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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運牌？」路承周蹙起眉頭，這是山東產的煙，算劣質便宜煙了。

「我很看好你的能力，只是沒有機會發揮罷了。現在好了，日本人佔了海沽，不就是我們的機會么？」聞健民勸道。

等他看清是路承周后，更是覺得驚喜。

如果把他丟在一個壞的環境，所謂近墨者黑，也容易變壞。

聞健民的話中，已經透露了很多信息。

一條煙不算什麼，但可以通過這條煙，窺探出曹萬順的經濟狀況。

他並不知道，路承周是英租界憲兵分隊的情報一室主任。

英租界的生活成本很高，曹萬順如果沒有收入來源的話，生活只會越來越窘迫。

可孫志書和沈竹光等人，他們的身家，就要微薄得多。

有了照片，不但可以直觀的看到，同時也能向中山良一證明，情報一室確實是幹了事情的。

夥計當然不會這麼容易，有很多規矩。

今天，又給自己提供這麼重要的情報。

可是，畢業之後，特別是路承周到了英租界后，兩人表面上幾乎沒有來往。

「只能從他老婆入手了，明天看她在哪買菜，走的是什麼路線。對了，他老婆穿得怎麼樣？」路承周問。

沒辦法，路承周只好將家裡的電話號碼告訴了他。

「你準備怎麼操作？」張思昌低聲問。

「還有件事，你跟李向學還有聯繫么？」聞健民突然壓低聲音說。

加上聞健民也能說一口流利的日語，在警察局，連局長劉和*圖*書同宇，對他也很客氣。

「聞隊長可是請都請不來的。」路承周調侃著說。

特高課的任務，也不是查警察風紀，而是打擊愛國抗日者。

只是，李向學不再是他的聯絡員，兩人不再是一條線上的同志，就算見面，也不能再談論工作上的事了。

聞健民特意開著新車來，不就是想在路承周面前炫耀么？

但路承周相信，自己目前的工作，也是為黨工作。

這是地下工作的保密紀律，也是為了雙方的安全。

既然開了車來，當然要去利順利酒店吃飯，那裡的口味未必是最好的，但檔次高，價格貴。

「承周。」

「我考慮考慮吧。」路承周不置可否的說。

如何更好的為黨工作，這是一個永遠也談不完的話題。

「不用了，你在前面看店，我去跟他說幾句話。」路承周擺擺手，讓張廣林來當夥計，不就是為了方便他與張思昌見面么。

茂川秀和，就是他們的座上賓。

還有待客之禮貌，貨物之特性，一般的夥計，要一年才能出師。

聞健民問起李向學，說明他對李向學已經在暗中調查。

「找你來，主要是兩件事，第一，誠心誠意請你去警察局幫我。此事，我與徵求過川崎老師的意見，他讓我問你的意思。只要你願意，川崎老師肯定不會反對。承周，只要你來了警察局，不出三年，這個警察局就是我們兄弟的天下了。」聞健民到利順利ｗｗw.heｔｕｂook.ｃｏｍ.coｍ酒店后，特意要了個包廂。

路承周回到英租界后，特意去了趟大興日雜店。

抗戰之後，聞健民在警察局的地位水漲船高，他因為跟著川崎弘，目前已經擔任了警察局特高課的偵緝隊長。

「已經很不錯了，張思昌在么？」路承周問。

而路承周下午，接到了姚一民轉達的上級指示：八路軍已經過黃河，正向太行山和北嶽區進發。中共河北地方組織的中心任務，是配合八路軍，廣泛開展敵後抗日游擊戰爭，準備發動冀東遊擊戰爭，配合八路軍建立，以燕山山脈為中心的抗日根據地。

「一件很舊的旗袍和一雙布鞋。」張思昌回想了一下，說道。

這個時候，路承周很想跟人暢談一番。

比如說銀元，輕輕一敲，放在耳邊一聽，立馬就得分出來。

「怎麼，我不能來？還是不歡迎我來？」聞健民似笑非笑的說。

現在，八路軍要來了，路承周萬分激動，這可是自己的部隊。

維持會的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家財萬貫。

「怎麼，剛來就開始賣貨啦，知道價格不？」路承周笑吟吟的問。

曹萬順的主要活動是下午和晚上，但晚上光線不好，對監視不利。

女人都喜歡佔便宜，要把曹萬順卷進案子可能要花心思，但要讓他老婆進來，隨時都可以。

「歡迎光臨。」張廣林看到有人進門，馬上熱情的說。

海沽周圍的中國軍隊，全部撤走和*圖*書了，一百公里內，恐怕都找不到一支正規軍。

「理解，兄弟神龍見首不見尾，有這個電話，我已經很滿足了。」孫志書微笑著說。

路承周建議，劉有軍直接與孫志書接觸，讓他暗中為軍統服務。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來警察局？」聞健民看到路承周的神情，很是滿意。

