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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坐在菲尼莎的背上，卡爾胡思亂想著。

每次來這裏時，他為了不讓隊長、大家的屍骨受到損害，他不僅會清理周圍的動物，還會在周圍撒上一些老虎的尿液。

厚厚的雪，覆蓋在了堅硬的凍土，讓本就堪比鋼鐵的凍土，彷彿披上了一層鎧甲，密林中的松針更猶如是一柄柄鋒銳的小匕首，任何冒然穿梭其中的人，都會被割傷。

可惜，他是個骷髏，連哭都哭不出來。

至於被鎧甲保護的地方？

上一次的時候，是在兩個月前，天還沒有徹底冷下來的時候，他帶了大家喜歡的烈酒、香腸、熏肉和土豆餅。

卡爾向著坐騎問道。

沒有什麼勾心鬥角，更沒有笑裡藏刀，大家都是將後背交給彼此的隊友、兄弟。

沐浴在祈禱聲中的信徒們，眼神越發的堅定。

「每次只有在這裏的時候，我才是最輕鬆的。」

墓園在半山坡上，用石質的石頭打磨而成。

很明顯，這些盜匪的目的根本不是財物和食物，而是……他們本身？

接著，他再次拒絕了自己母親以參謀身份加入軍隊的提議，又一次的返回了巡邏隊中。

回想著當年，卡爾下意識的就要翹起嘴角。

然後，再也沒機會說了。

在西卡領中，卡爾熟識大多數盜匪，而每一個被他熟識的盜匪，大約都活不到下個季度，每一次都是趕盡殺絕。

和墓中的同伴說了一聲吼，卡爾翻身上馬。

頓時，卡爾張開了下頜骨。

襲擊者的頭領譏笑出聲。

兩支隊伍正在衝殺。

聽到了霍夫的話，對面的頭領徹底的放聲大笑起來。

他們不再急於求成，而是圍繞著這支隊伍打轉，就好像是盯上了獵物的狼群。

整支隊伍不過三十人，但卻令行禁止，配合出眾，無疑是久經戰陣，如果不是前者人數眾多，且都悍不畏死的話，恐怕早就被幹掉了。

卡爾這樣的告訴著自己。

但就在你轉身的時候，他們卻變為了盜匪。

則是負責剪除這些冥頑不靈的教徒！

人多的地方也去不了了。

雖然他不太喜歡動腦子，但是比劍術的話，他可比謝爾蓋還要強，更加不用說，在冕下的關注下，他將無可匹敵。

因此，對於盜匪，卡爾和-圖-書是深惡痛絕的。

就算有老虎，也不可能讓其無聲無息的衝進來。

不過，這裏怎麼可能出現老虎呢？

眼眶中的靈魂之火迅速的跳動著，卡爾的情緒變得不穩定起來，剛剛平靜的內心，再次的躁動著，耳邊的囈語，又一次出現了。

雖然沒有一個準確的答案，但是這並不妨礙他一劍將衝到最前的敵人砍下馬來。

嘎吱、嘎吱。

肆無忌憚的聲音在山腳下回蕩，襲擊者的頭領越說越是興奮，他看著那些偽神信徒的神情，知道這些傢伙扛不住多久，只要他再說兩句，這些傢伙恐怕就會一窩蜂的衝上來，到時候就是任由他宰殺了，因此，他準備繼續地說道。

「殺！」

「是我主的敵人？」

一想到今後的日子，卡爾的心情變得陰鬱。

因為，夏天的時候，那裡很漂亮，是大家每次露營時必選的地方。

以後他會守在這裏。

「告訴你們，這是不可能的！」

下意識的，卡爾就準備拔劍衝鋒，將這支盜匪幹掉了。

在這裏，他可以暢所欲言，更可以肆無忌憚的表現出自己對自己舅舅實政時的不滿，而在家中，他是不能說的。

卡爾心中不解。

也沒有在去清理動物。

信心，更是十足。

這還是卡爾特意開闢出了一條小路，如果是從沒有路的地方來大雀嶺，寒冬的時候，完全是不可能的。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回過神，我已經是骷髏了啊，哪裡來的嘴角。

