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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教室的房門響了。

沒有人理他，他們要不就是木然地望著前方，要不就是怨恨地盯著窗外，甚至還有學生用鉛筆刀在桌子上用力地划著。

粉無常往教室內看了一眼，隨後低聲在霍見歸耳邊道：「師傅，你怎麼來教書了？」

「叮鈴鈴！叮鈴鈴！」下課鈴聲清脆悅耳，一般的學生在聽見下課鈴聲之後應該會表現的比較興奮，比較放鬆，但是高三四班的這幫學生卻完全沒有這樣的狀態。

不知是天空飄落的雨水，還是心中思念的淚水。

「你應該問它到底靈不靈驗。」

這幅畫中的東西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動物，它的臉很長很大，扭曲著，臉上布滿了很多的斑點，密密麻麻的。

霍見歸沒有任何的反應。

畫像中的『東西』似乎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牢牢吸引了粉無常的注意力。

粉無常悄悄走了過去，顯然已經將幾分鐘之前，霍見歸跟他說的讓他差點吐血的話忘在了腦後。

「我看你的心理年齡也就是12，說不定還更小。」

上了一堂叫做情緒發泄的課。

「這是什麼鬼東西……」粉無常眉頭緊皺。

粉無常氣鼓鼓地一把拿過了女生手裡的畫。

「等等……你叫我什麼？」

沒有人說話。

「你怎麼了？」霍見歸顯然看穿了粉無常內心的情緒波動，開口問道。

「噌，蹭，蹭。」

「師傅，你看不起我……」粉無常一臉悵然若失。

粉無常真懷疑之前這幫學生在瘋狂吶喊霍見歸的名字ｈｅｔubｏoｋ•ｃoｍ•com是被催眠了還是怎麼著，怎麼霍見歸一走了，他們立馬就啞火了。

像是有人在他的身後摩擦地板。

「再見！」粉無常扭頭就走。

霍見歸走到門前，打開門，便看見了粉無常。

跟著這樣的師傅，早晚要被折騰死。

「師傅——」粉無常再次叫了一聲，同時往前走了一步。

走到樓下的時候，就看見粉無常正站在階梯上抽煙。

這幅畫像倒是跟蒙娜麗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這幫學生的狀態確實非常奇怪。

霍見歸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下樓了，留下粉無常呆在原地一臉委屈。

一看之下，粉無常只感覺胸口好像有股氣被壓了下去。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粉無常繼續道，「還有一件怪事，那就是學校後面的那個小樹林以及那個防空洞，那些學生顯然都知道，而且，根據我的猜測，應該還都去過，至少去過一兩次，去防空洞有時候會成為他們相互打賭懲罰對方的一種手段，當然，也有情侶關係的男女半夜跑進防空洞中幹些偷偷摸摸的事……」

粉無常差點被霍見歸的話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不錯，你已經開始看內在了。」霍見歸拍了拍粉無常的肩膀，鼓勵道。

粉無常想探頭進去看看，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它到底靈不靈驗呢？」

女生雙眼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粉無常，沒有說話。

不過……誰叫他是師傅呢。

在聽到鈴聲之後，他們的臉上全m.hetubook.com.com都出現了緊張的表情。

霍見歸沒有打傘，獨自走在雨中。

「好吧。」粉無常看了一眼女生，覺得她似乎有點不正常，「那我先幫你保管，等我查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之後，再還給你好不好？」

「這個就牽扯到鬼學的一些相關知識了。」霍見歸深吸了一口氣道，「過兩天，我會對你和白雪上一堂課，跟你們講解一下鬼學的基礎知識。」

他一邊看著紙上的畫像，一邊朝著前面走去。

心理治療的內核也是發泄情緒，只不過是以潛意識的形式發泄出來。

說罷，霍見歸就踏步走下了台階，再次留下呆愣的粉無常。

只不過這個『東西』是個鬼東西，而蒙娜麗莎是個美麗而神秘的女性。

霍見歸給這些學生們上了一堂課。

霍見歸有些奇怪地道：「下課了，你們可以休息了。」

在經過了霍見歸的一番調|教之後，他們理應活躍很多，沒想到，下課鈴聲響起來，他們全都陷入了寂靜，好像剛才喊叫的根本就不是他們。

粉無常看著師傅有些單薄的背影，輕吸了一口氣，轉身走進了教學樓。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穿著一身雪白的長衣，看不見雙腿，更看不見腳，像是飄在空中一樣。

他是來抓鬼的，沒想到卻成了個代理班主任……

只要一個人能將內在的情緒發泄出來，不論是以什麼樣的方式，都可以延緩內心痛苦和毀滅性的慾望。

「你看著那幫學生去。」霍見歸道，「我不在的和*圖*書時候，你就代我管理。」

走到了樓梯口，粉無常將紙張疊好，放進了兜里，然後快步朝著樓下走去。

粉無常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見女生的手中拿著一張紙，紙上畫著一副黑紅色調的畫。

