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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青輕輕一笑，細聲細氣地說：「他不會就是武好古吧……」

武大郎病倒了！

「有鼻涕嗎？有痰嗎？」

「是契丹人？」他又問。

和大部分被寫進《水滸傳》的人物不同，武松在現實世界中混得要好一些，是徐州禁軍的一個都頭，就是個指揮約100名士兵的小軍官，相當於後世的連長。因為老家在陽谷縣，所以和西門家有點交情。

武好古有氣無力地搖搖頭……心不痛，就是心裏害怕！

晁蓋答道：「這家人是從燕雲遷來的，祖上代代是幽州鎮的牙將，在燕雲那邊還有不少親朋。他們家名義上是販賣生葯的，實則在做遼宋間走私的勾當，手底下還養著不少從遼國亡命過來的打手，你說硬不硬啊？」

「潘小郎，莫慌張，你家表哥病倒了？」

「怎的？」趙鐵牛問，「陽谷西門家的點子很硬？」

「還真遇上了……」西門青點點頭，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突然笑道，「相遇就是緣分，武二哥，你說可是這個理兒嗎？」

武都頭，自然就是武松武二郎了！

「咳……咳咳！」

西門慶將畫卷收了起來，才起身去開了房門。門外立著一個身長六尺，儀錶堂堂，一雙銳目總帶著幾分寒光的大漢。

「糞便沒有，尿倒是有的……」

同和圖書一個夜晚，陽谷西門家少主西門青居住的客房裡還亮著燈，西門慶正藉著昏暗的燈火，細細看著一幅《醉羅漢圖》，也不知是誰，在這幅《醉羅漢圖》的留白處，題上「開封府，武大郎畫」等幾個字。

可是過了亥時，武好古的體溫非但沒有下降，反而越來越高，整個人燒得都迷迷糊糊了。

「不必進了，就在這邊說吧。」武松目光灼灼盯著西門青看了一會兒，才道，「已經套了那姓劉的話了，那武大郎十有八九便是武好古了。」

聽宋江這麼一說，一旁的晁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梁山和西門家雖然都以鄆州為根據，但是多年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的。

「用？」武松臉色一沉，「你要怎麼用他？」

不過他卻不是武好古這個武大郎的兄弟，而且他上面也沒有一個身長不足四尺的哥哥……他哥哥早就死了，家裡便是他一根獨苗。

武松哼了一聲：「不就是個會畫畫的小白臉嗎？有甚用處？」

趙鐵牛這才鬆了口氣，笑道：「那是，那是，梁山好漢的名號喊出來，江湖上誰人不禮讓三分？那些盤踞大澤鄉的好漢，不就將地盤拱手相讓了么？」

「有大郎的糞便或尿液嗎？」西門青問劉無忌。

晁蓋哼了一聲https://m.hetubook.com.com：「他們敢不讓？」

所以便能在西門家的大買賣中占上一小股，今次便是親自出馬替西門青護航。

「都是漢人。」晁蓋說，「契丹人在遼國是貴人，怎會亡命到大宋來？不過便是漢人也不好拿捏……你想想看，那可是在遼國闖下大禍，要到大宋亡命之人！」

不過西門青卻沒有看過《水滸傳》和《金瓶梅》這兩部大作，所以不知道自己和武大郎的「特殊關係」，三兩步便到了武好古的床頭。

武松道：「廝殺便廝殺，有甚好懼的？若是能斬了幾顆賊頭，某說不定還能轉上一官呢！」

「西門員外，可把你盼來了，你可得救救大郎啊……」

「有，都有。」劉無忌替武好古答道。

盼西門慶來救武大郎……完了，這尼瑪真是要領便當了！

「拿來看看。」西門青說。

現在是抗生素還沒發明的時代，可以發便當的疾病實在是太多了！

這西門慶倒也是個熱心腸，聽說武大郎倒下了，馬上就取了藥箱，和郭京、武松一塊兒往武好古住的上房而去。

潘金蓮，哦，該是潘巧蓮看出了不對，便要去請西門慶，可是暈暈乎乎的武大郎卻堅決不答應。只是叫郭京和劉無忌輪番照看自己，再弄些冷水浸過的手巾敷在自己和圖書的額頭上降溫。

