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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要從基層做起。」林嘉木捏了捏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大學剛畢業的第一份工作是實習律師，每天都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不止要打掃辦公室，複印、打字、泡茶、煮咖啡、跑腿，什麼活沒做過。」

「沒辦法，惹了點事。」鄭鐸嘴角微微上翹，眼睛微眯，說這話的時候還帶著點弔兒郎當的意思，幾個跟著老莊來湊熱鬧的雖然酒也喝了不少，但本能的都覺得不對勁兒，拉著老莊向後走。

「這要看你自己了，你想學什麼？」

「這樣就好。」至於背後田琴琴做了多少努力，有沒有流過淚什麼的，她不講，林嘉木也不問。

這兩人跟林嘉木不算有過節，就是……太喜歡「關心」別人了。

發現她的那個個子很高的就是江靜，長得白白|嫩嫩的，五官明艷異常，就是稍有些壯，渾身上下全都是名牌，手腕子上的翡翠鐲子和手指頭上戴的一個鑽石戒指一個寶石戒指光彩奪目，手裡拎了三四個購物袋，一個本土的牌子都沒有，全都是洋大牌，另一個身材要嬌小許多的是陳明明，陳明明長相普通有些略黑，衣服穿得也不像江靜那麼張揚，可也都是名牌貨，手裡拎著的購物袋也是大牌子。

鄭鐸用一支手就把林嘉木拉了起來，「不是說要挑衣服嗎？」

蔣妍果然因為林嘉木的一句話高興了不少，「他現在也就那樣了，沒有在學校時那麼帥了……」

「不逛了，累死了。」

這些人都是早年學法律，後來入了社會打拚十年有餘成為現在的精英階級的，歷練到現在，男的西裝革履坐辦公室，身材早不復當年模樣了，有幾個保持得不錯的也都是健身房裡練出來的，女的絕大多數也在工作，身材大多數倒是都保持得不錯，只是在厚厚的妝容下多少都有些疲色，鄭鐸這種軍旅運動系的完全不同，更不用說鄭鐸通身上下懾人的氣魄了。這些人都是見慣了世面的，差不多一搭眼就看出來鄭鐸不是普通的部隊出身，應該是見過些大場面的，以至於到現在離開部隊了，還像是一把隨時能出鞘的寶刀。

汪思甜就算是再怎麼早熟，林嘉木說得話她還是半懂不懂，「老人家的世界，年輕人永遠不懂……」

「那你的同學會怎麼辦？」

「衣服已經挑完了，沒有能穿的了……」

她拿著菜單想要遮住臉，可是已經晚了……

「嘉木，你也是為了同學會挑衣服啊？我們倆個也是逛了一天，也沒買到合意的，原本沒打算買的倒買了不少，下午江靜準備卻一個前模特開的工作室定製衣服，你也去吧。」

鄭鐸在外面聽見裏面胡鬧卻懶得制止，手指不停地在鍵盤上移動，一直到林嘉木尖叫了一聲，這才站起身開了門，只見林嘉木上半身躺在地上，下半身還在床上，汪思甜正趴在床上使勁兒拉她。

「可憐……咱們同學里男同學離了三分之一，女同學也離了不少，他們怎麼不圍著那些離了婚的說可憐，單搞你這個大齡單身未婚的，你沒看有幾個跟你情況一樣的，人家乾脆都不來了嘛，你又何苦來的。」

鄭鐸瞧著滿滿一衣櫃的衣服，嘆了口氣，「然後？」

「你還做過這樣的活？」

「有你這個大火爐就不冷啦。」

「還不知道呢，他急著結婚，我不想嫁。」

「班委？」鄭鐸低頭看林嘉木，見林嘉木點了點頭，他也點了頭，「是啊。」

「你就是我們班委的男朋友吧？」田琴琴的前夫老莊先走了過來，他今天酒喝得有點多，滿身的酒氣，眼睛微微有些發紅。

「不要臉！等你結婚的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田琴琴捏了捏她的臉，「喂，你在擦什麼啊，皮膚還這麼好。」