耐心，他們不缺少。

「如果真的是神，那我現在藐視祂了，我對祂滿是惡意了，我甚至惡言相向了，祂又能怎麼樣？」

怒自己的無能。

不需要霍夫多說，那些跟隨而來的信徒們，迅速的將戰馬遷回了隊伍，開始拔屍體上的皮甲、匕首。

目光則是看向了喊殺聲傳來的地方。

而這不僅讓隊伍的速度變得緩慢，更是被可惡的盜匪盯上了。

對於盜匪，卡爾沒有任何的好感。

反正我和隊長、大家的模樣差不多。

這位隊長對於卡爾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母親、父親、舅舅再也無法相見了！

當然，還有他的那些隊友。

但他，將失去最後的家園。

愧疚……

一旦見到，和-圖-書恐怕就會成為被斬殺的對象了吧？

恨自己的無用。

推開被凍上的石門，卡爾走進了墓園。

有著的，只是靈魂之火的跳動。

「帶我去哪裡。」

劍刃撕裂了對方的脖頸，腦袋更是衝天而起。

但隨即，卡爾猶豫了。

那次危機，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他現在這副尊容，可不適合見人。

現在？

西卡城外，密林。

事實上，對方正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至於老虎的尿液？

他的身後是他的下屬。

「就如同你們那個所謂的神一樣！」

菲尼莎馬上說道。

隊長，指的是卡爾第一次加入巡邏隊時遇到的那位隊長。

畢竟，這就是他的小隊。

靴子與雪地接觸，每一次的拔出、落下，都會帶起特有的響聲。

「激怒你們？」

菲尼莎一點頭，立刻從散步般的前行，變成了疾跑。

眼中的靈魂之火迅速的跳動了一下，卡爾壓制了升起的怒氣。

也許，我應該守在隊長、大家那裡。

很快的，體質變得不同的卡爾，以更輕鬆的姿態看到了隊長、大家的墓園。

啊嗚！

卡爾盤膝坐在了剛剛清掃出的空地上，對著最前面的墓碑緩緩地說道。

不需要了。

按照當時閑談時做出的約定。

「他要激怒我們。」

「無上的主啊！」

「迷霧之神」？

那些想要阻止的敵人，則被其餘信徒們的箭矢射了回去。

他們相信，最終勝利的一定是他們。

有些像獵犬的嗚咽。

「難道還能降下神罰嗎？」

這裡有隊長，副隊長，和大家。

可聲音太過低沉、渾厚，反而有些像是老虎了。

「想想也是很不錯的。」

但是，當眾人低聲，且話語一樣時。

但是！

他實在是太清楚，自己舅舅的風格了。

因為，在大多數的時候，他們就是流民。

「幸好我給自己留下了一個空位，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就找些石頭，給自己搭個墓室……唔，骷髏應該不用吃飯吧？」

哪怕他事後懇請自己的舅舅派出了精銳騎兵，將那盜匪徹底的剷除，但他的隊長、隊友們卻又怎麼能夠復活呢？

一待就是一年。

他想要放聲大哭一場。

凜冬時的大雀嶺，不如夏日時漂亮，和_圖_書厚厚的冰雪覆蓋了一切，在夏天的時候，這裏風一吹，整個草場都會搖曳飄擺。

卡爾當年就是個倒霉蛋。

不僅因為職責，還因為他的隊長、隊友們，都是死在盜匪手中。

他將所有人都埋在了大雀嶺一側。

「好累啊，隊長。」

一人低聲，自然無人可聞。

他從未想到自己回落到這般地步。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被盜匪殺死嗎？

然後……

而當菲尼莎停下來的時候，大雀嶺已經近在眼前了。

哪怕再低沉的聲音，也會變得不同。

「我去去就回。」

他，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

「請您聆聽我等的祈禱，我等奉行您的意志，卑躬您的偉大，持有您的名，將會光耀世間，我們的一切由您賜予……」

「你們太看得起自己了！」

一聲高喝驚醒了卡爾。

並不大，只有九個墓室。每一個墓室的擺放，都是按照他們每一次巡邏時的位置。

當時的他，恨、怒，愧疚。

吱吱！

凜冬的西卡領，幾乎是沒有任何動物的。

構成了銅牆鐵壁般的下屬。

但是，話語還沒有出口。

更重要的是，大雀嶺這裡是隊長、大家的墓園，他這樣的怪異出現在這裏，哪怕是救助了他人，事後，這裏也會被徹底的搜索。

「別中計！」

他就聽到了身後傳來嗚咽聲。

每走一步，都需要費儘力氣。

霍夫頓時握緊了劍柄，周圍的幾個與上位邪靈見過面的年輕人更是下意識的就要衝出去幹掉對方，但卻被霍夫攔住了。

剎那間，心底的不安，耳邊的囈語全都消失了。

只是……

同樣沒有好過。

「記得，在大雀嶺的一側。」

但也很快樂。

上午前，就能夠見到隊長了。

耳聽到祈禱聲的襲擊者們，卻是目帶不屑。

還是正常的戰馬時，有過各種魔法物品滋養的菲尼莎就有著其它戰馬所不具備的靈性、健壯、速度，而在變為骸骨戰馬後，菲尼莎各方面有了一種質的變化，至少，在卡爾感覺中，菲尼莎的速度快了一倍不止。

西卡城回不去了。

一支人數眾多，一支人數稀少。

那是在大雀嶺的另一側。

甚至，某些時候，很多人都無法細細辨別。

每年巡邏兵www.ｈ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m的隊伍中，都有這樣準備不足的倒霉蛋。

