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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者低聲相求，若是傳出去，恐怕會嚇倒一大堆生命。

笙音連忙抬起腳，彎著腰，撿起一枚染血戒指。戒指表面黑漆漆，看不到任何尖銳之處，但卻偏偏扎出血，她的血液似乎滲透了進去，戒指閃爍微光，又變得漆黑無光。

湯崖登時震撼了，瞳孔都在冒光。

事關生死的遊戲，選一個生命，放進去。

「唉。」

……

「不不不，你太膚淺了。」韓東擺擺手說道：「我相信除了死亡還有更多方式，比如贈予機緣，隨機挑選一個智慧生靈，不求回報，不圖收益，助其一點點成長，譜寫一段美好圓滿結局。」

笙音一臉茫然，左顧右盼，然後又摸索良久，掏出漆黑戒指，這是什麼玩意兒？

「我還有事。」

他太年輕，從出生到現在，還不到一個紀年。但韓東很清楚心境、意志力、思維意識的重要程度，荒古殿堂薪火區經常提醒，警告眾多天才切不可忽略心靈意識的錘鍊。

啃也啃不動，笙音無奈了，同時她也有點懵：「這戒指有什麼用，口氣倒是蠻大的。」

這個生命星，風沙嚴重。而那些山峰經過綠化改造，空氣清新，適宜居住。那是無數人最為嚮往的極樂山峰，承載著星空科技，醫療教育各方面全都遠遠勝過荒漠區。

很奇怪。

「從輕到重，從容易到困難複雜，最好別給予和-圖-書長期任務，以短期考驗為主，層層遞進見效快。」

笙音怔了怔：「終極目標是什麼？」

不管湯崖如何描述，反正韓東理解不了這麼扭曲的觀念。

韓東也心有期許，隨意暢想，看著湯崖瞳孔一點點發亮：「我個人認為不用施加任何限制，就在那個生命所在的星辰，給予一個個考驗任務。考驗任務不決定生死，只是一些充滿正面意義的事情，調動積極情緒，潛移默化的引導，例如短時間學完星空基礎物理亦或者逆襲之舉，只要完成了任務，就拿出相應獎勵，可以是知識傳授，可以是力量灌輸，可以是各式各類的寶物。」

下一刻，她踩到異物，只覺得腳底刺痛。

笙音嘆了口氣，低著頭，繼續拖動礦石。

這是更高層面的思維形態。黑袍人湯崖永生以後，陷入難以遏制的迷茫期。他不知永生有什麼意義可言，也不知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所以尋求生命的真正意義，證明自身存在的真實價值，才是湯崖開創一個又一個遊戲的根本原因。

「等等。」

「提攜？」

一個赤紅生命星，雲霧泥土乃至於海洋全都是紅色的，經常有風沙瀰漫，植物葉子相對稀少，只有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巍峨山峰極為醒目，這些山峰都是翠綠色。

「認主完成！『湯崖的遊戲』第一代成長系統ｈetｕbｏoｋ.coｍ.cｏｍ正式開啟，已確認笙音宿主。」

「好吧，好吧，我不玩。」

？？？

譬如凡人適應不了宙合境力量。

嗤嗤，嗤嗤，衣衫襤褸的少女緊緊咬著牙，拖動一個巨大礦石，約有上百噸之重的礦石壓得荒漠凹陷。她沿途所過之處，留有一條極為明顯的溝壑，歪歪扭扭的痕迹，很快被風沙掩蓋，只剩單薄身影繼續前行。

聞言。

絕對理智、客觀冷漠的當一個外界觀察者，體驗生命的頑強掙扎，感受活著的燦爛芳華，這就是湯崖設計遊戲的樂趣所在。

不止是她，荒漠區的人基本都將入住極樂山峰視為畢生理想，但能做到的寥寥無幾。

星空黑暗，周邊寒冷，黑袍湯崖卻渾身繚繞著一絲絲明亮雷火。

荒漠區的經濟來源不多，基本沒有娛樂需求，笙音一邊前行，一邊遐想著極樂山峰內部究竟有何等景象，聽說斷腿斷手都能治療。

公民資格的發放，較為嚴格，少女笙音根本拿不到。

「湯崖對於人生意義的感悟理解尤為高深，各方面境界造詣，領先我不知凡幾。」

一口氣講完。

他不會憐憫同情其它生命族，但也不願意施虐戲耍，否則他與當年那些妖魔鬼怪有什麼區別。

咔嚓！

真空寂靜了一些，看著面容真摯的湯崖如此執著，韓東也略有遲疑。

極樂山峰，夢和*圖*書寐以求，遺憾的是只有公民才能入住。

「請宿主自行決定。」

「本系統旨在幫助宿主達成人生目標，完成最初的夢想……宿主通過完成一個個考驗任務，得到相應獎勵，知識力量或寶物……請宿主笙音設定終極目標，初始設定完畢后，本系統將發布第一個考驗任務。」漆黑戒指發出微妙波動，旁人斷然聽不到，這是近似傳音的微型聲波。

