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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學校帶他訓練，還想向你請教……」

說著，也不理會溫同師，又看了眼眼眶都有了些紅色的嚴凝，「這孩子回去之後，你儘早熄了他繼續練體育的心思，還一級運動員，健將級運動員，呵，這是你們那破學校培養出來的嗎，老老實實讓他讀書考個大專也比你們在做夢要強。」

「聶教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是想找你問下葉欽的情況。」嚴凝一臉錯愕地看著聶方平，不知對方這話從何說起。

聶方平被嚴凝這麼一辯解，氣非但沒消，反而怒氣更甚，越是說葉欽天賦好，他越是怒火中燒。

嚴凝嘴唇微動，剛想再次說什麼，聶方平卻根本不容她開口。

說完，聶方平也不看溫同師和宋曄春，轉頭氣哄哄就直接離開。

再說，葉欽當初拒絕去前衛體協的專業隊又不是她攛掇的，她想的只是不願意埋沒葉欽的天賦，他願意跟著自己練體育，自己就進最大努力去幫助葉欽。

「葉欽家境不好你和圖書知道？那你跟我說說他家有多少人，他跟誰生活在一起，一個月生活費多少錢，他那高一的學費都是誰給湊的？在你那破學校的時候他平常一日三餐吃的是什麼，你說說？你這是不負責任！」

「我看你就是倔，是死撐！你當年在體校我帶的時候就是這樣，那時候是你自己！現在呢，你是體育老師，你是教練，你是在帶學生，帶隊員，你得為他們負責！你明不明白？專業隊不去就算了吧，有天賦不練體育的多了去。可你在秀水二中那破學校折騰的叫什麼事？你不知道他的家庭條件承擔不起這樣大強度訓練？」

嚴凝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火辣辣的，給葉欽當教練這事她確實臨時抱佛腳，在死撐，可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

他沒說體育老師，而是用了教練這個字眼。

「這位老先生，你這是怎麼說話的，我們學校老師怎麼不負責任了？」旁邊秀水二中的教導主任宋曄春見嚴凝被和*圖*書個矮胖老頭劈頭蓋臉的訓斥，頓時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聶方平抬頭望去，就見不遠處，嚴凝和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秀水二中校長溫同師，以及幾個他並未見過的男子站在看台邊上。

「聶教練，真沒想到你也來了。你是這次隨隊的教練員嗎？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葉欽，他下午400米有沒有進入決賽？」嚴凝一看到聶方平，神色還有些小雀躍，幾步走了過去，朝聶方平打聽道。

聶方平皺著眉頭冷著臉，打量了一眼嚴凝，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現在是葉欽的教練了？」

「咳咳……那個……聶教練，你這話太重了啊！」

聶方平輕蔑地瞟了眼宋曄春，卻是根本不想搭理對方，再次望向嚴凝道：「你說當年也是這麼練的，所以呢？嗯？！短距離徑賽項目和中長距離一樣的起來嗎？你是白當幾年運動員的嗎？你師範也是白讀的嗎？你進入專業隊沒幾年傷病退出你就沒想過原因嗎？當年你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是在體校好好練下去，別給我出去打什麼勞什子工，你進入專業隊後身體會那麼容易受傷。是，你夠努力，夠用心，可這麼管什麼用。體育訓練是這麼一回事嗎？你看看，你們那破學校是能培養出體育人才的地方嗎？！還想上燕京水木，葉欽他就是有這個天賦，在秀水二中那爛泥一樣的地方，他能跑得出來嗎？」

嚴凝看著聶方平的神色似乎有些陰沉，但還是開口回答道。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是委屈啊！

聶方平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心裏的那團火卻是再也壓不住，伸手指著嚴凝，厲聲呵斥道，「你是怎麼當教練的？你當教練的不知道你手底下運動員身體情況嗎？」

一番話說得，嚴凝頭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努力，在聶方平看來是如此的無用，不但無用，甚至還在傷害他人。

她做錯了嗎？她只是不想讓葉欽的天賦埋沒，想把她培養出來。在葉htｔｐs://ｍ•ｈｅｔubｏok.cｏm.cｏｍ欽身上，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不過，話剛說到一半，驟然就別聶方平給打斷了，只聽聶方平突然冷笑道：「請教什麼？請教怎麼把一個好苗子給練廢了？」

她不知道。

他不認識聶方平，但看著聶方平語氣尖銳，忍不住為自己學校的老師出頭。

「聶教練……」

剛一出了檢錄區，還沒走到看台，聶方平就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但被聶方平一戳破，她突然也意識到自己對葉欽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她知道葉欽家境差，但她不知道葉欽家境差到什麼程度，她會交代葉欽要吃好一點，但具體吃什麼她從來沒過問也不知道，她會去幫葉欽朝學校爭取補助，但從沒關心過葉欽的這些補助花在了哪，是用來補充營養，還是默默地存起來貼補家用。

嚴凝愣了愣，突然不知該怎麼回答。

嚴凝眼眶微紅，看著聶方平走遠的身影，一時間獃獃地站在那裡。

「哼！重什麼？」聶方平卻是余怒未消，冷冷地瞟了眼溫同師和-圖-書，「你們這些窮地方的校長老師，有幾個把學生身體當回事的，沒有！不負責任！」

「聶教練，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知道葉欽家庭條件不好，可葉欽天賦真是太好了，如果當體育生，以他的成績很可能以體育特長拔尖考上燕京水木，再說我當年也是這麼練的。」

「什麼意思？你還好意思問他的情況？」

一直在旁邊的溫同師也有些聽不下去了，沉著臉走到了聶方平面前。

「你是秀水二中的領導？那你不知道你們學校要把個學生給練廢了？！」

「聶教練，聶教練……」

她是個體育老師，她自覺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去給葉欽尋求幫助，提升自己的專業水平去給葉欽制定訓練計劃，她總不能去養著這麼大的一個人吧。

她知道葉欽家庭條件差，還特意找學校給申請了免除學雜費，訓練補助，就是希望能夠減輕葉欽的家庭負擔。就像這會，她拉下臉皮求兩個校領導跟她來看葉欽比賽，為的不就是能夠加重葉欽的分量，讓學校能夠多給點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