「沒有啊。」

「呵呵，不過是隨便買的啦，哪有你說得那麼好。」蔣妍笑道。

「你叫誰老人家！」林嘉木去扯汪思甜的耳朵，汪思甜笑嘻嘻地躲了過去，林嘉木乾脆撲上去呵她的癢，兩個人在床上滾成了和_圖_書一團，汪思甜不停地喊著「饒命！鄭大哥救命啊！」

「我老公出差了，要幾天後才回來呢，唉……我昨天還跟他說呢，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一年倒有半年在出差，我一個人上管老的下管小的，不知道有多辛苦……結果他又拿錢來哄我，說要買珀金包給我……唉……包也不能拿來當老公啊。」江靜一邊說一邊嘆息，好像真是生活很艱辛的樣子。

「你同學都是做什麼的？」

她剛從侍應手裡拿到香檳，田琴琴就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現在他們都在傳你包了個軍人出身的小白臉，為了撐面子說是什麼合伙人……我跟他們講沒有鄭鐸的軍警關係網跟強勢，你一個女人怎麼可能開得成諮詢事務所，他們又說你是被人利用了，他不跟你結婚就是在玩你。」總之這些人不相信林嘉木會找到一個年齡比她小的高富帥就是了。

林嘉木挑了挑眉，「我？我是去拓展客戶群。」

「滾吧！」

「車他有，房子我們看了幾處大概快要定妥了，他交全款，寫我們倆的名字。」既然要吹就吹大一點的。

「好。」

「那下午還逛不逛了？」

兩個人膩膩歪歪的，實在是晃瞎別人的雙眼，反正江靜是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那咱們後天見啦。」

「可以回去了嗎？」他走到林嘉木跟前，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頭小聲問她。

「這樣啊，這樣的好男人真心不多了，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江靜笑呵呵地說道。

汪思甜看著天花板，「林姐，你說我應不應該考大學？」

「等等，五個？」田琴琴指了指自己，「你們別把我算上，我們兩人都是吃黨國俸祿的，現在風聲緊得很，你別給我們添亂。」

「唉呀，你可別端著了，當心這麼好條件的對象跑掉……」江靜推了推林嘉木。

林嘉木放下菜單，拿出職業微笑，「嗨！江靜，陳明明……」

「林嘉木！」那兩個女人里最高的那個倚仗著身高優勢，很快發現了她。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四個人互相看了看，「我們四個人之間不保密。」

「沒參加的呢？」

四個人很快吵成一團，吵到最後陳明明大喝了一聲，「別吵了，這樣吧，嘉木現在在這裏，你們講男人不一定都偷腥，咱們就讓嘉木查一查，如果咱們五個人的老公有了外遇……」

「她們？她們可憐我才是真的吧。」

同學聚會安排的酒店是同學中混得比較好的一位男同學家裡開的，酒店早早的就把一個小宴會廳空了出來，門口安排了人登記迎賓，這次聚會的規模不小，貌似是整個法律系來了有三分之二左右，林嘉木剛一進宴會廳，就被數十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包圍了。

當初她剛畢業就相親結婚了，對方世交的官二代，沒有走官場路線而是做起了生意，靠著兩邊的門路生意做得很大，江靜一天班都沒有上過，在家裡做少奶奶，所謂上有老下有小倒是真的，可家裡光保姆就有四個，哪裡用得著她去操心些什麼，每天閑著沒事就是逛街買東西，花錢最狠的一次去香港幾個小時，光衣服就刷了二十幾萬，被公公婆婆旁敲側擊的說過一次，她老公立刻就辦了副卡給她，這些不是林嘉木打聽來的，是陳明明有意無意的替江靜透露出來的。

「好厲害啊，你是什麼軍職退伍的啊？」

「你啊，不見棺材不流淚。」

「你剛說了咱們同學里離婚率高，他們再加上他們的熟人家屬，這麼大的金礦擺在眼前，我傻了才會放棄，我自己做老闆，睜開眼就欠人家錢，不來不行。」

陳明明就相對差一些了，大學畢業之後一樣是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實習，後來嫁了一個潛力股，兩人一起打拚到現在，也算是頗有名氣的業界精英了，如果是別人也應該滿足了，陳明明卻總是跟江靜比著炫，江靜買了什麼好東西，她總想要，如此一來，日子就顯得ｍ•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cｏm辛苦了，幸虧江靜對陳明明是真不錯，禮物，衣服什麼的從來都是隨手就送，隨手就給，陳明明因此也跟江靜更好了。

