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蔣思青看著自家老公充滿戾氣的眼神，一下子酒醒了，還有點緩不過來，「旭明你誤會了……」
一時之間前塵往事全湧上心頭，幸福鳥也曾經停留在他肩上，結果他貪得無厭，到頭來只是一場空夢，嚴旭明覺得滿嘴的苦，他揮手讓司機走了，雖然醉酒，腦子卻還是清醒，囑咐司機若蔣思青打過來，別說載他來這。
這些原本都是他的，是他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他再怎麼努力，他嚴旭明在別人眼裡依舊是個吃軟飯的。
他目光深沉地瞥了一眼幾步外頗為尷尬的男人，莫名地笑了一下：「我這個妹夫，也不容易。」
他把視線一轉，笑著問：「爺爺，姑姑，你們說是吧？」
宋曦「嗯」了一聲，目送車消失在拐角，才笑著轉身要回去。
多年前深愛的這張臉，在今天突然變得模糊陌生，再見到，內心無波無瀾，甚至有些厭惡。
宋曦嚇了一跳，距離近了，也聞到他滿身的酒氣，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回頭兇悍地瞪著嚴旭明：「幹什麼？放開！」
魚死網破的事，她也是幹得出來的。
傅岩卻笑了：「正要對你說表哥的喜事呢，宋曦想必你也不會陌生吧？她很快就要成你的表嫂了，表哥正等著你的祝福呢。」
「小念，跟你爸說聲，你姐姐被我劫持走了，把家裡大門關了吧。」
「那賤人攪合我和旭明，旭明昨晚摔了門走了，他一定是去找她了，外公，這口氣我咽不下！我告訴你啊，宋曦她是故意勾引表哥的，她想報復我！這個賤人想報復我，她想讓我和旭明過不了好日子！」
嚴旭明無言以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他苦笑了一下：「就是經過這兒，過來看看。這兒要拆了是嗎？」
車門猛然打開，強有力的魔爪一下子伸出車外霸道地將她整個往車裡撈，宋曦躲閃不及一屁股坐到了他腿上，兩人的姿勢頓時曖昧無比，不小的動靜惹得後座的桑桑惺忪地睜了睜眼，很快又睡熟過去。
報應啊，真是報應！
兩人這邊柔情蜜意，卻不知道蔣思青已經按捺不住出手。嚴旭明這段時間躲著她，她心裏怨氣滔天，索性夫妻各過各的，和閨蜜泡吧喝酒，紓解心中怨氣。這晚嚴旭明去了宋曦家回來，蔣思青喝得有些多，被一個男性友人送了回來，人喝得有些醉了，舉止就有些輕浮了，竟然在自家樓下和那男友人摟摟抱抱起來，當場被深夜歸家的嚴旭明逮個正著。
跟宋曦分手的時候，他還是個急功近利的臭小子，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有能力，卻因為年紀輕不被人重視，處處覺得自己懷才不遇，對於未來更加迷惘。
「我誤會了？我都親眼看見了，我要是晚點回來，是不是就抓姦在床了！」嚴旭明口不擇言。
傅岩笑了一下，也沒有下車與他寒暄的意思：「看老朋友是對的，不過小曦和你wｗｗ.hｅtｕbｏoｋ.ｃom•coｍ以後是親戚了，大家見面的機會也會多一些，就不用特地過來看了。」
現在他求也求不來一個孩子，可在當年前，他親口請求她殺掉自己的孩子。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這個時候的嚴旭明不好過。
蔣思青氣得胸膛上下起伏，卻又說不出什麼話反駁，她不是她這個笑面虎表哥的對手。
說著說著火氣又上來了，「想要我做好男人，自己先做好良家婦女。」
她冷冷道：「你就是來說這些的？說完就走吧。」
第二天一早，蔣思青就電話打到醫院辦公室，點名要院長開除宋曦，態度不容置喙。院長夫人跟蔣思青私交甚好，院長又是個妻管嚴，心裏想這個骨科宋曦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是哪惹到了這個千金小姐，電話就打到了護士長那裡。
這邊傅岩和宋曦兩人把三口之家經營地紅紅火火，桑桑的康復進展很好，已經能自己走一點路，也不用宋曦在後面催，小傢伙有了那隻叫做「蘋果」的小鹿犬后，走路明顯比以前積極了。
嚴旭明繼續往前走，裝作沒聽到身後的罵罵咧咧，心裏只是一再嘆氣，這樣的婚姻，真是讓他累啊。
「嗯。」宋曦敷衍，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看過了就回家吧，你這種體面人不適合到這來。」
嚴旭明今晚剛去過宋曦那裡，就有些心虛了，剛才正盛的氣焰就下去了，「我能去哪鬼混？我又不是第一天在外應酬，你不是買通了我的司機了嗎，你去問他。」
