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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陳述事實，卻不妨礙歐文聽著很想扁他：「閉嘴！」

甄愛咽了咽嗓子：「你做成這樣是給人吃的？」

言溯迅速地說：「喜歡吃魚的人聰明；不喜歡吃魚的人笨。」

二樓是古典的歐式城堡風格，羊絨地毯石壁掛畫，繁繁複復的幽靜長廊，要是沒有女傭帶領，絕對會迷路。

言溯臉色略灰：「我說了那麼多，你就聽到這一個。……還是我最鄙視的一個。」

甄愛沒懂，也沒問，收拾好了和Marie一起下去。

言溯不理。

甄愛開動，嘗了一口，稱讚：「言溯，你要是不破譯密碼了，可以去做廚師。」

去到圖書室，言溯雙目微闔坐在輪椅里，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搭在鋼琴凳上。不知是在小憩，還是在思考。許是閉上了那雙洞和*圖*書悉人心的眼睛，此刻的他看上去異常清潤，甚至有些柔弱。

甄愛：「賭徒？你心算很厲害？有沒有砸過拉斯維加斯的賭場？」

鋼琴和書架間拉了幾條長長的線，夾著一排排現場照片和記錄紙。

甄愛徹底閉嘴。

言溯根本不理她。

歐文杵杵甄愛的手，道：「看見沒，他竟然還分析別人有控制欲。」

「不是啊。」

這樣的讚美不會讓言溯有半點反應。

她的重點在於——是給人「吃」而非「看」的。

言溯睜開眼睛，見她立著，把雙腿往這邊挪了一點兒。甄愛看著鋼琴凳上緩緩消散的一個腳後跟印子，心裏怪怪的，在他腳邊坐下。

菜端上來，甄愛傻了眼。松仁綠豆擺成麥田怪圈，甜玉米是梵高和_圖_書的向日葵，蝦仁果蔬是瑪雅金字塔，芥末三文魚是小長城，青椒牛肉是楊輝三角。

甄愛抿唇，因為他，她參与到了外面陌生而新奇的世界，她忐忑而無措，卻開心而期待。但表面上沒她仍是風波淡淡，抬眸直直盯著他看。

「賭徒盜墓者神偷廚師西點師鋼琴師小提琴師圍棋手國際象棋手……我不會累死嗎？」

她想了好幾秒，才猶猶豫豫地「哦~~~」一聲，表示她聽懂了。

歐文在一旁喝水，說言溯心裏的計時和鬧鐘絲毫不差時，甄愛詫異地伸著脖子看：「反正都是要吃的么，不用那麼精準也可以。」

她的房間在言溯隔壁，室內裝飾簡單幹凈，沒半點兒冗繁。

「在想證詞的事？」甄愛沒地方坐，靠著鋼琴。

「和圖書……」甄愛也較勁了，「生的三文魚可能攜有沙門氏菌，腸炎弧菌等多種細菌；還會攜帶很多寄生蟲和線蟲。」

「是。」

「為什麼？」

這樣傲慢自負的話，由他一說，變得格外的真實。今天訪問證人時，她已瞥見他腦子裡的閃光。

一群烏鴉從餐桌上空飛過。

所以，他莫名其妙：「你為什麼要質疑自己身為『人』的屬性？」

晚飯後，歐文獨自去山林散步；言溯在圖書室看書；甄愛則跟著Marie去看房間。

Marie幫她鋪床，邊拾掇邊自言自語說言溯骨頭不好，所以家裡的床都是硬板的，還嘀嘀咕咕說什麼：「他是個奇迹。」

甄愛輕咬唇角，黑漆漆的眼睛在燈光下眸光流轉：「但你想說這種小案子根本難不倒你，是不是？」和*圖*書

「因為最模糊的回答就是最安全的。每個人都有想隱瞞的事，卻又想知道自己隱瞞的事警方知不知道。」

甄愛追問：「為什麼啊？」

「那你怎麼一片沒吃？S.A.切的很好。」說到這兒，歐文忍不住笑，「他真的計算過不同厚度的三文魚入味速度，還有醬油芥末的比例。」

鴉雀無聲。不對，三隻烏鴉從甄愛頭頂飛過。

「人的交流中，75%是非語言的。即使他們口語表達25%的謊話，我也能看到75%的真實。」言溯抬手往鋼琴鍵上劃過，一串清幽的音符，「真遺憾，他們碰上了我。」

甄愛不答，她知道這種時刻他寧願自說自話。

他不開心地低頭吃飯，甄愛想挽回：「那你為什麼選擇密碼邏輯和行為分析？」

「因為智商太高，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om•cｏｍ不想暴殄天物。」

「不是。」他垂眸，不知在想什麼，抬眸時已恢復一貫的清明，「知道為什麼這四人的回答都類似嗎？」

甄愛：「……」

歐文的刀叉掉進盤子里，一臉悲痛地趴倒在餐桌上，悶聲悶氣地控訴：「Ai，如果你也這樣，我真的會瘋的。」

甄愛笑笑，「啊，我只是說著玩玩，三文魚還是很好吃的。」

歐文：「AI，你不喜歡吃三文魚？」

「你還真容易被收買。」他鄙視她，「如果擅長什麼就要做相關的職業，我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活。」

可言溯的理解——是給「人」吃的。

言溯：「這不是控制。做菜是一門科學，橫切面，縱切面，食材大小比例，火候，食物順序，控制時間，每一項指數都會影響最終結果。就像是做化學實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