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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宇成閉嘴了。

羅娜瞪大眼睛。

與此同時，手機震動，他發來一條簡訊——「你還不如騙我呢。」

羅娜梗著脖子：「我才不用。」

羅娜看看時間，還早，她問道：「你想吃點什麼？」

羅娜已經有點適應他的節奏了。

「不行。」

段宇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熱辣的視線擋無可擋，穿透力MAX，羅娜覺得自己快被捅成馬蜂窩了。過了一會少年走到她身後，捻了一縷她的頭髮聞了聞，這動作把羅娜刺|激得渾身一麻，連忙拉開距離。

……

羅娜仰頭，用手托住自己後頸，努力把氣喘勻。

羅娜有一頭黑珍珠般濃密的秀髮，微帶著點自來卷，黑到發亮，散開就像瀑布一樣鋪滿後背。

吳澤哼笑：「我就是跟王胖子爭口氣，他覺得我進校以來一直在混，帶不出來隊員，那就走著瞧吧。」他停頓了一會，又說：「不過李格性格叛逆，玩心重，不好管。這次春訓我跟王胖子申請把你也帶著，你和我一起看著他。」

「自己做的。」

「你就說喜歡什麼吧。」

羅娜：「……」

羅娜抿抿嘴，說：「段宇成。」

「做完了？」

羅娜：「需要賭這麼大嗎？」

「那你陪我去買原料。」

吳澤捏著烤肉夾，淡淡道：「我會讓李格也去參加春訓，拿到錦標賽名額，我答應王胖子李格會在錦標賽上拿獎牌，否則我就辭職。」

羅娜想起之前有過幾面之緣的美人媽。

羅娜難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昨晚沒睡踏實，導致今天天沒亮就起床了。她心說自己這次怎麼著也是代表A大田徑隊去家訪，千萬不能丟人。於是終於花心思化了層淡妝，還編了頭髮，從上到下煥然一新。

最終他們買了周六中午的火車票, 連著之後的船票, 到段宇成家應該是晚上六七點左右。

段宇成說：「你頭髮真好看。m.hetubook.com.com」

「更何況我也沒覺得你不喜歡……」他又嘀咕一句，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錢包，起身去結賬。

她反身蹦到床上，仰頭一倒，望著天花板發獃。過了一會坐起來，先是看看地上那攤舊衣服，又看看剛剛段宇成坐過的椅子，使勁撓撓頭髮，覺得思緒有點亂。

段宇成垂下頭，剛剛吃下的兩碗米飯已經化作了能量，炙烤著他。

「你那一盒是什麼？」羅娜示意段宇成身邊放著的黑色袋子，四四方方的輪廓。

就形象而言，把段宇成說成鬼魂有點不妥，但就他的出現造成的效果看來，羅娜覺得說他是鬼魂都溫柔了。

「你跟我一起去買原料吧，讓你挑味道好不好，你要玫瑰的還是茉莉的？要不綠茶？或者橙子？」

王啟臨對吳澤的不滿情有可原。短跑隊在吳澤的帶領下，不光是成績不行，而且短短一學期內他把王啟臨招進來的三名新隊員帶得全不練了，念書的念書，轉行的轉行，氣得王啟臨不要不要的。

段宇成說：「其實你真要送的話, 我建議你送我媽，我爸好說話，我媽比較磨人。」

段宇成說：「不行，你必須得用，我得讓你知道我這幾天都是用什麼心情在做面膜。」

段宇成眼睛一亮。

這最後一句讓羅娜氣勢全無，人走後她抬手按住臉，剛想使勁揉一下，想起今天化了妝，無奈又把手放下了。

段宇成說：「你也沒答應他吧？」

羅娜提醒他：「你要想好，那可是全國錦標賽，李格連段宇成都跑不過怎麼拿獎牌？」

羅娜笑笑：「我不用，都給你媽媽用吧。」

「快走。」羅娜擺手, 見段宇成還不動, 乾脆給他拉起來往外面推。手掌傳來的阻力很大, 但羅娜也不是吃素的, 連擠帶推給他弄走了。段宇成扒著門邊，不滿道：「和*圖*書我們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你怎麼這樣啊。」

