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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一貫的冷漠，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怎麼又發獃了？」言溯掀開白紗簾走進來，蹙著眉，看上去頗有微詞，可一看到甄愛空空蕩蕩的表情，他便愣住，故作的嫌棄撤得乾乾淨淨，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怎麼了？」

言溯垂眸掃一眼，眉心深深擰起：「誰給你換的這套亂七八糟的衣服？不冷……」

「他那麼古怪，甄愛也不會喜歡他，對不對？」賈絲敏盯著甄愛，話語溫柔，眼神咄咄逼人。

她不在乎一切人的想法，但她還是難過了，她一定會給言溯丟臉。早知道就不該跟他來參加婚禮。

其實，她從來都不覺得他古怪。

她拘謹而真誠地向安妮道喜。安妮和斯賓塞一樣，很會照顧人，擁抱甄愛表示感謝。

還想著，光影中閃過來一個人，眉目如畫，眸光灼灼，和*圖*書正是言溯。

甄愛的心一震。

有個伴娘笑了：「賈絲敏，你又想配對啦？可甄愛小姐是S.A.帶來的女伴，不用你介紹。」

甄愛怔怔看他，無話可答。

甄愛立在原地，漸漸冷意來襲。紗裙太薄，還是裹胸，才走到落地窗口就瑟瑟發抖。

甄愛的臉白了，一言不發。

賈絲敏調皮地笑笑，和其他伴娘一起擁著新娘出去了。

一天又一天，她覺得他正直浩然，真實可靠，有原則有堅守，充滿了人文主義情懷，很溫暖很貼心。

「不好意思，我差點兒忘了。威廉是英國卡文迪什家的爵士，這些古典貴族之家很注重出身和教養。和你肯定沒有結果。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安妮。也只有安妮這樣的出身才能真正從生活和事業上幫到斯賓塞！」

後者ｈetｕbｏok•coｍ•ｃom見她竟然坦然直視，心下暗覺糟糕，眼見甄愛要回答，立刻眼珠一轉，搶先開口：

他愣了愣，臉頰閃過一絲紅，尷尬地收回手。

這一瞬，她真想從婚禮上逃走，從此消失，躲進她的實驗室里誰也不見，再也不出來。但她終究不是那樣任性的人。

本來就不屬於你的繁華，興沖衝來湊什麼熱鬧？

她聲音很低，只限甄愛一人聽到。

甄愛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隨之墜落。

賈絲敏笑：「甄愛，我們剛才在討論伴郎們，你之前在外面看見過吧？」

賈絲敏想起言溯說過的話「寒冷會弱化人的心理防線」，她唇角一彎：「甄愛，女賓都穿的裙子，我給你找條禮裙吧？」

甄愛再怎麼遲鈍，也聽出了她的意思。

甄愛點頭。

這輩子，她和平凡人的交際和*圖*書太少，也不太懂怎麼和普通人打交道。即使她遇到過更大的風浪，但賈絲敏這樣的綿里藏針陰險詭計卻是生平頭一遭遇到。

她望一眼外邊陸陸續續就坐的賓客，不敢出去。只有她一人穿夏裝，這樣出去，絕對會吸引全場目光。

賈絲敏好心安慰甄愛：「不過不要緊，威廉這麼帥氣有型，能和他玩玩也挺好。甄愛，你不會虧的。」

甄愛的心跳得激烈，她沒有迴避，直直迎上賈絲敏的目光。

賈絲敏隱去眼中的一絲不快，答：「S.A.是順帶帶甄愛過來。你們不了解S.A.？他喜歡的不是甄愛這樣的女孩。」

這樣的人，她其實已經喜歡。

才出試衣間，賈絲敏不小心撞過來，她杯中的紅酒潑到她外套上。賈絲敏忙道歉，叫人來把甄愛的外衣拿去洗，又吩咐拿一件和伴娘和*圖*書一樣的小洋裝過來。

賈絲敏立在一旁，不太友善地盯著甄愛看。今天寒流回潮，雖然出了太陽，氣溫卻有點低。甄愛穿著白外套，寬大的帽子堆在肩膀上，襯著熒熒的小臉很是清麗。

言溯家，不管是從父親還是母親的角度，都出身高貴。就像他的哥哥斯賓塞，只有亞當斯家族的安妮才能與之相配。

給她找外套的人，也一直不來。

甄愛小跑過去一看，安妮身著雪白的春款婚紗，很漂亮。七個伴娘穿著七彩小洋裝配長裙，像活潑的糖果。

這樣的人，她為什麼不能喜歡？

「我們都覺得那個金髮藍眼睛的最帥，你說呢？」

這個問題出乎意料地把她推到一個尷尬而奇怪的角度，她不得不審視自己的內心。

進去試衣間，打開衣袋才發現不是春款而是夏款，絲絲縷縷材質很薄。甄愛ｗwｗ.hｅｔubｏoｋ.cｏm•cｏm猶豫了一下，但畢竟是陌生人的婚禮，她只認識言溯，不好挑三揀四。且她的外套可以拆掉帽子，看上去像小洋裝，套上也就暖和了。

甄愛眸光閃了閃，臉色微白。

甄愛望了一眼，又點點頭。

他習慣性地抬手去摸摸她的肩膀，可這次，手伸到一半就停住。甄愛的肩膀白白細細的，很好看。這樣光露著，他摸上去會不妥。

婚禮要開始了，休息室里只剩甄愛孤零零一人。

甄愛本覺得穿裙子合適，挺感謝賈絲敏的。

她心裏的確發虛，一個連身份都虛假的人，她該怎麼說喜歡？

從小到大，她都不是隨心所欲的人。

「他叫威廉，是斯賓塞在劍橋大學的同學。從英國來的，和王子的名一樣。」

她不動聲色地平復了胸腔中難過又隱隱凄然的心情，對賈絲敏淡淡一笑：「我知道，不用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