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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跟你說，好後悔之前那麼大把的時間，沒有用來和你說話。」她哽咽地打斷他的話，情緒蔫到了谷底。

時間緊迫，他不能和她說太多的話，走去地下停車場的路上，甄愛一反常態，出奇地話多：「可如果你以後去找我，他們把我藏起來了怎麼辦？」

她的心底，悲哀和不舍突然像潮水一樣泛濫，往前走了一步，又退回來，小手攥住言溯的衣角，低著頭不肯動了。

良久，言溯低頭用她的肩膀摁住眼睛，布料緩緩吸干他的眼淚。他沒抬頭，抱著她，壓在她肩上，嗓音干啞而緩沉地說他的計劃。

「Ai……」

「在哪裡？」

這些正是言溯在哥倫比亞大學演講的內容，5和6是最後一刻的密碼轉換。

那時再聽她的選擇，她願意留在CIA或是離開，他都奉陪。

她像是被從夢靨里撈出來的，哭得傷心欲絕，像受盡委屈的孩子。

手指微顫地拉開一個櫃門，忽然感受到細細的阻力，誰的小手htｔps://ｍ.heｔｕbook•coｍ•com捉著櫃門不讓他打開？

言溯這才抬起頭，溫熱的手心覆在她冰涼的臉頰上，輕輕摩挲。

她在他懷裡顫抖哭泣，他親身感受著，才敢相信她真的回到他身邊。

「你剛才說的那些，其實是給我做安排？擔心你回不來，所以給我最安全最好的結局？可我希望你回來我身邊呢。」她低下頭，輕輕搓他的手心，自我安慰，「FBI的人會保護你的，對吧。」

那天在圖書室討論時，甄愛說它矮矮胖胖的很可愛，言溯條件反射地答「它明明是長長胖胖的，和火箭手槍跑車一樣，像男性生殖器。你覺得它可愛，說明你潛意識裡覺得男性生殖器很可愛。」

「我開了槍就一直在很多山洞里跑，一直在躲，聽見警車的聲音，我也不敢出去，因為歐文說警察里有地鼠，叫我沿著他給的路線跑，不能回頭。我才沒去找你。對不起。」

她眼睛濕潤，卻笑著：「S.A.，我知道你是和_圖_書騙我的。你要去Holy Gold對不對？」

他知道她竭力掩飾著忐忑不安，道：「Ai，你不相信我的智商嗎？」他習慣性的自信和倨傲總有一種安撫的力量。

錯。她不喜歡肉毒梭菌，而大腸桿菌是她第五喜歡的。

言溯，里德和CIA新特工換了清潔車，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了。

「是嗎？」她配合地驚喜著，聲音卻很小，不害羞地嘀嘀咕咕，「等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一定天天抱著他，到哪兒都捨不得放手。」

她語無倫次，急急忙忙，「S.A.你知道嗎？我哥哥給我講，愛爾蘭有一個傳說，閏年2月29號遇到的男孩，會是你的真愛。」

甄愛其實在大學爆炸案利教授被綁的地下實驗室！

又問，「我現在就走了嗎？」

「是我打死他的，對不起，對不起！我躲在另一個山洞，從縫隙里看見伯特逼問他我在哪兒，他不說，中了那麼多槍他都不肯死。伯特要給他注射毒素，我怕他疼，我怕歐文會疼……對www.hetubook.com.com不起，對不起。」她死死揪著他的衣領，淚濕的臉冰冰涼涼，埋在他脖頸之間。

「你最喜歡的童話書里。」

星期天，實驗室里乾淨潔白，空無一人。大家沉默而忐忑，輕手輕腳地翻箱倒櫃，尋找每個能藏身的地方。

他心一震，靜靜的，不回答了。

言溯避而不談他對安妮的施壓，也不談他其實想抓住內奸保她無後顧之憂，只說想等他身上的官司解決后再去找她。

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想牽絆你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要等幾天，有些程序還沒辦完。」他撒了謊，其實是他們沒那麼快給妮爾定罪，還需要幾天把她周邊的線索梳理一下，確保徹底清理地鼠，萬無一失。

他的心一剎那停了跳，彎曲的腰身緩緩跪下來，對著那白色的櫃門輕喚：「Ai。」櫃門那邊的力道頓了一下，陡然消失。

「Ai……」言溯用力貼住她的鬢角，才喚一聲就說不出話來。不過幾個小時，壓抑在心裏的瘋狂思念和恐懼全後知後覺和圖書開閘般傾瀉而出。

言溯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應該不會。」他說完，見她失望了，又輕聲道，「也有萬一，而且我在圖書室里給你留了一封信。你離開家之前，一定記得看。」

CIA緊急會議后決定，給她換全新的特工和高層管理人員，請她去中部的科學家實驗地，到時她不會一個人，有同事，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願意把她當儲備人才，當一個陣營的科學家，而非孤立利用的敵對分子。

「那就是你一定會找到我的啦。」她自言自語，再重複確認一遍，讓自己安心。

她聽了，是開心的：「那最近，你會回家嗎？」

「你有把握把那裡的女孩都救出來吧？」她驕傲地整理剛才揪皺了的衣領，「你想去就去吧，我不攔你。」

一瞬間，他一切安慰性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漸漸靠近地下停車場，甄愛心思混亂起來，莫名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她還有好多話沒有和他說。CIA的特工們請她上車。

他緩緩打開門，甄愛髒亂不堪，來和-圖-書不及看清樣子，就「哇」地一聲大哭撲進他懷裡：「S.A.，歐文死了，歐文死了！」

他緊緊箍著她單薄的肩膀，手掌握成拳，咬咬牙，溫熱的眼淚奪眶而出。

言溯強自鎮靜的心到了這一刻，打亂了規律，砰砰亂跳。他知道自己的推斷不會有錯。他從來自信滿滿，可現在他無法承受失算的風險。

她難過地抿嘴，手攥得更緊，把他的衣服擰得皺巴巴的，偏是不鬆了。

「嗯。」他扶她站起身，低頭抵住她的額頭，「我當然會回來找你，我們還會結婚，還會……生小孩子。」

「你先去我家待幾天，Marie接受保護去了，你扮成她。」

甄愛微訝，然後沉澱下來，眼底染了一層哀涼，轉瞬即逝，望著天就微笑了：「好。」

「再給我們一分鐘。」言溯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帶到幾米開外。他欠身看她，其實心情也很沉重不舍，「Ai……」

特工看手錶，輕聲催她：「S.A.先生如果回警局太晚，會被懷疑的。」

當時甄愛紅了臉，氣得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