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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也是國家的一份子，早期的世家也就不說了，但是現在的世家基本就是國家的蛀蟲，他們隱藏人口，大肆侵佔國家和百姓的土地，包括隱稅等等行為也是常事，甚至在國家遭遇危機的時候還會成為禍害，不是蛀蟲又是什麼。

關於取消左右丞相的事情桑虞事先並不知曉，委任御使大夫的事劉彥更是沒有與他事先溝通，可以說是劉彥……可能還有紀昌參与，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以詔書的形式形成既定事實。

肅孝是徐正的表字，以冉閔的武將職位其實不能稱呼太尉的表字，不過冉閔顯然是根本沒在意。

徐正面對紀昌的善意感到非常高興，咧著嘴笑道：「老紀，咱兩是老相識了，何必像外人那般客套。你知我知即可，太生分是看不起老徐啊。」

桑虞選擇成為世家領袖本身並沒有什麼，但他做的事情就很有問題。

「王上神箭法啊！」徐正滿臉在述說著手癢，用一種靦著臉的表情說：「臣雖然是身穿朝服，卻不妨礙射箭，要不也讓臣獵些，好帶回去當下酒肉？」

身份高的人不會隨意亂說話，徐正聽出了紀昌的意思，真的關心安危，何嘗不是紀昌在表達今後不會再插手軍務。

徐正等待劉彥控馬馳騁而出，控制坐騎來到紀昌身邊，說道：「泰安，今日王上說什麼就是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咱們能別找不自在嗎？」

後面冉閔一問，由呂泰提供答案，說是紀昌和徐正先後被劉彥召喚過去了。

劉彥騎跨的戰馬非常雄峻，馬背高度該是有個一米七左右，算上馬尾體長至少二米四左右，渾身的肌肉看著發達，毛色顯火紅。

按照規格丞相和太尉只能說是地位相等，只不過軍和政之間的區別。紀昌曾經的左丞相是管軍務，專職丞相又有太尉之後，軍務理所當然是該歸於太尉管轄。

漢國目前已經出現了武將第一人的太尉，連帶位比三公的驃騎將ｈeｔｕbｏok•ｃom.ｃｏｍ軍也有人擔任，四征則是最早出現的高級別將軍號，那麼四鎮將軍、四平將軍、四撫將軍肯定也必然出現，就是不太清楚會不會有雜號將軍。

桓溫稍微一想也就知道冉閔是什麼意思了。

石虎修建宮城的時候，宮殿、章台、樓閣修了不少，卻是以林苑的數量最多，然後又仿照南方的一些林園進行模仿建設。

有傳言稱，襄國這邊的林苑是意外多發地，原因是林苑裡面的猛獸著實太多，不但是數量多也是種類多，它們是按照野生的模式生活，獵殺動物就成了平常事，導致宮城的一些宮女、宦官甚至是侍衛也會被猛獸襲擊，經常會發生猛獸吃人的慘事，然而石虎並不引以為意，石虎甚至會對宮女、宦官、侍衛被猛獸襲擊吃掉感到開心。

現成的丞相和太尉都是剛剛參与朝會就過來，兩人都還是身穿大禮服（朝服）。由於事先沒有心理準備，自然也不存在攜帶獵裝而來，似乎劉彥也沒有讓兩人一塊狩獵的意思，兩人都是一身大禮服騎馬而行。

襄國這邊宮城中的林苑有分規格，最大的是王室宗族的狩獵苑，裏面放養著許多的動物和猛獸，石虎要是有空就會帶著臣子進行圍獵。

呂議和蔡優的確也都是有著一大幫家族成員，庇護于羽翼之下的人不少，似乎還真的沒有聽過明顯公器私用的爛事？

桑虞剛才已經禮節性地行禮過，鬱悶冉閔堂堂位比三公的驃騎將軍竟然能幹出這事，邁出的腳步沒有停下來，只給冉閔留下一個背影。

徐正是太尉，冉閔是驃騎將軍，呂泰是征東將軍，桓溫是征南將軍，李壇是征北將軍。其中以李壇的年齡最輕，徐正和呂泰的資格最老，桓溫和冉閔都是半路加入劉彥麾下，現在他們都是軍方的巨頭。

如果漢國高層真的要分派別，追隨劉彥崛起於微末的那一批人天然就成為一派。而現在紀昌https://m.ｈｅtｕｂoｏｋ•com.ｃoｍ和徐正分別成為軍政的第一人，不但紀昌認為沒那麼簡單，看上去徐正也肯定是猜測到了什麼。