韓東沉吟了一會兒，搖頭拒絕。

少女笙音沉重抬起頭，眼底深藏渴望之色，遙望一座座煥發生機的碧綠山峰。

「這些考驗要循序漸進。」

「這是什麼。」

心境較弱，無從適配戰力，就會有嚴重後果。輕則發瘋不正常，重則失去理智。

這一刻言語蒼白，湯崖驚呆了。

言罷。

「閣下別急著拒絕。」黑袍人湯崖目光黯淡，嘆了口氣，開口勸說，面部表情越來越生動誇張，彷彿正在進行一場聲情並茂的演講。

「這，這。」

韓東看了看湯崖，不置可否，他也分不清面前這個宇宙永恆境到底是前者後者……無邊無際的黑暗寒冷真空，湯崖極為激動的攤開掌心，整整十萬個畫面，顯示出一個個智慧生靈，有痛苦哀嚎的，有浴血奮戰的，還有渾身纏繞絕望死氣的，目光空洞，身心衰竭。

韓東笑了笑：「沒好處，但我樂意啊。」

韓東繼續道：「考和-圖-書驗任務的終極目標就是讓這個生命得到它一直嚮往夢想的生活狀態，遊戲也正式通關，再去尋找下一個智慧生靈。」

她一口咬了上去，差點崩落牙齒。

「本系統旨在幫助宿主達成人生目標，完成最初的夢想。」漆黑戒指發出微弱至極的聲波，毫無感情，冷酷聲音嚇了笙音一大跳。

「請宿主自行決定。」

故鄉地球有一句名言，領先世界半步是天才、精英，領先世界一步則是瘋子，不可理喻的病人。

「請宿主再次確認。終極目標設定后不可更改，終極目標完成，本系統將會消失。」

黑袍人湯崖語氣真誠，又惋惜又哀求的攔截在韓東面前：「漫漫星空幾乎遇不到志同道合的生命，即使遇到也可能不是咱們人族，韓東你給個機會吧。」

「別放進獨立空間。」

山峰之外是荒漠，生存艱難，環境嚴苛。

韓東眨了眨眼睛，怎麼有點似曾相識的熟悉。

「我們又有什麼好處？」湯崖忙不迭問道：「我的意思是，作為觀察者，憑什麼免費幫助？」

多番相邀，多次拒絕，倒有些辜負好意。況且他全力爆發不亞於尋常永生者，沒必要太過警惕，韓東的確具備平等溝通的底氣：「我這個人看不得悲劇災禍，相比于掙扎求生，更喜歡善意提攜。」

韓東不動聲色的拒絕，推開湯崖掌心畫面，輕笑道：「這個遊和-圖-書戲確實有意思，以後有機會再聊。」

戒指發出微弱波動，傳入笙音耳邊。

可謂是振聾發聵，亦如一語驚醒夢中人，湯崖深深吸了口氣。

「不。」

生命怎麼會沒有意義？

他轉身欲要離開。趨吉避凶乃是生命本能，既然看不透湯崖，也不願參与這個遊戲，儘快離開才是最佳選擇，萬一真是瘋了的永生者，治也治不好，何必在這兒浪費時間。

湯崖面色一愣。

「那，那。」

片刻后。

生存考驗，死亡災難，使那些生命竭盡全力。死亡恐懼的壓迫，才能令它們綻放出絢爛光彩。

「真的假的啊。」笙音又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我猜你肯定是極樂山峰的公民，故意戲耍我們荒漠區的人，等我成為極樂山峰之主……哼哼，不怕告訴你，我的終極目標就是成為一座極樂山峰的主人！」

「滴！」

「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

「人生目標？怎麼決定？」

但。

「看來是心靈之力太弱。」韓東暗暗打量著湯崖的狂熱面容：「虛幻的心靈之力可以令高等生命掌控身心，認清真實自己。而這位永生者湯崖的心力不夠，簡言之力不從心，對自身的認知變得混亂。」

「那，那我的人生終極目標，就是入住極樂山峰！」

笙音撓了撓腦袋，沒想太多，將戒指揣進懷裡。

樂趣、喜好這些形容詞、其實不太準確，也不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