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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除了髒話，汪揚實在不知道什麼話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情，「早不沒晚不沒，怎麼偏偏趕這個時候沒！」

林繹慘笑：「我也不想！」

能發出剛剛那種聲音的不是碎石就是細沙，如果相對速度特別大，再細再小的沙子也能像子彈一樣擊穿艇殼，就連他們兩個也難逃一死。

「我也不想的！」林繹那叫一個委屈，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難道馬老他想見咱倆？」

「咱倆現在就是活著等死，再這麼等下去我非瘋了不可，還不如現在就冬眠，是死是活全憑天意，活了是運氣，死了也不用這麼煎熬！」

「你還說！」汪揚恨不得撕了林繹的嘴。

光芒散盡，原本就四分五裂的彗星更加破碎，數不清的大小碎塊漫天飛散，其中一部分居然徑直飛向了救生艇！

汪揚怒不可遏：「你能別提這茬了么？」

林繹安撫道：「放心放心，前艙沒影響！」很幸運，彗星碎片只砸穿了氣密艙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果撞擊位置再靠前一點，前艙就危險了！

林繹語重心長：「你這是逃避！」

林繹咬牙切齒：「你給我滾！」

反之若是相對速度不快，他倆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兩個人四隻眼睛瞪得溜圓，仔細觀察水滴的位置，結果沒有一滴水出現異常。

有了這個東西，就是救生艇失壓，他們倆也能再堅持兩天。

林繹飛快跳躍的指尖突然停在半空：「燃料沒了！」

汪揚幾乎快要絕望了：「那怎麼辦？」

汪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都什麼時候了？」

「你有信仰嗎？」林繹答非所問。

林繹真誠地看著汪揚：「有信仰，那你就祈禱吧！」

「受不了能怎麼著？你還想上天？」林繹沒好氣地說。

「不知道。」林繹聲音乾澀，「反正少不了！」

「逃就逃吧！」林繹喪氣地說，「是死是活，咱倆都一起！」

兩個人頓和*圖*書時都不吭聲了，大眼瞪小眼地四下里亂看，不過看的不是艇外有沒有東西，而看艇內的空氣有沒有流失！

「有！」汪揚大聲回答。

「這一回沒影響，下一回就不一定了！」汪揚迅速解開安全帶，起身把固定在艙壁上的高壓氧氣罐取了下來，一個插在自己的裝甲上，另一個扔給林繹，「小心無大錯，先帶著！」

汪揚心裏堵得厲害，一聲暴吼衝口而出：「老子信仰唯物主義！」

嘩啦啦啦……一陣密集的聲音從艇外傳來，好像無數雨點砸在艇殼上，又像數不清的沙子落在艇外。

「什麼？」這個答案絕對出乎林繹的預料。

林繹同樣心有餘悸：「還好還好，老馬不想見咱倆！」

這足以確定艇殼沒問題，汪揚頓時長出一口氣：「特么的，嚇死我了！」

林繹的話一下子憋回肚子里，兩個人一齊回頭，愕然看到氣密艙側面撕開了一個半米多長的窟窿，窟窿里還塞著一塊髒兮兮的彗hetubook.com.com星碎片。

林繹從善如流，馬上把氧氣罐帶在身上。

「肯定能過來！」林繹異常堅定地回了一句，馬上發出定位信號。

林繹理所當然地回道：「那就跟我一起向馬客思祈禱，或者咱們一起去見他老人家！」

汪揚認真地說：「我要冬眠！」

「我就逃避了怎麼著？還不讓人怕死了？」

重新坐在椅子上系好安全帶，汪揚忽然說道：「旗艦一會兒應該能過來吧？咱們是不是跟旗艦報報坐標？」

可是就在這個最關鍵的節骨眼兒上，兩台推進器就像肺結核晚期，突然出現了嚴重的喘振，推進器的每一次喘振，都會導致救生艇明顯震顫。

「有還是沒有！」林繹非常堅持。

震顫還是小事，更嚴重的是喘振頻率迅速下滑，救生艇正在失去速度！

兩個人又一次不約而同地回頭，核爆已經結束，沒有強光的照射，根本看不到飛散的碎片。

水流在空中聚合成一個不斷涌動的球，林繹一揮手和*圖*書，把水球拍成飛散的水滴。

漏氣了！

汪揚急得火燒眉毛：「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想。」林繹擠出一個哭不算哭，笑不是笑的詭異表情，「但願他老人家也不想見咱倆……」

林繹扯扯嘴角：「行行行，不提了不提……」

軍方在設計救生艇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失壓問題，前後艙之間的氣密門都是往前艙開，如果后艙失壓，艙門會被前艙的氣壓緊緊壓在那裡，空氣流失的速度不會太快；反之若是前艙失壓，后艙的空氣就會自動頂開艙門，多少能把流失速度拖慢一些。

砰——后艙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艇身在悶響中猛地一顫，就像坐在車裡被另一輛車追尾。

汪揚咽了口唾沫，一陣心驚膽戰：「你說，咱們這邊有多少碎塊？」

林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立即操縱救生艇全力加速……滿功率運轉的推進器帶動艇身，出現了明顯的抖動，不過這都是旁枝末節，此時的林繹恨不得長出一對翅膀，只和-圖-書想著儘快離開危險區，哪還有心思管艇身震不震？

汪揚差點沒氣暈了：「我不想見他！」

這時艇外又是一陣嘩啦啦的密集響聲，兩個人心驚膽戰地左右查看，忽然發現一滴懸浮的水珠正緩緩飄向尾艙。

他們倆沒看出任何異常，可是只憑肉眼無法判斷艇殼是否擊穿，林繹立刻取出一個水袋，把裏面的水擠出一點。

林、汪二人不約而同地回頭，只見彗星在強光中四分五裂，但是不等那些碎塊散開，又一道強光照亮虛空。

林繹趕緊解開安全帶，小心翼翼地觀察水珠的飄行軌跡，看著它緩緩靠近艙門的縫隙，像一隻狡猾老鼠一樣「嗖」地鑽進了門縫。

汪揚差點沒哭出來：「你個烏鴉嘴！」

「誰和你一起！」汪揚異常惱火，「我上輩子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死都不能有個妹子……」

林繹趕緊翻出特製的氣密膠帶，把門縫仔仔細細地貼了一遍，可是沒等他回到座位上，汪揚就歇斯底里地嚷嚷：「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