眾多騎馬禁衛驅馬跟上劉彥，馬蹄聲滾滾之中塵煙泛起，又有徒步的禁衛跑步而過。

很多人總以為戰馬體積龐大、馬背高、肌肉發達就是一匹絕世寶馬，但其實並不是這樣。馬也有相當多的種類，其中就有一種重型馬，而重型馬就是看著好看而已，耐力、衝擊力、瞬間發力十分堪憂，壓根就不適合作為戰馬。（蘇聯重型馬被人工培育出來只適合作為挽馬）

極其優秀的馬都成了劉彥的收藏，連帶漢國也能挑選出足夠的馬來組建一萬具裝騎兵，其餘的各種類騎兵也能找到合適的戰馬。

「王后的娘家崔氏一族最應該來當那個什麼破領袖吧？」徐正在拿捏馬鞭，有話說話：「自先漢以來，外戚才是理所當然的世家領袖，為什麼崔氏一族不那麼干？老徐可不相信是子深過於厲害或是霸道，又或是崔氏一族愚蠢。」

「王上。」紀昌問出了憋了許久的問題：「若是商議要務，御使大夫是否需要傳喚？」

漢國現如今並不缺馬，馬的品種應該說還十分的豐富，那是與石羯趙國交戰四五年中的不斷繳獲，也是胡人統治下的中原並不缺牧畜。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大朝會在詔書念完之後，散朝聲被喊出，劉彥步入後殿，大部分人依然是保持跪拜的姿勢，站起來的人滿臉怪異也沒有離去。

「是是是，你腦袋瓜子好使，說的都對。」徐正依然還是樂呵呵的模樣：「老徐是心裏高興，不想學你明明樂得很，卻是非要擺出一副死人臉。」

話說，送君王食物，要不是膽子大到沒邊，那就是腦子壞了。

劉彥撇了紀昌一眼沒有回答。

劉彥知道徐正說的下酒肉是真的，他聽說徐正僅僅是到襄國不足一個月卻每天都帶著家將和部曲出城ｈeｔｕｂoｏk•ｃoｍ•ｃoｍ狩獵，打獵回來還會四處拿野味送人，連宮城都時常收到獵物。當時他就感慨，也就徐正敢送食物到宮城，其餘人就是一粒米都不敢送到宮城。

是等劉彥離開大概一刻鐘后，大殿里的人才好像從震驚或是喜悅中回過神來，先是一聲聲的道賀出現，自覺是好事的人會滿臉帶笑地回應，覺得受損的人則是帶著僵硬的笑容。

「恭喜啊，右丞相……啊，不，該稱呼御使大夫了。」冉閔一臉樂呵地專門在殿外堵桑虞，堵到人之後就是以看似沒心沒肺的姿態，全然不顧桑虞壓根就不想搭理，又接著說：「以公的才能，定能為大漢官場清明廉潔出大力，就是……」

「自己挑選一匹。」劉彥已經換掉了冕服，穿的是一身武士服（傳說中的胡服騎射那種），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有隨行禁衛將騎弓、箭囊、戰刀等等的兵器一一放置在該在的位置。他扭頭看向已經挑選並騎在戰馬上的徐正和紀昌，說道：「陪寡人散散心。」

「……」紀昌怎麼都覺得徐正是有些樂過了頭，沉默走了一小會，提點道：「古往今來，身為人臣應當恪守本份，忠於君王，不愧於國家。」

這麼冷的天還能流汗流到滴在地上，桑虞是真的被嚇到了。他現在的注意力不在身軀，不然能夠感覺到渾身濕透透，內衣已經完全黏在肌膚。他現在所有的意志都是在支撐意識清明，腦海中的警鐘大作，要不是全力支撐著，眼前一黑一黑外加金星狂冒，昏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紀昌還在思考徐正那些話的時候，徐正已經拍馬過去劉彥那邊。

早期跟隨劉彥長廣郡奮起的人並不少，可是能夠活下來的就不多，活下來而又有足夠才能擠上高位的就更少，徐正和呂泰是為數不多中的兩個，紀昌是在不其城之戰才被俘。紀昌的人似乎還是被徐正親手俘虜的？

