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末末：「幹嗎？」
末末回過頭來笑一笑：「好。」順手把信塞進路旁的垃圾桶。
顧未易眯著眼睛笑：「我喝醉了，站不穩。」
末末為「你是故意的」這句有歧義的句子心跳漏了一拍，小臉通紅，愣愣的不知道怎麼接話。
……
「末末，真的不用我們付錢？」夢露趴在末末的耳朵旁念，「這裏這麼貴，真要我付，我得去賣身。」
到了KTV，末末才發現，一山還有一山高，一麥霸還有一麥霸霸。除了顧未易外，其他三人搶起麥克風來可真是花招百出，於是就見那五人在點歌機旁圍成一堆，推來推去，指指點點個沒完。
末末微微屏住呼吸，他靠她好近……她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混著酒氣噴在她的手臂上，刷過她每根汗毛，麻麻痒痒的。
她晃晃兩人牽著的手：「你倒是記得挺清楚的嘛，你確定你真的醉了？」
「啊？」末末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久、病、成、良、醫，咦，真的是五個字耶。」
顧未易：「小聲點，我頭痛。」
顧未易砰的一聲放下杯子，冷冷道：「她的酒我負責喝。」
末末：「顧未易，你手鬆點，捏得我有點痛。」
末末：「你怎麼知道我討厭人家叫我司徒末？」
顧未易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回去了？」
末末無奈，真是誠實的酒鬼啊：「那走吧。」
五秒后，末末再一次別過臉去看電視上的MV，臉爆紅，他喝的王老吉是她喝過的……
顧未易心情
ｈttｐs://www•hｅｔｕｂｏok•com•ｃｏｍ大好，揉揉她的頭，說：「你都不感動？這麼冷靜？」算了，末末嘆口氣，從桌上拿了一罐王老吉，拉開拉環，挪到他旁邊，碰碰他：「喂，沒事吧？」
末末不得已接過阿克遞過來的酒，正要喝，顧未易突然伸過手來搶過酒杯，仰頭喝下，沒好氣地說：「醉了倒霉的是我！」
末末：「也不知道你是真醉還是假醉。」
末末心想，老娘什麼時候講過我要喝？不是你逼我喝的么？
末末拿著信發愣，現在是怎樣？全民都是郵遞員？
末末：「最好是。」
顧未易拍開她的手：「你少給我找麻煩。」
顧未易微微睜開眼，見她擰著眉繃著臉看電視屏幕。
他們一路走走停停，看沿途的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長縮短，縮短拉長。沿路不時進行一些奇怪的對話：
顧未易：「司徒末。」
末末：「那就別握。」
她有點火了。這傢伙憑什麼一天到晚擺臉色給她看啊？欺負她脾氣好也不是這樣的！她自己灌了一口王老吉，哼了一聲：「不喝拉倒！」然後挪回沙發的另一角，想著不解氣，乾脆坐到單人沙發上去，離他遠遠的。
阿克同志據說找到了傳說中某個最可以混吃等死的崗位，於是整個人財大氣粗了起來，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殺向本地最好的餐廳之一。末末進門就覺得眼熟，回憶了好久才想起上次和鐵哥就是在這個鬼地方被灌得七葷和圖書八素的，後來她還被鐵哥罵沒義氣，說她丟下他跟小男朋友跑了。末末瞧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小男朋友」，他從昨天給了她傅沛的情書後就冷冷淡淡的，她好幾次想撩他鬥嘴都無疾而終，相當的無奈。
末末推了她一下，聲音有點大：「別趴我耳邊說話，癢死了。」大一有一次大家在宿舍鬧著玩的時候，不知道誰往末末耳邊吹了一口氣，嚇得她縮在地上好久，從此這些傢伙動不動就愛趴她耳邊講話。
五分鐘后，顧未易起身搬了把椅子，放到末末坐著的沙發右邊，坐下然後伸手拿過她手上的王老吉：「我有點渴。」
末末點頭：「回去了。」
顧未易聽到動靜回頭瞥了她一眼，末末縮了縮脖子。
吃飯的時候，座位有點詭異，夢露被大胖和眼鏡仔兩條狼夾在中間，虎妞被大胖和阿克夾在中間，所以末末就被阿克和顧未易夾在中間了。這種中間插花式的位置，讓末末儼然覺得她們好像陪酒的……
末末拍拍手，頑皮地笑：「我當然知道是垃圾桶，我又不是出版社，他還每天投稿啊！」
顧未易：「真醉。」
顧未易：「真醉。」
顧未易捏一下掌中的小手：「喂，幹嗎不說話？」
末末用指甲狠狠摳他掌心：「沒見過喝醉了這麼啰唆的人。」
顧未易不肯：「我坐車會吐，而且你上次在這裏喝醉我還是背著你回去的。」
「司徒末，回家了。」顧未易沉著臉扯扯她的衣服后擺。
