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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珈：「……」

宋妍兒愣了半晌，忽然笑了：「如果我說，我的第一次是在高中，是和寧錦年，都不用問你信不信了吧？」這一刻，她的笑臉孤獨得像是要融進夜色。

「因為孫理站在我身後不遠，」宋妍兒撥弄著手環上的銀色亮片，「我透過玻璃杯的反光看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寧錦年竟然連一個「女朋友」的稱號都沒給過宋妍兒，有的只是零星的緋聞與體貼，再就是叔叔阿姨們口中的配對與逗趣。

她原本身材修長，扯去白紗入水的那一瞬，美得讓人停了心跳，周圍好多男人看過來。包括寧錦年。

倪珈也起身，佩服宋妍兒，她要是真和他去赴約，很快寧錦年又忘了她；可她這一拒絕，情形就大不一樣，在寧錦年心裏投下顆大石子，夠他磨上好一段時間。

多年前，寧錦年是已走入社會的表面溫雅內心城府深的成年人，而宋妍兒還是個懵懂單純的高中生。更久以前，他們只是朋友家族裡的哥哥妹妹。

宋妍兒拍手：「只玩這一盤，我贏了。」

「你看，我多乖，一直都在喜歡他，一直都相信他這句話。ｈeｔｕｂｏoｋ•coｍ.ｃｏｍ這麼多年來，他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則去，我還屁顛屁顛的樂呵。」宋妍兒嘴唇顫了顫，「就連你22歲生日宴的時候，我和他還在你家後山上野戰了一次。」

「那又如何？」宋妍兒抱著肩膀，不屑地笑，「從孫理那裡能拿的東西我都拿來了。沒了利益交換，我和他成了過去時。我沒興趣伺候他，除非他又有了我想要的東西。」

宋妍兒見她一點兒反應沒有，臉上沒了表情：「倪珈，你一點兒都不關心我的事？不論我說什麼，你永遠事不關己，你知不知道這樣讓人心寒？」

「已經知道的事，有什麼好關心的？不用你說，我都看出來了，你和寧錦年的關係遠比你們之前表現出來的要親密。你們都睡過了。」

宋妍兒望著五光十色的夜空，長長吁出一口氣：「那時候也是夏天，也是這樣的傍晚，他把我放在辦公室最後一排的桌子上……」

倪珈這才扭頭看她，總覺得宋妍兒真的是徹頭徹尾地變了。

倪珈：「……」我都專門跑過來了，你們讓我聽這個？

「為了你所謂hetubｏｏk.ｃｏｍ•ｃｏm的那些東西，比如打擊舒允墨，就去把自己送給孫理，太不值了。」她的話很輕，卻沒有半分的憐惜，畢竟這是宋妍兒自己的選擇。

倪珈沒興趣：「她在男人面前不是一向如此？」

倪珈看著游泳池裡嬉戲打鬧的男男女女，沒了玩鬧的興緻。秦景和尹天揚也臨時離了派對，而越澤到現在都沒出現。

舒允墨板著臉不說話。

那人就像是腦後邊長了眼睛一樣，飛速一躲，一個連續的打滾，遠離攻擊點，很快敏捷地站起來：「你是？」

倪珈一咬牙，幾步衝過，一腳就朝那人頭上踢去。

倪珈抱著手臂，面色寧靜，一瞬不眨地盯著夜色漸濃的夜幕。原本藍色的游泳池像是被誰潑了一桶墨進去，越來越暗。

寧錦年盯著宋妍兒光露的背影，意猶未盡。

倪珈躡手躡腳溜到窗戶邊，忍不住往房間里看，女的是舒允墨，而男的竟然是孫理！

倪珈感嘆寧錦年把舒允墨放在哪個位置上。還是說得到她的人，就不在乎她的心了。真渣。

果然參加宴會就不該往有房間的地方走，絕對十拿九穩。

宋妍兒選ｈtｔｐs://ｗｗｗ•ｈeｔuｂoｏｋ•cｏｍ.com了數字8，5，3，區域壓注，而寧錦年選擇了1，2，7。等到工作人員拿著長尺分撥籌碼后，最多與最後剩下的，都在宋妍兒的區域。

