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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斌失落地坐在牆腳下：「葉排，咱們怎麼辦？」

不管前指因為什麼下達撤退的命令，原因肯定不在天上，對直升機沒有半點影響，多等一會兒又缺不了一塊肉，怎麼說飛就飛走了？

「媽的！」葉涵憤怒地將步槍摔在地上。

葉涵也算見慣生死，可是目睹此情此景，面對這種只在科幻片里才會出現的詭異生物，依然禁不住心驚肉跳。

裝甲車上機槍轟鳴，子彈打進黑色洪流，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毫無建樹。

「飛機怎麼走了？」胡斌眼底生出幾分絕望。

葉涵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馬上把電台頻率調到公共頻段，更多的喊聲瞬間鑽入他的耳鼓，慘叫聲、呼救聲、咆哮聲不絕於耳。

蟻潮迅速推進，不過一小會兒，潮頭便淹沒商場周邊的街道，十幾輛不同型號的軍車被拳蟻層層包裹，看上去詭異而又怪誕。

葉涵親眼看到十幾個拚命奔跑的匪徒被黑色洪流淹沒，數不清httｐs://ｗｗｗ•ｈetｕｂooｋ•ｃｏｍ.ｃom的黑點爬到匪徒身上，匪徒轉瞬間變成了黑色的、蠕動的、模糊的人形。

「是巨蟻。」葉涵揮了揮拳頭，「每一隻都有這麼大！」

葉涵好一陣愕然，這什麼情況？

「巨蟻？」胡斌一下子糊塗了，「巨蟻不是兩米多長嗎？」

葉涵深吸一口氣，讓翻湧的心緒儘可能平靜下來：「放心，你死不了，至少現在死不了。」

「真的。」葉涵點頭，「商場一樓還燒著呢，螞蟻再厲害，也不可能穿過火場跑天台上來找你。」

他的聲音沙啞，就像剛被砂紙磨過。

「誰說不是呢。」葉涵感慨萬千。

縱橫阡陌的街道上，一股黑色洪流好似山間匯落的山洪，繞過林立的高樓大廈，勢不可擋地席捲視線中的大街小巷，沿途淹沒道路上的一切。

胡斌焦急地大喊：「飛機，飛機！」

儘管匪徒極力掙扎，可還是很快和*圖*書就撲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那是什麼？救命——」

葉涵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妙，肯定是出了什麼重大變故，否則前指不會下這種奇怪的命令，更不會命令部隊疏散群眾！

按拳蟻的行進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席捲整個淪陷區，界時所有沒能及時躲避的人，怕是都要喪生蟻口……

胡斌聞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慌亂的心情總算平靜了一些：「真想不到，這火差點要了咱們的命，現在又反過來救咱們的命！」

兩個人愣愣地看著直升機越飛越遠，一股冷風吹過，滾滾濃煙飄向一邊，令悲傷的氣氛中更添幾分悲涼。

「我也不知道。」葉涵搖搖頭，「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讓自己人扔在戰場上。」

他趕緊站了起來，幾下砸掉窗框上殘餘的玻璃茬，扶起胡斌正打算跳到天台上，轟鳴的引擎聲忽然拉遠。

葉涵耳中突然聽到這樣的喊聲，他疑惑地扭頭看著胡斌，「你聽和圖書見了嗎？」

唯獨靠近商場的地方，一隻拳蟻也沒有，就像有一層無形的牆把商場罩住一般。

「我知道！」葉涵氣急敗壞，一個箭步躥到窗台上，敏捷地跳出窗外，抬頭一看，直升機已經飛出老遠，急得連連跳腳了，卻得不到直升機的半點回應。

胡斌一瘸一拐地趕至葉涵身邊，看到街道上的情景之後臉色狂變，駭然失聲：「那是什麼？」

另一個方向，一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扔掉全身的裝備，死命跑向不遠處的裝甲車。

腦海中彷彿有一根弦突然斷掉，葉涵騰地站了起來，幾步衝到天台邊緣，居高臨下向北觀望。

「聽見什麼？」胡斌愕然。

怪不得前指會發出那種命令，怪不得前指沒工夫理他的呼叫！

「我也是。」胡斌低落地說。

胡斌一口又一口地吞咽著唾沫，緊張地死死盯住蔓延的蟻潮：「葉排，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真的？」胡斌瞪大了眼睛，一副驚魂未定和_圖_書的模樣。

他甚至不敢想象蟻潮過境后那遍地骸骨的凄慘景象！

這東西體形雖然遠遠比不上巨蟻，卻依然比普通螞蟻大出千百倍，單獨一隻的殺傷力肯定不能和巨蟻比肩，可一大批拳大的螞蟻好似洪水般鋪天蓋地的涌過來，當真是蟻多咬死象，其威懾力比之巨蟻猶有過之！

「我也不知道。」葉涵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機槍和機炮都不能阻止黑色洪流，那個戰士最終還是被洪流淹沒，倒下的一剎那，戰士摘下手榴彈扯開拉環，洪流之中陡然濺起一朵巨大的浪花，旋即又迅速消失不見。

葉涵悚然一驚，剛剛來的路上，到處都是被軍方動員出來，準備離開淪陷區的市民，這麼短的時間，來得及疏散人群嗎？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滿懷的期待已然統統化做無法言述的苦楚。

他趕緊問道：「前指前指，出什麼事了？」鬆開送話鍵，他才聽到無線電里已經亂成一團，無數個聲音一齊詢問究竟和_圖_書出了什麼情況，可前指卻再也沒發出半點聲音。

另一輛裝甲車上的機關炮全速開火，倒是將黑色洪流炸開一個個盆大的窟窿，可是轉眼之間，缺口就被黑色重新補上。

「這些也是。」葉涵的視力極好，雖然距離地面有十二層樓那樣高，可依然能夠看清那黑色洪流是由無數拳頭大小的黑色巨蟻組成。

螞蟻怕火一點也不奇怪，按他的了解，不僅是螞蟻，任何一種生物對火都有一種源自本能的畏懼，別說大火正在燃燒，就算火已經熄滅，殘留的焦糊味兒仍然能夠有效阻止蟻群靠近。

他不清楚蟻北區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拳大的螞蟻和巨蟻有沒有關聯，但他知道這種螞蟻和巨蟻一樣，都是肉食性昆蟲——那十幾個被拳蟻淹沒的匪徒，此時已經出現在蟻潮退去的路面，除了地上幾攤血跡之外，就只剩下一副副空空的骨架。

胡斌艱難地爬上窗檯，葉涵忍住怒火，回手架住胡斌的胳膊，幫他跳上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