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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

作者:大羅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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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資本主義的幽靈 第五百一十一章 這很封建(二十四)

第五卷 資本主義的幽靈

第五百一十一章 這很封建(二十四)

呂嘉問當然不想把他們交出去了,人一交出去,自己就沒辦法插手了。可是把人帶回太府寺衙門又能怎麼樣?最晚明天就會有御史「露章彈劾」(就是把彈章抄送政事堂),到時候自己就得閉門聽參。
「不知道,我們不知道!」
王覿問:「呂衙內,你認得出那些放火的廂兵嗎?」
就在趙佶想和眾臣議論知京兆府事人選的時候,外面有閤門司的舍人來報:「陛下,權知開封府事王覿有要事稟報,正在殿外候見。」
他們不僅不承認自己去放火,連有廂兵跟著呂本知去放火的事兒都否定了。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啊!太府寺的廂兵根本就沒去放火,也沒衝過州北軍營的後門。
另外,武好文的哥哥武好古既有財力,又有辦法,是能夠給武好文相當大的幫助的。
「賜座。」
紀憶的能力也是明擺著的,雖然不如武好古會弄錢兒,可人家是進士出身的文官,而且還是省試第一啊!對於京兆府的那些個「地主階級知識分子」而言,紀憶的出身是可以服眾的。
「混賬!」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從舉行「常起居」的文德殿出來去崇政殿的路上他就看見高高揚起的濃煙了。當他剛剛走進崇政殿的時候,皇城司的報告就送來了,說是州北大營因為太府寺的強拆而衝突釀成火災!
「縱火?」趙佶問,「誰啊?」
「那些放火的廂兵可曾捉到?」王覿問。
這話一出口,呂嘉問的臉色青得都https://m•hetubook.com•com快泛出黑色了。什麼叫都是下面人放的?你個逆子會不會說話啊?這不等於承認是太府寺卿的人在放火嗎?
此外,紀憶是章惇的孫女婿,而章惇、章楶在西軍裏面很有影響力。讓紀憶去京兆府,也容易安撫那裡的武人。
皇宮,崇政殿。
「是有人縱火!」
另外,燒死幾個,燒傷幾個,損失多少,都是要調查清楚的。
「叫他進來吧。」趙佶知道王覿一定是來報告州北軍營火災的事情的。
西魏的府兵制,不就是宇文泰的老本在邙山大戰中賠光后,不得不吸收關隴豪右的鄉兵部曲加入軍隊而逐步建立起來的嗎?雖然這種被關隴豪右控制的府兵絕不是大宋想要的,但是要建立府兵制也離不開地主豪強的支持啊。所以武好文的恩師在京兆府的關係還是很有用的。
說完,王覿繼續發問道:「呂衙內,那些放火的可是太府寺的廂兵?」
「下,下官的確是呂本知,太府寺卿之子。」
「是啊,小底們才是指揮使,要去攻打州北軍營後門也該是小底們帶兵啊。」
「不知道。」
認得出才有鬼!
「稟陛下,州北大營的明火已經撲滅,總共燒毀了四十八棟總計二百七九間房屋,有五十七人在火災中受傷,有兩人被大火燒死!」
拆房子還拆出了火災!這個呂嘉問是怎麼做事的?不過這事兒剛剛起來,還沒調查,趙佶也不好說m.hetubook.com.com什麼。只好捏著鼻子先討論國家大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在京兆府的藍田縣試點府兵的事兒。
王覿也不看一旁臉色鐵青,正使勁兒給兒子打眼色的呂嘉問,繼續追問:「這火是你帶人放的?」
所以這兩個人選趙佶都很滿意,現在只缺一個可以負總則的知京兆府事了。
「火災是怎麼燒起來的?」趙佶皺著眉頭問。
舊黨推薦了韓忠彥的女婿武好文去當權發遣藍田縣事——武好文雖然只有19歲,也沒什麼在地方任職的經驗,但是他的老師侯仲良是關學、洛學的大家,和藍田呂家(也是關學、洛學大家)的呂義山關係密切。
「陛下。」王覿苦笑著說,「這是州北軍營的苦主在敲登聞鼓,他們要告御狀了。」
想到這裏,呂嘉問只能嘆了口氣:「這樣也好,就讓他們和明叟兄去吧……」
「那有人能認出他們嗎?」王覿又問。
這些個人精一樣的廂兵,還會不知道規矩?
這火燒起來就有點難以控制了……雖然周同父女都不想釀成傷亡,但還是有五十七人不同程度受傷,不過兩個死者卻是「偽造」的。並不是假的死人,而是周同的徒弟從城外的亂墳崗尋來的「新鮮」屍體,擱在潑了火油的房子裏面燒成了焦炭。
趙佶還是有點不大相信,正想進一步詢問的時候,一陣低沉的鼓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了。
