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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
他手裡拿著兩杯奶茶，遞了一杯給我。
我決定做一個專題，用的全是那一個人的信。
上次那個寫詩的同學又接連寫了好多封信，也全是詩句，原創的詩句，偶爾會寫一小段散文。而且每天一封，像練筆一樣。
可是，他剛才分明喝醉了……
其實跟李未在一起的時候我會覺得周身沉靜，好像很多事情都不用考慮，他總是會幫我想的很周到，比如什麼時候吃飯，吃的又是什麼這樣的問題。每天吃什麼這個問題對每個學生來說是種災難性的問題，因為要想很多遍，並且每天都想，並且每天都覺得吃到的不是自己最想吃的，可是又總是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
「我不是亂說，我是有根據的。上次他為你打架，我就瞧出來了點什麼，他從小到大，最討厭人打架，他小時候自己被人欺負他都不還手，他為了你打架呢！還有，那個木雙雙是他，肯定是他，雖然他不承認，但是我太了解他了，字也是他的字跡，而且，他一直就喜歡寫這些東西，以前還得過獎。」
我附和著說：「就是就是，林唐要是能寫出來這樣的詩為什麼平時都不見得他顯擺一下？還老是這樣被你欺負？」
我不說話，等著林唐說完。
他說：我的那些信是寫給你一個人看的，只要你一個人懂得就好，我只是想用一個正當的理由給你一個人寫信，你卻把它拿來與大家分享……我很難過。
我說：「你是木雙雙也好，是林唐也好，在我看來，你們沒有區別，因為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就算我也喜歡你，我也不會接受你，因為我發誓我再也不跟好姐妹喜歡的男生在一起！我希望我們還能一直做朋友。如果你想我們還是朋友，就把今天的事都忘記，還像以前一樣。即使你不能接受荷子，也像以前一樣對她吧！」
林唐和荷子都愣在那裡了，一點要恭喜的意思也沒有。
李未忽然從我手上拿過手機，說道：「還是我來吧，顯得咱們是一起了不是！」
他張了張口，似乎很艱難，但是他還是說了，他說：「我不喜歡荷子，我把她當妹妹，這麼多年來一直如此。也許以前我曾懷疑過我是喜歡她的，因為我自己都不能確定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而我又是一直跟她走得那麼近。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沒有對她說過我喜歡她，因為我怕是我自己弄錯了。直到遇見你，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弄錯了，喜歡不是那樣的感覺，我更加確定我沒有喜歡過荷子，從來沒有過，真的！」
「沒有！我還有最後一點要說。我憋在心裏實在受不了了，我必須要說出來，關於我喜歡你的事，我之前一直不說是因為我不敢，但是到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不由得我不敢了，我敢與不敢好像都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好了，我說完了。」
她在辦公室里東晃晃西晃晃，看樣子好像要找什麼東西。
李未裝作很委屈地說：「可不是嗎？連賣奶茶的老闆都問我，為什麼今天女朋友沒有跟我一起去。」
李未看氣氛這麼奇怪，便打趣地說：「你們是不是也跟我一樣高興，覺得有點接受不了了？我也是，還以為不是真的呢！」
可是，忽然在門口有個女生的聲音傳了進來，聲音很大。
關於木雙雙的那期節目，做的很成功，之後有很多人寫信來問木雙雙是誰，想要認識他。校報的主編更是親自來找他的稿子看，想把他收編到自己的部下。
我想，假如不是說有事說林唐和荷子都這副樣子了未必會來赴這個約。
我一轉身，是林唐。
https://m.hetubook.com.com我以為林唐會要離開，沒想到，他竟然留下來吃飯了。
回去的時候，林唐已經醉了，荷子扶著林唐先走了，我和李未在後面慢慢地走著。
不錯，是楚路寄來的。
我內疚，深深地內疚著。
荷子看見我回來，又開心起來了，拉著我問關於李未的事，比如他是怎麼表白的，我又是怎麼被他打動的。
可是，卻因為我叫她傷心了。
我編了一些情節說給她聽，她聽得樂起來了。