五天之內，曹萬順如果突然離開，他自然不用負責。

路承周不希望，像曹萬順這樣的教授，會淪落到為日本人搖旗吶喊的地步。

「我就是一個在街上巡邏的巡捕，能有什麼作為？」路承周自嘲的說。

「李向學？他出什麼事了？」路承周驚訝的說。

得知軍統要暗殺他，孫志書的第一反應，不是清除軍統，而是嚇得瑟瑟發抖。

想到路承周之前與橋本群和川崎弘的關係，孫志書覺得，路承周的工作肯定很神秘。

「警務處不能隨便離職的，要不然我就去投奔你了。」路承周很是羡慕的說。

「在的，在後面，我帶您去。」張廣林連忙說。

路承周在路上攔了個巡捕，讓他保管好自己的自行車。

這個特高課，與憲兵隊特高課是不一樣的，除了課長由日本人擔任外，其他人全部是從警察局抽調的。

「健民兄，你怎麼有空來英租界？」路承周回頭一看，是聞健民。

路承周騎著自行車在街上轉著時，突然旁邊有人喊他。

「先看看再說吧。」路承周說，像曹萬順這樣的情況，生活質量不和圖書高，每天還得接待這麼多客人，哪怕就是茶葉，都要費好多。

還好，路承周爭取了五天時間。

孫志書回去后，馬上派人四處給自己找保鏢。

「怎麼樣，人還可以吧？」路承周見到張思昌后，微笑著說。

他很想為八路軍做點什麼，可是，以他目前的身份，還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下午，路承周依然安排張思昌去監視，帶相機去。

像孫志書這樣的牆頭草，只要能活命，什麼都不會答應的。

除了知道貨物的價格，最重要的是，還要分辨錢幣的真偽。

比如說警察局長劉同宇、商會會長嚴樹勛、秘書長牛紹善等人，經常宴請特務機關的人。

「我的媽啊，什麼時候換車了？」路承周看到這輛汽車，嘴裏嘖嘖有聲。

「這個電話，晚上十點至早上七點可以打，其他時間，未必會接得到的。」路承周叮囑著說。

對孫志書來說，有條退路，他絕對不會放過。

「明天，你去領台相機，多拍幾張照片回來看一下。」路承周說。

孫志書雖然參加了維持會，但他屬於還有機會「挽救」的。

「你的車子，是局裡配的，還是自己搞的？」路承周沒有再問。

路承周要走的時候，孫志書一定讓他留個聯繫方式。

「找個地方喝一杯。」聞健民指了指前面嶄新的汽車，說。

特意來英租界，也是因為，在警察教練所時，自己與李向學的關係較好。

路承周雖然掛了個日本海沽陸軍特務機ｈttps://ｗｗw.hetｕbｏok.ｃoｍ.cｏｍ關囑託的名號，但孫志書在特務機關，從來沒有見過他。

有些人就是這樣，斷了他的念頭，他就會往好的方向走。

路承周其實最希望的，還是將曹萬順一家，轉移到後方。

「你跟他沒什麼關係，就不要問了。」聞健民擺了擺手，他現在主要做保密防諜之事，就算與路承周是同學，有些事情，也是不能說的。

路承周回去的時候，給劉有軍寫了一份情報分析。

一旦家裡揭不開鍋，都不用苗光遠開口，就會主動靠攏。

不敢說以後對軍統忠心耿耿，至少可以幫著辦點事情。

抽交運牌香煙的教授，肯定不是一個有錢的教授。

「香月里怎麼樣？」路承周問。

「剛才老闆告訴我了，我用紙記下來了，不知道的話，再翻就是。」張廣林不好意思的說。

「買什麼菜沒注意，但煙好像是交運牌的。」張思昌思索了一下。

走進去，看到張廣林果然已經站在櫃檯後面了。

可是，路承周在海沽，能真正聊得來的，只有一個人：李向學。

「我上午來店裡，他就坐在門口。做事很用心，人也聰明，最重要的是會寫會算，半個小時就上手了。」張思昌感覺自己終於解放了。

他與李向學在警察教練所時，確實走得比較近。

「買的是什麼菜？又是什麼煙？」路承周問，從這些細節，其實可以看出很多線索。

「早上曹萬順的老婆去買了菜，好像還有條煙。上午，一直沒人來。」張思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