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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講好去首長爸媽家吃飯，昨晚怎麼也睡不著。天剛放亮，她就坐早班公車跑來了。

「小帆帆，你不會是把我忘記了吧？」

諸航鬆了口氣，壞傢伙的怨氣是出了吧？抽了紙巾，想幫他擦鼻涕。小臉倏地一偏，由著鼻涕晃來晃去，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

這二十天里，有一天，馳騁公司發布《儷人行》的真人秀，她像個道具一樣，站台一天，接受記者的訪問。和寧檬、莫小艾混了幾天，那兩人忙得焦頭爛額，很煩她這個閑人，一腳把她踢飛。梓然要準備期末考，考完了又巴著個電腦，懶得搭理她。

「豬，不要緊張，我們慢慢來。」他柔聲呢喃。

帽子終於歪了，小帆帆吐了個泡泡，像是出了很大的力氣，烏溜溜的眸子緩緩看向諸航。

「玩忽職守，消級怠工。」她認錯的態度很好。

「以後要怎麼做？」

哭聲漸弱，小肩膀一hetubook.com.com抽一抽的，兩條鼻涕，一會兒吸進去一會兒落下來。

「小帆帆，好孩子要講衛生。」諸航輕哄。

溫柔的目光牢牢鎖著她的背影，這麼想帆帆，為什麼不早點回家呢？

諸航苦著個臉，「小帆帆不喜歡豬豬嘍，那豬豬滾開，好嗎？」

「小帆帆！」諸航跳到他面前，兩手往後一背，嘴唇噘著湊過來。

諸航剛剛吊在嗓子口的心才緩緩回落，眼角一挑，發現卓紹華依在門邊，不知看了有多久。

她看著他眼中有一面湖，溫柔輕輕蕩漾。

小帆帆目光不閃不躲，小嘴開始扁來扁去。

壞傢伙居然朝她發小脾氣。

「小帆帆，小帆帆……」諸航揮著手，扮著鬼臉，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線。

她習慣在夜晚躺下來時想小帆帆，想著想著，會笑出聲。有天笑的聲音太大，隔天早晨室友看她的目光，像看一神經病。和圖書

逛街時，周文瑾牽她的手或輕攬她的腰，她會僵硬。周文瑾笑她不配合，但看得出，他珍惜她這樣的不配合，以為她羞澀。

小帆帆彷彿沒聽見，依然在甩他頭上的虎頭帽，非常專註。

她想起了徐志摩，但不能告訴他。

還沒受過這番冷落，諸航納悶了，向唐嫂求救：「壞傢伙今天這是怎麼了？」

帽子還沒有甩掉，小心兒又委屈，原諒哪那麼容易，小帆帆哭得額頭上都是汗。

唐嫂笑，「和你鬧彆扭啦，你很久沒回來了唄！」

小帆帆像是被觸到了傷心處，哇地一聲，放聲大哭，比那次打預防針時還傷心，淚水縱橫，鼻涕兩條。

「那豬豬留下，和小帆帆永遠在一起，小帆帆喜歡豬豬，行不？」諸航急得自己也要哭了，心疼地摘下他的帽子，替他拭拭汗。

諸航心咯噔一下，「小帆帆，是這樣嗎？」

「兢兢業業……忠於職ｈttps://ｗｗｗ•heｔｕbooｋ.cｏm•cｏm守。」大腦有罷工的傾向，下意識地接話。身子不敢動，心跳快如奔馬，盜汗，雙膝發軟……

懷裡的小帆帆咿咿呀呀地附和。

諸航歪著頭，探究地打量他。

周文瑾也忙，部里現在對他重點培養，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他盡量抽出時間和諸航見下面。幸好兩人住同一小區，做到這個也不難。只是看著他和姚遠同來同去，會有點怪怪的感覺。一起出去看個電影、吃個飯，也會聯想到元旦時他陪姚遠的情景。

她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一聲接一聲。

諸航瞪著那兩條鼻涕，這是代表原諒么？不敢打擊他，眼一閉，忙迎上去。親愛的上帝，她有嘗到鼻涕的味道……

「又哭又笑，花貓都不要。」諸航用紙巾捏去那兩條鼻涕，朝天翻了個眼睛，這才很認真地和壞傢伙好好地親了親嘴。

她刻意的疏離，讓小帆帆這m•ｈｅｔuｂoｏｋ.ｃom.ｃom般傷心。她很難受，小帆帆才三個多月，應該不會有什麼記憶，誰知他把她深深地放在心底。

她是男孩堆里泡大的，和男生相處比女生自如，她只是……不習慣吧！

嗅著帆帆身上暖暖的嬰兒香，諸航不由的眼眶也發紅。與帆帆分離的日子比想像中難多了，但還是要管住自己的雙腿。她不能讓自己深陷，因為終有一天是要不見的。

「帆帆，看看那是誰？」唐嫂指著門外的諸航。

「帆帆雖然還不會說，可他心中啥數都有，呵呵，媽媽就是媽媽，我們待他再好也代替不了。」

她也扁扁嘴，想自嘲地笑笑，卻沒笑出來。低著頭走到他面前，小小聲，「你罵吧，我不會回嘴！」

壞傢伙貼著她胸口，揪著圍巾的流蘇，甭提多乖了。

咯咯……小帆帆破涕而笑。

哭聲越發大了。

諸航被這幅壯觀的哭相鬧得心直發酸，慌忙抱過來，「對不起，對不起，豬豬壞ｈtｔｐs://wwｗ•ｈeｔｕbooｋ.cｏｍ.cｏｍ，不該不理小帆帆，其實我每天都很想帆帆，只是……忙！」

唐嫂還火上澆油，害她內疚感更沉。

情緒莫名其妙，很說不清。

「小帆帆，原諒豬豬好不好？」她誠心道歉。

「姐姐有沒告訴你，和別人說話時要看著別人的眼睛。」他托起她的下巴。

「諸航，你在想什麼？」聲音是從她頭頂處傳過來的，她一點都沒發覺，一雙長臂擱在她的腰間，將她和小帆帆一同環在懷中。

小帆帆重重嘆了口氣，是真的嘆氣，小心兒還一起一伏。接著，小嘴兒一嘟，抬起頭。

這不是妒忌，周文瑾對她非常坦承，沒有絲毫的隱瞞。

「你做錯什麼了？」他挑眉。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條小草那榆陰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里放歌……

沒有笑，也沒有去貼她的唇，臉上啥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