「叔叔。」

「沒事……沒事……」粉無常道，「我只是在想，為什麼有的人會一玩就靈驗，有的人怎麼玩就是不行呢。」

粉無常有苦難言。

幾秒鐘之後，他似乎才從無盡的回憶中，或者思考中回過神來，他扭頭望見了粉無常，有些吃驚地道：「你怎麼還在這？」

霍見歸撫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他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蕩著。

為何它好像在笑？

它的嘴巴看起來很大，但是嘴唇緊閉，嘴角獰笑著，眼睛紅彤彤地盯著粉無常。

也不知道是不是粉無常的叫聲將使霍見歸醒了過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霍見歸緩緩睜開了眼，他的目光是渙散的，眼神望向前方，但是卻沒有聚焦點。

「我沒有看不起你啊，我是一直都看不見你。」霍見歸道，「是你，一直死皮賴臉地跟著我。」

一張臉趴在門口的玻璃上，往裡面張望著。

師傅很少抽煙的，至少他沒有看見過。

「我只是安撫他們一下，順便打探下情況。」霍見歸將房門輕輕關上，走到外面道，「你那邊有查到什麼信息嗎？」

他只知道，現在一去白雪的家中，就感覺渾身不舒服。

下課了。

雖然只是暫時的，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總歸是有好處的。和_圖_書

「你認識這是什麼動物嗎？」女生的話從背後傳來。

學生們喊的很累。

就在這時，教室的門被打開，一個扎著辮子的女孩拽了拽粉無常的衣角：「叔叔，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還是說，這次的筆仙事件讓他心神煩憂？

這時候，他才看見霍見歸的雙眼竟然是閉著的，而他嘴上的香煙已經燃燒到了盡頭，即將燒著煙蒂了，長長的煙灰懸在半空，看起來從這顆煙點燃之後，就沒有彈過煙灰。

聽到霍見歸的話，粉無常的腦中忽然掠過了前天晚上和白雪玩筆仙時候的情景，他是玩過上百次的那種，白雪則是第一次玩，那天晚上發生的一系列離奇事件，到底是巧合呢，還是真的將筆仙請來了，粉無常也不知道。

「嘿嘿。」粉無常笑了起來，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正色道，「師傅，你說筆仙這個東西真的存在嗎？」

天空陰沉沉的。

已經飄起了小雨。

粉無常繼續道：「我還聽說一件事，這個中學的校方竟然有明文規定，不許學生玩筆仙，但是——有時候越是這樣強制禁止，就越是顯得欲蓋彌彰，反而還能激起學生們的好奇心，讓他們想要去玩。」

連霍見歸都有些搞不懂。

教室內寂靜的像是墳墓一樣。

「叫我哥哥。」粉無常緩步走了回去，「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再說了，我有那麼老嗎？」

「師傅，怎麼了？」粉無常輕聲問道。

粉無常左右看了一眼，走廊中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他低聲道：「師傅，m.hetubook.com.com我發現，這個學校的學生都特別喜歡玩筆仙，真的，幾乎每個人都玩過，至少我問的那幾個人是這麼說的。」

「師傅，我21啦！」

「無心插柳柳成蔭。」霍見歸說道。

「要照我說，這東西要看人，有的人玩一次就靈驗，有的人玩幾百次都不會靈驗。」

「大部分是感到害怕。」粉無常道，「當然也有幾個男生表示都是子虛烏有的事，純屬巧合而已，當然，我覺得這隻是他們在女生面前表現自己罷了，其實還是害怕的。」

粉無常歪了一下嘴道：「不會是讓我們大聲念你的名字吧？」

教室內異常地安靜，除了女生走動的腳步聲之外，沒有別的聲音。

霍見歸臉色一冷道：「怎麼可能！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但很快，他的嘴角就出現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其實，你們跟小孩子沒什麼區別。」

「好。」女生似乎笑了笑，但又似乎沒笑，她轉過身，走進了教室內。

「師傅……我不在這，應該去哪啊？」

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一副若有所思地表情。

忽然間，粉無常的腦中掠過了達芬奇的那副名畫：蒙娜麗莎的微笑。

「我前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夢到的，然後醒來就發現枕頭邊上有這張紙，我不知道是誰畫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女生低低地道。

「顯然，校方做的並不夠多啊……」霍見歸略微沉思之後道，「學生們聽說那四個人玩筆仙之後出事，是什麼反應？」

難道師傅有什麼心事？

他的臉上掛著細弱的水滴。