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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他的側重點古怪。

「那，賈絲敏呢，她會不會受到處罰？」

甄愛斟酌再三，還是問：「她和你，是什麼關係啊？」

最後下結論：「甄愛小姐，你不會聊天。」

「對。」那邊的人字字鏗鏘，「他有罪，但司法要公平。」

「她的同事因為誤導證詞被開除了，她沒受到牽連。」

她感慨得一塌糊塗，於是又忘了接話。

甄愛抓了一下自己的頭，你怎麼這麼不會聊天。

甄愛望著天，不動聲色地深吸一口氣，這個男人真的像此刻她的目光所及——廣闊，乾淨，如天空般透明，如時空般亘古不變。

結果，對方疑似憋屈地沉默了，真的沉默了。

「沒有關係。」平平淡淡的語氣。

甄愛意味深長「哦」了一下，竊竊和_圖_書地想：做事從來隨心所想，還異常不合群，這不是說你自己么？

說完，似乎更冷了。

言溯很平靜：「不會。」

哦，原來他打電話是來找她聊天的。只是，會聊天的言溯先生，聊天選這種內容，真的好么……

「而且，」桀驁不馴的堅定，「下次，我照樣會抓到他。」

「……嗯？」傲慢的語氣。

又是一段詭異的沉默之後，言溯不開心了：「甄愛！」

甄愛默然半晌，微微一笑，是啊，是人就會犯錯。

甄愛說完，心裏一個咯噔，呀，該不會挫傷學習和人聊天的小孩子的自尊心和積極性了吧。

甄愛一頭黑線，世界萬物對你來說不要這麼沒有存在感好不好……

「嗯？」

那邊停了停，隱忍著抗議的和*圖*書情緒：「我說完一句話之後，你居然不做聲。哼，你應該多學學社會語言學。把維持聊天和對話的責任都壓在我身上，這樣不能構成一個和諧而有趣的交流。」

「為什麼？」

「嗯，趙何絕對會無罪釋放，然後繼續殺人。」

那邊，他的聲線異常的平穩而有張力：「這就是遊戲規則。站在正義的一方不能用非正義的手段去打擊他們眼中邪惡的一方，這是規矩，也是公平。要知道，正義是對的，但代表正義的人，不一定對。或者說，沒有人能代表正義。」

「你是一個糟糕的聊天對象，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這就是人治和法治的區別？

「你也很糟糕。你說的這些話其實歐文都告訴我了，你沒必要給我打電話和-圖-書的。哼，你提供的信息一點兒都不具有時效性，也不滿足語言學社會交際學科里對話的信息性原則！」

「趙何在庭審現場一句自我辯護都沒有。這個人沒有是非觀念，沒有憐憫，做事從來隨心所想，還異常不合群。這類人往往在受到重大刺|激後會愈發偏執。而這次的殺人會成為開啟罪惡的鑰匙。」

「可，她和你媽媽一個姓……」

很長的一陣沉默后，甄愛才發覺氣氛轉冷，該自己說話了，趕緊找話：「江心的父母好可憐，肯定傷心死了。」

「你這個烏鴉嘴！」甄愛小聲吼他，把收拾整理的東西弄得噼里啪啦響。

不過，她心裏突如其來的開心是怎麼回事？

甄愛奇怪：「他為什麼會繼續殺人？」

甄愛一怔，她差點和-圖-書兒忘了刑事判罪和民事賠償是獨立的。而讓她沒想到的是，言溯竟然會為一個陌生人做這些。

「當然，」他稍微提高聲調，倨傲又神氣，「有警察違背職業道德的案子，真是精彩。」

「你在幹什麼，拆房子嗎？」語氣不善，一聽就知道他皺著眉。

言溯聲音一沉：「立刻停止你腦袋裡無聊的想法。」

她兀自偷偷地淺笑著，忘了說話。

令人心亂的安靜后，他的語調恢復了一貫的冷清和倨傲：「我打電話是為了提醒你，離趙何遠一點，小心他去殺你。」

「哦，想起來了，我媽和我爸離婚之後，因為我住在中國，我媽覺得孤單，就收養了一個中國小女孩。」

甄愛忽然想到什麼，故意逗他：「抓的人就這麼被放走了，你會不會覺得和_圖_書遺憾又憋氣？」

甄愛很有使命感地接話：「嗯，你去庭審現場了？」

甄愛愣頭：「啊？什麼？」

甄愛眼珠一轉，故意氣他：「言溯！」

不過，天空還有另一個屬性，陰晴不定：「喂，現在該你說話了。」

這人雖然傲嬌又古怪，卻也是善良正直的。

甄愛癟嘴，隔著電話線都能察覺，真是神了。

她拉開窗戶，望著遠處淡淡的藍天，含著笑，問：「你是不是覺得，如果趙何這次被定罪了，那才是法律的失敗？」

這就是言溯說的「政治」？

可言溯竟然毫無負擔地接過去了：「我找律師聯繫了她的父母，請他們來美國打民事官司。雖然刑事法庭判定無罪，但民事法庭會判定故意殺人和巨額賠償的。趙何如果沒有錢，有生效的死亡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