我想知道，或者用他們來證明，青梅竹馬是應該在一起的，年輕時的戀愛也是可以在一起的，愛，是不會改變的。
可是，林唐會是木雙雙？
我覺得他像我，他如我有一樣的心事，一樣的結局。
我對著他的最後一封信笑，竟有這樣痴傻的人，可惜，我們如此陌生。如果他願意告訴我他是誰，我倒是願意交他這樣的朋友。一個有才氣的男生，對女生來說，有著莫大的魅力。
「青暖，我覺得林唐可能喜歡的是你！」荷子忽然說。
李未迅速地約好了荷子和林唐，挑了一家還比較雅緻的小飯館，點了些菜，等著荷子和林唐過來。
林唐勉強笑笑，說：「怎麼會忽然這個時候出來吃飯？還說有事說，什麼事啊？」
然而，與其讓四個人都不開心，倒不如有兩個人開心。
我愣住，簡直不知道該如果說荷子。
李未送我到樓下，簡單說了幾句話便轉身回去了。
荷子看了看我，自己又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說：「不過，字跡很像的人也很多的！」
李未見我一猶豫，便斷定我是同意了，趕緊說：「這事要先下手為強，就今天吧，馬上都可以吃宵夜了，請荷子和林唐出來吃宵夜，我請客，正式宣布下我們的關係！」
荷子應該是對林唐說的，她有些委屈的語氣，說：「你就是木雙雙對不對？你不要以為你進去這裏我就不敢跟你進去說，我是不怕丟人的，到時候我會告訴這裏的人你就是木雙雙。對了，我還要告訴青暖去！」
正想著，李未進來了。
我拿出手機，遲疑著不知道要不要給荷子和林唐打電話。
因為在那一刻，我明白了，荷子對他而言，不是安慰，而是負擔。
可是，林字不就是雙木嗎？這會不會就是木雙雙的來歷呢？
我被那樣一個陌生人的信和詩句打動，他寫的東西就好像在說我的心境，有些蒼涼的表白，有些無力的等待，更有些無奈的哀傷。
他每封信的署名都叫木雙雙。
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木雙雙的信，盯著字，像要吃下來的樣子。
李未忽然停了，他大概意識到他說了不該說的話了。
我眼睛轉到書上，不說話。
荷子跟娟離不同，她沒有娟離那麼聰明，一眼就看出來我心裏在想什麼，一眼就知道我眼睛里看的是誰。荷子也沒有小米那麼蠻橫，無賴地就是要纏著自己喜歡的人。荷子更沒有采涼那麼堅韌，堅持心底的信念，相信有路在。
可是，如果是林唐，難道……
我開玩笑說：「別說是姐妹不幫你，你不用看得這麼小心，實在記不住可以帶回去自己慢慢研究的！記得及時還給我。」
我們在一起那麼久都算什麼呢？
荷子的眼睛通紅，很明顯，剛哭過，我看了看林唐，想問怎麼回事，還是忍了。
我笑笑，喝手裡的奶茶。
「不明亮怎麼看書啊？」我笑李未笨。
回到宿舍，許諾不在，看見荷子一個人在發獃。
林唐不回答我的話，對我說：「咱們找個地方聊天好嗎？」
我找出了木雙雙的信和*圖*書，遞給荷子，說道：「怎麼，現在寫情書都走木雙雙這個路線嗎？這個可不是誰都能寫的！」
我知道荷子是在考慮要不要跟林唐表白，從心底里來說，我多麼希望他們在一起，永遠在一起，因為在他們身上，我能看見我和楚路的影子。
至少，我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看了李未一眼，這傢伙可真能演戲，說得跟真的似的。
我不想跟一個醉漢談什麼，但是我也不想太絕情，我笑著叫他回去，對他說：「太晚了，你的酒勁還沒消，你趕緊回去休息吧！要不，我幫你叫荷子下來陪你聊天？」我說荷子當然是擋箭牌，我希望他能明白。
「可是，萬一有問題呢？所以你要在問題出現之前把後路給斬了。」
這麼善良的荷子，看得我有些心疼。
就像李未對於我的一樣。
忽然一下子，聲音又沒有了，就好像是我出現了幻覺一樣，好像荷子根本就沒有在門口說過話一樣。
我看著李未，恍然大悟，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他又想說讓我做他女朋友這類話了，總之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他總是喜歡往這個條件上靠。
他說：「芳草天涯，芳草天涯，待到枯萎亦不見天涯。」
我笑著坐上了李未的車，感覺風從李未的腰部斜過來，暖暖地舒服著。