段宇成不再逗她, 說：「隨便啦，你帶兩條煙意思一下就行了, 或者給我媽買點化妝品。」

「死小孩，這死小孩……」

「你是天蝎座的吧？」

羅娜問：「你爸喜歡什麼煙？」

「別說了，我不說了你也不能說了。」

他冷哼一聲：「同樣都是被拒絕的男人，為什麼你跟我吃飯就這麼對我，跟他吃飯還能讓他喂你生菜葉？」

羅娜咽葯一樣把生菜吃下去，又偷偷轉頭看了一眼，人已經走了。

「好，不問了，反正肯定在想我。」

「虛無縹緲？」段宇成從飯碗里抬頭，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壓縮成一次深呼吸，點頭道：「好，每日例行一刀。但你記著你今天的額度用完了，不能再說了。」

「走了，先去吃飯。」羅娜打斷他的鑒賞會，先一步往外走。走了兩步感覺手裡一輕，段宇成把她的行李扛到自己肩上。「你是為了見我才化妝的嗎？」他笑著問。

訂好票后，羅娜問段宇成：「你爸媽喜歡什麼？王主任說要帶點禮物過去。」

周六上午，羅娜按照約定時間來到校門口，段宇成已經等在那。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鬧彆扭，剛過去打個照面，沒等開口，就見少年眼睛一亮，張口就道：「你真漂亮！」

羅娜：「你再鬧我現在就回去。」

以後誰再說段宇成性格好，她絕對一巴掌呼過去。

「副教先看著，你就當公費旅遊了。」

吳澤聞言眉頭微蹙。

還沒等羅娜琢磨出這句「悠著點」是什麼意思，她女人的第六感忽然爆發，莫名看向一個方向。

吳澤最近忙得要死，他想盡辦法要把李格塞進隊里。王啟臨對吳澤近年表現很不滿，有意壓他，遲遲不給審批。

這人就是無敵小心眼加記仇。

步步為營啊小夥子。

「面膜。」

什麼www.hetubook.com.com叫喂她生菜葉？

「我看個屁！」

段宇成盯著羅娜的眼睛, 五秒后拉著臉說：「你根本沒會。」

段宇成興緻勃勃道：「我幫你做兩盒自製面膜，你一盒我媽一盒。」

羅娜：「……」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們馬上就要去你家了，我們要談的是影響你前途的大事。這種時候你必須把你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收住了，你想讓你爸媽把我掃地出門嗎？」

段宇成說：「想不想是我的事，你別再區別對待我就行了。」

「李格？你是不是忘了他是誰招進來的？還有我挨他一頓打的事你大概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啪！

她覺得事情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雖然她已經說了很多拒絕的話，但絲毫沒有作用。他現在越來越自然地對她表達感情。

