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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見歸抬起右手，緊盯著呼吸定位儀。

他急忙扭過頭去，看見了豆芽正站在自己的身後，手指伸在半空。

她的聲音顫巍巍的。

霍見歸盯著那個模糊的人影看了一會，隨後，邁步走了出去。

他看見陽台邊上擺著很多鞋，但卻都是女式的，還有一雙很小的虎頭鞋，一兩歲小孩穿的那種，還有一雙土鞋，舊社會人穿的。

霍見歸道：「我是霍見歸，葉茜介紹來的。」

從鞋子能看出很多的信息，很多隱秘的不可告人的信息。

又是一聲響，近在耳畔。

他還需要等兩分鐘。

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姑娘站在門檻上，仰起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霍見歸，她的聲音稚嫩青澀：「霍叔叔，剛才對不起，我也是怕進來壞人。」

霍見歸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霍見歸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貼了上去。

霍見歸將照片重新塞進兜里，邁步走進了社區裏面。

裏面還是沒有回應。

此時，霍見歸才看見她沒有穿鞋，光著一雙小腳丫。

上面顯示數字：2。

良久過後，豆芽輕輕敲了一下房門。

「嘎吱！」

一進客廳，他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煙味。

「你的身份證呢，也亮出來。」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響。

「嘎吱！」

和圖書忽然間，他感覺屋裡的上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動。

老東西多了，就會發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此時，豆芽正站在主卧門前，她低聲道：「我媽在裏面。」

她是什麼時候走到他身後的，霍見歸毫無知覺。

呼吸定位儀上的數字迅速變成了1。

忽然間，他瞥見了右手腕上的呼吸定位儀，上面的數字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2。

一邊走著，他看了一眼左手腕上的藍表，這是一塊多功能的手錶，既能看時間，又能感應磁場，他此時正在朝著東北方向走。

這是一間複式樓，樓下是客廳，廚房，洗手間，樓上是一排三個卧室。

霍見歸看了一眼呼吸定位儀，2。

房間內雖然煙霧瀰漫，卻依舊無法遮擋住那股陰冷的氣息，這股氣息，絕不僅僅是空調發出來的。

他微微往後退了兩步，上面的數字依舊是2。

裏面沒有回應。

門開了。

霍見歸拿出錢包，拈出身份證，貼在了貓眼上。

沙發上披著一件孤零零的灰白長衫，擺成人形，透著一絲詭異。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來到了4棟4單元，坐電梯上到了4樓。

「她是我媽，你可以叫我豆芽。」

「嘎吱！嘎吱！」

空調開著，顯示的溫度是18度wｗｗ.hetｕbｏｏk.ｃｏm•cｏm，屋裡有點冷。

沙發對面的牆壁前有一張高腳桌，桌子上矇著一塊黑布，黑布底下凹凸不平。

也就是這時，門裡面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誰啊？」

茶几上的煙灰缸里只有煙灰，沒有煙頭。

進入一家人，先看這家人的鞋，這是霍見歸的習慣。

霍見歸忽然感覺樓上有雙眼睛正在盯著他，他猛然抬頭，恰好看見一個佝僂著背的身影，從樓梯圍欄上一閃即逝，當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見了。