「是啊，老闆！」汪思甜也過來湊熱鬧。

「可我聽人講，當律師人脈最重要……」

這兩個人在學校的時候就是著名的好閨蜜姐妹花，沒事兒整天在一起八卦學校里的大事小情，有什麼事被她們倆個人中間的任何一個知道了，馬上就會滿城風雨，江靜看起來最熱情，跟誰都一付掏心掏肺的樣子，好像你跟她藏著點隱私，就對不起她似的，說話大大咧咧，有時惡語傷人，也會說自己是刀子嘴豆腐心。

「當然了，可是誰又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呢？天生就有人幫你把人脈鋪得好好的，真是這樣的人，又有幾個願意做律師呢？我不能說沒有這樣憑著關係就成功的人，可是有關係又把關係能經營好，同樣是大學問，比如這次的同學會，有的同學做了檢察官，有的同學已經是法官了，還有一些同學做了律所的合伙人，這些人在一起早就是一個圈子了，同學會是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可就算是這樣，圈子裡也有遠近……」

「嘉木，聽說你辦了不少案子，有沒有好玩講給我們聽啊。」江靜笑問。

「等等。」江靜叫住了林嘉木，想說點什麼，又放棄了，最後只說了，「你別忘了我們委託給你的事。」

「不會忘記。」

「我同學……」林嘉木坐了下來，「當年我們上大學的時候還沒有擴招得這麼厲害，工作也不算難找，我的同學出來有的做了律師，有的考了公務員，還有一些轉行了，不過會參加同學會的，過得都不錯。」

「都讀了陸軍指揮學院怎麼沒有提干啊……」

她這麼說臉又白了一個，錢薇薇嫁得好歸嫁得好，可是一直沒孩子……

「嘉木，不介紹一下嗎？」江靜大聲問道，她老公當年是有名的矮富帥，現在嘛……前面兩項還在，後面的帥就仁者見仁了。

「後天見。」

「我想學法律。」

林嘉木嘴角微微上翹，這種明明一年見不到一次面，一見面卻裝做跟你很熟，拚命踩你的「好朋友」真是不踩腳癢，「他比咱們小，今年三十歲，沒結過婚當然沒孩子了。」

「林姐，你是第幾種人？」汪思甜拿著林嘉木的圍巾玩。

就算是身為高收入人群，林嘉木還是對A市商場里那些明明「打折」了「滿贈」了，還是極為兇殘的價格望而卻步，逛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也沒有買到滿意的衣服，倒是汪思甜在打折小車裡淘到了幾件不錯的打底衫，兩個人在五樓的餐廳一邊喝奶茶一邊等被她們拋棄在樓下的鄭鐸時，兩個熟悉得身影讓林嘉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雖然她知道參加同學聚會必然要遇見這兩個人，可是以這兩人的品性而言，晚一天遇上她們也是好的……更不用說她今天穿的是去年的舊衣裳，腳邊只有汪思甜買打折衣服時送的舊購物袋了。

「上士。」

「我？南京陸軍指揮學院。」

「我也是這麼想的。」林嘉木沒有如她們所料的自謙幾句，反而把這話生受了，田琴琴捶了她一下。

林嘉木喝著奶茶想著這兩個人，這兩個人則是對著她火力全開，「嘉木啊，你還沒結婚？」

「可以了。」林嘉木站起身，她本來個子不算矮，但是跟鄭鐸站在一起發頂正好到鄭鐸的胸口，要知道今天她可是穿了高跟鞋的，鄭鐸拿起椅子上的大衣，幫她穿好，整個動作做得流暢熟練極了。

陳明明說道，「唉，現在這個世道，風氣實在是太敗壞了，我們事務所里離婚案件一年比一年多，不管男的女的都一樣，外遇離婚的都算是普通的了，還有小兩口因為搶廁所就鬧離婚的呢，真不知道現在的人是怎麼想的，那麼容易就離婚，現在想想，像嘉木你這樣不結婚只談戀愛也挺好的。」