雖然我懷疑過那人是李未，然而李未卻否定了。不過，學校里可是藏龍卧虎，有這麼樣的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自己都不當這是真的，別人怎麼可能會信呢？」李未把抱著的雙臂伸開，向上做了個引體，然後對我說，「你剛才真的是很失敗，如果不是你平時就這樣安安靜靜的，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我在演戲了。」說完，李未忽然想到什麼一樣，疑惑地問我，「對哦，你怎麼會突然變得很安靜的呢？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在樓梯口大聲地找信……」
李未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輛自行車。
當然，我沒有必要去在意，我每次只是讀完就放在一邊，我不回信，也不發信息，更不打電話。
我一聽，那不是荷子嗎？
我看他還帶著醉意，便說：「有什麼就這裏說吧！」
李未剛走，我正準備上樓，忽然聽見一個男生的聲音，叫了我的名字，說：「咱們能聊聊嗎？」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下了樓，他拍了拍自行車說：「以後這就是我的坐騎了，你有什麼吩咐，可以隨時找我！」
他還說：「山花爛漫時，誰在叢中笑……」
真是個急性子，來了都不等我一起走。
我也沒有告訴他說不要給我寫信，既然他願意，那就寫吧，我承認，他的信有時候叫我覺得很安心。
我一愣，說道：「不可能吧！雖然我不知道林唐寫字是什麼樣的，但是他好像寫不出這樣的詩來，我真沒看出來他還有點詩人氣質呢！」
「好吧，陪你走走！」
荷子說的那個人是楚路。
所有與楚路有關的歲月還有歲月里的人和事都像楚路與我斷開一樣，一去不復返了。
「沒有啊。」李未好像很迷茫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我看不進去？」我不服氣地說。
「但是我看你看起來像是真的表情。」
那個寒假，我再也沒有看見楚路。
可是怎麼辦呢？
李未一聽，哈哈大笑，說道：「真好，咱們已經心有靈犀到這樣的地步了，我都還沒有說你都知道我要說什麼了。不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我反正也沒有什麼對你來說非常特別或者非常要好的女生喜歡我，你跟我也是可要隨時改變關係的，反正我們是朋友嘛，你看https://m.hetubook.com.com著辦哦！」
他對我說如果，其實我知道沒有如果，他既然說了，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李未和我點了些吃食，然後各自拿了兩本書便坐下來一邊看書一邊吃零食一邊聊天。
可是，木雙雙卻遲遲不肯現身。
李未也喝了口奶茶，繼續說：「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名正言順地做我女朋友？」
林唐看了看來來往往的同學，最終還是沒有反駁我。
李未忽然拉著我的手，笑眯眯地說：「這個丫頭，答應做我女朋友了！我想著，怎麼著也得找人跟我一起開心開心！」
他說：「風蕭蕭，易水寒，沒有壯士，沒有挂念，管他什麼一去不復返。」
「你有麻煩了！」
我成了一個不願思考太多的人。
楚路還是一直寄信給我，大概一周一封，信里簡單地說著他的生活，流水賬一樣。只是，很奇怪，他的信全是列印出來的，而不是手寫。
荷子就是荷子，是容易開心，容易生氣，也容易原諒的荷子。
荷子竟然沒有反駁，好像默認了，然後害羞地說：「那個，叫什麼木雙雙寫的東西能給我看下嗎？」
荷子看著我，忽然說：「暖，如果林唐喜歡你，你會不會喜歡他？」
我竟有些同情他。
晚上似乎要更安靜一些，屋內的燈光太過明亮，以至於看不到外面都是些什麼。
「當然不會啊！我有李未了啊！」我肯定地說。
我嘆了口氣，說：「你就是木雙雙是不是？」
挺好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無法讓自己對娟離釋然，我不敢去見她，因為聽說她病了，我怕看見她的憔悴，然後我自己的生活就更加不安穩。
荷子笑了，說這倒也是。可是馬上又不開心了，嘆口氣說：「那林唐怎麼辦呢？豈不是跟我一樣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多可憐啊！」
可是，他喝了很多的酒，他漸漸有些醉的時候說的話叫我們都聽不懂了。
我呵呵笑了，說：「別到處壞我名聲，我什麼時候成你女朋友了？」
荷子就是這樣一個人，容易快樂，也容易不快樂，比我更接近一個孩子。
然而，現在，就算他在我面前，我都能感覺得到他的猶豫。