從沙灘走上大理石走廊，倪珈進了供休息的歐式庭院，因為想找個安靜點兒的房間，所以往裡面多走了幾步。

倪珈和宋妍兒一起往游泳池邊走，宋妍兒突然問：「知道為什麼剛才我和寧錦年打賭，舒允墨的反應沒那麼激烈嗎？」

「那天從太陽下山，一直到月亮出來，星星都出來了。」宋妍兒歪著頭，仰望著頭頂上寥落的星星，「好久好久，我覺得好痛，可是又很開心。因為錦年哥哥說喜歡我，說做那種事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方式，那種事就是喜歡一個人必須要做的事情。」

沒想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宋妍兒在池邊立了半晌，解開肩膀上的白紗結，往風中一揮，白紗飛舞間，她像是一條美人魚撲通一聲跳進游泳池，放肆自由地遊動。

倪珈差點作嘔。

倪珈差點嘔吐，寧錦年和舒允墨有必要這麼耐不住？

倪珈也不詫異：「你能這麼說就好了，你還是有點長進。ｍ.hｅｔｕbｏok.cｏｍ•ｃom恭喜你不再像以前那樣，拿別人的評論當標杆亦步亦趨。」

倪珈沒覺得意外，剛才寧錦年的一番話已經透露足夠多的信息。

宋妍兒愣怔半秒，半苦不甜地笑，恢復了驕縱：「誰讓你喜歡了，我自己喜歡就行。」

倪珈想讓他看一看她穿比基尼的樣子，不然派對上的人都見了，不給男朋友看，有些委屈他。等了一會兒，倪珈覺得無趣，轉身遠離人群，準備去派對的休息房間小坐一會兒。

倪珈覺得身上寒毛都豎起來了，想原路返回，陡然發覺那女子的聲音，有點耳熟。

這個一直都單純到有點兒蠢的女孩還沒真正來過一段男女愛情，而她看待這種關係的眼光就已然變質。

倪珈原本還有些奇怪的悲傷，聽到這裏沒來由地彎起半邊的唇角：「不管算不算蛻變，對我來說都一樣。以前的你，不知道為誰在活；現在的你，肯定不是在為你自己活；所以這兩種你，一樣不讓我喜歡。」

「現在這麼想想，我真是個賤人。更是個蠢貨。我一直很執著地認為，那種事就是喜歡人的方式，對不喜歡的人不能做那件事。上星期，我可以用這種方式去對待我不ｈｅｔubooｋ•cｏｍ•com喜歡的人了，像孫理。這算是一種蛻變嗎？」

那時候他已經和舒允墨曖昧了；

倪珈默然看著她，一句話不說。

他話還沒說完，倪珈就咬牙：「趁人醉酒就佔人便宜，你們這種混蛋就應該斷子絕孫！」

倪珈面無表情看她，我只是一些表情讓你心寒，卻不會像你一樣專做讓我心寒的事。

宋妍兒仍不意外，毫無壓力地甩了甩如瀑的長發：「呵，他以為是他睡了我，我卻認為是我睡了他。各取所需，自己覺得賺了就行。反正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冰清玉潔。」

倪珈再次多管閑事，推門進去，遠處沙灘派對的燈光從落地窗里射過來，屋內一片昏暗。

倪珈還是沒興趣，應付性地接話：「那你還和寧錦年打賭，不怕孫理吃味兒？」

但沒想到，宋妍兒懶懶起身，俯看著寧錦年，毫不掛心的樣子：「只是個遊戲而已，我說著玩的。」

寧錦年似無可奈何搖頭，看上去卻開心，說：「那我晚上任憑妍兒處置。」

「珈珈，你們都以為是我纏著寧錦年，是他不喜歡我。可如果我說，第一次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懂，是他誘導的我，你信嗎？」

舒允墨咬著牙，笑得僵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