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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很好的嘛！」劉彥看上去頗為放蕩，一手擰著酒壺，另一手是酒盞，酒盞沒了就添上，偶爾還會為同樣酒盞空了的士卒添酒：「訓練量大，每天都有葷腥？」

在這個年代里，不止是中原、北地、遼東、西北等等地區的晉人正在遭遇不幸，華夏文化被摧殘的程度亦是比想象中嚴重。比較幸運的是華夏出現過一個朝代，那即是「漢」，讓沒有文化的胡人下意識認為「漢」的文化就是高端，「漢」的禮節包括禮儀就是高級。

拓跋秀是落落大方地直立著上身在扎頭髮，那飽滿的不能描述在油燈的照耀下顯得挺拔，媚媚地看著劉彥，說道：「夫君說醉話，奴奴知道不能當真，可是高興。」

劉彥的這個「君」是自封的，不存在什麼特殊意義，他自己大概也沒有多想。

劉彥張嘴說話，聽取卻是乾澀極了，指了指床邊的水壺。

「不會有事的。」拓跋秀像是在安慰自己，又說：「夫君的細作不是從襄國傳來信息，石虎要廣納美姬、大建宮闕？這樣一來，想必石斌是拿小部落開刀，不會是與代國大戰。」

從普通人升到「公士」，秦二十等爵是需要殺敵軍甲士（軍官）並獲取首級，但是到了「公士」之後想要再升可就複雜許多，例如一些爵位的升級上需要考校秦律。所以吧，在秦帝國想要當官，不管是什麼官都至少需要懂得任職範圍內需要懂的和圖書秦律。

西漢「以金粟代功獲爵」搞了不止一次，那麼需要上戰場拚命才能獲得的爵位，竟是可以用財帛糧秣換到，那肯定就會發生一件事情，無數家庭富裕的人拿出錢財或糧食找朝廷換。

被添酒的士卒看著也就是二十來歲，左邊臉頰上有一道比較明顯的疤，可能是喝酒也可能是激動，那條疤現在看去就更加顯得猙獰。

歷史有記載，因為這一次石虎的狂征暴斂，全國陷入了大動蕩之中，徵集民夫骸骨遍野，廣納美姬弄得處處妻離子散。不止是這樣，今年（公元342年）也是石虎大肆尊佛的開始，為了尊佛可干出了相當多不忍言之事。

隔天……是隔天？劉彥醒來的時候天竟然還是漆黑一片，他睜開經驗看到的是拓跋秀在親自照料，而以前可都是侍女向依寸步不離。

一些拼死拼活都不一定能夠拼殺來的爵位，竟然是能讓一些肥頭大耳的階級拿物資換？誰特么還上戰場去拚命！

「夫人今晚怎麼這麼高興？」劉彥至今還有些懵。

當然了，對這一段歷史不熟悉的劉彥，他壓根不清楚這一年會是怎麼樣，只是依靠廣派的細作察覺到明顯的不對勁。

「夫君沒答應部下什麼。」拓跋秀沒說全，當時劉彥可是舞著劍亂揮，說是要盡復強漢榮光啥的，還要統一什麼世界島，讓什麼洋鬼子跪下唱什麼征服，但真的就是沒有給部下許和-圖-書下什麼承諾。她紮好了頭髮，一身油膩膩地貼著劉彥：「只是答應奴奴，說願意提供海產，還願意向代國大量出售酒。」

「我這是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劉彥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那太陽穴能感覺就是脈搏在不斷一跳一跳，耳朵也是耳鳴得有些厲害。他左右看了看，身上倒是換了衣裳，就是原先那身被隨意地披在室內的桌子上：「向依呢？」

飲宴還算盡興，主要是劉彥搞了蒸餾，已經有高度的白酒，一幫人除了明天需要率軍出去掃蕩的李壇，包括劉彥在內都是喝得昏天暗地。

漢部的士卒為什麼喜歡上陣砍腦袋？那是因為斬敵首級是最直接的記功方式，要是肉搏兵沒有首級而有人證明確實殺敵了，功勞也只能是折半。弓箭手這種不可能親自斬敵首級的士卒只能更加折算。

酬謝飲宴的劉彥從來不會去講什麼威嚴，他最喜歡直接與參加的士卒交流。

……喘著粗氣，劉彥又開始在揉太陽穴，他現在其實比較想念香煙，不過煙草是在美洲，哪怕是真的要搞還不知道是幾年後，還不如阿三哥那邊的罌粟好搞呢。

酬謝的飲宴其實也是一種漢家的禮節，始自商周，到了西漢孝文皇帝和孝景皇帝時期一再被發揚光大，但是最為奢靡的卻是孝武皇帝。

劉彥一聽就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有醉了放嘴炮的缺點，從少年時代喝大了就是這樣，趕緊問www.hetubook.com.com：「我沒有胡亂答應部下什麼吧？」