劉彥自身的武力值很可觀，時刻也有甲士隨身護衛，是一點m.hetubook.com.com都不擔心會遭遇猛獸。他住進了宮城之後，已經有多次親身幹掉猛獸，不過卻是瞞著文武百官。

那一邊，劉彥已經在張弓搭箭，對準的是五十步開外的一頭野豬，利箭離弦之後準確無誤地命中野豬的眼睛，一箭直接讓瞧著該有七八百斤的野豬斃命。

右丞相是專門管民政，國家所有關於「民」的政事都能參与或插手。在這麼一個職位上，要是真的有心中飽私囊或是為家族牟利，只要在行政文書上稍微動一下手腳就能辦到。哪怕是動手腳有下面的人察覺，他們敢得罪一個掌握重權的右丞相嗎？很顯然只有二愣子才敢，但官場不會有那麼多二愣子。

石虎的愛好成了劉彥的難題，劉彥沒進住之前林苑基本上是被封鎖的狀態，決定進住之後軍方用了大批人手對猛獸進行抓捕和獵殺，但林苑的範圍著實太大，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確認是不是有遺漏掉猛獸，結果是王室成員只能貓在後宮不能閑逛。

這一次借封賞重新安排官職，就是針對時政做出的特別安排，警告桑虞的成份可以說非常大。

這匹馬是個什麼名堂解釋起來很複雜，應該是西域更西的地方傳過來？（事實上是頓河馬）要是以華夏習俗喜歡給雄峻戰馬起外號的特性，怎麼也該又是一匹赤兔。

不其城之戰後，徐正與紀昌就沒少接觸，另一個接觸最多的人是呂泰，再來就是李氏婦香（阿香），然後又加入了李匡、騫建同等等的一些人。

這人和人要是熟悉，粗魯的人不會假裝彬彬有禮，那是真的當成知交，有些時候口無遮攔是因為信得過對方，願意以性命相托。要不都是位高權重的人，被抓住一個小把柄就有可能會弄得家破人亡外加族滅，誰還不知道該戴上面具做人。

桑虞是整整調整了一刻鐘才恢復正常，他要尋找紀昌的身影，在一片同僚的身影中找了許久，期間還要應付各種善意或是惡意，一圈下來卻是沒有找到紀昌www.hetubook.com.com。

劉彥不是在後殿見的紀昌和徐正，是在一處林苑。

議事大殿的後方是後殿，後殿就是一個休閑的室內場所，比如君王主持完朝會想要開宴，一般就是臨時在後殿舉行，正式一些的國宴級別則是要前往專門的宮闕。

對於冉閔來講，除開四征將軍，以下的中郎將都不算夠資格能夠並立，他的話讓旁邊的人聽到就是一陣側目，不過他卻依然我行我素，真的是等覺得夠格的人出來，有一個拉一個，就是沒有等到徐正。

「至今為止是還沒有發生猛獸襲人的事件，但太尉理當懇請王上加派士卒進行全面檢查。」紀昌深蹙眉頭，萬分嚴肅：「王上安慰關乎社稷，王室成員亦是不容有失。」

劉彥可以觀察到桑虞額頭在往地板滴汗。

徐正和紀昌來林苑的路上都看到有禁衛還在抓捕和獵殺猛獸，他們一致認為這座宮城真心不像話，像是危險的動物園多過於像是一國君王該住的地方。

紀昌和徐正見到劉彥時，劉彥剛剛完成翻身上馬的動作。

一片煙塵之中，紀昌低低嘆息了一聲，說道：「子深是為家族拖累了。」

紀昌臉頰抽搐了幾下，內心裡卻是無比感動。

馬多了就不難挑選出一些特別優秀的馬種，尤其是早期匈奴人不斷在西域周邊劫掠，而羯族是繼承了匈奴的遺產。

徐正咧嘴一笑，說：「那可不一定是家族拖累，看看言之、德才等人，他們亦有家族，為何不像子深？」

可以說世家一日沒有改變作風，那麼就是一日都與國家形成對立，桑虞成為世家領袖之後，沒有如同劉彥所希望的去改變世家，相反桑虞很明顯地做出了「一切照舊」的行為，劉彥沒有直接革職僅僅是警告，就看桑虞能不能醒悟過來。

「還御使大夫呢，一點禮貌都沒有。」冉閔說話的對象是正好路過的桓溫，他是直接伸手扯住桓溫，又在桓溫一臉錯愕的表情說：「等肅孝、恆安、睿才幾個夠格的出來，找個地方一塊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