「這是哪支新盜匪？」

他一如既往的開始清掃這裏。

長時間的運動，大量的汗液，不僅讓他感到難受，還在夜晚的時候將他的皮膚、內襯徹底的凍上了，卡爾永遠忘不了，隊長和隊友們燒開水解決自己的模樣，那次之後，他還因為風寒病了一周這才痊癒。

霍夫冷笑了一聲。

這裡是隊長、大家的安眠之地，理應避開殺戮。

周圍除了風之外，就沒有了任何的響聲。

卡爾習慣性的摸了摸菲尼莎的背脊，哪怕變成了枯骨，但依舊寬厚。

失去了頭顱的屍體，隨著戰馬前行了數步，就跌落在地。

「神？」

「菲尼莎，你還記得隊長和大家埋在了哪裡嗎？」

但人數多的一方卻是絕對的劣勢，因為，這支隊伍不僅大都是老弱婦孺，還帶著眾多的傷員，很顯然，戰鬥早已發生了。

其中不少人，則是跪倒在地，低聲的祈禱起來。

但卻沒有更多的怨恨。

哪怕自己都恨不得剁碎了對方，但霍夫依舊提醒著同伴。

信徒們缺少刀劍、盔甲、馬匹，但是身為山民，他們每一個都是極為優秀的獵人，弓術極為出眾，要不是拖家帶口且箭矢數量有限的話，足以讓這些襲擊者明白什麼叫做死亡。

不論是他的母親，還是那個早死的父親，都不允許。

溫馨感，淡淡的瀰漫在卡爾的靈魂中。

如果不是在一次巡邏中，出現意外的敵人，這位隊長為了救他們的話，恐怕這個時候已經成為了西卡城軍方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不過，這一次不同，他沒有帶上足夠的祭品。

這支盜匪卻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依舊是緊緊追著他們不放。

這些盜匪就如同是雜草般，源源不斷的生長出來。

而「迷霧之神」的信徒們則是緊緊盯著這些傢伙，負責警戒的警戒，負責救治傷者的救治傷者，整支隊伍緊鑼密鼓的運轉著。

「還是居心叵測者？」

荒野，將會是我的家嗎？

卡爾放鬆了一切。

而就在這時——

甚至可以說是，讓卡爾從一個較為勤奮的貴族少年，變成真正戰士的領路人，兩人的關係更是亦師亦友，十分的親密。

而這個時候，山腳下和*圖*書人數眾多的一方，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他們當然知道！

隊長在前，副隊長最好，中間是弓弩手，兩側是長槍兵，而當初的他則是長槍兵之一。

「區區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傢伙，也被稱之為神？」

這樣的念頭不斷的在年輕人腦海中翻騰。

同樣的，襲擊者們也發現了這一點。

另外一方，人數雖然稀少，但卻極為精悍。

為了快點返回西卡城，霍夫作為這支隊伍的首領，已經不得不讓信徒們放棄了一定的財產、食物，他希望用這些來「餵飽」這支盜匪，好讓對方離去。

雖然從西卡城出發時，霍夫就儘可能的準備了，但是，他還是錯誤估計了信徒的數量和決心，幾乎是數個村落全都決定跟隨他離開。

而每一季，他都會去祭拜。

第一次加入巡邏隊的他，拒絕了當時隊長披上厚厚麻布斗篷的提議，堅持自己要穿著鎧甲，然後……他沒有被鎧甲保護的位置，松針颳了個鮮血淋漓。

隊長、隊友們自始至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加入巡邏隊的時候，是做了隱瞞的，只含糊的說了是個破落的小貴族，而沒有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

畢竟，比真正死去的同僚來說，他還算是幸運，不是嗎？

也因為這樣的倒霉蛋，每個巡邏隊都會有著一次急速的成長期。

他的隊友學著他的隊長一般，一次次斷後，一次次死亡，為的就是給他這個年紀最小、最不懂事的弟弟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可這位領頭者還是下意識的扭了一下頭，準備用眼角的餘光觀察一下。

隊長、大家的墓園會保留。

不過，對方是由那位大人出手，而他們？

從西卡城到邊境摩爾薩之間的路途，一直都是不太平的，哪怕那位子爵閣下每年都要花費相當的精力清剿盜匪也是一樣。

很枯燥，也很危險。

頭盔雖然遮掩著對方的面容，但對方臨死前的呼喊卻滿是不甘。

雖然是凜冬，但感覺不到溫度變化的卡爾卻彷彿回到了夏日的野外，大家在這裏升起了篝火，嬉笑怒罵，喝多了之後就載歌載舞。

那是大雀嶺陡峭不已，但是菲尼莎還是如履平地，數個呼吸間，卡爾就站到了大雀嶺的最高處，看到了這一側的山腳下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