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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妍兒這下真落淚了，一想到媽媽，委屈，心酸，依靠，說不清的情感全湧上來。

奶奶扭頭看倪珈：「珈珈，你說呢？」

宋妍兒陡然間大悟：「難道他真的害了媽媽？」她雙手狠狠撐著膝蓋，怨恨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卻竭力忍著不肯掉下來。

倪珈不禁唏噓，遲疑半刻，道：「有一件事。我懷疑，姑媽的車禍不是意外。」

奶奶點頭，對宋妍兒道：「你說要我幫你，我不能犧牲珈珈和珞珞的利益卷進你那些報仇計劃。這7%轉到你手裡，算是一點兒支持！」

想起這些年舒玲每次來看舒允墨時關懷的樣子，再想珈珈初來時膽怯又拿不上檯面的樣子，奶奶更覺舒玲可恨，所以她堅決把舒允墨趕出家門。

宋妍兒開口：「倪珈，剛才在外婆面前，謝謝你替我說話。」

宋妍兒：「你既然說了，一定是好消息對不對？」

倪珈：「越……我一個朋友聯繫了美國的腦科醫生和神經醫生，前段時間我沒問奶奶，就私自帶人去療養院看過姑媽，不和圖書想給奶奶無謂的希望，所以瞞著，但現在結果出來了，姑媽並不是深度沉睡狀態，更接近於半植物人。」

她以為他會和她鬥嘴，沒想他拎著一套西裝，突然沒了笑容，坐到床上，靜靜地說：「說實話，我也挺緊張的。」

舒玲和張嵐是朋友，早年一直有聯繫。但張嵐從不知舒玲懷孕，舒玲常來倪家看望張嵐的女兒，卻從不提她有女兒。後來，張嵐無意聽人說舒玲有私生女，要她帶來家裡玩。結果舒玲突然搬遷去湖城。

宋妍兒抬頭望天，輕嘆：「希望一切都快點兒過去，人可以長大，但生活還是回到以前的單純吧。」

宋妍兒愣了半晌，好一會兒，又說：「無論如何，我媽媽的事，謝謝你。」

半年前，舒玲跑到倪家痛哭，說抱錯女兒，讓張嵐原諒她，可奶奶起了疑心。

宋妍兒忙道：「謝謝外婆！」

面對她毫不留情的說法，宋妍兒不感意外，反而笑了：「你還是不相信我吧。」

倪珈：「大家互不相信，還是保ｈttｐs://ｍ•hetubooｋ•coｍ•ｃom持現在的樣子比較好，互不干擾，偶爾短暫地站到同一邊。」

她並非全無所謂，可這本來是姑媽應得的，且看得出奶奶的意思就是如此，她不好多說。且轉念一想，姑媽和爸爸正是她和倪珞這樣親密，心裏就釋然了。

倪珈補充：「這件事要保密，不然宋明知道了……」

倪珈裝作詫異，「哦」一聲，又笑：「你懂不懂啊？別到時候丟臉丟去國外。」

「那……」宋妍兒遲疑半刻，「我們……」

「醫生說等準備好了，就給姑媽做康復治療，醒過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倪珈：「再說了，你想和我聯手，因為我對你有利用價值。人與人的相處，說的殘忍些，都是利用與被利用。只不過，有些讓你心甘情願；有一些則心有不甘。比如，被你利用，我就不喜歡。」

「倪珈你看看，我每天都在飛速進步著，你呢，原地踏步踏，我甩你十條街了。看看，」他模擬著飛奔遠去，誇張地表演聲音漸遠，「你已經看ｈｔｔｐs://ｗww•hetｕbｏoｋ.coｍ•cｏｍ不見我的身影，因~為~我~跑~遠~了~」

倪珈平靜解釋：「最近舒玲和舒允墨鬧了那麼多事，宋明在明面上從未表示過什麼，太奇怪。我今天無意間聽到舒玲給宋明打電話，說宋家如果把她趕走，她讓宋明活不成。她有什麼能力讓宋明活不成？一定是舒玲和宋明聯手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或者舒玲知道宋明的秘密。我想，姑媽的車禍可能性最大。」

說到這兒，奶奶嘆一口氣：「你爸一開始就知道以前的假倪珈是他和舒玲的女兒。哪有爸爸對外甥女比對親女兒好的？」

倪珈倚著門，歪頭看了他一會兒，拿手指輕輕叩兩下門。

奶奶和宋妍兒驚愕了。

「那只是因為我不想看舒玲好過。」倪珈很坦誠。

倪珈默然，無言。

宋妍兒扯扯唇角：「我們之間的關係，不知道怎麼安放了。」

奶奶淡淡道：「你媽當年不顧我反對嫁給宋明，我和她斷絕了母女關係。那時我給過她7%的倪氏，算是你外公給她的嫁妝。可她是個硬氣的，把宋httｐs://ｍ.ｈｅｔｕboｏk•ｃｏm•ｃoｍ氏發展起來了，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把那7%還給了我。」

送走宋妍兒回到家，上樓經過倪珞房間，就見房門打開，帥小子很興奮的樣子，正在收拾東西。

今天在後台，宋妍兒那一句幫她的話，原就是為要倪珈在奶奶面前還她一句話。她們之間，每個人都背負太多的事。

「我不會和你聯手，」倪珈轉頭看她，目光平靜，不喜歡也不反感，「短期的合作有可能；長期的陣營沒有。」

倪珈愣了，壓力隔絕星人居然也會緊張？她忙過去他旁邊：「我剛開玩笑的，我覺得得以越澤的性格……應該是那種如果覺得你不行，就不會把這個機會給你的。」

宋妍兒離開時，倪珈送了一小段。兩人沿著曲折的山間公路往下走。

倪珈道：「既然是姑媽的，就應該給妍兒。」

「她們是不是好人，我不清楚？」奶奶沉著臉。

倪珈踢著路上的小石子，漫不經心：「不用。奶奶本就已經這麼想了。等你媽媽醒來，奶奶表面冷淡，卻還是會把那7%給你媽媽。」

倪珞突然就ｈｅｔｕbooｋ•coｍ•cｏm嘿嘿一笑：「我就這麼想的。」他特得意，「越澤哥能讓我去，說明以他的眼光看，我是很不錯的。哈哈倪珈，為我驕傲吧。」

奶奶認為，她在故意斷絕珈珈和倪家的聯繫。

倪珈反問：「要不然呢，期望不好的？」

「你相信她能醒來？」宋妍兒聲音輕顫。

倪珈：「……」她好像被騙了，這孩子故意裝忐忑，騙她誇獎。

宋妍兒臉色微僵。

宋妍兒狠狠一怔。難怪從小到大，爸爸都對舒允墨那麼好，不管買什麼東西，都給舒允墨一份。

宋妍兒萬千感觸全化作冷漠：「我一定會等媽媽醒來，如果真是他害了媽媽，我再不認他。」

倪珞扭頭見她，立刻笑了：「剛好要告訴你，因為越澤哥推薦，我要去德國參加管理研討會了。哈，我是去的人里最年輕的，哈哈。」

倪珈無言，這還是那個一情緒波動就吧嗒掉眼淚的宋妍兒嗎？這次是真的絕望，卻拚死忍著。想必，是倔強了，卻也知道無力了。

宋妍兒的目光膠在倪珈身上。

「是啊。」倪珈很直接，微笑，「而且你也不相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