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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你現在體重多少？」聶方平冷著臉，又問了一遍，臉上再不復方才和鄭凱豐說話時的笑容。

時間已經到了2月底，秀水二中開學也有十來天，而他今天現在就是要去南秀市體育局報道，然後由那邊的市隊統一安排集訓，去參加省里的青少年田徑錦標賽。

聶方平沒直接回答葉欽的話，而是皺著眉頭看了看葉欽，突然伸手在葉欽的胳膊和大腿上捏了捏。

「你現在多少斤？」聶方平捏了下葉欽手臂和大腿小腿的肌肉，又上下端詳了一遍葉欽，突然問道。

想到這個，葉欽稍稍吐了口氣，出發前，嚴凝已經和他說過跟市隊那邊的鄭教練通過電話，他到了直接去報道，各方面都不用擔心。但對於第二次出遠門的少年人來說，面對即將到來的陌生環境，心裏多少還是感覺到有那麼點不安。

上次去南秀市參加中學生運動會，當時是學校租的車，各方面都安排好了，而這次去南秀市裡報道，秀水縣入選市裡參加比賽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中巴車繞著國道一路盤旋前進，穿過起伏連綿的https://m.hetubook.com.com山間丘陵，偶爾又沿著河邊行駛，葉欽坐在位置帶著有些忐忑的心情，時而清醒睜開眼看看窗外的景色，時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我一個快退休的老頭子，發揮點餘熱而已，你不嫌棄我啰嗦就好了。」聶方平微微腆著肚子，笑著擺了擺手。

「等會，回來，先登記一下。」

公交車一路搖搖晃晃，葉欽上了車后將書包放在胸前，精神一直有些緊張，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書包和褲子的口袋裡，他帶了一些錢出門，分開裝在兩邊。不管是以前小叔在家跟他講，還是這次老師交代，都讓他要提防小心著。

「啊？什麼？」葉欽呆了呆，感覺自己似乎沒聽清。

「哪能呢，我可是等著偷師，跟您學兩招呢。」鄭凱豐臉上笑容正盛，能夠邀請聶方平加入這次南秀市代表隊的教練組，鄭凱豐心裏還是十分高興的。這次參賽的隊員年齡普遍都小，有個經驗老到的教練員，無疑讓人放心得多。

「好，謝謝大叔。」葉欽聽明白後方位之後www.hetubook.com.com，轉身就朝傳達室旁邊的小門往裡走。

葉欽心裏微微一緊，但這回沒像那次市中學運動遇到趙有成時那樣給躲開，而是有些莫名所以。

一路無波無瀾，中途又轉了一站公交車，等葉欽從公交車上下來，才算是鬆了口氣。

「一百二吧？」葉欽愣了愣神，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他上次稱體重好像還是在暑假，家裡碾米時在磅秤上稱的。

集訓的時候召集的是符合條件的學生，並沒有嚴凝的名額，省田徑青少年錦標賽各單位運動員和工作人員、教練員有嚴格的配比，即便是自費也沒辦法隨隊行動，只能是葉欽一個人前往。

「大叔，我是來報到的。」

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

說完，也不管第一次見面就面面相覷的兩人，一路氣沖沖地就離開了辦公樓。

葉欽抬頭望過去，看到傳達室里鑽出了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淺藍色制服，正沖自己喊。

站在了市體育局門口，葉欽看了看旁邊的南秀市體育局招牌，又看了看關著的電動柵欄門。透過電動柵欄和圖書門能夠看到裏面偶爾有人走動，都是形色匆匆的成年人，但就是沒看見一個像他這樣年齡的少年人，一時間又讓葉欽有些摸不準。

「是這裏了吧？」

「對了，你的集訓計劃出來了嗎？可別按照『三從一大』那一套啊。」

聶方平笑了笑，走出了辦公樓大門，剛一出樓，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樓外有些踟躕不定。

葉欽剛準備往裡走，準備找個人問一下該找誰辦理手續，就看到有個人朝他走了過來。

南秀市的汽車站很繁華，出了站就能夠看到迥異於秀水縣的各種建築，一眼看過去，街道兩側商鋪林立，車水馬龍，那股熱鬧繁華的氣息撲面而來。

上次來南秀市車子是直接停在了那個青年賓館，中途沒有到汽車站。這會他要一個人從長途汽車站然後乘車到市體育局報道，雖然一個大男生不至於說害怕什麼的，但那股子陌生的疏離感還是讓人有那麼幾分壓抑。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裏。」葉欽撓了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抬起頭又問道「大叔，我該進去找誰啊？」

「報到？」說話的中和圖書年門衛微微疑惑了下，接著醒悟過來，「是運動員集合報到吧？那你就進去唄，在這裏轉悠什麼？」

「聶教練，您能來幫忙，可是給我吃了顆定心丸啊！」

樓門口，鄭凱豐正陪著聶方平出了辦公樓。

「聶……聶教練。」葉欽看清楚了走過來的聶方平，心裏突然有了那麼點緊張，上次在校長辦公室說自己不識好歹的話，他現在都還記得。

……

出了長途汽車站，找到了南面的公交車站，乘車的路線他已經背了下來，對著一路路的公交車找自己要到的站點，再然後跟著擁擠的人群上了車。

聶方平知道地方隊上，針對於大賽，運動員向來是按著「三從一大」來的，對於專業運動員到還好說，身體長開了，長期訓練也適應，但對於年齡還小的體校生中學生，就不一定能吃得消，尤其是現在比賽在即。

「你教練沒跟著的嗎？」中年門衛皺了皺眉，又指了指裏面的一棟建築，「進去往左拐，後面的第二棟樓，你到那邊問一下，應該就在那裡了。」

「還好嚴老師說她到時候會去省城和自己匯合。」

「哪能呢和_圖_書！」鄭凱豐搖了搖頭，「時間太緊了，我只能是觀察一下隊員們的特點，要不是您來幫忙，我什麼計劃也做不了。」

一路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再葉欽第三次醒來時，長途大巴車已經駛入了南秀市市區內。

再一次坐在前往南秀市的大巴車上，看著外面一路大片陌生的景色，葉欽覺得自己的心裏微微有了幾分惴惴。

「喂，小弟，你在看什麼呢？」門邊傳達室里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葉欽進入了市體育局，按著那個中年門衛所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一塊門口有掛牌的五層建築樓。樓門口兩側有豎立著的匾額——南秀市體育工作大隊訓練科、南秀市體育局競賽處。

「行了，別給我戴高帽了，我先回去了，明天直接到體育訓練中心那邊。」

在南秀市長途汽車站下了車，葉欽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背上自己的書包，輕輕吸了一口氣。

「一百二個鬼，都瘦脫形了。」聶方平狠狠地瞪了眼葉欽，突然發起火來，轉過頭朝著站在那邊的鄭凱豐吼了一嗓子，「這是上次我說的那個學生，來報到了，小鄭，你安排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