「勉強算吧。」

「他們信不信是他ｗww•hetuｂｏｏk•com.ｃom們的事。」林嘉木笑了笑，「你怎麼也來了？」

「鄭鐸，我的合伙人兼男朋友，江靜，陳明明，我同學。」

田琴琴碰了她一下，果然江靜、陳明明帶著另外兩三個現在過得可以說是比較好的女同學走了過來，「咦，嘉木，你怎麼是一個人來的？沒把你男朋友帶來？」

「你是哪所大學畢業的？」

「我來還不是為了你，怕你人單勢孤被那幫八婆欺負，她們自己一根蠟燭兩頭燒，忙了家庭忙事業，又要賺錢又要養孩子又要防小三，看你這樣自由自在的羡慕嫉妒恨才是真的。」

「沒擦什麼啊，早晚用大寶……」

「同學聚會帶他做什麼？等咱們結束了他當司機就行了。」林嘉木笑道。

「別說了我，你怎麼樣？」田琴琴不過是看著光鮮罷了，兩口子都是公務員，說起來手裡都頗有些權利，可那是工作，家庭上兩人是重組家庭，一人帶著一個孩子過，現在的孩子又都個性強得很，冷暖自知罷了。

「還好，比不上你家校草。」

林嘉木搖了搖頭，「沒什麼合心意的，腳走的疼死了。」

「老莊不錯啊，年齡跟咱們很合適……」老莊是田琴琴的前夫，訟棍一個，年輕的時候還算是人長得普通但很有才華，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未老先衰得厲害，把自己吃得胖得像豬不說，頭髮也掉了一半了，還整天喊自己是黃金單身漢呢，「就怕老莊不肯……」

「從舊衣服里挑出一套穿唄。」

江靜一聽到鄭大哥，馬上就敏感起來了，「嘉木，你有男朋友啦？為什麼不早說呢？害得我們還在這裏替你著急，你男朋友今年四十幾啦？結沒結過婚？有沒有孩子啊？」

「大家都是從底層做起的啊，妹子，人家看你勤快，懂事兒，辦事穩當，才會實心實意的教你，以後有案子才會給你，跟我一起進事務所的人里，我是第一個獨立接案子的，就是因為我勤快，眼裡有活，做事仔細，從不抱怨。」

「我現在是雜工、助理、煮飯婆，等我讀完了大學……」

田琴琴原本是知道他們倆個人只是合伙人的關係的，現在都不確定了，更不用說那些特意等到現在就只為了看一眼林嘉木男朋友的同學們了。

「沒參加的……有些在外地，有些已經出國了，還有一些就真的是不知所蹤沒有聯絡了。」

「好，不算你。」陳明明指了指田琴琴，「咱們四個人，一人出一萬塊，如果嘉木查出誰的老公有外遇，誰把把這一萬塊輸給老公沒有外遇的那個人，如果全查出來了，錢就是林嘉木的，全沒查出來，咱們皆大歡喜如何？」

這兩個人相視冷冷一笑，戰火大有一觸既發之勢。

事情鬧成這樣，說成是幾個人在一起吵架亂說的也不行了，好像是誰不參賭誰的老公就有外遇了一樣，四個人給錢給得都很痛快。

鄭鐸早就對扮林嘉木男朋友輕車熟路了，「好啊，你說要看什麼，我現在就訂票。」他說完摟過林嘉木親了一下，「穿這麼少冷不冷？」

汪思甜聽到這裏實在忍不了了，「林姐，鄭大哥怎麼還不來呢？」

陳明明則是看起來老老實實文文靜靜的，其實心眼最多，最會察顏觀色，兩面三刀跟江靜一靜一動配合默契。

「誰說的，我昨天可看見他了，比在學校的時候還要帥，你可真會打扮他，他的那件藍風衣穿得太帥了。」誇她的是另一個嫁得好的女同學名叫錢薇薇，丈夫是做外貿的，據說資產頗豐。

鄭鐸一踏進宴會廳，就感覺到數十道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他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他一向是走軍旅風的，今天穿了件軍綠的長袖淺V領修身T恤，卡其色的多袋休閑褲，腳穿馬丁靴，看起來的確跟男士們大多西裝革履的同學會不搭，可他又不是來參加同學會的，只是來接人的。

