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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趙芳等人的腳步聲消失無蹤，蕭剛豪就見林傑安安靜靜的站在鐵籠子前，看著裏面的試驗猴，似乎有些失神。

周二早上，今天負責照看試驗猴的蕭剛豪，提著一大袋水果，來到綜合實驗樓的頂層。

林傑轉頭看著他，認真的道：「原因很簡單啊，有練手的機會，就不能浪費啊。這麼練習一次，你們或多或少總能有些收穫的，總比白白的丟了這個機會強。」

曾陽點點頭，回道：「蕭師兄，其實從昨晚開始，我們幾人就一直在觀摩器官摘取和移植手術的教育視頻。等下，我們還會去附屬醫院的視頻觀摩室，繼續學習。」

「畢竟年歲和閱歷擺在那裡，還沒有像老醫生那樣鐵石心腸。」

問好之後，幾人轉身，散開，隱隱的把林傑簇擁在中間。

沉默許久，林傑也一直沒有移動身體。

「雖然也進過手術室，但是卻從未主刀過一例完整的手術，只是幫著打打下手，協助處理一些傷口而已。」

他回了一下神，說：「哦，你有什麼問題？」

大腦會做輕微的移動，血管也會跟著做位移，但是血管系統與供養的大腦各功能組織之間的相對位置，是不變的。

除了蕭剛豪外，他們幾人你拉我一下，我拉你一下，一溜煙的退出了房間。

他順手給試驗猴們做了一個身體檢查，還吃了幾個香蕉，只不過，他依然沒有得到任何闖迷宮的啟發。

原因竟然就是這個，不浪費機會？https://m.hetubook.com.com

林傑瞅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大堆水果乾果，道：「我還以為你們打算撐死它們呢。」

早上醒來，他依然是頭腦昏沉，乾脆想來醫學院清理一下思路。

要不是張笑笑半夜出來去衛生間，見書房裡還有亮光，估計林傑就要思索一夜了。

這個回答，讓趙芳感覺好受了一些。

蕭剛豪搖搖頭，輕聲道：「不會，它們會在深度麻醉中結束生命，不會感覺到任何痛苦的，這一點你放心，老師不會那麼殘忍的。」

曾陽咬著牙，道：「爭取在明天自己動手之前，把手術環節、注意事項、關鍵細節處理等牢記於心。」

「老師您……」

想到這一點，林傑就是眼睛一亮，掏出手機，找到路開誠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趙芳哦了一聲，然後輕輕的拉了拉高彥紅、馬洪敏幾人的衣袖。

「師兄，你能告訴我一些原因嗎？」

蕭剛豪猶豫了一下，面色尷尬的道：「其實吧，我也不明白，老師為什麼不循序漸進，驟然就讓你們練習這樣的大手術？」

「咦……」

「哪像你，冰冷鐵疙瘩一個。」

「老師交代的那幾例器官切除取，還有器官再移植手術，你們準備的怎麼樣？這可是難得的一次練習機會，別到時手忙腳亂的不知所措。」

「還有，我要最大精度，儘可能把所有的血管都造影出來……」

「哎吆……」

作為在場幾人和-圖-書的師兄，蕭剛豪首先開口道：「老師，他們只是過來看看，並給試驗猴做一次詳細的檢查。」

他語重心長的告誡道：「不過，以老師的廣聞博識，這麼安排肯定自有深意。你們即便不明白，也需要多多準備就是。」

血管！

大腦中具有複雜無比，密度很高的動靜脈血管系統。

他之所以來到這裏，純粹就是過來散心，尋找一些靈感的。

郭鵬忽然大喊一聲，捂著自己的腳，就跳了起來，對高彥紅怒目相向，「你幹嘛踩我的腳，還踩的這麼用力？」

不過，郭鵬卻開口道：「想想老師給給我們安排的手術試驗，這是生生的把它們開膛破肚，大卸八塊啊。」

聽到這話，郭鵬、高彥紅、馬洪敏、曾陽、趙芳幾人面有難色的相互對視了幾眼。

她把目光轉向鐵籠子里的幾隻猴子，溫言道：「這段時間，它們除了沒有自由外，一直被我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如今又是為崇高的醫學事業獻身，算是不枉猴生了。」

「是嗎？」

「收起你這豐富的同情心，該幹嘛幹嘛去！」

高彥紅切了一聲，道：「我可不是無情的冰冷鐵疙瘩，只是我一開始就告誡自己，它們的命運從一出生就註定了。」

「作為人工飼養的試驗猴，註定為某一項醫學試驗獻出生命。」

蕭剛豪立時呵斥了一句，見郭鵬和高彥紅都閉了嘴，沉聲道：「這幾隻猴子的命運已經註定，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它們和圖書的價值發揮到最大，不讓它們白白的死去。」

