝坐在遠處的某人看過去,「蓉蓉,你跟教官一起回去吧,晚了打不到車的。」
舒曼抱著自己的雙肩包趴在書桌上嘆氣,有氣無力地道:「六十分瞬間變成八十分,你說我現在開始喝紅牛來得及嗎?」
沈蓉被成功忽悠,腦袋立馬換了另外一種思維方式,說道:「哎,你出院的時候得讓他給你打個折啊。」
舒曼差點從床上摔下去:「我不是你的嫡系嗎,太低了你的面子也過不去是不是?」
說著就要幫忙去拿。
暗夜裡,林蔭小道上,身前的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賀雲岐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七,舒曼瞬間感到有種壓迫感瀰漫下來,屏幕的藍光恰好對著他的臉,從下往上看去,顯得十分駭人。
凌玿接到指令,瞬間起身比了個OK的手勢,出去幫她改簽。付希安向來說一不二,Jolie是知道的,她只是在做最後的掙扎,語氣里頗有委屈之意:「我就不能回國度個假嗎?」
賀雲岐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看上去像是那種可以討價還價的人?」
「你覺得這個理由很好用?我得換衣服了,回來之前趕緊想個好點的借口,掛了啊。」
付希安反問道:「你覺得可能嗎?公司規章制度是擺放著玩的?」
凌玿每次去收拾和她沾邊的事,回去都要吃上三碗飯才能補回點元氣,他聲淚俱下:「雖然我們家不是九代單傳,但我也是個兒子啊,很嬌貴的。」
「噢,我也有一句遺言,你要真不來,直接通知我親爹來領我吧。」
講座那天,她不過是隨口胡扯了句,他竟然還記得。
舒曼沒想到他乾脆利落地拒絕,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一個豆沙一個香芋,再拿杯熱豆漿。」
沈怡將雜誌放下,冷著臉道:「糖衣炮彈也沒有用,她不走,我是不會出院的。」
可從剛剛開始,她臉上只剩疏離與客氣,坐車時甚至直接選擇了後座。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些不喜歡她的退縮。「為什麼……」
舒曼:「那……我的往返跑會不及格嗎?」
沈蓉:「噢噢,對了,這個暑假你別回去了吧?」
舒曼紅著臉老實承認,點了點頭。哎,還能再蠢一點嗎?她內心已經泣不成聲,這下不僅是個飯桶,還是個笨蛋,完全是負分形象了。付希安的手機正好響起來,他打了個手勢讓她等等,便走到一旁去接電話。
「……」
「身體不舒服?沒胃口?是不是有什麼後遺症啊?等會兒我去找我哥,找個專家再給你徹底檢查下。」
「噢。」
「很喜歡吃?」
沈蓉:「不過,確實得找個地方暑期實踐啊……」
已是下午三點,頭頂的太陽依舊亮得她睜不開眼,她扭了扭右腳踝,天要亡她,現下也只能一心赴死了。
舒曼腦後黑線:「別!」
舒曼的手一頓,噢,原來是正好路過啊,喃喃道:「謝謝。」
舒曼愣愣地聽她說完,直到沈蓉拍了拍她的肩,抿著唇點了點頭,一副「姐只能幫你到這裏」的表情,然後退至一旁,舒曼才徹底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布置新戰術?
賀雲岐留下五百塊錢,又叮囑了幾句才走。沈蓉這才戰戰兢兢地挪到病床前,主動承認錯誤跪求原諒:「我的錯,絕對是我腦殘,我接受你任何形式的懲罰,只是別打臉。」
「吃了這些更睡不著。」
「也幸虧她是個丫頭,要是個兒子,以你爺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付氏說不定就落到她們手裡了。
付希安想笑:「不是有潔癖嗎?還吃這麼不幹凈的東西?」
付希安到十二樓的時候,凌玿正好從另一部電梯里走出來,手上拎了個保溫瓶:「獨家秘制燕窩粥,伯母的最愛,快,拿進去盡孝道。」
「也對噢,說起來這家醫院就是他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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