他還說了很多，很多我們都無從琢磨的話語，在那一天，我好像第一次認識林唐，那個靦腆的男生，那個以前只像是荷子尾巴的男生，竟有那麼多的詩情畫意，竟有那份喝酒的心情和惆悵。
「你明白什麼了？」
荷子說得振振有辭，我也不好說什麼了，只能含糊地說不可能。
我還是那麼自私啊！
我笑笑說沒關係，我說：「一直瘋瘋癲癲的容易做錯事，我以前就做錯過很多事。」
荷子就差又蹦又跳了，好像她自己的事一樣，一時間就開心成這樣了，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這就手舞足蹈了。
李未推著自行車跟我慢慢地踱著步子。
我忽然就想到了楚路。
「所以你就哭了？真傻，他不喜歡你，你就找個喜歡你的唄！」
我以為我這樣做至少有兩個人會開心，現在看來，只有我一個人釋然。
幸好有李未，他讓我避免去思考這樣的問題，該吃什麼，他總是算計得恰到好處。
「知道開玩笑就不要認真了嘛！我今天發現了一個特好的地方，帶你去看看。」李未趕緊轉移話題。
「可是我不明白啊，為什麼我們在一起那麼久，結果他說他不喜歡我呢？為什麼呢？那之前算什麼呢？」荷子天真地說。
荷子想了想，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說道：「我有點事，先走！」說完就跑出去了。
然而，在我回校的那一天，我收到楚路的簡訊，他說m.hetubook.com.com：「兩年後，如果你身邊沒有其他人，我希望你會給我機會。」
我索性把書合上，說：「我想回去了，這裏聊天會影響其他人的！」
果然，他停頓了半天，說：「你跟李未，這不可能是真的！你們是在演戲對不對？你看李未的眼神不像是喜歡的那種眼神，你們在合起伙來騙我對不對？青暖，你太不了解我了，你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做，我又不會勉強你，我更不會因為你有了男朋友就接受荷子，我不會叫荷子受委屈的。」
在說完這些話之後，我就轉身走了。
太亂了，還是不想了吧！
還好，他一直在說荷子，我想，等荷子的事說完，他就該說我了。
李未在一旁，忽然說話了：「我明白了。」
林唐對我來說有些陌生，陌生到他這樣在這裏說話的時候我竟沒聽出來是他。
這似乎有些離譜，可是卻真是挺舒服的。
這怎麼可能呢？
跟李未找了一個燈光明亮的地方坐下，忽然發現很多人都在看著我們。李未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說道：「還以為書吧會跟咖啡廳一樣昏昏暗暗的呢，沒想到這麼明亮。」
我猜是林唐把荷子拉走了。
我之所以沒有去，更因為另外一個女生是娟離，而不是當年的小米。
我沒有回楚路信息，既然他要做娟離的男朋友，我希望至少能在大學四年他都是她的男朋友，這樣，也許我就能明目張胆地把對娟離的內疚變成她對我的內疚，這樣很好。
「不是我說的，現在全校師生，包括賣奶茶的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這事跟我無關！」李未還顯得特委屈地說。
在春光明媚的校園裡，我覺得一切都還是美好的。
荷子和林唐不一會就過來了。
我開她玩笑說：「是不是打算寫情書向林唐表白啊？我這裡有很多哦，給你看看參考參考啊！」
是的，之前算什麼呢？
他又說了一些他的生活瑣事。
我沒問搬到哪裡去了，然而，我卻以為楚路是不願意搬的，他要的不是爸爸媽媽努力掙錢買回來的大房子，他只是要一家人每天在一張飯桌上吃飯。
「我剛才是醉了，但是我很快就清醒了，我必須要和你談談。」林唐說話的語氣強硬，但是還是帶著醉酒的意味，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猜出了我的疑問。
忽然，她眼神一暗，嘟囔著嘴說：「為什麼我跟林唐那小子說我喜歡他，他就那樣的反應？還說我糊塗了，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我真傷心。」
我不敢多想了，從前我和娟離楚路之間的糾纏已經叫我完全厭倦這種遊戲了，我寧願木雙雙不是林唐，我更寧願他的信不是寫給我的。
否則，永遠有缺憾在那裡。
李未換成一隻手推著他的自行車，很有哲理地說：「每個人都是多面的，你只是在不同的階段展現出了你不同的一面而已。把這些綜合起來，才是完整的你。」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荷子似乎才反應過來，開心地拉著我的手，問是真的嗎。
