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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嚴也是唯恐觸怒了李牧，罵的有點口不擇言，「畜生」什麼的千萬不能用來罵自己人，否則一不小心就會把祖宗八代都繞進去，不孝啊不孝。

李牧和顏悅色，用力拍了拍嚴虎的肩膀，很滿意嚴虎肩膀上肌肉的結實程度：「好身板，你這身板做衣服都要多拉幾尺布——」

可惜的是，當時間到了二十一世紀，這些優秀的傳統習慣居然全部丟失，實在是令人扼腕。

「你這畜生，給我跪下，你怎麼能和牧哥比？殺千刀的東西，牧哥對你好點，你就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不成？」李牧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老嚴馬上就劈頭蓋臉的罵過去。

確實不成話，老嚴已經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衣服也不是每年都要添置，華人都有節儉的習慣，一件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老大穿完老二還能接著穿，就跟傳家寶差不多，就算是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也m.hetubook.com.com不用扔，嚴母會把那些破布頭漿成板，然後納成鞋底做成「千層底」來，穿上去即輕快又靈便，比二十一世紀商場里買大幾百的某布鞋強得多。

其實嚴虎是有點死心眼的，看著是相貌堂堂五官端正，但一張嘴就能讓人看到腳後跟，一根直腸子通到底。這樣的人其實很適合拿來當保鏢，這種人一旦認準了某件事，基本上不可能更改。

和嚴虎比起來，嚴順就有眼力勁的多，這倒也不是說嚴順奸詐，只是嚴順遇事更冷靜，處理問題更加理智，從長遠來看，嚴順的出息要比嚴虎大。

嚴虎看樣子已經習慣了老嚴的棍棒教育，看老嚴脫鞋，馬上乖乖跪好撅起屁股抱住頭，一副任打任罵盡情隨意的架勢，讓人哭笑不得。

「你們倆以後要記得，一定要聽牧哥的話，如果你們敢不聽，我絕饒不了你們。」嚴母倒是沒有提正在https://m.hetubook.com.com旁邊繞手絹的初雪，或許在大夥心中，初雪遲早都是李牧的人，這一點已經不需要再強調。

嚴虎的決心表得快：「牧哥您放心，您這輩子讓嚴虎幹嘛嚴虎就幹嘛，讓嚴虎去打狗嚴虎絕對不攆雞。」

說實話，老嚴他們一家人能見人的衣服就是身上這一套，包袱里那套備用的上面都滿是補丁，就連初雪也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所以當聽到李牧給老嚴頭他們準備的衣服要五十六兩一套時，嚴母馬上就暈倒，連個啃都不打。

「衣著體面即使對自己的尊重，也是對別人的尊重，想要獲得旁人的正視，首先要自尊自愛，一套衣服幾十兩銀子什麼的不算個事，只要你們能做好你們該做的事，這都不算什麼。」李牧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不過是幾十兩銀子，也不是一次就要買上十套八套，有一套備著能出席重大場合也就夠了hｅtｕbｏoｋ.cｏm.coｍ。

李牧這話說的半真半假，李牧希望嚴虎嚴順學習知識當然是真的，不過回國那一段也是瞎扯，這樣說是為了讓嚴虎嚴順死心塌地，而一旦死心塌地的時間長了就會成為習慣。

「牧——牧哥，您身上這一套要多少那個——美元？」嚴虎試探性的問，臉上的神情很是不安。

「——咱家沒那多規矩，除了要請家法的時候，以後別動不動就下跪——」李牧先喝止了老嚴，然後又從地上把嚴虎拽起來：「我這衣服不值什麼錢，估計三、五個美元就能置辦一套，當然並不包括我這把手槍，咱們以後日常就穿這樣的衣服，那種幾十美元的成套衣服，只是出席重大場合才使用的，你肯定不願意以後跟著我參加個宴會什麼的只能站在門口吧，所以咱們每個人都有必要置辦一套。」

李牧眼神制止又要作勢欲怒的老嚴，剛開始說話的時候還是和顏悅色：「肯定要上，不ｈｔｔps://www•ｈｅｔuｂｏｏk.cｏm•coｍ上學你就學不會洋話，弄不明白洋人的世界，想要了解洋人，就要先從了解洋人的文化開始。朝廷送我們來美國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來學習洋人的先進技術和經驗，然後打敗洋人的，將來我要是做了官，你們就都是我的親兵，換句話說都是帳下的幹將，嚴順難道你就想一輩子當隨從？嚴虎你就想一輩子當保鏢？你們要是沒志氣，我乾脆現在就送你們回國，免得將來生氣。」

老嚴和嚴虎、嚴順也被嚇呆了，老嚴說話甚至都有點期期艾艾：「牧——牧哥，不用這麼鋪張，我們哪能穿幾十兩一套的衣服，那不成話，不成話——」

呃，悲哀的是，這個手藝也是接近失傳了。

這種拉家常一樣的口吻很明顯讓嚴虎有點受寵若驚，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在李牧面前連話都不會說，只是「嘿、嘿、嘿」的憨笑不已，眼裡的感激簡直能變成某種液體流出來。

天可憐見的，在此之hｔtps://ｗｗw•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cｏm前，老嚴一家人每年花在服裝上的花費從來沒有超過一兩銀子過。

這會兒嚴母也終於悠悠醒過來，剛好聽到李牧最後的這番話。

聽了李牧的鼓舞，嚴虎、嚴順馬上就表決。

「牧哥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不給您丟臉。」嚴順已經明白了李牧的一部分想法。

清帝國的京城當然是有成衣出售的，不過那和老嚴一家人沒什麼關係，老嚴一家人每年的衣服除了王府的賞賜之外，都是嚴母手工縫製的，到了該添衣服的時候，嚴母會去扯上幾尺布，回來自己裁一裁，簡單縫製一下就算完事，帽子和鞋子一樣，都是嚴母自己做的，所以這一時期的華人女性，那端的是多才多藝，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做衣服、生孩子——就沒有她們不會的。

「牧——牧哥，我也能去上學嗎？」嚴順大著膽子也加入進來。

「老嚴——」李牧及時喝止了正在脫鞋的老嚴，這要是晚一會，老嚴肯定已經拿著鞋底開始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