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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左帶著心底的懷疑，滿腹心事地飄走。

「不是還有氣壓嗎？」

「氧氣沒了。」

寒意湧上高凱心頭，馬上啟動通訊設備：「救援隊，這裡是司令部，情況怎麼樣？」

結果幾天之後，木星的小衛星被第二艦隊幹掉一多半，留下的都在木星另一側，絕對威脅不到艦隊的位置。

但是高凱一點也不想這麼做，反正艦上有的是地方，先找個地方把犧牲者的屍體安置好，等這一仗打完了，直接把他們帶回地球……就算只有屍體，甚至只有骨灰，對犧牲者的親人而言也是個不小的安慰。

高凱覺得這種情況很有意思，難道非得靠近才能打起來嗎？

維修艙寬敞的大門打開，門內紅色的警報燈飛速旋轉，救援人員將救生艇送進維修艙后，寬大的艙門緩緩合攏。

反之，炮彈體積小飛行速度也快，等炮彈飛過來的時候，情況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為了清除小衛星，第二艦隊和圖書已經在木星附近逗留了太長時間，就算高凱想繼續也不成，艦隊最多再堅持幾天時間，就必須踏上返航的歸途。

十數秒后，一位救援人員拖著個人飄出救生艇，將那個身穿宇航服的人拖到一邊仔細放好之後，又重新飄回艇內。

外星人幾次想出兵阻止，第二艦隊卻次次主動避開，就是不給外星艦隊接近的機會。

過了好一會兒，高凱才疲憊地揮揮手：「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待艙門完全合攏，警報燈也在同一時間熄滅，接著抽氣設備開始向維修艙注入空氣，艙內氣壓很快恢復正常。

說完這句話，滿腹惆悵的高凱結束了通訊，司令部里氣氛沉滯，但沒有任何人願意開口打破這份令人窒息的沉默。

第二艦隊剛剛有動作，木衛零及其他木星衛星上就起飛大批冰白戰艦，而且所有敵軍全部湧向木衛六，防止第二艦隊強行突破阻截。

偏偏木和圖書衛零此時的位置就在木衛六下方，想進攻木衛零，就不能在艦隊身後留下如此危險的尾巴。

「報告，所有人都犧牲了。」

如是幾次三番，幾個救援人員從救生艇里拖出了十二個人，將他們整整齊齊地固定在甲板上擺成一行，直到掏空了救生艇，救援人員才重新封閉艙門。

在他看來，高凱同情心泛濫的軍官根本不適應擔任艦隊司令，正所謂慈不掌兵，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該收起不必要的同情心，必要的時候，甚至要在不改色地命令戰士們去拼去死。

幾個人湊到救生艇的艙門邊，先測定艇內的情況，發現救生艇中的氣壓略低，其他一切正常。

這個時候，還是讓高凱自己靜一靜的好。

打了這麼久的游擊戰，高凱也覺得煩了，乾脆直接命令艦隊壓上去。

木衛六直徑一百七十公里，外星人在這顆距離木星110萬公里的衛星上安置了大批艦隊，數量不低於百艘和_圖_書。

命令下達，第二艦隊十艘戰艦一齊射擊，光是當量超過千萬噸的核彈就打了兩輪二十枚，另外還有三四十發核炮彈。

高凱也沒打算強攻，把遠征艦隊所有的家當全部召集在一起，做出了即將強攻的姿態，為了欺騙外星人，艦隊還慢慢逼近木衛六。

於是救援人員撬開艙門，依次進入艇內。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第二艦隊靠近木衛六。

他馬上命令各艦向木衛零開火。

但是拿來對付根本不會動的木衛六卻恰到好處。

按海軍的習慣，應當為犧牲者施以海葬，也就是將屍體扔在海里。換到宇宙中，就是直接扔在外面。

接下來的幾天，第二艦隊繼續實施既定計劃，將遇到的小衛星統統清理一遍，凡是能清理掉的統統不留，哪怕為此多消耗幾枚核彈也在所不惜，反正第二艦隊最不缺的就是核彈頭。

眾人默默離開，只有呂左故意慢了一步勸道：「司令……」

導彈的飛行和圖書速度再快，看起來也比炮彈慢得多，沒有任何一枚導彈能逃過外星艦隊的齊射。

太空艦隊的戰艦動輒數百數千公里，在這種環境下，炮彈的命中率實在喜人，除非將距離接到極近，艦炮才有發威的可能。

此時的高凱並沒有意識到，帶回犧牲者遺體給予其親人的不是安慰，而是希望的泯滅。

高凱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前無法發泄，好一會兒才無奈地嘆了口氣：「確認身份，好好收斂。」

高凱的心情很不好，他本以為這一次還能像救葉涵時那樣，再救回幾個人，哪成想搬出來的全都是屍體。

「不用勸我，我都懂，就是心裏不痛快。」

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外星艦隊絲毫不為所動，始終堅守于木衛零左近。

一組穿防護服的救援人員換走了穿宇航服的同伴，穿著防護服雖然也不怎麼利索，但總比笨重的宇航服好得多。

高凱……能做得到嗎？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只能算失蹤，哪怕自和_圖_書欺欺人，也能說還有一絲渺茫的生還希望；反之若是找到了屍體，那就是一絲希望也無。

可世事無絕對，即使第一艦隊幾近全軍覆沒，也有葉涵這種成功生還的例子。

如果消滅木衛六上的外星艦隊，成了第二艦隊的當務之急。

呂左是海軍出身，雖然沒機會參加真正的海戰，可是各種演習和低烈度衝突卻經歷過不少，也曾親眼目睹戰友在身邊倒下。

第二艦隊的進攻十分突然，守在木衛六附近的外星戰艦半點不見慌亂，默默地等導彈飛近之後，百余艘外星戰艦陡然射出整齊的細光，將來襲的導彈一一切斷。

此時此刻，以高凱為首的一眾艦隊高層全都通過監控系統觀看這一幕，救援人員進入救生艇后，畫面好似陷入停滯，只有屏幕一角的時間數字仍在逐一跳動。

呂左嘴巴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猶豫了一下，轉身離開司令部。

誠然，宇宙中的環境極端惡劣，在木星附近失蹤等於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