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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阿基米德

作者:玖月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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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糖果屋歷險記 第二十七節

第六章 糖果屋歷險記

第二十七節

甄愛一怔,立刻搖頭:「風雨小了,我們坐船離開吧,現在就走。」
他淡淡攔下她的話,斷續地說,「你知道,我在城堡里找不到你時,那種絕望的心情嗎?知道我聽說你被關在冰窖里時,那種痛苦得想死的心情嗎?」
可還沒起身,腳腕就被他握住。
「比起躺在這裏,擔心你找葯的路上會不會遇到危險,會不會回不來;比起這種煎熬折磨,我覺得,挨幾下刀子算不了什麼。」他唇色慘白,竭力笑得輕鬆。
這時,門外傳來尖銳的吵鬧聲。
他的甄愛,他該怎麼護住她?
他蒼白笑著,心痛難當。
說完,自嘲似地笑:「他收了力,或許沒想在這裏殺我。」
甄愛以為言溯口中的「他」是兇手,並未留意。
「我不知道模特小姐在冷藏室里,」女僕凄慘地大哭,「是你們說要我到處找,我想學生小姐之前被關在冰窖,就去看了眼。我不知道是誰把冰窖的溫https://www.hetubook•com•com度調成了-148。門撞上去,她人就碎了。」
甄愛初步觀察了傷口,心裏大致有譜,對言溯點頭:「好!」
外面那些人里,除了兇手,還有組織的殺手;除了組織的殺手,還有……
初始的心痛和驚惶過後,甄愛冷靜下來。
房間內,甄愛臉色驀地白了。幾小時前7號堡冰窖里刺骨的寒冷還縈繞身邊,而現在模特竟被關進零下一百多度的冰窖里?
「Ai,認真聽我說,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況。箭頭沒有碰到動脈,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傷到心臟,只是刺到肌肉里去了。流不了多少血。」
她扶他坐下,小心翼翼替他脫掉衣服查看傷口。
甄愛警惕起來,全身的精力都放到了耳朵上。言溯一愣,竟條件反射要坐起來把她攔在身後。甄愛見狀,撲上去摁住他的肩膀,將他緊緊壓在被子上。
目測箭頭和*圖*書大約兩厘米寬,深度相當。和言溯說的一樣,傷口在心臟下方,兩根肋骨之間。鮮血緩慢而不停地往外滲。
到了現在,他還在考慮她的安全。
「可S.A.,真的會很疼。我這次小心,保證不會出事,好不好?你讓我去拿麻醉劑吧。」她帶著哭腔要掙脫纏在腳腕上的手,可他死死箍著,沒有絲毫鬆動。
言溯握住她的後腦把她拉回來,低聲:「走不了了。」他低頭抵住她的額頭,眸光依舊清澈,看進她心底。
他之前一直沒想過,亞瑟竟也親自來了。
他若無其事地作輕鬆,她卻笑不出來。
她用燭台架好凹面鏡和手電筒,確保照在言溯胸口的燈光足夠明亮,點了酒火給手術刀消毒。
幼師臉色蒼白:「都不要吵了。從現在開始,我們所有人都去起居室,警察來之前,誰也不能離開半步!」
眾人都沉默了,獃獃地盯著虛空,眼中全是徹骨的恐懼。
hetubook.com.com思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她聲音顫了:「不用麻醉?你知道有多疼嗎!」
「不信我們打個賭,我一定不會喊疼,或許還能邊動刀子邊討論誰是兇手。」
言溯說的完全正確。必須儘快把箭頭取出來,雖然留在裏面會放緩流血速度,但會大大增加感染併發的風險,等四五個小時,根本熬不過去。
「嗯,剛才去找你的時候,擔心兇手身上有別的武器,就把醫生的刀拔下來了。」言溯握緊她的手,「Ai,幫我把箭頭取出來。」
「剛才女僕小姐提議說,讓大家都回起居室等警察來。可律師你非說自己待在屋子裡最安全。模特小姐也支持你。這下好了,她死得連渣兒都不剩。我們都在各自的房間,但說不定就是你跑出去毀了模特的蠟像,又殺了她。」
律師也失了平時的穩重,怒斥:「我根本沒出過房門!明明是女僕推開這邊冰窖的門,砸碎了裏面的模特小姐。」和-圖-書
房間隔音效果很好,但仍然可以清晰地聽見外邊的聲音,可見外面的人吵得多厲害。
「那就是你們兩個合謀的!」作家少見的暴躁又狂亂。
女僕小姐彷彿經歷了無法承受的恐嚇,渾身發抖,低著頭嗚嗚直哭,說不出話;
女僕捂著臉蹲在地上大哭,拚命地搖頭,無法接受剛才的景象:「不是我,我不知道她在裏面。我真的不知道。」
他們的一生,不論是親眼所見還是聽說,抑或是從藝術作品里得知,不論如何,他們都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殺人方法。
管家繃著臉,冷聲斥責作家:「我和她一直在一起,女僕小姐絕對沒有毀壞模特的蠟像,也沒有傷害她。」
甄愛抹眼淚:「這不是殺死醫生的手術刀嗎?」
一切準備就緒要動刀時,甄愛驀地意識到,沒有麻醉劑!
認真一想,7號堡是做實驗的地方,乙醚,鹽酸普魯卡因,苯巴比妥鈉,氨基甲酸乙酯……實驗室里一定能找到哪www•hetubook.com•com怕一種。
胸口聚集的強光一對比,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我不需要麻|醉|葯。」
活生生的人被扔進冰窖,溫度驟然下調幾百度,瞬間變成又脆又硬的冰雕。撞一下,支離破碎,成了粉末,連血都沒流一滴。
「我知道。」
一貫最容易驚恐慌張的作家,這次是鋪天蓋地的憤怒,沖管家與女僕大吼:「大家都在房裡,只有你們兩個在外面!模特小姐的蠟像碎成粉末!你們會不知道?」
「我看是律師先生還差不多。」演員抱著胸,尖聲反駁,冷勾勾盯著律師。
甄愛梗住,淚水再次瀰漫上來。
隔著一堵牆,走廊上,一群人相對而立,唯獨少了模特。
她墊好被子,扶他躺下,從柜子里拿出應急箱和急救箱,把房間收刮一遍。凹面鏡,手電筒,棉花酒精,繃帶止血帶,蠟燭打火機都有了。
甄愛眼淚愈發大顆地往下砸;他微弱地笑笑,長指拂去她的眼淚,又從兜里摸出一把薄薄的刀,塞到她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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