「是啊，我三十歲生孩子，現在都覺得恢復吃力了，為了瘦回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有多辛苦ｗwｗ•hｅｔubｏok.com•com，你現在要孩子的話……」陳明明同情地看了林嘉木一眼，「不過如果你不嫌棄男人二婚的話……江靜，你覺得老莊怎麼樣？」

「行！我擬協議。」一直在旁邊聽壁角的幾個男生圍攏了過來，有人說寫協議，就有人說要當見證人的，現場連在公證處工作的都有，很快連公證都有人代辦了。

這個時候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走進了餐廳，明明很普通的牛仔褲和格子襯衫配機車外套的裝扮，因為他的好身材顯得格外的出色，他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很有些故事，懂得自己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的成熟男性，明明是很低調的走在人流攢動的餐廳里，卻還是很引人注意，最讓江靜跟陳明明介意的是，這男人好像認識林嘉木，抬手揮了揮手，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汪思甜也飛快地把自己佔位置的購物袋拿開，讓出了位置讓他坐下，「你買到衣服了嗎？」他隨意的問道。

「是啊。」林嘉木笑道，「你們倆個今天這麼閑，一起逛街？不用在家裡陪老公的嗎？」

「我？我就那樣了，他工作忙，我工作也忙，兩個孩子一開始客客氣氣的還有陌生感，後來被我們倆個扔慣了，互相還知道幫忙，在一起叫外賣或者是去我媽家吃飯什麼的也有個伴，總之總體是和平的。」田琴琴對重組家庭的要求並不高。

「好，我陪你們。」被她們倆個弄出一身雞皮疙瘩的鄭鐸趕忙答應，這兩個女人想逛街，想要找他去拎包兼當司機，反正他不管怎麼樣都得答應，早死早超生。

眾人也都笑了起來，同學聚會嘛，插科打諢胡鬧為主，蔣妍看大家都安靜了些，說了一句，「說真的，現在世道這麼亂，如果我跟我們家嚴明不是貧賤之交，我連他都不敢信了。」

林嘉木搖了搖頭，「沒什麼好玩的，再說最早簽了保密協議的，講了我要吃官司的，到時候還要委託你們替我打官司。」

樂於參加同學會的一般有兩種人，一種是在學生時代混得一般，出社會之後卻混得比較好的，自然是完成華麗轉身閃亮登場；另一種是混得說不上是好或者不好，但把同學會當成是人脈，各種串連勾搭的……

「老闆，陪我去買衣服嘛……」林嘉木巴著鄭鐸拚命眨眼睛。

「我聽江靜說你男朋友長得特別帥，還很高……」說話的是留校任教的蔣妍，她長得白白凈凈的，瓜子臉，看著文靜清秀得很，丈夫是當年的學生會宣傳委員，高他們兩屆的學長，人長得很帥，是有名的校草，家裡條件很差的樣子，臨畢業那年跟蔣妍走到了一起，別人都說蔣妍傻，說校草是因為蔣妍家裡有點勢力，又是A市戶口才跟蔣妍在一起的，沒想到兩人畢業兩年之後結了婚，校草在外面越混越好，現在已經是一家頗有規模的律師事務所的老闆了，蔣妍也被說成是有眼光挑了潛力股，林嘉木對她的印象還好，除了喜歡跟別人比男朋友、老公的長相之外，沒有什麼大缺點。

「沒關係。」看起來是猛|男，性格還這麼好……江靜還好，陳明明卻有點忍不住泛酸了，合伙人……他們這些同學私下裡傳林嘉木不做正行撈偏門，靠捉小三，幫人離婚搞得風聲水起，每年收入以百萬計，這人跟她是合伙人的話，豈不是也是個鑽石王老五？自家的老公說是潛力股，現在也不過是幾十萬的年薪，每天卻累得像條狗，剛認識的時候也算是個小帥，現在整天坐辦公室不鍛練，雖然沒怎麼發胖，可也一樣軟塌塌的了……

陳明明攔在兩個人中間，「好啦，你們倆個別鬥嘴了，見了面就斗個沒完，跟小孩一樣，要我說啊，男人呢都是屬貓的，沒有不愛偷腥的，到時候知道回家就行了，咱們都是有孩子的人，孩子最要緊……」

林嘉木知道陳明明未必是懷著什麼好意，所謂高定也是這一兩年才興起的概念，問題是A市根本沒有真正的好裁縫跟好設計師，跟https://m.hetubook.com.com風出來的東西又貴又「普通」，「我不去了，鄭鐸，下午咱們看電影去吧。」