軍中每一階級的將士，他們的待遇全然不同，例如民夫是半個月能有一次葷腥，輔兵是七天一次葷腥，戰兵是三天一次葷腥。可戰兵在訓練大的時候會有特例，例如每餐加一條鹹魚什麼的。戰兵還是有爵位（秦二十等爵），爵位的不同在待遇上又有不同，比如有了爵位，每餐是固定會獲得多少葷腥，就是在湯水上的碎肉、油花什麼的也肯定更多。

喝白酒，特別是以不成熟技術搞的白酒，喝多了醒來絕對是頭疼欲裂的痛苦感，劉彥的感覺是之前有人用棒槌狠狠地給腦袋來了一下。

劉彥不得不高看一眼拓跋秀，這女人竟然能夠從一些細微的事情就得出與大局有關的判斷，著實是不容易。

拓跋秀輕聲在哼著什麼，看上去心情極度愉快，將水壺整個拿過來，要是向依肯定會記得拿杯子，然而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意識。

「談她做什麼？」拓跋秀一屁股坐到床上，有些膩地抱著劉彥的手臂：「不休息，不如……來一發？」

劉彥的漢部之所以是借鑒秦二十等爵，不是說完全參照，那是一件簡單到令人髮指的因素制約，也就是他根本無法搞到「原版」的秦二十等爵記錄。

是的，石虎是在狂征暴斂，不過那也是襄國那邊剛確定沒有多久的事情，冉閔就是因為石虎要狂征暴斂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那一刻https://www.hetubook.com.com，劉彥心想：「也許紀昌他們說得對，是該再娶一個晉人女子了……」

兩漢的軍功爵位倒是能搞到一些殘篇，整理一下估計可以還原，問題是與秦帝國的二十等爵相比，兩漢的軍功爵位就是一堆被玩壞了的狗屎。

那就來一發嘛，就是腦子不太清醒的時候搞，什麼樂趣基本沒有，純粹就是活塞運動了。

另外，漢部與之秦軍有區別的是有「集體功」，比如那支部隊獲得命令出戰，不管有沒有殺敵，只要是獲勝了就算是一次軍功累積，多少次的「集體功」之後升一級的爵位。

現在劉彥需要刺|激治下的好戰慾望，咋辦？只能是撿起了秦軍玩過的，再好好地來玩一遍。

再有，一旦爵位易得，誰還會有什麼尊重，毫無意外的就是漢的二十等爵崩潰了。

「夫君醒了？」拓跋秀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看著有些發亮：「天未亮，再歇息吧？」

拓跋秀當即就笑著說：「自然的事情。奴奴是高興，不管是海產還是酒，我們會從代國獲得更多的人口和戰馬，兩方都有益處。」

在現有的所有國家和勢力中，漢部該是一個最為特殊的存在，不是單指民族混雜程度，還有最高領導人的稱呼上面。

呃，來一發還是劉彥高興的時候說的。

那還虧得是漢部有足夠的鹽巴，讓內陸的誰去試試一個月腌制小十萬斤的鹹魚看看？現在相當多的勢力向漢部買腌制的鹹魚，大多數就hetubook.com.com是為了既能夠吃上葷腥還有足夠的鹽分。

劉彥在搞恢復耕戰體系，可能是學了個形，但關於什麼樣的級別有什麼待遇是抓死了的。

老劉家能將軍功獲爵的神聖性玩死，其中黃老學派卻是出了大力氣，反而是當時人人喊打的儒家是作為反對派，結果是等待小豬皇帝要北擊匈奴，眼見軍功獲爵無法激起人們的好戰慾望，只能是扶持一直在喊打喊殺的「公羊派」儒家與兵家。

「唔唔唔！」劉彥內心裡其實是大大鬆了口氣，目前鐵弗這個身份正是到了大用途的時候，可不敢隨意捨棄了。他笑著說：「代國戰局整體有利，很快就會解決掉匈奴鐵弗部的威脅。」想了想又說：「倒是石斌那邊今年秋季就會北上，你家兄長？」

「君上」這個稱呼到春秋戰國幾乎是沒有人在用了，當時「君上」所指的是封君，「君」是周王室分封下的一個職位，比之正常的爵位低，但政治意義非常大。例如對秦國有重要貢獻的衛鞅就被封君，此後就成了商君。

「……」劉彥比較明顯地悟了一下額頭，想了想直白地說：「且不論是不是醉酒，君子一言，說了肯定就會辦到。可是嘛……先讓你兄長將那些賒欠的賬目理一理給還了。」

劉彥卻也是明白一點，軍功爵位被搞崩潰恰恰就是老劉家願意看到且親自操刀乾的，畢竟老劉家需要休養生息，那軍功獲爵不被淡化，一幫武人沒完沒了地喊打喊殺，搞個屁的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