接通之後，他就急切的道：「路開誠，你幫我一個忙，雇一個健康的試驗者，做一個腦血管的動靜脈造影，所有費用都掛在我的名下。」

蕭剛豪不解的道：「可是，您又讓我們把切除的部分腸、肝，還有脾、腎等器官，再移植回去。這個手術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他想到了一個參考物！

趙芳小聲嘀咕道：「這些水果，不光是我們買的，方師姐、宋師兄、盧師姐他們所有人也都有份的。」

蕭剛豪忍不住開口道：「老師，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找參考物！」

林傑忍不住樂道：「趙芳，你這是千方百計要往這幾隻猴子身上扯啊？你還是死心吧，就算是我真的心疼可憐它們，它們的結局也是改不了的。」

趙芳又一臉期待的問：「老師，您沒睡好是因為心疼可憐它們嗎？」

「老師，您安排我們在試驗猴身上，做生殖器官切除，部分腸肝切除、脾腎切除等器官切除手術，我們臨時學習一下，大體還是能應付的。」

「全部，我要這人顱腦的全部血管造影圖。」

最終是郭鵬撓了撓頭，開口詢問：「蕭師兄，我們幾人還都算是學生身份。」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至極的聲音，在幾人背後響起，「既然知道時間緊張，還杵在這裏幹嘛，不趕緊的去做準備？」

高彥紅語氣不屑的道：「你一個大男人，還是一個軍人，煽和-圖-書什麼情啊？你看你惹的馬洪敏和趙芳兩位師妹，眼睛都紅了。」

見馬洪敏、趙芳兩人都不好意思的轉頭看向別去，郭鵬有些訕訕的解釋：「我這不是煽情，只是養了小灰這幾個月了，天天相處，難免有了一些感情。」

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擺放的一大堆水果乾果，蕭剛豪默默的把手中提著的水果放了上去，然後和郭鵬、趙芳他們站在一起，靜靜的看著籠子里吃個不停，十分歡快的幾隻試驗猴。

「像器官移植這樣的大手術，我們可是半點經驗都沒有啊。十分不明白，老師為什麼要安排我們做這樣的大手術？幾乎就沒有成功的可能的。」

沉默了半晌，趙芳忽然問：「蕭師兄，它們那個時候會感覺到痛苦嗎？」

高彥紅氣的眉毛一挑，喊道：「郭鵬，你……」

「大腦中什麼可以做參考物，可以明確指出變動之後的各功能組織呢？」

這聲音，把林傑從腦海中一個個模擬手術方案中拉了出來。

郭鵬禁不住出聲揶揄：「這幾隻猴子要是能聽懂你的話，肯定會大聲回你幾句MMP什麼的。」

「只是老師給我們的準備時間太少了，不然……」

只不過，被趕去房間睡覺的林傑，壓根也沒有睡好。

「我時時告誡自己，要與它們保持著一些距離。」

走進實驗室，他就發現郭鵬、高彥紅、馬洪敏、曾陽、趙芳幾人都在。

這個理由，就好比就是「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那麼簡單直接，和_圖_書他還以為林傑會講出一通大道理呢……

「如果我在迷宮裡迷路了，我會怎麼做呢？」

「一想到我那可憐的小灰，會遭受這樣的命運，我就……我就……」

蕭剛豪認真的道：「是的，老師！學習手術，不應該是一步一步的從小手術開始嗎？跨度太大，我們難以適應啊。」

「哪一部分？」

林傑在實驗室這裏，一共待了近兩個小時。

林傑哼了一聲，解釋道：「我眼睛紅，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熬的。」

趙芳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得，看著林傑的眼睛，問：「老師，您眼睛有些紅，是不是也捨不得它們啊？」

其實，蕭剛豪這是誤解林傑了。

前往綜合辦公樓的路上，林傑還在想著這件事。

昨晚，林傑對著病人的顱腦CT圖片，思索良久，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顱腦迷宮中可謂是百般探索，就是沒有找到一條通往彼岸的道路。

蕭剛豪就是一個愣怔。

想著想著，林傑忽然止住了腳步。

幾人就是一個激靈，還未轉身，問好的話語先齊齊出了口：「老師，早上好！」

「可能的話，還會請教有著豐富移植手術經驗的幾位主任醫生。」

「就我們的能力而言，這是註定要失敗的手術啊。」

「好了，都消停一下！」

他心中不禁感嘆道：「老師表現的一點不在意試驗猴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很捨不得的。」

林傑反問道：「你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要安排難度遠超過你們水平的練習手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