宋曦使勁掙扎了幾下，嚴旭明也怕她真叫人，只好不情願地放了手，見了宋曦那嫌惡恨不得他快點走的表情，再想到剛才她與傅岩柔情蜜意的對視，頓時頹廢沮喪。
「嚴旭明你放不放？不放我喊人了！」
可怎麼就能好上呢？大舅子和他的前女友好了，以後他們四個人在家裡見面，這不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孩子在看呢。」宋曦要打掉了他的手，卻被他抱得更緊，她只好閉嘴不發出聲音。
嚴旭明雖然在家裡受了不少蔣思青的氣，日子也過得越來越憋屈無奈，但多少也明白癥結所在，所以也體諒她心情不好，能讓著就讓著。
他心力交瘁，幾個小時前才見過宋曦那溫婉美好的臉，回來看到蔣思青那張濃妝艷抹張牙舞爪的臉，心裏就有些厭煩，也懶得和她吵架爭論到底是誰出軌，撂下這句話就獨自上樓了。
她在書房裡破口大罵，正巧傅岩和他父母剛走到門口準備進去，傅岩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他的父母剛被他說服，心裏也漸漸接受了他和宋曦在一起，這時聽到，兩老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可誰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問題棘手，院長也是個滑頭，不想兩邊得罪，左思右想，電話打到了老爺子傅德頌那裡。
嚴旭明趕緊抬腳，借口太晚就趕ｈｅｔｕboｏｋ.ｃｏｍ•com緊走了，步子邁得很大很快，簡直是用逃跑的速度在走路。
不用想，嘴巴厲害的律師又給自己的這個表妹夫好果子吃了，她笑著上前用手戳戳他的臉：「你哦，又欺負人了吧？」
「嚴旭明你站住，你給我站住！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麼不夠良家婦女了？在你眼裡就宋曦那女人是良家婦女是吧？嚴旭明你混蛋，你過河拆橋……」
掛了電話，依舊炙熱地對視，宋曦彷彿已經預見到這個夜必將要被撕碎身體燃燒靈魂，臉紅心跳地乖乖坐到副駕駛座上去了。
「小曦。」嚴旭明央求，竟然抓緊不放，他只知道她不想放開她，四年夢醒，他才意識到這輩子他做的最後悔的事就是放開她。
一家人簇擁著把傅岩和桑桑送上車，宋曦沒有跟著回去，桑桑不太高興，其實傅岩也是，但也沒表現在臉上，現在一個星期七天，宋曦有四天都在傅岩那裡，好歹是沒有結婚，老住他那邊傳出去要惹人笑話，她也怪難為情的，所以今天也沒打算跟著回去。
蔣思青年輕時放縱過很長一段時期，大麻濫交都玩過，背著家裡老人打過幾次胎，這些就連嚴旭明也是瞞著的，現在年紀大了想要小孩，卻是不容易的事了。兩年前好不容易懷上過，卻很快就流產了，之後肚子就再也沒有動靜，醫生委婉地告訴她怕是不容易有孩子了，她愁得夜不能眠，卻不敢告訴家裡老人，再加上宋曦和傅岩的事讓她暴跳如雷，她那一通怨氣就全撒在了嚴旭明身上，天天潑婦一樣指桑罵槐不給他個好臉色。
「隨夫君發落啊。」她難得耍起嘴皮子。
她大哭了起來，嘶吼著：「你們都欺負我，不管我死活！」
宋曦後退了一步，看他那老了好幾歲滿臉滄桑的樣子，想他過得應該是不好，忍著不耐煩回答：「我挺好的，你回去吧。」
這天下沒有這樣蠻橫的道理。
傅岩也在車裡看到了門口僵持的兩個人，雖然沒什麼肢體接觸，但在宋曦家門口看到嚴旭明這個人，他心裏到底是不舒服。
「思青，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麼能強求別人去做呢？」
狹小的空間，灼熱的對視，劇烈的心跳，傅岩並不多說，慢慢掏出手機撥通。
「思青，表哥還沒說完，你別急。」
「那我進去拿，」宋曦彎著腰，面上有些不自然，「他大概剛知道我和你的事，跑過來問我。」
她哭著奪門而出。
家裡其他人都識趣地早就回去，宋曦哄了桑桑一會，瞪了大的那個一眼，催促著趕緊開車走。
只有急眨了幾下的眼睛泄露了他心底的心虛。
傅岩笑了笑：「明天我沒會，下班來接你。」
他探出頭，朝嚴旭明笑了一下：「旭明，怎麼到這老街來了？」
時間到底是替她討回了公道，只是如今，她已經不在乎這所謂的公道了，她已經有了嶄新的生活，也找和-圖-書到了想過一輩子的男人。
他在公司加班得越來越晚，能不去的應酬居然也都去了，別人都說「嚴總是個熱情周到的人」，其實誰都不知道他只是為了躲家裡那隻母老虎。
護士長一聽就知道壞事了，馬上把宋曦和傅岩的事跟院長說了，院長一聽更是嚇壞了，幸好沒有莽撞地開了宋曦，這姑娘可是傅家未來的長媳。