他挑挑眉，嘴裏倒是不再說了，但擋不住眼神活泛，不時偷看羅娜一眼，然後兀自笑。他的氣場太過熾烈向上，背著那麼多東西依舊健步如飛，羅娜覺得身邊跟了顆小太陽似的。

羅娜清清嗓子，打破寧靜，說：「我不是……貶低你，但現階段你真的不能想這些。」

「你哪聽來的這些事？」

「當然，你會懂的。」

「段宇成。」羅娜警告性地看他一眼。

「你怎麼還是一臉便秘。」羅娜問，「主任沒同意讓李格進隊？」

羅娜徹底歇菜。

大早上當然不能去吃燒烤，最後他們選了一家麻辣香鍋店。兩人點了滿滿一盆，大多進了段宇成肚子，他另外還吃了兩碗米飯。

「那她喜歡什麼？」

吳澤笑笑。

羅娜說：「你怎麼完全聽不懂我的話？」

段宇成思索片刻，說：「我爸喜歡車, 我媽喜歡珠寶。」

這回換到羅娜手扭在一起了。

羅娜：「……」

她看出他有點緊張，手放在桌下，指尖纏在一起。

「我下午要開會, 你自己ｈttps://m.ｈｅtubｏoｋ.com.ｃｏｍ去買吧。」

羅娜一愣。

「知道不說還問？」

「我要老壇酸菜的！」羅娜無情下達最後通牒。「快點走，別磨蹭！」

「王主任讓我跟他父母談談他今後的職業規劃。」

「那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啊！」

「現在能跑過了。」

羅娜望著天棚半天，重新看向他，語重心長問了句——

他又笑了，帶著手環的右手指了指自己。

「反正有事，你去吧。」

羅娜一腳給段宇成蹬走，碰地一聲關了門。

……

「什麼區別對待？」

段宇成問：「你又在想什麼？」

「他現在能跑過段宇成了。」

她最後沒有說謊，她的晚飯確實被吳澤約了。

不過羅娜被拆穿的次數太多了，漸漸也大蘿蔔臉不紅不白了。

「有毛的好談。」吳澤冷笑，挑了一葉新鮮艷麗的生菜，裹著滿滿的肉和醬料，遞給羅娜，意味深長道：「你可悠著點。」

「我也去？那隊里怎麼辦？」

羅娜驚訝：「我還以為他要再卡你一段時間出氣呢。」

段宇成無視她的話, 開始念叨原料配方。

吳澤撥弄著肉片，哼了一聲：「同意了。」

羅娜笑道：「你是不是答應他條件了，他沒道理這麼輕易鬆口啊。」

羅娜啞然。

她問：「所以什麼？」

「吳澤也喜歡你吧。」他忽然說。

吳澤又卷了一葉生菜遞給她。

段宇成：「我要吃生菜葉卷五花肉。」

羅娜被他看得后脊發麻，馬上收回目光。

「我沒覺得我做錯什麼。」過了一會，他低聲說，「如果我冒犯到你，那是我表達方式不好，但我的初衷絕不是那樣的。」他停頓片刻，「所以……」

「怎樣？」

羅娜沒說話，視線移開，落在隔壁一桌的香鍋盆里。

過了一會段宇成回來，兩人面對面坐著，氣氛有點尷尬。

「什麼？」

段宇成哼哼兩聲：「燒烤唄？」

誠心拉開階級差距是和-圖-書吧。

「不用了。」

「晚飯已經約出去了。」

段宇成小臉黑著。

羅娜狐疑：「你是不是投胎投錯性別了。」

「她不喜歡牌子, 她覺得化學成分傷皮膚。」

羅娜神色嚴肅，身體微微前傾。

可能因為受到了某種刺|激，段宇成接下來兩天都消停了。

「當然了，到家給你先挑，剩下的給我媽。」

他這種能看穿謊言的本事有點耍賴。

羅娜唇線抿如線。

「你又不跟我說。」

「我們那是在聊正事，李格要加入田徑隊了。」

「去幹什麼？」

羅娜點頭：「好，你去做吧。」

段宇成靜了一會。他健壯的身材坐在快餐椅里，長腿都要支到她腳邊了。袖子擼到手肘，小臂線條流暢矯健，還帶著一款黑色手環，把手腕襯得十分骨感。

年輕人說話總是直來直去……

五點多的時候羅娜就餓了，提前把吳澤叫了出來，兩人去學校對面的商場吃烤肉。練體育的多是肉食動物，羅娜和吳澤點了五盤肉，桌上唯一的綠色是隨五花肉附贈的幾葉生菜。

「……」羅娜說：「敷面膜還能知道心情？」

他抿抿嘴，抬眼道：「所以也請你尊重我的感情，就算你不喜歡，也別貶低我，我聽著很難過。」

「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她喜歡什麼牌子的化妝品？」

熟透的烤肉落盤子上。

剛剛驚鴻一瞥，段宇成還穿著白天那身衣服，手裡拎著一個大大的購物袋，裏面裝滿東西。

羅娜：「沒什麼。」

段宇成已經被推得只剩三根手指，還在掙扎。

「專制。」

段宇成說：「我媽總讓我給她做, 做著做著就會了，很簡單的。」

別把她說得像一頭待宰的蠢羊似的行嗎。

——玻璃窗外站著一隻鬼魂。

羅娜點點頭，想起什麼，說道：「哦對了，周末我要去段宇成家一趟。」

「誰說我聽不懂！」念及公共場合，他有所收斂，強壓著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