同東京開封府的禁軍差不多，武松這個徐州的禁軍，一樣得找點外快。不過他混得要比開封府的禁軍基礎軍官們好多了，比較徐州沒有多少禁軍駐防，更沒有遍地都是官員親貴，管著百人的都頭大小是個人物。

「二哥。」西門青嘴角一勾，笑道，「有沒有用，要用過以後才知道。」

「西門員外，西門員外，大郎，大郎發熱了，麻煩您快些去給瞧瞧吧……」

「尿液沒有異常。」西門青又問，「咳嗽嗎？」

痰液也算乾淨，也沒有血絲。

難道真的為了一萬緡錢就翻臉了？這宋公明還是太衝動了……

這下郭京和劉無忌都慌了神，再也顧不得武好古說的「不要麻煩西門慶」之類的鬼話了，便趕緊去尋西門大官人來拯救武大郎了。

宋江一笑：「那便先禮後兵，若是西門家的人要強出頭，那就休怪梁山翻臉！」

「很硬！」

西門青淡淡一笑，「那便提前給都頭賀個喜了，到時若要用錢，只管言語一聲便是了。」

西門青笑吟吟道：「那是我西門家的事情，你就別問了。對了，梁山那伙賊寇不知怎的跑去大澤鄉了，這一路說不定真要廝殺一番了，你可有把握？」

蓬蓬篷……

「鐵牛兄弟也莫擔心。」宋江接過話題繼續說，「西m•hｅｔuｂｏoｋ.cｏm•cｏｍ門家的點子再硬，我梁山也不懼他們。況且，我們要劫的也不是西門家的貨，沒甚底好擔心的。」

「若是那姓武的和西門家的人同行呢？」

「怎遇上西門家的人了？」

也不把脈，只是伸手在武好古的額頭上摸了摸——武好古覺得西門青的手很滑很嫩，彷彿是女人的手……

「遼國亡命來的？」趙鐵牛是開封府禁軍啊，不知聽過多少遼兵兇悍的傳說，一聽到西門青家裡有遼國背景，頓時額頭上全是汗珠子了。

……

晁蓋笑道：「只在大澤湖等著，姓武的若來，劫殺了便是！」

「從癥狀看，是傷風感冒。」西門青說，「我開個方子，讓大郎發身汗，應該就沒事了。」

「多謝了。」武松也不客氣，拱了下手，正要離開，卻聽見一陣樓梯響動。扭頭一看，只見是郭京心急火燎跑了上來，見了西門慶，不及見禮，便大叫了起來。

他家果然是獸醫出身的，看病不講究切脈，卻要觀察尿液、糞便。

劉無忌馬上端來了尿桶，裏面臭哄哄的都是武好古拉的小便。西門青也不嫌臟，從自己的藥箱裏面取出個白色瓷碗，從尿桶裏面舀了些尿液，在燈下細細看了看，鬆了口氣。

潘巧蓮點了點頭，一推門便闖了進去。房間裏面點著燈，劉無忌正在將塊打濕的手www.hetubook.com.com巾板往武好古額頭上敷。見到西門青，也好似看到了救星，大聲嚷嚷了起來。

「自是不敢的。」趙鐵牛頓了頓，「只是不知大頭領想如何行事？」

就在和潘金蓮一起巧遇了西門慶之後，疾病便如期而至！

武大郎迷迷糊糊的，還沒完全暈菜，不過聽見劉無忌的話，卻是有點要暈過去了。

「好的，好的。」

……

劉無忌馬上又端來了痰盂，西門青掏出塊手帕，捂著鼻子，然後又是一番觀察。

「痰液？」

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門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大……哦，是小乙哥，是某家。」

聽他的口氣，顯然和梁山好漢沒多少交情。

武好古連著咳了兩聲，算是回答。

「胸痛嗎？」西門青又問。

晁蓋聽到西門慶的名號也是眉頭大皺，揮揮手，便將報信的嘍羅打發去了。

西門慶沖那大漢點點頭，「武都頭，快快請進。」

還好是個感冒……迷迷糊糊的武好古也稍稍鬆了口氣。

他的這場病來勢洶洶，晚飯的時候還只是一點咳嗽，回房間的時候便有些頭暈眼花，整個人也開始發冷了。

剛到門口，只見披頭散髮的潘巧蓮帶著書童小瓶兒一路小跑而來，差一些就和西門慶撞了個滿懷。

「西門大哥。」潘巧蓮見到西門慶，稍稍放了些心，「你來了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