豆芽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霍見歸：「上樓吧，我媽在樓上。」

豆芽迅速往旁邊退了兩步，站在了牆邊上。

他緊盯著房門，他知道，此時，房門後面，正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看。

霍見歸笑了笑，邁步走了進去。

404號房在走廊的盡頭，門口有一截黑乎乎的甬道。

小姑娘反問道：「你找誰？」

豆芽又敲了一下：「媽。」

小姑娘將門又拉開了一些，讓開了一個身位，說道：「進來吧。」

一個女人，四肢黏住天花板，頭髮倒垂而下，如同瀑布一般。

忽然間，數字變成了：3。

幾秒鐘之後，稚嫩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是個靈魂學家？」

霍見歸輕咬了一下牙關。

霍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歸迅速往裡面瞄了一眼，門裡面並沒有人。

他看了一眼呼吸定位儀，上面的數字是1。

猛然間，數字又跳了一下，變成了：4。

他在社區里走了兩圈。

他抬起頭來，霎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整個客廳，煙霧繚繞，好似起了一場大霧。

霍見歸邁步走了進去。

電視機開著，屏幕中一片雪花。

天空陰沉，細雨飄搖。

聲音再次響起。

霍見歸推開房門，走入了院子。

說完之後，她就朝前跑去，然後『框！框！框！』跑上了樓梯。

「算是吧。」

他再次掏出照片，看了一眼背後的地址：新界西屯門小獅子社區4棟4單元404號，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姓名，曲思，年齡，30歲。

霍見歸低頭笑道：「我能理解。你是？」

院子里的芭蕉靜止不動，木馬和鞦韆微微搖晃了一下，似乎是在和霍見歸打招呼。

房門是硃紅色的，門中間有個貓眼，貓眼上面是三個數字：404。

這時候，時間已到，他沒再多想，邁步上前，敲響了房門。

呼吸定位儀上的數字立馬變成了2。

「什麼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把你名片放在貓眼上，我看看。」門裡的聲音帶著一絲突如其來的怒氣。

門裡面悄https://www.hetubook.com.com無聲息，陰影中空無一無。

老房子，總會有些老東西。

主卧和其中一間次卧的房門緊緊關著，另外一間次卧開著，房間地板上擺著一個沙盒玩具，應該是豆芽的。

從屋子的牆壁和傢具來看，似乎有些年頭了。

他沒有找到。

忽然間，一個硬物戳了一下霍見歸的腰間，他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錶，4點58分。

「你是那個新的心理醫生？」門裡面的聲音很警覺。

隨後，門打開了一條縫，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走上了樓。

幾秒鐘之後，「咔噠！」一聲響，門鎖似乎開了，緊接著是一陣鎖鏈交錯的『嘩啦啦』聲響。

女人的頭從長發里緩緩探出，脖頸間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院子東邊停著一輛老舊的吉普車，車窗水淋淋的，車裡面似乎有一個人影，筆挺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嘎吱！」

霍見歸環顧四周，他還在找剛才那雙盯著他看的眼睛，以及那個佝僂著背的身影。

社區里的環境和建築稀鬆平常，跟普通社區沒啥區別，讓霍見歸略微有些失望。

霍見歸迫不及待走進了那團陰影里，他靜靜地站在門前的陰影中，傾聽著四周的動靜。

靜默在整棟房子里漫延，讓人難以忍受。

「曲思。」ｈttps://ｗwｗ•hetｕbｏｏk.cｏm.cｏm

隨後，他又看了一眼右手腕上的黑表，這是一個呼吸定位儀，此時的表面上顯示著數字：1。

證明在方圓兩米的範圍內，只有他一個人的呼吸。

天亮了，卻依舊很黑。

樓梯發出陳舊的響聲。

他從不遲到，當然也不會早到，只有準時，才能萬無一失。

屋子裡的天花板上，趴著一個人。

豆芽連著敲了兩下：「媽，那個心理……靈魂學家來了，你要不要見一見。」

霍見歸踏門而入，他斜眼看見小姑娘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很快，裏面傳來了有節奏的腳步聲，似乎是小跑著。

小姑娘將一條很粗的鐵鏈綁在門上，又扣上了門栓，然後朝前走去，她腦後兩個馬尾辮一搖一晃的，走了兩步之後扭過頭來：「你還愣著幹啥，快點來啊。」

豆芽拉開了玻璃門，朝著霍見歸招了招手。

樓上有三間房，一間主卧，兩間次卧。

霍見歸扶住樓梯，感覺上面有一層黏糊糊的東西，迅速放開了。

豆芽忽然變得有些緊張，她緊抿著嘴唇，目露驚慌。

他對著豆芽點了點頭。

他輕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上了樓梯。

「對。」

房門裡面忽然傳來了一個古怪的聲響。

等霍見歸吃過午飯，趕到小獅子社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