我反正也沒什麼事，這個時候荷子應該去找林唐了，回宿舍的話面對的是一張冷臉的許諾，也實在沒什麼意思。
荷子笑著說謝謝，然後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木雙雙是誰啊？」
荷子又看了看信，說：「這個字跡怎麼這麼像林唐……」
我這半大年愣是把自己逼成了良家淑女，這可能跟做這樣的廣播節目也有關係，說話開始慢聲細語的，甚至更多的時候喜歡微笑或者沉默，再不像以前那樣嘰嘰喳喳了。
我看得有些心酸，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還沒等李未開口，我趕緊說：「不行！」
林唐眨了和圖書眨眼睛，點點頭。
我知道我過分了，我最後對林唐說的話確實是過分了。林唐沒有必要一定要對荷子好，他更沒有義務這麼做。他也有自己的情緒。
事實上，在這樣的時候，還能指望林唐明白什麼？他既然能在荷子送他回去之後在這裏等我，就說明他心裏其實是明鏡一般的。
過春節的時候，媽媽忽然說，楚路家搬走了，他的爸爸媽媽終於有錢買了更大更好的房子了。
跟李未從書吧出來，他沒有再叫我坐他的自行車，這個時候要回去了，當然要慢慢走。
林唐說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好像面對的是個敵人。
荷子忽然遞給我一封信，說：「我上來的時候去開了下信箱，有你的信，看地址應該還是那個人寄來的。」
我就是這麼簡單地對李未說挺好的。
從此，我再也沒有收到關於木雙雙的隻言片語。
我看著林唐，是完全陌生的感覺，我問道：「你說完了？」
「不想做朋友了是不？要是不想了你就直說，沒必要開這樣的玩笑啊。」我半真不假地說。
然而，木雙雙後來只寫過一封信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李未帶我去的確實是個好地方，在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書吧，環境不錯，有便宜的點心，還有各種書，買點心，書就免費，不買，書就按時間付錢，也可以租出去。
這樣想來，似乎也有些靠譜了。
周三晚上，我剛做完節目，本來準備和往常一樣跟李未一起去喝杯奶茶，荷子忽然來了。
我的廣播節目因為反響越來越大，顏顏想把節目改成一三六三天都做，我沒意見，我想最好是每天都做，這樣我就不會有大段的空白時間了。
無意義。
過了老半天，李未又說：「看不進去你就別看。」
我和楚路沒能做到的，總是希望有人做到了，心裏的那塊才能被填平了。
林唐的反應讓我相信我的做法沒有錯，為了荷子，這是值得的。
我笑著接過，說：「你一個人去買的？」
聽李未這麼一說，似乎有些道理，反正我是害怕了，我不想再有第二個娟離事件，最重要的是，我對林唐，根本沒感覺，我一直把他當哥們。
李未說：「其實也沒什麼，我有個辦法，可以給你解決問題。」
我承認我很想再去找楚路，告訴他我那晚之所以說那樣的話是因為我介意，我太介意了，我希望楚路是我一個人的，像小時候那樣是我第一個人的，無論我們爭吵或者開心，無論我們分開或是在一起，我都能感覺到他，他是我一個人的。
「這麼久，你那一頁還沒看完啊？到底寫的什麼字啊？這麼難讀嗎？」李未心知肚明地說。
我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直接問她：「要找什麼就直接說，你不說我可幫不了你。」
我點頭，算默認。
人的長大，就是一夜之間，就像梁靜茹唱的那首歌：那個你曾喜歡的女孩，一夜長大！
我嘆了口氣。
李未看起來心情很好，我開玩笑說：「你該不會是當作真的了吧？」
我的青春告一段落，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荷子太善良了，許諾在宿舍里整天找我們兩個的茬，她從來都不在意，更何況是對林唐，她也許是希望我也會喜歡林唐的。
我一愣，假裝笑笑，說：「這怎麼可能，你別亂說了。」
我搖搖頭，說：「也許什麼問題都沒有，只是我們在瞎猜。」
荷子不好意思地看著我。
林唐看了看我，接著說：「怎麼辦？你說我要怎麼辦？荷子她今天忽然跟我說她喜歡我，可是我不能接受她，這樣對她不公平。」
林唐勉強從臉上擠了點笑容，說了句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