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嗯？」

只有最後一次，讓周生辰帶著她離開周家那次，她是真的害怕。

「佟佳人也會來，」他想到什麼，告訴她，「外婆很喜歡她。」

這個名字在她心裏似乎非常完美。

小男孩自嘴角揚起一個弧度，說自己下山有事情，很快就離開了。

「周生辰？」她靠在他身上，抬頭看他。

那天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樣子，笑著繞了一圈，才非常讚歎地告訴他：「你今天的樣子，感覺上非常配你的名字。」

時宜猜到，他說的就是這些。

她相信周生辰的為人，如果真有過一段情，他也一定會告訴自己。

「嗯，你說。」

……

周生辰。

「你媽媽說……過幾天是你外婆的九十大壽，要在這裏辦。」

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美感，只代表了各種危險。

周生辰清淡地嗯了一和*圖*書聲：「外婆身體和精神都不太好，我們都沒有把文幸的事情告訴她。」時宜頷首，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

畢竟周生辰從十四歲進大學后，就始終對科研表現出熱情。如果一家裡有兩個姐妹，一個喜歡掌管整個周家的叔父，一個喜歡有名無實的周生辰，那麼這個家庭一定會選擇拉攏那個已經掌握實權的叔父。

周生辰示意他們繼續掃落葉，很快就有輛車從轉彎的地方開下來，車停在身邊，探頭出來的是先他們一步上山的小仁。

兩人並沒有太多的糾纏，離婚也是離的你情我願，而且周文川對於自己和佟佳人的孩子並不執著，不知道是因為調查纏身，還是因為王曼的緣故，他很爽快地同意孩子生下來后讓母親扶養，並沒有強行要來放在周家。

他們和*圖*書看到周生辰和時宜，很快就停下來，喚了句大少爺、時宜小姐。

山路的盡頭，忽然有落葉揚起來。

「如果全部告訴你，你會發現，從你到過周家第一天起，這裏就是全世界最可怕的地方。這裏的人，每個都心懷鬼胎，每個人都有秘密……」

「我和她，就像我和你說過的那麼簡單。」

「我一直對你很內疚，」周生辰忽然詞乏，「或者說不止是內疚，我想和你說些真話。」

因為小仁懂得了一個道理：

兩人的視線里出現了二十幾個人，非常有序地分成兩路，由山頂往下邊走邊清掃著落葉，都是周家的人。

時宜再次點點頭。

周家的人，很難被外人要了性命。真正能威脅到他們的，只有自己的親人。

時宜在等他說下去。

「周家的事，我一直不想說的太明白，是和*圖*書因為……」

周生辰或許真的是內疚，沒有再繼續深入說下去，反問她：「怕過嗎？」

「你當初和她……」她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

周生辰略微沉默，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對她。

「你遇到我之後，曾有過很多危險，甚至都威脅到生命，」他輕輕吁出一口氣，「我的親人，都多少做過傷害你的事情。比如，你遇到的那幾次意外。」

他不在她身邊，她卻覺得自己痛得能死過去。

周生辰把外衣脫下來，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感覺她在看著自己：「時宜。」

他停住話。

「有一點兒，」時宜老實交待。

對於佟佳人主動放棄婚約，時宜多少也能猜到。

他比她高了很多，這個角度去看自然是逆光的，他的眉眼，他的輪廓，都讓她覺得很安心。即使是背對著陽光和-圖-書，卻不會給人任何的陰霾感。

四周掃落葉的人，完全把兩個人當了空氣，沒有任何人敢側目看一眼。只有嘩嘩清掃的聲音，這種安靜，更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看身邊，低聲說：「快到了，我自己走吧？」

他略彎腰，勾住她的腿和身子，橫抱起她。

「嗯？」

她和每個人似乎都有著那麼一層關係。和周生辰兩小無猜的婚約，和周文川的夫妻關係，和周生仁的血緣關係……

他想起十年前在那艘賭船上，小仁在母親死後，在他懷裡哭了睡，睡了哭，始終都在說要報仇。後來小仁長大了，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的母親只不過是因為內鬼身份，被家族查出后，怕面對殘酷家法，而被迫選擇了非常殘忍的自殺方式……他不再提任何報仇的事情，除了有些內向之外，似乎ｍ.ｈｅtｕbook.ｃoｍ.ｃｏm早就忘記了自己母親的事情。

周生辰。

她保持著沉默。

時宜笑：「我知道。」

車從視線里消失，周生辰這才低頭看她：「累嗎？」

「我到了一個多小時，你們竟還在這裏，」他莫名地從上至下看了看時宜，悠悠嘆口氣，「姐姐穿著高跟鞋，從山下走上來很累吧？」

他倒是不以為然，已經開始往山上走。

最怕的是那場在異國的槍戰，硝煙瀰漫，是她從來沒有面對過的場面。剩下的那些，她都被隔離在了真相之外。烏鎮對她來說，是和周生辰擁有最美好回憶的地方，而第一次落水，誰都不會懷疑那是場陰謀……

在來鎮江之前，周生辰就已經告訴她，佟佳人已經和周文川在辦離婚。

周生辰卻忽然想起，自己和她第一次名副其實的約會。

她略微頷首。

佟佳人和周家的關係，錯綜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