「姐夫，你綁架我姐姐我可要報警哦！」
如今的嚴旭明，在宋曦眼裡，只剩可憐可笑可悲。
當年的他，在新歡舊愛之間選了新歡舍了舊愛，剛才，他應該多半也體會到了她當年的心情，大家扯平了，從此塵世間，關於她跟他之間，就兩不相欠了。
他搖下車窗，宋曦跑到他車前，平常的語氣：「怎麼回來了？」
蘋果這個名字是桑桑自己取的，那時傅岩問他，想給小狗取什麼名，桑桑正好接過宋曦給他削的蘋果，腦袋一歪，就乾脆取名為蘋果了。
往事化作凌厲的大掌，狠狠地扇了嚴旭明一巴掌。
但四年前，他還沒想得那麼透徹，他滿腦子都是要飛黃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邊是他表妹，一邊是他未來老婆，嚴旭明想幹什麼？
身後那聲苦澀沙啞的「小曦」，彷彿沾上了時間的塵埃，讓她驀然轉過身。
嚴旭明不說話，古怪地盯著她，兩人對峙了一小會，他才頹喪道：「我都知道了。思青表哥……挺好的，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嚴旭明慢慢走出黑暗，隔著幾步的距離，一臉複雜地深深凝望她。
過了一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大門吱嘎打開，一家人送傅岩和桑桑出來，父子倆最近都在宋家解決晚餐，傅岩事務所太忙，這段時間都是宋念和宋卓帶桑桑去做康復的，他下班了就直接過來吃晚飯，生活過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充實。
考慮到姑姑的感受，他的話委婉了一些，但他的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你蔣思青不能太自私，為了自己，當年破壞別人幸福，現在，還強拽著不讓別人幸福。
傅岩的笑容褪下去，犀利森冷的目光看了過來：「那男人多得是，你當年怎麼就非嚴旭明不可呢。」
宋曦拿著本子出來，正好看到了嚴旭明遠去的落寞背影，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剛才摔了很大一跤。
宋曦在心裏一聲哀嘆，此時轉角那邊燈光亮起，有汽車轉彎開過來，宋曦扭頭一看，不禁一愣，傅岩的車又開回來了。
宋曦沉默地看著眼前這個有些落魄的男人，深感跟他之間，真的已經到無話可說的地步了。
嚴旭明到底這幾年生意場上磨練出來了，把最初的尷尬快速掩飾了過去，故作自然地應道：「哦表哥，我聽說這要拆了，過來看看。小……宋曦是我老朋友，順道看看她。」
嚴旭明夾著半明半暗的香煙，在風裡笑得像個傻子，仰天，竟笑出了眼淚。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蔣思青和-圖-書一見他，頓時臉色一變，戾氣也收斂了一些，自從上次餐廳鬧劇后，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跟這個表哥相處，所以現在也就有些無所適從。
宋曦和傅岩在一起的事，嚴旭明應該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也懵了，不知道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男女怎麼湊一對了，後來仔細一想，傅岩住院的時候，宋曦就是他的護士，兩人是那段日子好上的。
老爺子一聽也就有些火大，他也是講道理的人，這外孫女欺人太甚，他就有些看不下去了，把蔣思青還有她媽又叫到了大宅訓。
老爺子剛訓了她兩句，見外公竟然還站在宋曦這邊，突然歇斯底里，戳著自己的心口口聲聲質問：「外公你為什麼護著宋曦那個破爛貨？你竟然不幫我幫著那賤人！我是你的親外孫女啊！」
老房子散發著溫暖的燈光，就算是站在外面，也能聽到裏面的歡聲笑語，也越加襯得嚴旭明的形單影隻。
宋曦看著眼前這個卑微祈求的男人，想起了很多年的自己，求過哭過，卻換來他令人肝腸寸斷的一句「把孩子打掉吧。」
蔣思青憋足了氣要鬧一場，誰知嚴旭明進了客房鎖了門倒頭就睡，她只好作罷。打電話跟閨蜜哭訴，她咽不下去這口惡氣，更不想讓宋曦日子好過，兩個女人一商量，就有了主意。
「不讓她做護士怎麼了？我有的是法子讓她過不了好日子，外公，媽，我告訴你們，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們自己看著辦！」
她皺著眉臉色明顯冷淡下來：「你怎麼來了？」
