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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格遞給警察，警察只是看了一眼，在電腦上敲了幾下，沖葉涵點頭：「可以了。」

而且他眼下無疑也是難民中的一員，實在讓人感慨命運的無奈。

一個農民模樣的中年人突然衝上去，一巴掌糊在光頭男臉上：「讓你丫嘴賤！」

一個警察趕緊勸道：「大哥，甭跟他一樣的，您放心，他擾亂秩序在先，威脅您在後，肯定沒他好果子吃。」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過去，隱約看到一個被志願者圍住的光頭大漢，那個正口沫橫飛地跳腳大罵。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光頭男，他愣愣地瞪著中年人咬牙切齒：「你丫有種等著，老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想不通其中的原因，葉涵乾脆也不費那個神了，心裏打定了主意，若是這裏不收留自己，那就麻溜走人換個地方，活人難不成還能讓尿憋死？

葉涵知道，這裏的人大多是政府從市區外撤回來的村民，由於情況緊急，和*圖*書大多數人都是接到消息后立即上車，只有極少數人有機會帶出部分財產，大部分人兩手空空孑然一身，必須由政府包管吃穿住等一系列問題。

警察似乎沒想到葉涵會問這個，愣了一下說道：「看你在市裡有沒有房，有沒有車，有沒有固定收入什麼的。」

葉涵不由地皺緊眉頭，這得排到猴年馬月啊？

「噢！」葉涵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離開審核點。

幾輛卡車漸漸遠去，葉涵安步當車，向卡車消失的方向走去。

「性別？」

前面亂鬨哄地鬧了好一陣子，人群終於排成了歪歪扭扭的隊列，葉涵的位置原本就在後面，也沒刻意往前面搶，位置毫無疑問地排在隊伍末尾。

看著停車場上扶老攜幼、摩肩接踵的人群，難民這兩個冰冷的字眼猛然跳入葉涵腦海。

鏡湖事件之後，鏡江市安排了多個臨時安置點，最早是為了安置從鏡水湖附近撤出來的民眾，後來也和-圖-書接受其它地方撤出來的人員。

為了和諧社會的名頭特意迴避難民這兩個字有什麼意義？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而已。

這就行了？

葉涵不知道他們被清走的原因，只知道清走的人里有老有小，但以年輕人居多，不由地心中打鼓，難道安置點拒絕年輕人進入？

葉涵差點沒吐出來，丫的進個安置點還得審核？他隱隱意識到了那些人被清出去的原因，不禁暗暗琢磨，這他娘的算不算一項中國特色？

接下來的登記過程平靜無波，雖然也有幾個人被清出教學樓，但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撒潑耍賴。

耐著性子等了半個多小時，葉涵總算排到桌子前，坐桌子後面的志願者頭也不抬地問道：「姓名？」他的聲音有氣無力，排隊的人這麼多，估計是被折磨得不輕。

為了節省油料，鏡湖市的公交車早就停了，葉涵花了一點時間，將前往實驗中學的路線牢牢記在心裏，又用了一個多小和-圖-書時才看到實驗中學高大的教學樓。

洪亮的聲音遠遠傳開，幾個警察當機立斷，立即制服光頭男，將光頭男押出教學樓。

「葉涵！」葉涵簡練地回答。

因為蟲災而失業的務工人員，還有其他失去基本生活能力的人員也需要政府安置，鏡江市政府的安置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葉涵懷著異常失落的心情，邁進實驗中學的校門，隨便選了一棟教學樓，眼隨擁擠的人流走向教學樓。

志願者的工作效率極高，排在隊伍前面的人一個接一個地登記信息，隨後在志願者的指引下前往不同的樓層。

另一位警察皮笑肉不笑地沖光頭男冷哼：「安置點你就別想呆了，我給你找個更好的地方，來，送拘留所。」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大嗓門高亢地怒吼：「你們憑什麼攆我走？憑什麼不讓我留下？你他X的算什麼東西，我X你姥姥……」

越接近實驗中學，路上的卡車就越多，等他和圖書走到實驗中學外，才發現學校的操場上停滿了各種型號的卡車客車，成群的人滯留在操場上茫然無措。

所有人寂靜無聲，直到光頭男被押出教學樓，人群才突然像受驚的蜂窩般發出一陣嗡嗡聲。

他打心眼兒里不願意用這兩個沉重的字眼形容自己的同胞，但失去了家園，失去了土地的農民，就算有政府的救助，與難民又有什麼區別？

「男！」

人流在教學樓外被志願者擋住，葉涵這才看到，教學樓的大門裡十幾套桌椅一字排開，把大門堵了個嚴實，一位志願者大喊「排隊排隊，所有人排好隊，準備登記個人信息——」

安置點的分布圖貼滿了鏡江市的大街小巷，他隨便找了張圖看了看，發現離警察局最近的安置點設置於鏡江市實驗中學。

簡單點說，政府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市內的安置點雖多，但撤入城中需要安置的人員更多。

中年人不屑地瞪回去：「有本事你就來，老子皺https://m.hetubook.com.com一皺眉頭就是你做出來的！」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光頭男的聲音陡然拔高几度，「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葉涵有點犯傻，忍不住問道：「同志，你這到底是審核什麼啊？這麼快就完了？」

「年齡……」

可是沒過多久，他後面就排起了長隊，原本尾巴，變成了中段，又變成了前段，偏偏排在葉涵前面的人沒少幾個。

到了這個地步，那人仍然不肯住嘴，罵罵咧咧地不停嘴。

幾個頭戴紅色旅遊帽，帽子上印著「志願者」三個字的人手持電喇叭大聲吆喝，組織操人群分頭進入幾座教學樓。

幾個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迅速排開人群沖了過去，將光頭男團團圍住。

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安置點接收的人里，年輕力壯的更多！

一通情況問下來，幾乎把葉涵扒了個乾淨。填完了個人信息還不算，那個志願者把表格往葉涵手裡一塞，指了指一旁的警察說：「上那邊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