呂嘉問和呂本知都是官員,該由御史台去問。和*圖*書不過這不意味著開封府就沒事兒了,州北軍營縱火案還是要管的。而住在軍營裏面的百姓,自然都是證人了,得在第一時間監控起來。
當下也不再問了,只是吩咐潛火軍的那個指揮:「且把呂衙內交給呂學士,然後帶人再去救火。救完火后,立即統計傷亡損失,再把州北軍營裏面的住戶百姓都帶去開封府衙。」
好嘛,這幫廂兵都成精了!
……
王覿也是幾十年官場沉浮的老狐狸了,他23歲就中進士了,今年66,43年官做下來,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地方上做官,哪裡不知道最姦猾的就是胥吏和這群成天同衙門打交道的廂兵了。
呂嘉問連忙把幾個廂兵指揮使叫到跟前,黑著臉問:「你們知道都是誰跟著吾兒去沖州北軍營後門的嗎?」
「不,不,不是我,都是下面的人放的,我沒叫他們放火啊……」
「呂嘉問派兒子縱火?」趙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著眼珠子看著王覿,「可有證據?」
新黨舊黨難得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了一致,都同意在藍田試點了。而且還推出了各自的人選,還都是趙佶的熟人。
呂嘉問在心裏面直嘆氣,論起讀書做文章,他的這個小兒子也算是傑出了,可是論到姦猾狡詐,真是比不了這群在開封府市井廝混的廂兵啊。
這下在場的曾布、安燾、蔣之奇全都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王覿雖然是舊黨陣營裏面的人,可不是核心,而且素來行事公允,有https://m•hetubook.com•com王青天之名,不可能誣陷呂嘉問、呂本知父子。
「是啊……」
「小底不知衙內帶了廂兵去攻州北軍營後門。」
呂嘉問的身子在馬背上搖了搖,都快要暈過去了!他這個兒子也太不會說話了,本來還可以抵賴一下,卻被他自己親口承認了。
「我們不知道呂衙內何時帶兵去的,我們都在保護呂學士……」
現在太府寺廂兵放火燒州北軍營的事兒怕是賴不了啦!只能把罪名推給下面的廂兵了。
崇政殿裏面正在議事的大臣們也都愣住了,這事兒也忒不可思議了,堂堂太府寺卿居然讓兒子帶人去開封府裏面放火!無法無天到這種程度,也是大宋開國以來頭一遭了。
呂本知的話還沒說完,呂嘉問已經跳起來了。現在呂本知說的都是呈堂證供啊!王覿今天就會寫了奏章遞上去,然後就沒法抵賴了。
趙佶看著這搖搖晃晃的老頭也怪可憐的,那麼大年紀還要出來做官,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所以馬上吩咐崇政殿里御葯院的內侍搬來了凳子,讓王覿坐下回話了。
王覿點點頭:「呂本知被人當場抓獲,臣帶人去救火的時候,還當著呂嘉問的面進行了問詢,呂本知承認是其所帶領的廂兵放火燒了州北軍營。」
「望之!」王覿扭頭看了眼滿臉都是汗珠子的呂嘉問,「你莫著急,此事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的!」
而新黨方面則推出了紀憶去擔任勾當京兆府保甲鄉軍事,和武好文搭班一起在藍田推行www.hetubook.com.com府兵制。
「小底們沒有得到命令……弟兄們,你們有誰知道此事?」
打定主意要做青天的王覿,當下就把面孔板起來了,注視著呂本知便問:「你真是呂衙內?」
王覿回答:「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是太府寺卿呂嘉問的兒子呂本知帶人縱火的……」
「不曾捉到。」那麼潛火軍的指揮使回答,「州北軍營裏面沒有太府寺的廂兵,只有正在奮力救火的百姓和潛火軍。」
不一會兒,一路小跑,累得氣喘吁吁的王覿王大青天,就站在崇政殿裏面喘大氣兒了。
「認不出……」呂本知哭喪著臉說。
趙佶這個時候已經知道州北大營讓人燒了!
因為下面兩人一新一舊,都是有背景有能力的,現在就差一個黨派色彩不濃,但是又能京兆府的書生們都服氣的高官去出任知府了。
「呂學士。」吩咐完了自己的屬下,王覿又衝著呂嘉問一拱手道,「你的這些廂兵也是證人,可否讓他們隨下官回開封府衙?」
「我們沒看見呂衙內調兵……」
「下面的人都是太府寺的廂兵?」王覿還不放過呂本知,又問了一句。
放火的都跑了……就捉到一個呂本知!
人家的話說的是滴水不漏!如果自家的蠢兒子有人家一半精明,這官司還有的打!
「是啊……」呂本知也糊塗了,「可我真沒讓他們放火,只是領著他們從州北大營後門衝進去,誰知道就燒起來了……」
火災這事兒在開封府不是小事兒,必須第一時間報告給皇帝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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