蔣思青眼角跳了一下，臉一板索性撕破臉：「表哥，你就別裝了，剛才你也聽到了，反正我就這句話，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們看著辦。」
傅德頌默不作聲，蔣思青的媽媽當然站在自己女兒這邊，可到底是自家女兒理虧輸人也輸了氣勢，侄子要結婚她這個姑姑難道要攔著嗎？何況老爺子也不開口呢，她無話可說只能氣得把頭扭到一邊。
相較於傅岩這邊的其樂融融，蔣思青和嚴旭明這邊，則是吵架成了家常便飯，三天小吵五天大吵，家裡的屋頂都不知道掀翻了好幾回。
嚴旭明看到這場景，當時就氣得目眥欲裂了，酒氣上涌，上去就扯開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劈頭就給了那男人一拳，那男人被他揍得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報吧，姐夫是律師，會為自己申辯的。」
天枰明顯有了傾斜，所以那時蔣思青逼他，他灌了一肚子酒壯了膽，就靦著臉跑到宋曦面前求她打掉他們的孩子，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這話出口，嗆得嚴旭明連連點頭說「是」，幸好是昏暗的晚上，黑暗做了張面具讓他不至於丟盔棄甲，人前冷靜從容的嚴總也只有在蔣思青這個表哥面前，才會顯出幾分底氣不足。
宋曦能給他什麼呢？不過是家庭而已，可是一個男人真正需要的是事業，是成就感，ｗww.ｈeｔuｂｏok•com•com這些宋曦不能給他。
「我已經離過一次婚了，本來打算這輩子一個人過了，沒想到這次遇到了小曦，我呢，是非她不可了。」
嚴旭明說：「以後我們……免不了會碰到，我不會讓你難做的，你只管好好生活，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你值得這樣的幸福。」
她轉身就要走，卻不想嚴旭明趁著酒醉情熱，竟然一個箭步上來，就一手抓住了宋曦。
等司機把他搖醒，他往外一看，才意識到自己讓司機開到宋曦家門口來了。
蔣思青在書房裡大放厥詞，門外的人也是臉色陰沉到極點。
這世界上就是有這樣一個人，突然間愛了，然後突然間又不愛了，就算他眼裡滿是留戀，她卻只是無動於衷。
「他……」他的嘴微微顫著，喉結上下牽動，「比我更能給你幸福。」
他面上也沒有流露一絲異樣：「有個作業本落下了，桑桑怕家教老師說他，一定要回來拿。」
他把話撂下，換來蔣思青勉強的笑容：「表哥，什麼非她不可呀，好的女人多得是，我以後給你介紹……」
然後他自己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來抽煙。
他明明什麼都有了，再也不是四年前的窮小子了，可是她竟覺得他可憐。
蔣思青本來就準備撕破臉了，傅岩這個做表哥的不顧及她的感受，那麼她誰的感受都不要顧及了，所有人都必須讓她蔣思青舒坦了，他們才有舒坦日子過。
「好你個蔣思青，你背著我在幹什麼？」嚴旭明大吼。
「小曦！」嚴旭突然叫住她，「再讓我多說幾句好嗎？就幾句？」
這天嚴旭明喝得醉醺醺的，腦子一糊，就沖司機報了個老街的地址，昏天暗地地睡了過去。
「嚴旭明你給我住嘴！」蔣思青一下子被激怒了，喝了酒更沒了理智，上去就扇了他一個耳光，「我還沒說你呢，你倒先找老娘的碴了啊！你看看現在幾點？啊？你去了哪裡鬼混了？你要是天天早點回家，我能出去找人喝悶酒嗎？」
他站了很久，看著這永遠也踏不進去的老房子，感慨萬千。
「心疼了？」傅岩拿過她的手作勢咬了一口，抬眼灼灼地盯著她，「你說怎麼罰你？」
「思青，說誰呢？對姑姑和爺爺氣成這樣。」傅岩換了副微笑面孔無事人一般走進書房，一雙俊目卻銳利到令人無法直視。
他該走了，可是他挪不動腳步，就算是誰都不稀罕了，可他還是想在這所老房子前懺悔，向房子里的女人，還有他們未能出世的孩子，深深懺悔。
家裡的老人都在場，還都在靜觀其變，傅岩並不打算如自己的這個驕橫表妹般把狠話說盡誰都下不了台，他甚至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惱怒的氣氛，臉上的表情稱得上從容淡定。
這時蔣思青出現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前途和希望，同時，也看到了宋曦的渺小和平凡。
他反覆喃喃：「小曦，我就是來看看你，看你過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