十二點多和*圖*書，那群K歌之王們總算盡興，顧未易已經趴在沙發的扶手上沉沉地睡去了。末末拍拍他手臂：「顧未易，起來了。顧未易，我們回去了。」
顧未易：「你知道就好。」
他笑著拍開她的手：「明明就是五個字，數學不好。」
末末翻了個白眼，沒事才怪，他才講了兩個字她就可以聞到撲鼻的酒味，她拿王老吉碰碰他的手：「喂，喝點王老吉。」
吃過飯，他們又決定去KTV唱歌，末末對這個決定是保持觀望態度的，因為夢露和虎妞是麥霸，看到麥克風就紅眼，她們宿舍有一次一起去唱K，末末和王珊連麥克風的邊都沒摸到，相當殘忍。
顧未易：「傅沛說的。」
末末把視線從屏幕轉到他身上，他安靜地喝著王老吉，昏暗的光線下，寧靜而美好。
阿克往顧未易面前的杯子倒酒：「那不如把沒法參加的傅沛的份也喝了。」
顧未易：「是你的手太小了，我握不住。」
他重重地點頭：「確定。」
顧未易：「我高興。」
顧未易：「沒見過對喝醉的人這麼不溫柔的人。」
末末：「那你別跟我說話呀。」
末末大聲地：「顧未易！」
末末伸出四個手指在他面前晃晃：「四個字，久病成良醫。」
末末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實在太緊，她惱怒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緊閉著的眼皮動了動，長長的眼睫毛微微煽動，最終還是閉著眼說：「沒事。」
末末：「你不是嫌我吵。」
阿克一臉和_圖_書看不過眼的樣子：「未易，大家都喝，她自己也要喝的，關你什麼事啊？」
顧未易：「叫叫看你會不會應，你不是討厭人家叫你司徒末的嗎？」
顧未易瞪大眼睛看她：「那是垃圾桶。」
這句話一出，末末總算明白他百般刁難為的是什麼了，敢情為兄弟出頭呢。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搞得跟紅顏禍水似的。末末移過顧未易面前的杯子：「我喝。」
顧未易望著她別過去的臉，頭有點暈，再喝下幾口王老吉后把罐子塞還給她，然後半倚在她沙發的靠背上閉目養神。
他那一掌拍得可真用力呀，末末在餐桌底下揉著手，忍不住瞪他，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喝酒，一杯又一杯的。
末末：「那你還每次叫。」
「不喝。」語氣不是很好。
阿克他們負責送夢露和虎妞回學校，夢露臨上計程車前，從包里掏出一封信塞給末末說：「早上在醫院遇到傅沛，他讓我給你的。」
由於王珊自殺事件而被迫中斷的阿克慶功宴推遲到周末舉行，出席的人有：司徒末、顧未易、大胖、眼鏡仔、夢露、虎妞。夢露和虎妞是末末在大胖的強烈要求下不得已連哄帶騙帶來的，幸虧沒讓她們的男人們知道，不然末末遲早被剝皮拆骨。而阿克欽點要出席的傅沛因為留在醫院照顧王珊沒來，末末長鬆了口氣，她最近煩死他了，一天到晚給她發簡訊，又是道歉又是示愛的，昨天還噁心到讓顧未易帶情書給她，她瞄了兩眼，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抄的，和圖書什麼你是我的星星月亮太陽自轉公轉之類的，肉酸得她喲！人性真是奇妙，喜歡的時候他說什麼都是喜歡的，不喜歡的時候說什麼都是煩人的，情話從對的人口裡說出來就是甜蜜，從不對的人口裡說出來就是噁心。真是諷刺，她等待了近六年的情話，現在聽起來居然像笑話。
顧未易：「都說我會暈了，你以為我想握啊。」
她數數的時候眼睛一眨一眨的，著實可愛，顧未易伸手過去，拉住她的手：「我們走回去吧。」
末末：「你到底是真醉還假醉啊？邏輯這麼清楚。」
末末偷看一眼沙發另一頭的顧未易，他從進門到現在都靠在靠背上，閉著眼睛，耳根有點紅，醉了嗎？
末末狐疑地打量他，耳朵是紅了點，眼睛也的確是對不上焦的。她深切地明白跟酒鬼講道理是不理智的行為，於是只得任他牽著，但是這個可忍，另一件事可忍不得：「你知道從這裏回家要多久嗎？我要打的。」
末末更大聲地：「顧未易！顧未易！顧未易！」連著叫了幾次，末末突然發現，他的名字去掉中間的字，就是「故意」，正得意地要開口損他，顧未易說：「你是故意的，你想害我頭痛致死。」
顧未易：「你叫我別說就別說啊？」
末末不知道阿克怎麼了，之前一直都和他處得挺好的，但從上次之後，他好像特別不待見她，尤其是現在，她都跟他說了自己酒精過敏，他還倒了滿滿一杯酒給她，還說什麼不喝就是不給他面子，不替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