江靜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當然笑容還是有的，「哦，原來是姐弟戀啊，他是做什麼的啊？我跟你說，你現在收入不算低，車啊，房啊的自備就行了，不用那麼高標準要求別人。」

「那我就再回來給你打工啊。」

江靜也很樂意宣傳自己的富家太太生活，每次見了朋友，同學，雖然不會明說，但是「透露」出來的東西卻不少。

江靜跟陳明明一是沒想到林嘉木竟然已經有了固定的男朋友，二是沒想到林嘉木的男朋友長得這麼稱頭；她們已經預備好要散布的林嘉木替人打離婚官司走火入魔成滅絕師太了，沒人敢要了傳言怎麼辦？

她本來在學校的時候就很出風頭，畢業之後也不走尋常路，沒有考公務員也沒有留學，更沒有在大律師事務所發展，而是做了在同學眼裡不怎麼入流的「私家偵探」，年紀老大不結婚的同學也是有的，只不過逐年都在減少，而且多數都不肯再跟同學來往，免得受「刺|激」，到現在還沒結婚，卻還一副自由自在的樣子，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精緻，樂呵呵的參加同學聚會順便拓展業務的只有林嘉木一個。

「你現在已經在給我打工了，為什麼要浪費四年的時間去讀大學呢？」林嘉木逗她。

林嘉木和田琴琴後退了一步，果然錢薇薇開火了，「說什麼男人都是偷了腥的貓啊？你家男人偷腥，可別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兩個人明明只說了幾句話，卻顯得默契十足，異常親蜜，一個是鐵漢柔情，一個是溫言撒嬌，看起來搭配極了。

這個不是陳明明自己說的，是他們這些同學從側面觀察來的，這一對好閨蜜，現在的關係早不像學生時代那麼單純了。

鄭鐸點了點頭，跟兩個人握了握手，「你們好，對不起，一開始我不知道你們認識。」

「這樣吧，咱們一個人拿兩萬怎麼樣？四萬是給林嘉木的，剩下的還按明明說的辦。」蔣妍大聲說道，這裏面最自信的就是她，別人多少有點趕鴨子上架。

「也應該結婚了，你年齡也不小了，再不結婚就要生不出孩子了，可惜我手邊沒有什麼太好的資源……上次遇見一個不錯的鑽石王老王，我剛一透口風，他就說只考慮二十五歲以下的小姑娘……嚇得我連提都不敢提了，唉，這女人啊，一過了黃金年齡，貶值就是快啊。」江靜果然一開口就直來直往順帶小刀片。

她這麼一說，江靜不樂意了，本來同學里她嫁得最好，她也是嘲笑蔣妍最利害的人之一，沒想到現在蔣妍翻身了，竟然說什麼貧賤之交不可棄，到處講他老對她如何如何的好，買房買車都寫她的名字之類的，又講什麼嫁入豪門有什麼用，什麼都不是自己的……江靜本來就覺得是針對自己，現在她又當面說什麼貧賤之交……「我倒是聽說，男人有錢的時候選擇你才是真愛，沒錢的時候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他只能找你這樣的將就。」

「別！」林嘉木做了個手勢，「你們別拿我大冤大頭，我的生意不是我一個人的，正常查外遇的基本費用就是一萬到三萬，你讓我查四個人，還要讓我冒拿不到錢的風險，也太狠了吧。」

林嘉木當然是笑眯眯的收了錢，跟四人分別簽了協議，簽完之後她又問，「那保密協議呢？」

「他喝多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啊，等會兒我們去KTV唱歌，你跟著一起去吧。」

「不去了，我們還有事。」林嘉木摟著鄭鐸的胳膊道。

「現在學法律可不好找工作。」

「也就是說你是第二種人嘍？」

她們倆個看見了林嘉木，果然是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後互視一笑，問也不問就坐到了林嘉木的桌子邊，「真是太巧了……竟然在這裏遇見你了。」江靜笑道，「這是……你親戚家的孩子么？」汪思甜穿戴依舊沾點非主流的邊，一黑乎乎的衣裳配上挑染的頭髮，看起來就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