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少校關切地問：「首長，您感覺怎麼樣？」

「你是軍醫？」葉涵很是意外。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腳，可是四肢僵硬異常，不似血肉之軀，倒像朽木雕琢。試著動了動手指，手指關節發出聲聲輕響，自然彎曲的手掌費了好大力氣才慢慢握成拳頭。

每年都會有無數小天體撞入地球的大氣層，但太陽系中的小天體密度並不高。在太陽系內部，火星和木星間的小行星帶無疑是小行星最多的地方，已經編號的小行星多達十二萬顆，估計小行星總數多達五十萬顆以上！

展開，再握緊，一遍又一遍，直到耗儘力氣，才讓一隻手掌恢復過來。

少校會意，馬上飄到另一個冬眠艙邊，打開艙蓋后，為睡在艙里的人注射解眠素。

葉涵直到這時，才看清身邊那人肩上的少校軍銜，點頭致意后清了清嗓子，感覺聲帶似乎有了些起色，他試著問道：「我睡了多久？」聲音乾澀暗啞，聽起來就像奇幻電影和-圖-書里的死亡騎士，但總歸是能發出聲音了。

少校搖搖頭：「值班閑著無聊，翻冬眠素的使用說明看來的。」

「還好吧。」少校有不同意見。

「好多了。」葉涵露出一個微笑，拿起自己的衣物穿戴起來。

葉涵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笑話少校的意思。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注射冬眠素的時候，迷茫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這是剛剛恢復過來。

如果有撞擊風險，值班員必須及時採取有效措施確保戰艦安全，可以動用包括核彈在內的所有艦載武器，確實有必要的前提下，還可以消耗寶貴的燃料進行機動規避——主引擎推力太小，無法在短時間內推動戰艦變軌，因此必須使用推進力更強的姿態引擎實施機動。

不過小行星帶佔據的區域著實不小，小行星的間距實際上非常的遠，橫穿小行星帶的飛行器與小天體發生撞擊的幾率非常之低，比隨便買一注彩票直接中大獎的幾率和*圖*書還要低得多。

「首長您就別笑話我了。」少校有點不好意思。

姿態引擎使用的燃料是液氫液氧，推進力比主引擎大得多。

如此反覆幾次，他終於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沒笑話你，我說真的。」葉涵說。

這人的聲音也不熟悉，葉涵想說話，聲帶卻不受控制，只能發出毫無意義的雜音，就像嗓子里不是聲帶，而是兩塊互相摩擦的破樹皮。

「挺充實啊！」葉涵笑了。

那人絲毫沒有阻止葉涵的意思，看葉涵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馬上幫葉涵解開身上的束縛。

「主要看注射解眠劑的位置。」少校說，「解眠劑一般是靜脈注射，藥水通過靜脈流入心臟，再被心臟泵到全身，這個過程需要半小時左右，如果直接心內注射，大概十來分鐘就能起作用，但是心內注射有可能損傷心臟，能不用最好別用。」

撐開沉重的眼皮，眼前燈光刺得他險些失明，過了好一會ｍ.ｈetｕboｏk.coｍ.ｃｏm兒，視力才恢復正常。

「這麼慢啊？不能再快一點嗎？」葉涵隨口問道。

葉涵登時來了興趣：「什麼辦法，說說看。」

葉涵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可他不想這麼躺著乾等。

少校明顯鬆了口氣：「首長，您的腸胃功能還沒恢復，按醫生的建議，二十四小時之後才能正常進食，您要是餓了，我幫您準備一點流食。」

他還在冬眠艙里，一個人正飄在他的冬眠艙邊，只是光打在那人身後，映得那人正面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究竟是誰。

少校回道：「大概三個月。」

遠征艦隊中的成員大多隻接受過突擊訓練，把艦隊放在地球附近沒什麼問題，可一旦遠離地球，艦上沒幾個人能準確判斷所處的位置，能依靠地球提供的軌道數據飛船而不偏航，就是合格的太空戰艦軍官了。

手掌的恢復給了他足夠的信心，他開始慢慢地屈臂屈腿活動四肢。僵直許久的關節在脆響中慢慢潤和-圖-書滑，終於慢慢恢復了一點行動能力。

「半個小時左右。」少校說。

「值班是挺無聊的。」葉涵贊同地點頭。

「我們到什麼地方了？」

那人又道：「別急，您剛剛注射解眠針，血液循環還沒恢復正常，多躺一會兒就好了。」

葉涵手腳活動得差不多了，慢慢地彎曲軀幹，盡最大努力將頭靠向膝蓋，他的脊椎登時發出一連串脆響。

「可以是可以，但是很危險。」

儘管身體還沒恢復正常，可失重狀態本來也不需要多大力氣，葉涵稍一用力就從床上飄了起來。

遠征艦隊飛離地球之前，人類最遠的載人航天記錄還是對抗小行星群創造的，當時駕駛飛船的人員都是訓練有素的正牌航天員。

凝滯的意識重新恢復運轉，就像溺水者浮出水面，又像脫體的靈魂重新塞入身體，葉涵陡然感到自己的存在。

戰艦值班員的任務就是呆在艦橋里看雷達，一旦在雷達上發現不明天體，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確定該天體和圖書是否擋在艦隊的正前方，排除其威脅艦隊的可能。

「剛過火星軌道，具體什麼位置我也搞不清楚。」少校露出尷尬的神情。

在他看來，遠征艦隊的值班制度，完全可以套用「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句話。

「這東西多長時間起作用？」葉涵一邊活動身體一邊好奇地問。

「找東西看、跟其他艦的值班員聯網玩遊戲、跟地球發發電子郵件什麼的。」少校說。

少校只打開了一個冬眠艙，很顯然一會兒還得為另一位接班的注射解眠劑，葉涵決定等一等。

「先不用了，一會兒一起吧。」葉涵說。

那人趕緊扶住葉涵，免得他撞到牆上。

艦隊的值班制度只是為防萬一的手段，可沒人值班員照看軍艦卻是萬萬不能。

數量如此眾多的小行星雲集一處，小行星帶中的情況似乎應當是小天體密密麻麻，一顆挨著一顆。

「你怎麼打發時間？」葉涵問。

發現他睜開眼睛，那人馬上微笑著的招呼：「首長，您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