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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他擋下了一輛計程車。

葉了撇了下嘴，酸溜溜地說了句，「你的行情還真不錯。」

偶爾，會想起葉子，想起從前的時光。和葉子交往兩年，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家裡的房也買了，他也開始節省開銷，像個男人似的，暗暗盤算怎樣讓心愛的女人幸福。

「你呀，就像個孩子。」媽媽瞪了他一眼，「你看這大過年的，東家兒子帶媳婦、西家女兒帶男朋友回來過年，多熱鬧呀！你什麼時候也能讓我們家也熱鬧一下？」

這次，葉子回家過年，沒想到會主動給他打電話見面。心情沒有想象中那麼激動。

他笑著點點頭，「是的。」

吃完飯，兩個人從望客帆出來，寒冷的夜風撲面而來，他打了個寒噤，葉子跟著打了個噴嚏。

不是存心，只是自然而然就這樣做了。不是男女朋友，肢體接觸，已很不合適。

他熱情周到地點了一桌子的菜，配了口感辛辣又帶點甘甜的果子酒。

他的手鬆了，葉子揚長而去。

他好笑，「https://m.hetubook.com.com你們是不同的兩個類型。」

「你還是頑固不化。」葉子說。

「沒辦法，工作壓力太大！」葉子聳聳肩，嫻熟地叩了叩煙灰，「你還好吧？」

他怔住，心裏面像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他細細琢磨葉子的話，他與柳晶之間真的不是友情嗎？

在愛情與事業兩者之間，有些女人和男人選擇一樣，都是先立業后成家。

葉子一言不發，他眼角餘波看到葉子眼中泛起了淚光。

那個夜晚，本來應該心碎俱裂，痛不欲生，卻因為一個大大咧咧的女人拉住他拼酒，後來不知怎麼，兩人醒在了一張床上。他只顧得上應付眼前的狼狽，忽視了葉子帶給他的傷心。

他們之間很少聯繫，只有在節日期間發條簡訊問候一下。思念在時間的流逝中一點點褪去。有時，夜裡夢到葉子，面容模糊。

兩個人站在暖黃色的路燈下，互相對視了那麼一會兒。

後來，那個女人就這樣毫無預期地出現在了他wwｗ.ｈetｕbooｋ.com.ｃoｍ的生活中，讓他有時哭笑不得，有時又震撼不已。

「我不是柳下惠，但這種事，我只想和我愛的也愛著我的女人做。對不起，我很落伍。」

葉子嫌濱江太小，她討厭他有寫不完的材料、開不完的會，討厭他不夠風趣、行事一板一眼，她要去繁華的大都市證明自己的價值。

葉子從後面拽了下他的衣角，他回過頭，葉子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塞進他掌心的手滾燙，一邊還俏皮地撓著他。

「你穿得太少，我打車送你回去。」他急忙向路兩邊看去，看有沒有計程車駛過來。

葉子的臉羞得通紅，別過頭去，緊緊地咬著唇。

葉子氣惱地別過頭去。

手機又響，他打開來一看：呵呵，外加眉飛色舞的笑臉。

「誰信呀！男人女人之間從來就沒有純粹的友情。」

他很不習慣這樣的葉子，時尚、新潮，和以前清新俏皮截然不同。

打車到了葉子家樓下，讓司機等一會兒。

葉子下來了。從頭到腳一身穿戴，簡單一看和圖書便知，是一種刻意經營出的隨意，不動聲色地從細節滲透出精緻的品位，妝也化得很細膩，唇紅齒白，粉|嫩嬌柔，不用介紹，也能猜出是在大都市生活的摩登女郎。

「簡單，你真的變心了。」葉子下了車，趴在車窗前對他說，揮了揮手，轉身而去。

他呆愕地看著葉子。在略微的沉寂之後，葉子笑得有些失落。

不知覺間，他好像成了她的牽絆、累贅，所以，她不作二想地一把推開了他。

簡單醒過神，「哦」了一聲，便掛上電話。

「你們怎麼認識的？」

「簡單？」葉子等不到他的回應，有點窘。

「是呀，我還是老樣子。」他笑笑，給她打開車門，等她坐好了，才關上，然後自己轉過去，坐在前座。

他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忙端起酒杯，掩飾地喝酒。

這次，他的心很平靜。回到家，媽媽在外面加工包子回來，他感覺沒吃飽，拿了一個，大口大口地咬著。

他苦澀地問她，「葉子，我們準備重新開始了嗎？」

「晚上七點，你和_圖_書過來接我，怎麼樣？」葉子還像以前一樣愛發號施令。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我們並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爸媽的收入穩定，經濟條件在濱江是不錯的。媽媽早就說要給他買輛車，他沒要。在政府機關工作，像他這樣的秘書，行事還是低調一點。

「異性？」葉子挑了下眉，摁滅煙頭。

這一刻，他承認他體內的血液在四處奔流，可是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驚愕地發現，他滿腦子滿心想的是另一個女人。

葉子在上海很快找到工作，很快就像小水滴一樣融入了大海，她適應那裡的水溫，適應了那裡的流速。

葉子回來了。

他渾身一下繃緊，他太熟悉這小小的暗號。他閉上眼，深呼吸，要是在以前，他會狂熱地抱著葉子，忙不迭地往他租處衝去，然後，狠狠地把她壓倒在床上。

葉子居然會抽煙！

「那誰更好？」葉子不甘心地換了個問題。

「她——有我漂亮嗎？」葉子探過頭來，眼睛半眯著。

「挺好的，我交了個新朋友。」不知怎麼，突和*圖*書然想起那個大大咧咧又有點傻氣的女人。她和他一起吃飯時，要麼搶著買單，要麼要求AA制。不管他點什麼，她都吃得有滋有味。如果有酒，她也毫不示弱。就是不懂，一談起她的前未婚夫，她就唉聲嘆氣，像個柔弱得惹人憐惜的小女人。

他在望客帆定了桌子。望客帆是由停在江邊一艘退職的軍艦改裝的飯店，以江鮮為主。

他笑了，心情愉悅地穿好大衣，去接葉子。

葉子去上海前，走得那麼凜然，如同壯士上戰場似的，頭也不回。他喝得有點微醉，衝過去拉住她。她不耐煩地側過臉，「簡單，你像個男人好不好，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他微微一笑，回過去一個咧嘴大笑的圖圖，再加上三個字：小饞貓。

他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葉子這一轉身，再也不會回過頭了。

簡單握著手機，聽著葉子的聲音從電波那端清晰地傳來，突然生出一種陌生感，彷彿接到了一個打錯的電話。

出發前，手機里收到一條簡訊，「過年真沒意思，有點想念肯德基紅豆蛋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